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小几上扶额思索,由着流水般的宝物被送到眼前。
可却是半点都提不起兴致。
“这么大的南海明珠,还有这珊瑚手钏凤凰金簪......”
“公主,驸马待您可真是好!——这些好东西怕是皇后娘娘都难得一见呢!”
是么?
我勉强笑了笑,随手拿了那象征情谊的珊瑚手钏戴上。
熏香催的人昏昏欲睡,我沉沉叹息一声。
“但愿,他是真的——待我好。”
心中存了事,我睡得并不安稳。
脑仁生疼,头晕眼花。
可思虑再三,我还是打算同陆宴川把话说开。
其实,无非便是男女之间的事儿罢了。
最糟糕也不过是——他喜欢上了旁人。
怕我吃醋后痛下杀手,才百般隐瞒。
心脏微微抽痛起来,我很难劝说自己全然平静——毕竟,我是真的爱他。
陆宴川是驸马不假,可本朝也没有不许驸马纳妾的规矩。
他就算直接把人带回府,难道我还真能拿刀砍人不成?
莫说我出身皇家,早见惯了父皇后宫的花团锦簇;
就是民间富贵的地主,也少不了三妻四妾。
纵然吃醋,可我身为公主,难道能小肚鸡肠到毒害妾室吗?
“......书月,你想什么呢?”
我把猜想和盘托出,却见眼前的陆宴川无奈地宠溺一笑。
“我与你情好,哪来的什么妾室?”
“的确,我在私宅里养了个女子,可她是我结拜兄长的孀妻啊!”
“她如今身怀六甲,无奈之下才来求我照拂。”
“把她放在私宅中,也是我怕外人指指点点,让你郁结于心——不想你还是猜到了。”
陆宴川急急地说完,连气都喘不匀。
显然是唯恐我再误会。
“原来如此,是我多想了。”
我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
“京城莫须有的流言还少?你早说清楚,也省得我辗转反侧,一夜都未曾休息好。”
陆宴川心虚地冲我笑,又是好一阵甜言蜜语。
“书月...咱们是不是,许久都不曾同床共枕了?”
陆宴川埋首在我颈窝,低沉的声音引得我耳根发烫。
“呸——百日宣淫像什么样子?”
“再说了,你病了一回,难道脑子也坏了不成?”
“今日是三皇姐设宴赏花的日子,这口信还是她托你带给我的吧?”
我没好气地甩着帕子,起身更衣准备赴宴。
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可我被滚烫的脸颊转移了所有的注意。
满脸羞涩的我没注意到,身后男人的脸色骤然一松。
就像是,终于解决了一个难搞的不想面对的问题。
.......
曲风荷苑,满池花香。
京城的闺秀们几乎全部受邀前来。
人比花娇,言笑晏晏,好一幅和谐的美人赏花图。
只有我越发头晕脑胀,只能在亭子里小坐休憩片刻。
“咱们公主一向苦夏,可却也没如今年这般难受过啊。”
贴身侍女替我摇扇纳凉,满眼担忧。
见我一直神色恹恹,她说起笑话,想逗我高兴。
“公主,您说驸马闹的这事,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