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玄天宗外门,药田边缘的茅草屋内。

夏长生盘膝而坐,胸口处隐约有九点金光流转。距离他发现《长生经》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里他足不出户,全心修炼这门神奇功法。

"呼——"

一口浊气吐出,夏长生睁开双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到体内澎湃的灵力,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炼气三层!《长生经》果然非同凡响!"

短短三天,他从练气一层跃升到炼气三层,这样的修炼速度,放在整个玄天宗外门都是骇人听闻的。要知道,普通外门弟子从炼气一层到三层,至少需要一年苦修。

夏长生起身活动筋骨,全身关节发出清脆的爆响。他感觉自己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连窗外十丈外蚂蚁爬行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九窍玲珑心配合《长生经》的威力吗?"

夏长生心中激动,但随即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实力突飞猛进的事绝不能暴露,否则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那本《长生经》,若是被宗门知道,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得想办法掩饰修为。"夏长生思索着,忽然想起外门大比就在三日后。

玄天宗每季度举行一次外门大比,检验弟子修炼成果。排名前二十者可以获得额外修炼资源,而垫底者则要承担更多杂役。以往夏长生总是垫底,但这一次...

"或许可以适当展现一些实力。"夏长生眼中精光闪烁,"只要控制在合理范围内,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

想到这里,夏长生推开茅屋门,准备去药田完成今天的任务。刚出门,他就看到几个外门弟子匆匆跑过,神色慌张。

"出什么事了?"夏长生拦住一人问道。

那弟子见是夏长生,本想不理,但看到他平静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中一颤,下意识回答:"赵...赵师兄在演武场设下擂台,扬言要教训所有不敬他的人..."

夏长生眉头一挑,心知肚明赵无极这是冲谁来的。三天前他让赵无极当众出丑,以对方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多谢相告。"夏长生点点头,转身朝药田走去。

"你...你不去看看吗?"那弟子惊讶地问。

夏长生头也不回:"药草不等人。"

那弟子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总是畏畏缩缩的夏长生。不知为何,他感觉夏长生的背影似乎比三天前挺拔了许多,步伐也沉稳有力,完全不像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

...

药田里,夏长生熟练地施展"灵雨术"浇灌灵药。以往这个基础法术他施展起来十分吃力,只能覆盖一小片药田。但此刻,他心念一动,体内灵力自然流转,一片蒙蒙细雨均匀地笼罩了整片药田,雨水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金色光点。

"咦?"

夏长生自己都吃了一惊。《长生经》修炼出的灵力竟然能增强法术效果!那些金色光点落入药田后,灵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青翠欲滴。

"这..."夏长生连忙停止施法,警惕地环顾四周,幸好附近无人。他松了口气,同时更加确信《长生经》绝非普通功法。

"夏师弟。"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长生转身,看到苏沐清站在药田边,一袭青衣随风轻扬,宛如画中仙子。

"苏师姐。"夏长生拱手行礼。

苏沐清微微点头,目光扫过药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的灵雨术进步很大。"

夏长生心中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熟能生巧罢了。"

苏沐清深深地看了夏长生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片刻后,她轻声道:"赵无极在演武场设擂,点名要你前去。你若不去,他恐怕不会罢休。"

夏长生笑了笑:"多谢师姐关心。不过药田活计繁忙,我实在抽不开身。"

苏沐清眉头微蹙:"夏师弟,你变了。"

"哦?"

"三天前你还不敢直视我的眼睛,现在却能坦然应对。"苏沐清目光如炬,"而且,你的修为...不止炼气一层了吧?"

夏长生心头一跳,没想到苏沐清如此敏锐。他正斟酌如何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夏长生!你给我滚出来!"

赵无极带着一群跟班气势汹汹地朝药田走来,沿途的外门弟子纷纷避让。夏长生叹了口气,知道今日难以善了。

"夏师弟,小心。"苏沐清低声道,"赵无极已经炼气六层巅峰,随时可能突破到七层。"

夏长生感激地看了苏沐清一眼,然后转身迎向赵无极。

"赵师兄,找我何事?"夏长生平静地问。

赵无极冷笑一声:"废物,躲在这里不敢见人?我在演武场等你半天了!"

