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小比明日就要开始,而他对星隐剑诀的掌握还远远不够。苏璃的信和老邋遢的警告在脑海中回荡——赵无极一定会在小比上设下重重考验,逼他暴露真正的实力。

穿过竹林,凌天尘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入口。这是他三个月前偶然发现的修炼场所,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内部空间却出奇地宽敞。最奇妙的是,洞顶有一道天然形成的裂缝,夜晚时星光可以直射进来。

凌天尘拨开藤蔓钻了进去,洞内顿时亮起柔和的蓝光——是他之前布置的星萤石在发光。这些石头是他在打扫藏经阁时发现的,能够吸收并储存微弱的星力。

"三个时辰..."凌天尘估算着距离天黑还有多久。他必须在天黑前完成基础修炼,等星光照射进来时,才能进行最关键的部分。

盘坐在洞中心的平整石块上,凌天尘取出苏璃给他的星纹劲装换上。衣服一接触皮肤,立刻传来一阵清凉感,体内的星力运转顿时顺畅了几分。

"不愧是师姐的手艺。"凌天尘感叹道。他闭上眼,开始按照星隐剑诀的方法调整呼吸。

第一步,引星力入脉。

随着呼吸渐渐平稳,凌天尘感觉到体内的星力开始沿着特定路线流动。与普通剑气不同,星河剑气更注重周天循环,需要在全身经脉中运转三十六周天,才能达到最佳状态。

但今天,他遇到了麻烦。

"怎么回事?"凌天尘皱眉。第三周天时,星力在手臂经脉处突然滞涩不前,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他尝试加大力度,却只换来一阵刺痛。

"难道是昨天和林风交手时留下的暗伤?"

凌天尘不得不暂停修炼,检查右臂的情况。果然,在肘关节内侧,有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青紫色淤痕——是林风那柄剑上附带的阴寒剑气造成的。

"卑鄙。"凌天尘冷笑。这种暗伤不会立即发作,但会在关键时刻阻碍剑气运行。若非他修炼的是星河剑脉,对体内变化异常敏感,恐怕到小比时才会发现。

从怀中取出苏璃给的药膏,凌天尘小心地涂抹在伤处。药膏一接触皮肤就化作清凉的液体渗入,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还有时间,再试一次。"

重新盘坐,凌天尘这次更加谨慎。他先将星力分成两股,一股维持正常的循环,另一股则专门用来疏通受伤的经脉。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的过程。星力过多会加重伤势,过少则无法达到效果。凌天尘全神贯注,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个时辰过去,当第三十六周天终于完成时,凌天尘长舒一口气。右臂的暗伤已经完全疏通,星力运转再无滞碍。

但这才只是开始。

第二步,凝星成气。

凌天尘取出老邋遢给的《青冥基础剑法详解》,翻到做了标记的那页。书页上画着标准的青冥剑法起手式,但当他把一丝星力注入后,隐藏的文字浮现出来:

"星隐剑诀第二重:化星为气,藏锋于拙..."

这才是真正的挑战。要将无形的星力转化为有形的剑气,还要让这剑气看起来像是普通的青冥剑气。

凌天尘按照口诀指引,将体内循环完毕的星力缓缓导向右手食指。最初几次尝试,星力要么直接穿透指尖消散在空气中,要么爆发成耀眼的光芒——这要是发生在小比上,立刻就会暴露。

"控制...必须更精确的控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洞内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凌天尘已经失败了数十次,右手指尖因为反复的能量冲击而微微发红。

就在他准备再次尝试时,洞顶的裂缝突然洒下一束银光——天黑了,星辰出来了。

这束星光不偏不倚地照在凌天尘身上,他顿时感到体内的星力活跃起来。星河剑脉与天上星辰有着神秘联系,在星光下修炼事半功倍。

"原来如此!"凌天尘恍然大悟。之前他一直忽略了环境因素。星隐剑诀之所以难以掌握,部分原因是没有借助星辰之力。

借着这束星光,凌天尘重新开始尝试。这一次,他将星力想象成流动的水银,先让其在体内完成一个小循环,再缓缓引导至指尖。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星力在流出体外的瞬间,竟然自动转化成了淡淡的剑气!虽然微弱,但确确实实是剑气的感觉!

