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清棠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上的拍卖邀请短信。

暮色漫进房间,将她白大褂上的红线小莲花染成暖金色。

三天前在傅氏医院的亮相,让"沈清棠"这个名字在京都上层圈引起不小震动——可她要的,不止这些。

"叩叩。"

助理小周捧着个檀木匣进来:"沈主任,您要的检测报告出来了。"

匣盖掀开,一缕清冽药香飘入鼻腔。

沈清棠看着匣中那株半尺高的紫芝,菌盖呈九叠云纹,褶皱里凝着细密的灵气。

这是她从空间里新收的第三茬灵植,经空间内灵泉浸润、三倍时间催熟,年份比外界百年老参更醇厚。

检测报告上的数值让她眼尾微挑:有效成分含量是拍卖行那株"百年紫芝"的三点七倍。

她垂眸轻笑,指腹抚过紫芝边缘,想起前世古医门典籍——"紫芝者,通天地之气,伪者触水即散,真者入水成碧"。

"联系陈叔。"她将檀木匣推给小周,"按之前的计划,明晚的拍卖会,我要他以代理人身份举牌。"

小周接过匣子时手在抖。

这位新上任的传统医学中心主任,表面看着病弱,可这三天里调阅了傅氏二十年来的药材采购记录,又让下属收了七家民间药圃的股份......现在连国际拍卖行都递来橄榄枝,哪里是他们之前以为的"沈家弃女"?

拍卖会场,水晶吊灯照亮红木拍卖台。

沈父攥着竞拍牌的手沁出薄汗,旁边林婉儿正用镶钻手机刷着实时报价。

今天来的都是医药界大佬:顾家的药材供应商、李家的连锁药房老板,还有几个神秘买家——但他沈家家主的面子,不能栽在这株紫芝上。

"三千万第一次!"

拍卖师的声音让沈父后槽牙发酸。

他扫了眼台下,傅氏的位置空着——傅司寒不爱这种场合,可沈清棠呢?

他早上查过,那丫头账户余额不过五百万,没能力跟他争。

"三千万第二次——"

"四千万。"

林婉儿突然举牌,涂着玫瑰色甲油的指尖几乎要戳到拍卖师脸上。

她余光瞥见沈父皱眉,咬唇道:"爸,我打听了,这紫芝要是落到顾家手里,他们的养生膏就能申请非遗......"

"五千万!"沈父猛地举牌,脖颈青筋跳动。

他带了两亿现金支票,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沈家才是京都医药界的话事人。

台下传来抽气声。

林婉儿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却见拍卖师的目光越过他们,定在会场后排。

"六千万。"

陈叔举着188号竞拍牌,声音不高,却像颗炸弹炸在大厅里。

沈父手里的竞拍牌"当啷"掉在地上——188号是傅氏的专属号牌,可傅司寒根本没到场!

"傅总说,沈小姐要的,从来不是钱。"

不知谁低声说了句。

沈清棠从侧门走进来,月白旗袍外罩着墨绿短衫,发间银簪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她经过沈父身边时,他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和拍卖会上那株紫芝的气味,有几分相似。

"六千万第一次!六千万第二次!"

拍卖师的木槌就要落下,沈父突然站起来:"我出六千五百万!"他额角的汗滴进领口,"沈家再加五百万!"

"七千万。"

陈叔的声音依旧平稳。

沈清棠在傅氏预留的VIP座坐下,余光瞥见傅司寒不知何时坐在身侧,黑色西装衬得肩线笔挺。

他将温热的姜茶推过来,低笑:"急什么?

我让人查过,这株紫芝是沈家联合药商伪造的。"

沈清棠指尖顿在茶杯上。

她知道,这个男人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前世他执行任务时中了毒,是她用命数眼看出他命数线上的暗痕,偷偷在他水壶里放了解药;后来他退役接手傅氏,明里暗里帮她扫清障碍,早把她的计划摸得透彻。

"七千万第三次!成交!"

木槌落下的瞬间,沈父踉跄着扶住椅背。

林婉儿的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她刚刷到沈家医药的股票,已经跌了三个点。

沈清棠接过拍卖师递来的紫芝时,会场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她从手包里取出银剪,剪下指甲盖大小的芝角,扔进旁边侍者端来的玻璃水杯。

所有人伸长脖子——芝角刚触到水面,原本清澈的水泛起幽蓝,像有万千星子在水底流转。

"各位请看。"她举起水杯,"真正的百年紫芝,入水成碧,灵气外溢。"

话音未落,她指向沈家之前送来的"验证样本":"而这株......"

侍者将沈家的紫芝也剪下一角投入水杯。

水面平静得像面镜子,没起一点涟漪。

"造假!"

"沈家这是骗了多少人?"

议论声炸开。

沈父的脸白得像纸,他猛地冲上台抓住拍卖师的话筒:"不可能!

我们明明找了......"

"找了刘老做鉴定?"沈清棠轻笑,"刘老昨天给我发消息,说他的私章三个月前就丢了。"她顿了顿,"对了,刘老现在在傅氏医院做顾问,他说想当面跟您聊聊'伪造鉴定书'的事。"

林婉儿突然尖叫着冲出门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慌乱的声响。

沈父踉跄两步,扶住拍卖台才没摔倒。

他望着沈清棠旗袍上若隐若现的莲花暗纹,终于想起二十年前,妻子临终前塞给他的那枚刻着"清棠"的长命锁——原来他一直当宝的"亲生女儿",才是真正的沈家血脉。

次日清晨,"沈清棠拍下千年紫芝"的热搜挂在榜首。

傅氏顶楼的会客厅里,沈清棠对着镜头举起那株泛着幽光的紫芝:"我并非炫富。

只是想告诉大家,真正的古药,不在豪门手中,而在有缘人掌心。"

镜头外,傅司寒将热粥推到她手边。

她垂眸喝了口,甜糯的米香混着粥里的灵泉水,熨帖着原主病弱的身子。

手机在桌下震动,她扫了眼消息——是老宅的管家发来的:"小姐,老夫人房里的檀木匣,您说过要收着的。"

沈清棠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那匣子里,有她穿越前原主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母亲的银簪,和半封没写完的信。

窗外阳光正好,她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眼尾勾起一抹淡笑。

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