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笼罩着黑石山北坡，龙御尘和古尘从隐蔽的山洞中钻出，两人身上都沾满了矿灰。古尘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将装满矿石的布袋甩到背上。
"这些星纹铁足够我们炼制十几把匕首了。"古尘压低声音说道，警惕地环顾四周，"不过我们得小心点，最近山里的巡逻队明显增多了。"
龙御尘点点头，胸前的残玉微微发烫。自从在石碑前血脉觉醒后，他对周围的感知敏锐了许多。此刻他能清晰地察觉到三里外有五个人的气息正在向这边移动。
"龙家的巡逻队，"龙御尘皱眉，"他们改变了路线，比往常更深入北坡了。"
古尘脸色一变："会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不确定，但肯定和山里的异变有关。"龙御尘将矿石藏进特制的皮囊中，"我们先避开他们，从西侧小路下山。"
两人借着晨雾的掩护，熟练地穿梭在山间小路上。龙御尘走在前面，不时停下感知周围的动静。随着血脉之力的增强，他现在能隐约"看到"空气中流动的灵气脉络，这些脉络在毒雾稀薄的地方显得更加清晰有序。
"等等。"龙御尘突然拉住古尘，指向下方山路，"那是龙岩，大长老的心腹。"
古尘眯起眼睛，看到远处一队人马正在山路上行进，为首的正是身材魁梧的龙岩。队伍中有两人抬着一个密封的铅盒，神色凝重。
"他们在收集什么？"古尘低声问。
龙御尘闭目凝神，血脉之力微微涌动。片刻后他睁开眼："盒子里有微弱的灵气波动，还有...和我血脉相似的气息。"
古尘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发现了石碑？"
"不，应该只是收集了那些发光的岩石样本。"龙御尘思索道，"但大长老显然已经开始怀疑了。我们得尽快回龙家，看看情况。"
两人改变路线，绕开巡逻队，沿着一条鲜为人知的小径下山。途中，龙御尘注意到山脚下的毒雾比三天前又消退了不少，几处原本寸草不生的地方竟然冒出了嫩绿的草芽。
"这变化太快了，"龙御尘蹲下身，手指轻触一株新生的草药，"我的血脉之力正在影响整座山的灵气走向。"
古尘挠了挠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暂时是好事，"龙御尘站起身，"但太过显眼了。大长老不是傻子，他一定会把山里的异变和我们联系起来。"
正午时分，两人终于回到龙家所在的郡城。刚进城门，就被一队龙家护卫拦住了去路。
"龙御尘！古尘！"为首的护卫队长厉声喝道，"奉大长老之命，所有从黑石山回来的采集队员都要立即去议事厅报到！"
龙御尘与古尘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护卫队共有八人，个个全副武装，与其说是来传令，不如说是来押解的。
"我们这就去。"龙御尘平静地回答，同时暗中运转血脉之力，感知周围的情况。议事厅方向有强烈的情绪波动，看来已经有不少采集队员在接受盘问了。
护卫队将两人围在中间，一路押送向龙家府邸。路上，龙御尘注意到街角有几个陌生面孔在暗中观察他们，那些人衣着普通，但眼神锐利，显然不是寻常百姓。
"白家的探子，"古尘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来白家也对黑石山感兴趣了。"
龙御尘微微点头。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复杂，大长老、白家，甚至可能还有那个神秘的"天枢"势力，都在盯着黑石山的变化。而他，正处在风暴的中心。
龙家府邸的议事厅外，十几名采集队员正排队等候问询。龙御尘看到几个相熟的队员脸色苍白，显然刚经历了严厉的盘问。
"龙御尘！"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厅内传出，"进来！"
龙御尘深吸一口气，示意古尘在外等候，自己则迈步走入议事厅。厅内光线昏暗，大长老龙震端坐在主位上，两侧站着他的心腹。让龙御尘意外的是，家主龙啸天也在场，只是坐在侧位，脸色阴沉。
"见过家主，见过大长老。"龙御尘恭敬行礼，同时暗中观察着厅内的气氛。龙震的目光如刀子般锐利，而家主则显得有些疲惫和忧虑。
"龙御尘，"龙震冷冷开口，"黑石山采集队记录显示，你和古尘在北坡待了整整五天。为什么比其他人多留了两天？"
龙御尘早已准备好说辞："回大长老，我们在北坡发现了一处小型矿脉，想多采集些矿石回来。古尘说这种矿石在市场上能卖个好价钱。"
"是吗？"龙震从桌上拿起一块闪着蓝光的矿石，"就是这种石头？"
龙御尘心头一紧，那正是被他的血脉之力影响过的星纹铁。正常情况下，星纹铁只会微微泛光，但眼前这块矿石的光芒明显更强，显然是从那些裂缝附近采集的。