"成功了?"凌天尘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有一道寸许长的淡青色气芒,微微颤动着,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但还没等他高兴,气芒就"噗"地一声消散了。

"持续时间太短..."凌天尘喃喃道。不过总算看到了希望。他立刻开始新一轮尝试,这次更加注重气息的稳定性。

一次又一次,指尖的气芒从寸许长到三寸,从淡青色到接近无色的透明,从瞬间消散到能维持三个呼吸...

当洞顶的星光移动到最亮时,凌天尘终于掌握了诀窍。他发现关键在于节奏——不能一味地输出星力,而要在释放的同时保持体内循环不断。

"就像呼吸一样,有出有进..."

随着这个领悟,凌天尘的右手突然被一层薄薄的剑气包裹。这剑气看似普通,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其内部有极细微的星光流动。

"成了!"

凌天尘激动地站起身,随手一挥,剑气在岩壁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这正是他需要的——足以应付小比,又不会暴露真实实力的伪装剑气。

但凌天尘很快冷静下来。这只是星隐剑诀的基础应用,距离真正的"藏锋于拙"还差得远。按照老邋遢的说法,练到高深处,甚至能让星河剑气完全模拟其他门派的剑法特性。

"继续!"

借着星光,凌天尘开始尝试更复杂的应用——将剑气附着在木剑上。这是他明天小比必须使用的武器。

从行囊中取出准备好的木剑,凌天尘小心地将剑气引导过去。起初,剑气一接触木剑就四处逸散,根本无法附着。

"材质问题?"凌天尘思索着。普通木剑确实难以承载剑气,但这正是考核的一部分——测试弟子对剑气的控制力。

调整策略,凌天尘不再试图覆盖整个剑身,而是先将剑气凝聚成细丝,沿着木剑的纹理缠绕。这个方法见效了,木剑表面渐渐泛起一层微光。

"还不够稳固..."

就在凌天尘全神贯注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立刻熄灭星萤石的光芒,屏息凝神。

"奇怪,明明看到有人往这边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嘟囔道。

是周明!凌天尘瞳孔微缩。这个被赵无极控制的杂役弟子怎么会找到这里?

"再找找,赵执事说了,必须盯紧那小子。"另一个声音回应道,听起来像是昨天在禁地附近巡逻的弟子。

脚步声在洞口徘徊了一阵,最终渐渐远去。凌天尘松了口气,但心中的警惕更甚。连这个秘密修炼地点都被发现了,赵无极的眼线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看来明天的小比,注定不会平静..."

重新点亮星萤石,凌天尘发现木剑上的剑气已经消散了大半。但他并不气馁,反而更加坚定了决心。

借着剩余的星光,他开始了最后的冲刺——尝试将剑气离体释放。这是"蕴剑境"的标志性能力,按理说他还没达到这个境界,但星隐剑诀或许能帮他提前实现。

将木剑平举胸前,凌天尘调动全身星力,按照特定路线运转。这一次,他不再追求剑气的稳定性,而是尝试将其压缩到极致后突然释放。

"嗖!"

一道寸许长的剑气从剑尖激射而出,在岩壁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小坑。虽然威力微弱,距离也短,但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剑气外放!

凌天尘惊喜地看着这一幕。这意味着他触摸到了"蕴剑境"的门槛,虽然只是最粗浅的层次。

但紧接着,一阵强烈的虚弱感袭来。凌天尘踉跄了一下,扶住岩壁才没有摔倒。这一击竟然消耗了他大半星力!

"看来不能轻易使用..."凌天尘苦笑着坐下调息。这种程度的剑气外放,在小比上最多能用两次,必须作为杀手锏保留。

洞顶的星光开始偏移,夜晚即将过去。凌天尘抓紧最后的时间,反复练习基础剑气附着,直到木剑能在三个呼吸内完成武装,并能维持半刻钟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