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歌趴在窗边的软榻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脖子上的金铃铛。自从上次祭坛事件后，她已经老实了好几天，生怕再触发什么可怕的禁制。但体内的灵力恢复缓慢，让她越来越焦躁。
"吱呀——"
殿门被轻轻推开，白术端着茶点走了进来："娘娘，该用午膳了。"
凤九歌懒洋洋地抬眼，看到托盘上又是那些掺杂着灵草的精致点心。虽然这些食物确实能帮她恢复灵力，但速度实在太慢了。她需要更强大的灵物，比如景玄之前展示的那些晶石...
"陛下驾到——"
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传唱声，凤九歌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自从戴上这个铃铛，景玄每次来长乐宫前都会有人通报，倒是省去了她不少惊吓。
"参见陛下。"白术连忙放下托盘，跪地行礼。
景玄大步走进殿内，身上还穿着朝服，眉宇间带着明显的疲惫。他挥了挥手示意白术退下，然后走到凤九歌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今日感觉如何？"
凤九歌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掌。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习惯——景玄的手掌温暖干燥，每次触碰都能让她体内的灵力流转得更顺畅些。
"看来是好多了。"景玄唇角微扬，在软榻边坐下，"朕今日批了一整天奏折，头疼得很。"
凤九歌歪头看他。景玄确实看起来比平时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影，连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都显得有些黯淡。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像是...心疼？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心疼一个人类？她可是高贵的九尾天狐！虽然现在落魄了点...
景玄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心理活动，自顾自地说道："那群老顽固，整天就知道反对这反对那。"他揉了揉太阳穴，"连朕想修个花园都要啰嗦半天。"
凤九歌眨了眨眼。修花园？她突然想起长乐宫后面确实有一片空地，如果那里能种些灵草...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她脑海中。九尾天狐天生具有魅惑能力，虽然她现在修为大减，但基本的魅惑术还是能用的。如果能稍微影响一下景玄，让他同意在花园里种些灵药...
凤九歌悄悄挪近了些，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魅惑术的前兆——将灵力集中在双眼，通过目光传递暗示。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度，生怕被景玄察觉。
"嗯？"景玄突然低头看她，眉头微皱，"眼睛不舒服？"
凤九歌心里一紧，连忙摇头。该死，被发现了？
但景玄接下来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迷离，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她的耳尖："你的眼睛...真美。"
成功了？凤九歌心中一喜，再接再厉地加深了魅惑。她轻轻蹭了蹭景玄的手腕，同时将更多的灵力注入双眼。
景玄的眼神越来越柔和，甚至带着几分痴迷。他俯下身，几乎是将凤九歌整个圈在怀里："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凤九歌的心脏砰砰直跳。这也太容易了吧？她试探性地用爪子指了指窗外的空地，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想要那片地？"景玄轻笑，"朕明日就命人把它改成花园，种满你喜欢的..."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眉头微蹙，"等等，你想种什么？"
凤九歌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魅惑失效了？她急忙加强灵力输出，同时用最无辜的眼神望着景玄。
景玄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像是在挣扎什么。片刻后，他突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够了。"
这两个字像一盆冷水浇在凤九歌头上。她僵在原地，魅惑术瞬间中断。完了完了，被发现了！这个人类帝王会不会把她当成真正的妖孽处死？
但预想中的震怒并没有到来。景玄再次睁开眼睛时，里面已经恢复了清明，只是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小狐狸，跟朕玩这套？"
凤九歌的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尾巴也蜷缩起来。她不敢直视景玄的眼睛，生怕看到厌恶或恐惧。
"放松，"景玄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朕没生气。"他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愉悦，"不过你的魅惑术还需要练习，太明显了。"
凤九歌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知道？而且一点都不害怕？
"怎么，很惊讶？"景玄似乎被她的反应逗乐了，"朕早就猜到你不是普通狐狸。"他凑近些，压低声音，"九尾天狐的后裔，对吧？"
凤九歌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怎么会知道？九尾天狐即使在妖族中也是极为稀有的存在，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认出来！
"别紧张，"景玄安抚地顺了顺她的背毛，"朕对你没有恶意。"他顿了顿，"事实上，朕一直在等你主动展现能力。"
凤九歌的大脑一片混乱。这个人类帝王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对她的底细如此清楚？更重要的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似乎看出她的疑虑，景玄轻叹一声："朕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还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颗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种子，"这是'月见草'的种子，种在你的花园里，应该对你有帮助。"
凤九歌盯着那些种子，鼻子不自觉地抽动。月见草！即使在妖界也是难得的灵药，能在月光下凝聚纯净的月华之力。这个人类随手就拿出来了？
"不过，"景玄突然收起种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朕有个条件。"
凤九歌警惕地看着他。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以后想用魅惑术，直接对朕用，别偷偷摸摸的。"景玄的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朕喜欢看你努力的样子。"
凤九歌："......"
这个人类是有什么毛病吗？正常人发现被魅惑不应该勃然大怒吗？他怎么反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怎么，不愿意？"景玄挑眉，"那这些种子..."
凤九歌立刻扑上去，用爪子扒拉他的衣袖。为了月见草，她忍了！
景玄大笑出声，将种子放在她面前："这才对。"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朕还有政务要处理，晚些再来看你。"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对了，那个铃铛..."他指了指凤九歌脖子上的金铃，"它不仅能保护你，还能记录你的灵力波动。所以..."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下次用魅惑术时，记得控制力度。"
凤九歌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景玄离开。直到殿门关上，她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那几颗珍贵的种子，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铃铛竟然能记录她的灵力波动？那岂不是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景玄的监视之下？更可怕的是，景玄明明知道她在尝试魅惑他，却不仅不揭穿，反而...鼓励她？
凤九歌用爪子拨弄着种子，思绪万千。景玄的行为完全不符合常理，他对妖族的态度，对魅惑术的反应，还有那些恰到好处的灵药...一切都透着诡异。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景玄对她没有恶意，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而且他似乎很期待她恢复力量...
凤九歌将种子小心地藏到软垫下面，然后跳下软榻，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小白狐脖子上挂着精致的金铃，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副可爱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既然景玄不介意，那她是不是可以...更大胆一些？
凤九歌的嘴角勾起一个狐狸特有的狡黠笑容。如果魅惑术对景玄有效，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借此获取更多珍贵的灵物？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挥之不去。凤九歌转身走向窗边，望着那片即将成为花园的空地，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计划。
但有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她心头：景玄，这个深不可测的人类帝王，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什么对她如此纵容？
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提醒她：无论如何，她都在景玄的掌控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