"药田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夏长生不卑不亢。

"少废话!"赵无极厉声道,"三天前你让我当众出丑,今天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说着,赵无极突然出手,一掌拍向夏长生胸口。这一掌蕴含炼气六层的全部灵力,若是三天前的夏长生,必定重伤吐血。

然而此刻,夏长生眼中金光一闪,《长生经》特有的"心照"能力自动发动。在他眼中,赵无极的动作变得缓慢无比,掌势轨迹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出三处破绽。

电光石石间,夏长生侧身避过掌风,同时右手成刀,轻轻在赵无极手腕处一敲。

"啊!"赵无极惨叫一声,整条手臂瞬间麻痹,灵力运转为之一滞。

围观的外门弟子一片哗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夏长生竟然一招就化解了赵无极的攻击,还反制得手!

"你...你使诈!"赵无极又惊又怒,左手掐诀,一道火蛇从指尖窜出,扑向夏长生。

这是玄天宗基础法术"火蛇术",练到高深处可化出三条火蛇,赵无极已能凝聚一条半,在外门已属难得。

火蛇呼啸而来,热浪逼人。夏长生却不慌不忙,双手结印,一道水幕凭空出现,正是"水帘术"。按理说,以他"炼气三层"的修为,水帘术根本挡不住火蛇术。

然而诡异的是,当火蛇撞上水幕,竟然发出"嗤"的一声,直接熄灭,而水幕却完好无损。

"这不可能!"赵无极瞪大眼睛。

夏长生自己也很惊讶。他本打算用水帘术稍微抵挡,再配合身法躲避,没想到《长生经》修炼出的灵力如此精纯,竟能越级克制赵无极的法术。

"赵师兄,到此为止如何?"夏长生不想把事情闹大。

"放屁!"赵无极恼羞成怒,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这是你逼我的!"

"烈焰符!"周围弟子惊呼。这可是筑基期修士制作的符箓,威力堪比练气九层全力一击,在外门堪称大杀器。

苏沐清脸色一变:"赵无极,同门切磋使用符箓,违反门规!"

赵无极狞笑:"门规?等我废了这个废物,自有我叔叔担着!"说着,他激发符箓,一团炽热的火球呼啸而出,直奔夏长生而去。

夏长生感受到火球中蕴含的恐怖能量,知道普通法术绝对抵挡不住。危急关头,他心口九窍同时跳动,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向双眼。

霎时间,夏长生眼中的世界变了样。火球的飞行轨迹、能量分布、甚至符箓灵力的流动方向,全都清晰可见。他本能地抬手,一道金光从指尖射出,精准地击中火球最薄弱的一点。

"轰!"

火球在半空中炸开,热浪四散,却没能伤到夏长生分毫。

"这...这..."赵无极面如土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怎么可能破解烈焰符?

夏长生也震惊于《长生经》的威力,但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他大步走向赵无极,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强盛一分。

"你...你别过来!"赵无极惊恐后退,"我叔叔是执法堂执事,你敢动我..."

夏长生一把抓住赵无极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在《长生经》灵力加持下,他的肉身力量已远超同级修士。

"赵师兄,"夏长生盯着赵无极的眼睛,声音冰冷,"我夏长生虽出身寒微,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从今往后,你若再找我麻烦,休怪我不讲同门之谊!"

说完,他像扔破布一样将赵无极扔出数丈远。赵无极狼狈落地,又惊又怒,却再不敢出声。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外门弟子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那个被他们嘲笑了三年的废物,竟然轻松击败了外门排名前二十的赵无极!

苏沐清眼中异彩连连,重新打量着夏长生,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夏长生环顾四周,知道今天之后,自己再也不能低调了。不过这样也好,适当展现实力,才能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

"三日后的外门大比,我夏长生,定会参加。"留下这句话,夏长生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地惊愕的目光。

...

三日后,玄天宗外门大比如期举行。

演武场上,十座擂台依次排开,近千名外门弟子摩拳擦掌,准备一展身手。夏长生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平静。

"听说没有,三天前夏长生把赵无极打了!"

