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炎脉部落的篝火在夜色中跳动,映照着族人脸上劫后余生的笑容。当林越和小蛮的身影出现在祭坛旁时,巡逻的族人先是警惕,随即爆发出惊喜的呼喊。

“是圣女和林小友!他们回来了!”

消息很快传到部落中心,炎山族长带着几个族老匆匆赶来。看到两人平安无事,炎山紧绷的脸庞终于露出笑容,眼眶微微泛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蛮扑进父亲怀里,将断龙崖的遭遇简略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玄水龙龟和水心珠的细节——这是林越特意叮嘱的,上古灵兽的存在不宜外传。

“黑袍天魔……”炎山听完,眉头紧锁,“没想到天魔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南荒深处。看来,族里的防御还得再加强。”

他看向林越,目光中充满了感激:“这次多亏了你,不仅收服了地心炎,还保护小蛮平安归来。林小友,你是我们炎脉部落的大恩人。”

“族长言重了。”林越拱手道,“我与小蛮是同伴,相互扶持是应该的。”

当晚,炎脉部落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族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用最新鲜的烤肉和最烈的果酒招待两人。小蛮作为圣女,被族人们簇拥在中央,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偶尔看向林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林越没有过多参与狂欢,而是借着晚会的间隙,向炎山请教关于北域的事。

“北域啊……”炎山抿了口果酒,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那是个与南荒截然不同的地方。没有火山,没有荒原,只有一望无际的冰原和能冻结灵力的罡风。那里的修士大多擅长冰系法术,性子也像冰原一样直接、凛冽。”

“您知道极寒冰火吗?”林越问道。

炎山点头:“略有耳闻。传说极寒冰火是天地间最奇特的火焰,外冷内炽,能冻结万物,也能焚尽一切。它藏在北域最深处的万冰窟,被‘冰魄寒蛟’守护着。那畜生已经活了千年,实力堪比化神期修士,想要从它手中夺取极寒冰火,难如登天。”

林越心中一凛,化神期修士的实力,比他现在的筑基后期要强上数个境界,看来北域之行绝不会轻松。

“不过,北域并非铁板一块。”炎山继续说道,“那里有三个大势力——冰熊部落、雪域宫、抗魔联盟。冰熊部落世代居住在万冰窟附近,对极寒冰火的习性或许有所了解;雪域宫是北域最大的宗门,掌控着北域的修真资源;抗魔联盟则是由各大小势力组成的松散组织,专门对抗天魔渗透,与中域的镇魔卫有些相似。”

“抗魔联盟……”林越想起玄水龙龟的话,“他们与天魔的冲突很激烈吗?”

“何止激烈。”炎山叹了口气,“北域的天魔势力是三界中最活跃的,据说上界天魔在北域布下了‘冰封大阵’,想要将整个北域变成他们的练兵场。抗魔联盟与天魔大小百余战,死伤惨重,但始终没有放弃。”

林越沉默了。他意识到,自己收集九火的旅程,早已与对抗天魔的命运紧密相连。无论他愿不愿意,都终将卷入这场横跨三界的纷争。

“对了,小蛮说你认识一位冰熊部落的朋友?”林越转移话题。

提到这事,炎山笑了:“那是五年前,冰熊部落的少主来南荒交易,途中遭遇‘赤风兽潮’,是小蛮救了他。那孩子叫阿古拉,性子憨厚,对小蛮很是敬重。有他帮忙,你们在北域能省去不少麻烦。”

林越心中稍安,有熟悉北域的人引路,确实能避开许多危险。

接下来的几日,林越在炎脉部落安心休整。他借助水心珠的力量,彻底调和了凤凰真火与地心炎的冲突,两种火焰在丹田内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修为虽然没有突破,但根基变得异常扎实。

小蛮则忙着帮父亲处理部落事务,同时将林越带回的“水火相济”之道记录下来——这对擅长控火的炎脉部落来说,是全新的修炼思路。

离别前一天,炎山将一枚刻着熊头图腾的兽骨符交给林越:“这是冰熊部落的‘待客符’,你带着它去找阿古拉,他会明白的。”他拍了拍林越的肩膀,“北域苦寒,万事小心。记住,炎脉永远是你的后盾。”

