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野刚把早餐摆上桌，就见沈砚之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三晃地往下走，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像是被什么天大的病痛缠上了。
“沈先生！您怎么了？”林野吓得手里的牛奶都差点洒了，几步冲过去想扶他。
沈砚之却摆摆手，有气无力地靠在栏杆上：“昨晚没睡好，头疼得厉害，大概是……被那道伤口疼的。”
林野：“……”
他低头瞥了眼沈砚之那只还缠着纱布的手，红痕估计早就消了，怎么就牵扯到头疼了？
可看着沈砚之闭着眼、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扶着沈砚之往沙发走，声音放得比棉花还软：“那您靠会儿，我去给您煮点姜汤？暖暖身子可能就不疼了。”
“不要。”沈砚之皱着眉躲开，“辣。”
“那……我给您按按？”林野试探着问，他以前在斗兽场见人互相按过头，据说能缓解头疼。
沈砚之犹豫了一下，算是默认。
林野在他身后坐下，手指轻轻落在他太阳穴上，力道放得极轻，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他的指尖带着点薄茧，蹭过沈砚之的皮肤，有点痒，却意外地舒服。
沈砚之原本是装的，被他按了没两下，竟真的觉得紧绷的神经松了些。他靠在沙发背上，闻着林野身上淡淡的皂角香，眼皮慢慢沉了下来。
等他再睁眼时，阳光已经爬到了膝盖上，身上盖着条薄毯，林野正蹲在旁边，手里拿着本画册，看得入神，生怕吵到他。
“醒了？”沈砚之动了动，声音有点哑。
林野立刻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像做坏事被抓包：“沈先生，您头疼好点了吗？”
“好多了。”沈砚之坐起来，故意活动了一下那只“受伤”的手，“看来你这按摩比医生的药管用。”
林野的脸瞬间红了，挠了挠头，傻笑道：“能管用就好。”
沈砚之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自己这“娇气”的毛病，好像被惯得越来越严重了。以前摔一跤最多皱皱眉，现在擦破点皮都想让林野围着他转，看他紧张，看他着急，看他把自己放在心尖上。
他低头看了看那只早就没事的手，忽然伸手解开了纱布，露出光洁的手背，哪还有半点红痕。
林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眼里却没什么惊讶，反而带着点纵容的笑意，像在看一个耍完脾气的孩子。
“好了就好。”他拿起纱布叠好，“那今天能吃辣了吗？我买了新鲜的小龙虾。”
沈砚之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少放辣。”
“好嘞！”林野立刻起身往厨房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沈砚之靠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原来被人看穿了小把戏，也不会觉得难堪。
原来有人愿意陪着自己“娇气”，是这么舒服的事。
他拿起手机，给好友发了条消息：“知道哪家的冰淇淋最好吃吗？要草莓味的。”
好友秒回：“大少爷，您不是昨天才说吃甜的腻吗？”
沈砚之回了个“闭嘴”，手指却飞快地搜起了附近的甜品店。
既然有人愿意把他当孩子疼，那他偶尔……再娇气点也没关系吧？
反正林野会陪着他的。
沈砚之看着厨房门口那个忙碌的身影，心里甜丝丝的，比昨天的草莓布丁还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