第17章
爷爷和葛老就守在床的旁边,已经连续三天没有休息好的爷爷此时眼圈很重。
“醒了!”
“孩子,你感觉怎么样?”
两个老头都很激动。
我伸了个长长的拦腰,浑身舒适,像是很久没有睡的这样好了。
“看来金蚕蛊这是种成功了!”
葛老朝我道:“向阳啊,金蚕蛊算是在你身体里暂时安家了。你要记住,这件事不能和任何人说,只能你自己知道。另外,在这期间,不能和任何人同房,否则,会形成阴阳蛊,你会害了人家姑娘的。”
我不由得老脸一红。
活了十八九年了,猪跑倒是经常见,可还没吃过“猪肉”呢。
我一个妙龄黄花大小伙子,找谁同房去啊。
“还有几点,我必须叮嘱你。”
葛老一笑,又严肃道:“金蚕蛊生长期就只有六个月,在六个月时间里,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破解你身体里的异毒,否则,时间到了,金蚕蛊重新育子,要是没来得及取出来,几十个蛊豆在你身体里破囊而出,会钻心穿肺,要你的命。就算及时把它取出来,还得重新选蛊豆,再种进你身体里。每折腾一次,你的阴阳气血就会大亏一次,到时候我怕你受不了。”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葛老用金蚕蛊给我争取了六个月的安全时间。在这期间,我必须完成自救。
“另外,从今天开始,饭菜你尽可能地吃荤油,最好是每周再多吃点白肉。金蚕在你身体里,虽然它是你炼成的,听你的话,不会轻易伤你,可它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的。荤油能代替血液,作为他的口粮,免得伤你身体。”
葛老事无巨细,把能想到的,全都叮嘱了一遍。
我认真记下来后,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外面昏黄的天,忍不住咂舌。
“当时只觉得身体里忽冷忽热,剧痛难忍,一下子昏了过去,没想到,再睁眼,竟然是天黑了......”
“天黑?”爷爷苦笑道:“我的傻孙子,现在是快天亮了。你睡了整整半天一宿啊。”
这么说来,爷爷和葛老已经整整守着我十多个小时了。
“老向啊,咱们是真老喽,你还记得不,当年你去湘西,为了一览尸芋开花,咱们两个在坟圈子里瞪着眼盯了一天一宿,一点都没觉得累。看完了尸芋花,咱们俩还钻了半天的地下葬窟。”
葛老说着,伸了伸筋骨,躺在了对面的床上。
我也赶紧下床,把床铺让给了爷爷。
爷爷打着哈气躺下道:“谁说不是呢。我还记得呢,当时在地下葬窟,咱们运气爆棚,寻了三桶阿魏,我拎着两桶,爬了三层地下暗河,愣是给拎出来了,现在?你让我抱半个西瓜上楼,我得歇三歇。”
两个老头说起当年的事,依旧是激情澎湃,话题不断。
我在一旁听着他们口中的神奇往事,奇妙之旅,就好像身临其境一般。
直到天亮出鱼肚白的时候,两个熬了这么久的老头终于说累了,双双睡着了。
躺了这么久,浑身都是劲儿。
闲不住,我趁着这个时间,拿着电话出了门,一边走,一边给舅舅打了个电话。
联系舅舅,除了因为是赵川说的,希望他回来配合调查。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希望从舅舅那里,知道一些关于我父亲失踪前的事。
我记得,舅舅这个人很淡漠,和母亲这个亲姐姐的关系都不怎么亲热,但是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他似乎和父亲多了不少话题,我经常看见两个人低声聊着什么。
可我连续打了三个电话,舅舅都没接。
我只能又打电话给赵川,一天一宿的时间过去了,我想知道他那边有没有新的调查成果。
结果,打了三遍,他也没接。
后来还是联系上了小杜。
小杜告诉我,挖到的骸骨已经去做基因比对去了,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出结果。而云城出现了新案子,罪犯逃到了燕城,赵川带队过去抓人去了。
如此一来,那这案子岂不又要陷入停滞了?
可没办法,赵川不在,我也只能等。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香火店。
天刚亮,观音寺外的早市和文物市场上并没什么人,可阿香还是早早地开了店门。
“香经理,我不是说了嘛,咱们这店,佛系经营就行,你用不着起得太早!”
“向总?你怎么也这么早就来了?你也是要去观音寺上告别香吗?”
“告别香?”
“难道你不知道吗?观音寺的觉远和尚圆寂了!我之所以来得早,就是因为今天去观音寺给觉远烧告别向的人特别多,所以买香的也多......”
“觉远?是经常和我聊天的觉远吗?”
“可不就是他嘛,观音寺还能有几个觉远。可惜了,才四十多岁,就死了......不过,佛家的事,不能按照咱们俗人的眼光看待。”
觉远和尚是观音寺的首座,算是我的一个忘年交。
他这个人,身材魁梧,眉目含威,明明是一副凶相,但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虽然他是和尚,但他一点都没有常见和尚的那股子迂腐劲儿,不但精通术法,喜欢茶道,尤其喜欢听世俗的一些新鲜事,在观音寺,人缘极好。
就在半个月前,他还来我这坐了半天,听我讲帮赵川破案的事。
怎么突然间就圆寂了呢?
真是世事无常。
其实,我最近何尝又不是横祸飞来,如履薄冰呢!
“阿香,给我拿一束最好的香,我也去烧个随喜!”
“那就那一束红色香吧!听说觉远昨晚上是在禅房里坐化的,手里还捧着阿含经呢!佛家讲究涅槃圆寂,四十多岁就能坐化而死,这说明是有善果。你是做朋友的,烧一束红香,算是祝福吧!”
拿上香火,我就顺着人少的侧门进了寺院。
寺院里很安静,明黄色的桌围供布都换成灰白色淡色调,凭吊的人都很多,送来了不少的礼佛花篮。
大雄殿外,在佛前立起了觉远的遗像,瞻仰的信众和僧俗已经排成了队。
寺院里的僧人都认识我,也知道我和觉远的关系,两个小辈分的和尚远远就迎了过来,收下了香火。
他们告诉我,原本下个月初一,觉远就要成为新主持了。
新的升作袈裟都做出来了,谁知道,偏偏在这时候圆寂了。
两个觉远的徒弟明明泪眼婆娑,却强做高兴对我说,他们的师父是坐化而死,准备进行缸葬,三年以后,就要镀金供奉了,他们师父这是修有所成......
觉远的遗体在后院,我原本想去看一眼,算是告别。
可两个小僧对我说,老主持已经说了,所有瞻仰人员,都在大雄殿瞻仰,后院不接待僧俗,在缸葬之前,就连他们这些徒弟,也不能去打扰师父的清净。
“也罢,觉远这般造化,看来在观音寺算是别无第二了!”
“向施主有所不知了,实际上,我师父是第二个坐化的高僧!”
“第二个?”
“没错,我们的师祖,也就是师父的师父,才是第一个坐化的高僧,至今法身还在藏金阁供奉呢!”
小和尚告诉我说:“因为我们都是后来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师兄对我说,师祖圆寂也是在即将成为主持的前一周,和师父一模一样。而且也是手捧一本佛经,佛经上喋有梅花血斑!”
梅花血斑?
“你是说,你师父死前吐血了?”我忍不住皱眉问道:“这血斑你们看见了?还是道听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