"真的假的?那个废物夏长生?"

"千真万确!赵无极现在还在养伤呢,据说连烈焰符都用了,还是奈何不了夏长生..."

周围的议论声不断传入耳中,夏长生充耳不闻,只是静静观察着各个擂台上的比试。凭借"心照"能力,他能轻易看破参赛者的招式破绽和灵力运行路线,这种能力在外门大比中简直是作弊。

"第三十七号,夏长生,对阵第一百六十号,王铁山!"裁判的声音响起。

夏长生整了整衣袍,从容走上擂台。他的对手是个魁梧大汉,炼气四层修为,在外门也算好手。

"夏师弟,听说你打败了赵无极?"王铁山抱拳道,"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夏长生回礼:"请王师兄指教。"

比试开始,王铁山大喝一声,浑身肌肉隆起,如同一头蛮牛冲向夏长生。这是体修常用的"蛮牛冲撞",配合练气四层的灵力,威力不容小觑。

然而在夏长生眼中,王铁山的动作破绽百出。他轻轻侧身,右手在王铁山后背某处轻轻一按。

"砰!"

王铁山突然失去平衡,直接冲出了擂台,摔了个狗吃屎。全场哗然,谁也没想到比试会结束得如此之快。

"夏长生胜!"裁判惊讶地宣布。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夏长生都以类似的方式轻松取胜。无论对手使用什么法术或武技,他总能一眼看破弱点,然后一击制胜。这种战斗方式在外门大比中前所未见,很快引起了广泛关注。

"这个夏长生有点意思。"观礼台上,一位身穿紫袍的长老眯起眼睛。

"确实古怪。"旁边一位灰袍长老点头,"他的灵力运行路线与玄天宗功法截然不同,但威力却不弱。"

"查查他的来历。"紫袍长老低声吩咐身后的弟子。

...

经过一天的比试,夏长生顺利进入前十六强。明天将进行最后的角逐,决定前十名的排位。

傍晚,夏长生正在住处调息,忽然听到敲门声。

"谁?"

"是我,苏沐清。"

夏长生开门,只见苏沐清站在门外,月光下的她更显清丽脱俗。

"苏师姐有何指教?"夏长生问道。

苏沐清深深看了夏长生一眼:"明日八强战,你的对手是我。"

夏长生点点头:"还请师姐手下留情。"

"夏师弟,"苏沐清突然正色道,"你究竟得了什么机缘?三个月前你还只是炼气一层,如今却至少炼气四层,而且灵力精纯度远超同级。"

夏长生心中一凛,没想到苏沐清眼光如此毒辣。他沉吟片刻,道:"师姐明鉴,我确实偶有奇遇。不过请放心,我对玄天宗绝无二心。"

苏沐清盯着夏长生的眼睛看了许久,最终轻叹一声:"明日我不会留手,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高。

夏长生望着苏沐清远去的身影,心中暗忖:明天的比试,恐怕不会轻松。苏沐清是外门公认的第一天才,炼气八层修为,据说已经触摸到九层的门槛。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想要取胜难度极大。

"不过,正好可以检验《长生经》的极限。"夏长生眼中闪过一丝战意。

...

次日清晨,演武场人山人海。外门大比最后一天,几乎所有外门弟子都来观战。当夏长生和苏沐清登上中央擂台时,欢呼声达到了顶点。

"苏师姐加油!"

"夏师弟好样的!"

出乎意料的是,夏长生也有了不少支持者。毕竟以"废物"之身一路杀入八强,这样的逆袭故事总是引人共鸣。

"比试开始!"裁判高声宣布。

苏沐清没有废话,直接出手。她玉手轻扬,三道水箭激射而出,速度快如闪电。这是玄天宗高阶法术"玄水箭",普通练气期弟子能发出一道就不错了,苏沐清却同时发出三道,可见其实力之强。