林越郑重地接过兽骨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出发当天,部落的族人都来送行。小蛮换上了一身便于长途跋涉的兽皮劲装,背着一个巨大的行囊,里面塞满了炎脉特有的干粮和疗伤草药。

“都准备好了?”林越笑着问道。

“当然。”小蛮扬了扬下巴,露出自信的笑容,“别以为只有你在进步,这些天我也突破到筑基中期了,不会拖你后腿的。”

林越能感觉到,小蛮身上的火属性能量确实比之前凝练了许多,看来她这些天也没闲着。

两人与炎山和族人们告别,踏上了前往北域的路。

离开炎脉部落后,南荒的景象逐渐变化。火山变少,植被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广袤的赤色荒原。越往北走,空气中的火属性能量越稀薄,温度也渐渐降低。

“前面就是‘两界坡’了。”第七天,小蛮指着前方一道东西走向的山脉,“过了两界坡,就不是南荒的地界了,气候会变得越来越冷。”

两界坡的山脚下,有一个小型的交易点,聚集着来自南荒和北域的商贩。这里是南北域的必经之路,也是信息交流的枢纽。

林越和小蛮走进交易点,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南荒人的装扮与北域截然不同,更何况两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火属性能量。

“两位要点什么?”一个摆摊的中年商贩热情地招呼道,他穿着厚重的皮毛大衣,脸上冻得通红,显然是北域人,“刚从北域拉来的‘冰蚕丝’,防寒效果一流,过两界坡必备!”

林越没兴趣买东西,而是问道:“最近北域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商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大事?最大的事就是抗魔联盟和天魔又打起来了!听说在万冰窟附近,联盟损失了好几位长老,连雪域宫的圣女都亲自出手了。”

“雪域宫圣女?”林越心中一动。

“可不是嘛。”商贩叹了口气,“那位圣女名叫柳如烟,据说天生‘寒冰灵体’,是北域百年不遇的天才,可惜啊……”

“可惜什么?”小蛮追问道。

“可惜这次为了掩护联盟撤退,她被天魔的‘冰天魔将’重伤,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醒来。”商贩摇了摇头,“说起来也奇怪,那冰天魔将的力量邪门得很,专门克制冰系修士,好像就是冲着柳圣女来的。”

林越和小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柳如烟?寒冰灵体?这与之前玄水龙龟提到的“太阴真火转世容器”似乎隐隐呼应。

“万冰窟那边,是不是有极寒冰火?”林越继续问道。

商贩脸色微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极寒冰火是北域的禁忌,据说谁要是敢打它的主意,会被冰魄寒蛟追杀,连雪域宫都保不住!”

看来极寒冰火在北域的名声极为响亮,甚至带着几分神秘色彩。

林越没有再多问,买了两件防寒的皮毛大衣,与小蛮一起离开交易点,朝着两界坡走去。

越往山上走,风越大,温度骤降,原本赤红色的岩石渐渐被白色的冰霜覆盖。林越运转起体内的火焰,为自己和小蛮提供暖意,这才勉强抵挡住寒气的侵袭。

站在两界坡的山顶,林越望着北方。那里不再是南荒的赤色,而是一片苍茫的白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冰雪覆盖。极寒的罡风从北方吹来,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他体内的火焰都微微震颤。

“那就是北域。”小蛮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寒冷,“比我小时候去的时候冷多了。”

林越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北域的冰天魔将、沉睡的柳如烟、守护极寒冰火的冰魄寒蛟……前方的挑战已经清晰地浮现,但他不会退缩。

“走吧。”林越说道,“去会会那位冰熊部落的阿古拉,看看北域的冰,是不是真的能冻结一切。”

两人并肩走下两界坡,踏入了这片苍茫的冰雪世界。他们的身影很快被风雪笼罩,只留下两行浅浅的脚印,在白色的大地上延伸向远方。

而在他们身后,两界坡的阴影中,一道黑袍身影悄然浮现。他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绿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北域……真是个埋骨的好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