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蹲在画室门口,给那盆“跨时空月季”浇水。一半花瓣是2024年的绯红,一半是2075年的银蓝,此刻正随着她手腕的晃动轻轻颤动——双生印在晨光里泛着淡金,与花瓣的纹路产生了奇妙的共振。
“再不走,就要错过流星雨了。”苏然的声音从巷口传来,他背着个帆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露出半截复古相机的皮质背带。林悦抬头时,看到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和老照片里祖父年轻时的打扮几乎一样。
“这是……”她的指尖抚过他的外套口袋,那里别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半道星轨。
“祖父的遗物。”苏然握住她的手,把钢笔塞进她掌心,“1980年的老茶馆,他就是用这支笔写的信。”钢笔的金属外壳还留着体温,像刚被五十年前的人握过。
林悦忽然想起结尾他说的话:“下一个一百天,我们去1980年的老茶馆,看祖父说过的那场流星雨。”原来他早就备好了一切,连穿越的坐标都输进了星象仪——屏幕上闪烁的红点,正指向四十五年前的回字巷分巷。
“要带拓印粉吗?”她往帆布包里装银刀时,指尖被苏然抓住。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的双生印上轻轻打圈,那里的温度比别处高些,像藏着颗小小的太阳。
“陈爷爷说,流星雨的能量能激活‘记忆尘埃’。”他低头时,鼻尖蹭过她的发顶,“说不定能捡到祖父掉的星轨碎片。”
穿越通道的光流比往常更柔和,像被裹在蝉翼里。林悦的脸贴在苏然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与光流的嗡鸣重合,忽然想起第13章修补河道裂缝时,他也是这样把她护在怀里,只是这次没有冰冷的湖水,只有穿越时空的暖意。
落地时踩在青石板上,空气里飘着痱子粉和老冰棍的味道。1980年的回字巷分巷还没改造成金属建筑群,路边的糖水铺摆着玻璃罐,里面的橘子瓣泡在糖水里,像一颗颗小太阳。
“真的有老茶馆!”林悦指着巷尾的木牌,“‘双星茶馆’,名字和我们的双生印刚好配。”
茶馆的木门挂着风铃,推门时叮当作响。穿蓝布衫的掌柜看到他们,眼睛亮了:“两位是来看流星雨的吧?刚才有个穿灰衬衫的小伙子,留了本星图在靠窗的位置,说等‘五十年后的两个人’来取。”
靠窗的木桌上,果然摆着本牛皮星图册,封面上有个手绘的星轨,和苏然笔记本里的一模一样。林悦翻开时,掉出张泛黄的信纸,字迹和祖父寄给“林悦亲启”的那封如出一辙:
“1980年6月12日,流星雨正盛。我在茶馆的屋檐下,看着星轨想起你说过的话——‘裂缝补不补得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愿意为它跨越时空’。刚在糖水里看到你的倒影,像五十年后会有的模样。如果你们来了,记得在流星划过第三颗时,把星轨碎片扔进茶馆的天井,那里藏着最后一道微缝的钥匙。”
信纸的末尾画着半颗星星,和苏然银链上的黑石形状完美重合。
“他看到了未来的你。”苏然的指尖擦过林悦的眼角,那里不知何时沁出了泪,“在1980年的橘子糖水里。”
林悦忽然抓住他的手往天井跑,帆布包撞在门框上,发出“哐当”一声,像在为这场跨越时空的接力敲锣。天井的青石板上,果然有个巴掌大的凹槽,泛着微弱的红光——是时空最后一道微缝,比河道裂缝更细,却藏着足以再次撕裂时空的能量。
“还有半小时流星雨。”苏然从帆布包里倒出拓印粉,“需要我们的双生印能量,加上流星的光,才能彻底封死它。”他忽然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怕吗?”
“有你在不怕。”林悦的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印记,那里的温度烫得像要烧起来,“就像在能量室,第13章在河道下,这次我们也能做到。”
茶馆里渐渐挤满了人,都是来看流星雨的街坊,摇着蒲扇说笑着,没人知道这对年轻情侣正握着修补时空的钥匙。林悦看到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支素描笔在画星轨,笔杆上刻着半颗星星,和自己小时候那支一模一样。
“是小时候的我吗?”她的声音发颤。
苏然握住她的手,往天井退了退:“是所有时空里的你,都在为我们加油。”
第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时,人群发出惊呼。林悦和苏然同时将手掌按在凹槽上,双生印的光芒与拓印粉交融,在微缝上织出银蓝色的网。第二颗流星坠落时,网眼渐渐收紧,红光在星轨的包裹下节节败退。
“第三颗来了!”苏然的声音带着激动,吻突然落在她的唇角,“想个最温暖的画面!”
林悦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初雪天的雪人、中秋夜的桂花酒、教堂里的戒指、时空小屋的壁炉……还有此刻他带着流星光芒的眼睛。双生印的能量突然暴涨,将最后一丝红光彻底吞噬,微缝在银蓝色的星轨网下,渐渐隐没在青石板里。
流星雨结束时,掌柜端来两碗莲子羹:“刚才那个灰衬衫小伙子结过账了,说‘五十年后的他们,该尝尝1980年的甜’。”
莲子羹的甜混着流星的余温,在舌尖漫开。林悦忽然看到天井的墙角,有个模糊的影子正往巷口走,穿灰衬衫,背影像极了年轻时的祖父。
“祖父!”她追出去时,影子已经消失在夜色里,只有片月季花瓣落在青石板上,边缘的星轨纹路还在发光。
苏然捡起花瓣,夹进那本星图册:“他知道我们做到了。”他的指尖在她手背上画星轨,“你看,双生印更亮了。”
回到2024年的画室时,晨光正爬上画架。林悦发现星图册里多了张照片——是1980年的老茶馆,祖父站在屋檐下,对着镜头笑,身后的天井里,银蓝色的星轨网正泛着光,像谁用画笔添上去的。
“是流星雨的能量显影了。”苏然把照片塞进相框,摆在《双生月圆》旁边,“祖父的遗憾,我们补全了。”
林悦忽然指着星象仪,屏幕上的星轨图正缓缓转动,最后一道微缝消失的位置,多出了颗新的星——比天狼星更亮,坐标刚好是1980年的老茶馆。
“是我们的‘补憾星’。”苏然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陈爷爷说,每补全一个遗憾,时空就会多出颗星,照亮后来者的路。”
画室的门被风推开,1980年的那支钢笔突然飞向画架,在画布上自动画起星轨——起点是1975年的回字巷,终点是2075年的老洋房,中间用红绳连接,每个节点都标着日期:他们相遇的那天、毁掉干扰源的那天、教堂许愿的那天、还有刚刚补全遗憾的此刻。
“它在写我们的故事。”林悦的声音带着哽咽,被苏然转过身按在画架上。
晨光在他脸上流转,睫毛的影子落在鼻梁上,像被星子吻过的痕迹。他的吻从额头开始,轻轻落在双生印上,带着流星的余温和1980年的甜,比任何时候都珍重。
“还想去哪个时空?”他的指尖擦过她的唇角,那里还沾着莲子羹的糖霜。
林悦的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印记:“想去2075年的双生博物馆,看看我们的故事,有没有被好好收藏。”
苏然低笑着点头,吻再次落下时,画架上的星轨图突然亮了,银蓝色的光流缠绕着两人交握的手,像在为下一场冒险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