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皇家,自幼向我示好的男子不计其数。
若非他积年累月的真心相待,我又怎么会动心?
甚至为了他,违抗父皇的意思?
我们的爱情故事一度被称颂,便连父皇都曾感慨。
民间甚至有人将我们的经历改成话本,流传甚广。
就连大婚后,我们的感情也从未有过变动——陆宴川待我始终如一。
京城里的小童都晓得,玄荫公主同驸马两情相悦,感情甚笃。
但如今,也是这“一往情深”的驸马,想了结我的性命。
“为什么?”
没人会回答我。
可无论陆宴川出自什么原因,我都必须抽身离开了。
我不能也不愿英年早逝,更不愿死的不明不白。
思绪随着马车行进的声音弥散开。
“公主,路上有个孕妇挡路。”
“她似乎是晕倒了——需要属下出手救人吗?”
直到马车戛然而止,侍卫掀开轿帘询问。
而我沉吟片刻,吩咐他将人带去我就近的私宅里。
正巧此时,我也需要个大夫来证明我的猜测。
等我带人回私宅时,天已经黑了。
昏迷的孕妇被侍卫们抬去大夫处诊治,我则静静在房中等候。
烛光跳动着,映在那手钏上,格外刺眼。
“.....正如公主所料。”
“此物不宜您这般气血亏空的人戴,还是丢远些好。”
果然。
纵使心底早有猜想,可此刻我依旧无比心痛。
久病成医,我这身子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
自然,也识得不少药材。
我方才怀疑过自己——明明宴川待我那般好,会不会是我错怪他了?
或许他是想以毒攻毒为我调理身体呢?
可现实却给了我沉重一击。
青鸟见我失魂落魄,亦是不忍再看。
她策马而去,遵我命令把折子递进宫中。
四下无人,独余我一个时,我才敢松懈了挺直的脊背。
压抑的哭声被我藏在双膝间,无人得以窥见我的狼狈。
亦无人知晓,这场背叛对我而言,是多么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月上柳梢,夏夜漫长。
被救下的孕妇也终于在此时悠悠转醒。
她亲自来拜谢我,言语里全是感激。
我本无心和她攀谈,只随口敷衍了几句。
——直到她抬起头时,我看清她的容貌。
那张脸.......
她的那张脸,竟与我有七分相似!
“公主?您....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么?”
“民妇为您找大夫来,您且等等!”
她被我的反应吓得一抖,却还是壮着胆子想去叫大夫。
“等等,”
我努力掩藏起自己的情绪,开口叫她坐下。
“本宫....无事,只是看你与我容貌相仿,有些惊讶而已。”
“说起来你我也算是有缘——听你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
眼前的女人面相老实憨厚,并非什么心思深沉的人。
她的身份的确如我所想。
——她便是陆宴川口中,那位丧夫的孀妇。
徐盼儿。
“我家相公的义弟宴川在京城建功立业,还娶了玄荫公主。
于是唤相公来京城,说是要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