夏长生不敢怠慢,"心照"能力全开。在他眼中,三道水箭的轨迹清晰可见,但速度实在太快,即使看破也难以完全躲避。他勉强避开两道,第三道擦过左肩,顿时鲜血直流。

"好快!"夏长生暗自心惊。苏沐清的实力远超赵无极之流,不愧是外门第一人。

苏沐清不给夏长生喘息之机,双手掐诀,地面突然隆起,数十根地刺从夏长生脚下窜出。这是"地突术",配合"玄水箭"形成杀招,许多外门弟子都在这一招下落败。

危急关头,夏长生心口九窍同时跳动,一股热流涌向双腿。他本能地一跃而起,竟跳起三丈多高,堪堪避过地刺。

"什么?"苏沐清微微一惊。这种弹跳力绝非炼气四层能有。

夏长生在空中调整姿势,右手凝聚出一道金色剑气,凌空劈下。这是他根据《长生经》自创的招式,将灵力压缩后释放,威力惊人。

苏沐清不敢硬接,闪身避开。金色剑气劈在擂台地面上,竟斩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好强的攻击力!"观战的外门弟子惊呼。

苏沐清眼中战意更浓,她双手结印,周身浮现出七颗水球,每颗都蕴含着强大的灵力波动。

"七星水牢!"有识货的弟子惊呼,"这是接近筑基期才能施展的高阶法术!"

七颗水球呼啸而出,从不同角度袭向夏长生。这一次,夏长生即使有"心照"能力,也难以同时应对七个方向的攻击。他勉强击破四颗水球,却被剩余三颗击中,顿时如遭雷击,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夏师弟,认输吧。"苏沐清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劝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夏长生艰难地爬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丝苦笑:"苏师姐果然名不虚传。不过..."

他深吸一口气,心口九窍突然同时亮起耀眼的金光。一股古老而强大的气息从夏长生身上散发出来,让所有观战者都为之一震。

"这是...什么功法?"观礼台上的长老们纷纷站起,面露惊容。

夏长生感到体内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长生经》的文字在心间流淌。他福至心灵,双手自然结出一个古老的手印。

"长生印,一印镇山河!"

一道巨大的金色手印凭空出现,带着镇压一切的威势拍向苏沐清。苏沐清脸色大变,急忙施展最强防御法术"水幕天华",同时祭出一面小巧的玉盾。

"轰!"

金色手印与水幕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水幕瞬间破碎,玉盾也出现裂痕,苏沐清被余波震退十余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全场寂静。

谁也没想到夏长生能施展出如此恐怖的招式,更没想到他能逼退外门第一的苏沐清。

"我认输。"

出乎所有人意料,夏长生突然开口。他脸色苍白,显然刚才那一招消耗过大。

"我灵力已竭,无力再战。"夏长生对裁判拱手道。

裁判回过神来,高声宣布:"苏沐清胜!"

苏沐清神色复杂地看着夏长生,低声道:"刚才那一招..."

"侥幸领悟,让师姐见笑了。"夏长生勉强笑道。

苏沐清摇摇头:"若非我修为高出你许多,刚才已经败了。夏师弟,大比结束后,可否一叙?"

夏长生微微一怔,随即点头:"荣幸之至。"

走下擂台,夏长生立刻被众多外门弟子围住。曾经的"废物"如今成了风云人物,不少人上前搭讪讨好。夏长生礼貌应对,心中却警惕起来——他知道,自己展现的实力已经引起宗门高层的注意。

果然,就在大比即将结束时,一位黑袍长老来到夏长生面前。

"夏长生,执法长老要见你。"黑袍长老冷冷道。

周围弟子闻言纷纷退开,面露惧色。执法长老墨刑天是玄天宗有名的铁面人物,掌管宗门刑罚,寻常弟子闻风丧胆。

夏长生心中一沉,但表面平静:"弟子遵命。"

跟随黑袍长老离开演武场,夏长生心中思绪万千。执法长老突然召见,必是因为他展现的异常实力和那古怪的功法。若是对方追问《长生经》的事,他该如何应对?

就在夏长生思索对策时,前方带路的黑袍长老突然停下脚步。

"到了。"

夏长生抬头,看到一座阴森的大殿矗立在眼前,门匾上"执法堂"三个血色大字触目惊心。

黑袍长老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进去吧,执法长老在里面等你。"

夏长生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这座令玄天宗弟子闻风丧胆的大殿。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从今天起,他夏长生,再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