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 林越拍了拍他的肩膀,“长老不是说房间都安排好了?”
李命猛地抬头,黑眼圈重得像熊猫:“你去哪了?昨晚敲你房门半天没动静。” 他的目光扫过林越身后,突然顿住,像被施了定身咒。
晨光里,王白露正站在海棠树下,素白的裙摆在风里轻轻摇曳。她刚从灵剑派赶来,发间还别着朵带露的白玉兰,手里的三尺青锋斜斜倚着树干,剑穗上的珍珠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介绍下,” 林越侧身让出位置,眼底带着笑意,“我未婚妻,王白露。”
李命手里的玉佩 “啪嗒” 掉在地上,摔成两半。他看看林越,又看看王白露,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 这张脸他在北风城见过,当时只觉得是个清冷的美人,没承想竟是好基友的未婚妻!
“你…… 你们……” 李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最后黑得像块刚从煤窑里捞出来的炭,“说好的一起单身闯天下,你居然偷偷藏了个未婚妻?!”
这话引得周围的凌云武府弟子都看了过来,不少人对着王白露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惊艳。
“那不是灵剑派的王师妹吗?怎么成了林越师兄的未婚妻?”
“难怪姜师兄对烈火宗的红衣少女不假辞色,原来是名草有主了!”
“李命师兄这表情,怕是心碎成八瓣了吧?”
李命被说得耳根发烫,狠狠瞪了林越一眼,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背影透着股被背叛的悲愤。
林越干笑两声,对着王白露摊了摊手:“这家伙就这样,你别介意。”
王白露捂着嘴轻笑,眼尾的弧度像月牙:“我看他倒是个直爽人。” 她走近两步,指尖在林越胸口轻轻一点,“说吧,昨晚是不是偷偷去找我爷爷了?他今早还跟我说,要好好‘考验’你呢。”
林越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让王白露的脸颊泛起微红:“考验就考验,我林越还怕这个?”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十几个穿青色道袍的修士簇拥着个面色倨傲的青年走过来,为首的青年腰间挂着 “灵剑派” 的令牌,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林越,最后落在王白露身上时,才柔和了几分。
“白露师妹,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夫?” 青年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却掩不住眼底的敌意。
王白露还没开口,周围的灵剑派弟子就炸开了锅 ——
“这就是王师妹的未婚夫?看着也不怎么样啊。”
“听说只是凌云武府的普通弟子,哪配得上我们王师妹?”
“张师兄,你可得为师妹做主啊!”
被称作张师兄的青年往前一步,灵力波动如潮水般散开,竟是筑元五重的修为。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林越,下巴抬得老高:“我是灵剑派内门大师兄张狂,听说你要和白露师妹定亲?”
林越挑眉。张狂?这名字倒是挺符合他的气质。
“与你何干?”
张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大笑起来:“我要向你挑战!”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路过的修士都围了过来,“只要你输了,就必须离白露师妹远一点!”
林越皱起眉头。又是这种中二病发作的家伙,前世在佣兵团见多了,以为靠打架就能抢别人老婆?
“我拒绝。”
张狂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你说什么?”
“我说我拒绝。” 林越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扫过周围起哄的灵剑派弟子,“你还是不是男人?难道就只会用这种方式刷存在感?”
“你!” 张狂气得脸色涨红,灵气球在掌心骤然凝聚,“不敢接受挑战,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就来一场男人间的对决!”
“我输了,从此消失在白露师妹面前;你输了,就乖乖解除婚约!” 张狂步步紧逼,唾沫星子喷了林越一脸,“敢不敢?”
周围的灵剑派弟子纷纷叫好:“张师兄说得对!不敢比就是怂包!”
“连挑战都不敢接,还想娶我们王师妹?”
林越突然笑了,伸手擦了擦脸:“我只是觉得,白露何其无辜,被你这种家伙当作赌注。” 他的目光转向王白露,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你要比武,我可以陪你玩。但我不会拿我的未婚妻做赌注 —— 她不是货物,是我未来的妻子。”
最后几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围观的修士们突然安静下来。
灵剑派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脸上的嘲讽渐渐变成了羞愧 —— 他们一直觉得王白露是门派的骄傲,却从未想过,把她当作赌注本身,就是种不尊重。
王白露的美眸亮得惊人,望着林越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在雨巷里说 “台上见” 的青年,比她想象中还要耀眼。
张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扒了衣服扔在雪地里。他怎么也没想到,林越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反击,既占了道义,又博得了同情。
“少废话!” 张狂恼羞成怒,突然一拳砸向林越面门,拳风带着筑元五重的灵力,势要将这个让他难堪的家伙打成猪头。
林越眼神一冷。
他侧身避开拳锋,右手如铁钳般抓住张狂的手腕,左手闪电般探出,指尖精准地落在张狂的灵窍穴上。
“呃!”
张狂像被抽走了骨头,突然瘫软在地,灵力瞬间溃散,连站都站不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越,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 自己居然被一招制服了?
全场死寂。
灵剑派的弟子们目瞪口呆,刚才还叫嚣着要 “教训” 林越,此刻却像被扼住了喉咙,连大气都不敢喘。凌云武府的弟子们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 姜师兄啥时候这么厉害了?筑元五重居然接不住他一招?
“你…… 你……” 张狂的眼眶突然红了,不是疼的,是被打击的。他在灵剑派当了三年大师兄,从没受过这种屈辱,此刻看着周围同情、嘲讽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张狂!成何体统!”
人群分开一条通路,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腰间的令牌显示他是灵剑派的长老。男子看了眼瘫在地上的张狂,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林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姜小友,让你见笑了。” 长老对着林越拱手行礼,语气带着明显的歉意,“这孽徒被我们惯坏了,不懂事,还请你多多包涵。”
林越松开手,淡淡道:“长老言重了,只是切磋而已。”
长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知道林越是给了灵剑派台阶下。他拎起还在发呆的张狂,沉声道:“回去面壁思过三个月,把《灵剑派门规》抄一百遍!”
张狂像丢了魂似的,被拖走时还频频回头看林越,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人生的迷茫 —— 自己真的有这么弱吗?
解决了张狂,灵剑派长老又对着林越行了一礼:“姜小友年纪轻轻,不仅修为出众,心境更是难得。以后若是有暇,欢迎到灵剑派做客。”
周围的灵剑派弟子们也纷纷转变态度 ——
“姜师兄好身手!”
“刚才是我们不对,姜师兄别往心里去。”
“王师妹真是好眼光!”
林越笑着点头,心里却在冷笑。这群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觉得他配不上王白露,现在怕是在担心王白露配不上他了。
王白露走到他身边,指尖悄悄勾住他的掌心:“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说话的。”
林越握紧她的手,望着远处渐渐散去的人群,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对付这种人,就得用他们听得懂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