"是的，就是这种矿石。"龙御尘保持镇定，"古尘说它很适合打造兵器。"
龙震突然拍案而起："撒谎！"他大步走到龙御尘面前，几乎贴着脸吼道，"这种矿石在黑石山存在了几十年，从未有人报告过它会发光！现在整座山的毒雾在消退，植物在复苏，岩石在发光，而你——"他用手指戳着龙御尘的胸口，"正好在那片区域活动！"
龙御尘感到一股微弱的探查之力试图侵入他的身体，那是龙震在运用灵气探查他的经脉。他立刻运转血脉之力，在体内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同时让灵气波动保持在普通武者的水平。
"大长老明鉴，"龙御尘装作惶恐的样子，"我们真的只是去采矿。至于山里的变化，我们也很惊讶。也许是地脉变动？"
"地脉变动？"龙震冷笑一声，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木盒，"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株新鲜的灵草，叶片上还带着露珠。龙御尘立刻认出，这正是被他的血脉之力催生出的那种草药。
"这是今早在你们扎营的地方找到的，"龙震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一株本该在黑石山绝迹的'月华草'，而且生长状态完美。这种草对环境极其敏感，稍有污染就会枯萎。现在，它却在你睡过的地方茂盛生长！"
议事厅内的气氛骤然紧张。龙御尘能感觉到家主的目光也聚焦到了他身上，带着疑惑和一丝希望。
"我...我不知道，"龙御尘决定以退为进，"也许是我们带的干粮中有某种养分？或者...或者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护身符？"他掏出怀中的残玉，故意让它看起来只是一块普通的破玉。
龙震一把夺过残玉，仔细端详。龙御尘暗自庆幸，在非激活状态下，残玉看起来确实平平无奇。
"一块破玉，"龙震厌恶地将它扔回给龙御尘，"也配当借口？"他转身走回主位，"来人，把龙御尘关进地牢，等我查清黑石山的异变再处置他！至于那个铁匠的儿子——"
"且慢。"一直沉默的家主突然开口，"大长老，龙御尘毕竟是龙家子弟，若无确凿证据就关押，恐怕难以服众。"
龙震眯起眼睛："家主的意思是？"
"不如先让他回去休息，"家主平静地说，"派人在他住处外守着便是。若真有异常，再处置不迟。"
龙御尘暗自惊讶。家主一向对他这个庶子不闻不问，今日为何出言相护？他仔细观察家主的神色，发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龙震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他冷笑一声："既然家主开口，那就暂且如此。不过——"他锐利的目光钉在龙御尘身上，"明日家族将举行试炼大会，所有年轻子弟必须参加。龙御尘，你可别让我失望。"
龙御尘心中一凛。试炼大会？这是要当众试探他的实力。他低头行礼："谨遵大长老之命。"
离开议事厅后，古尘立刻迎上来："怎么样？"
"回去再说。"龙御尘低声道，同时注意到两个护卫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回到偏院小屋，龙御尘确认门窗紧闭后，才将经过告诉古尘。
"试炼大会？"古尘皱眉，"这是要当众试探你啊。你准备怎么办？"
龙御尘沉思片刻："不能表现得太弱，否则反而会引起怀疑。但也不能太强，否则大长老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抓我研究。"他看向古尘，"我需要你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夜深人静时，龙御尘悄悄起身，从床下取出一个隐藏的木盒。盒中是他们在山洞中炼制的几件小物件——一枚能短暂隐身的符石，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还有几颗能释放烟雾的弹丸。
"明天的试炼..."龙御尘抚摸着这些物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要让大长老摸不清我的底细，又要让家主看到希望。"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将龙家府邸笼罩在不祥的红光中。远处的高塔上，一个黑影正注视着龙御尘的偏院，手中的传讯玉简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