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废弃校舍的粉笔灰
废弃学校的铁门挂着把生锈的锁，锁芯里卡着半块粉笔头。林默用指尖的能量轻轻一挑，锁“咔嗒”一声弹开，扬起的灰尘在夕阳里划出金色的轨迹。
“老周说的实验室，就在教学楼三楼。”陈默踩着碎玻璃往前走，运动鞋底沾着彩色的粉笔灰，“他学生时代就在这儿念的书，说化学实验室的通风管能通到地下室。”
苏晴牵着小语的手，治愈能量在指尖凝成层薄光，照亮走廊里歪斜的课桌椅。墙上的三好学生奖状泛黄发脆，照片里的男孩戴着红领巾，嘴角有颗痣——是年轻时的风衣男人。
“他也在这里待过。”苏晴的指尖拂过奖状边缘，“老周的笔记说，‘囚花计划’的最初构想，就写在这间教室的黑板上。”
林默走到教室门口，黑板上还留着半道没写完的化学方程式，“2H2+O2”后面空着，像道永远解不开的题。他摸了摸黑板边缘的凹槽，那里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是历届学生的名字，其中一个被反复刻了很多遍：林溪。
“她来过。”林默的指尖陷进刻痕里，金属板的共鸣突然变得清晰，“在我们去化工厂之前，她就找到这里了。”
小语突然指向讲台，布娃娃的红绳眼睛对着地面：“哥哥，下面有东西在发光，像星星掉进泥里。”
陈默搬开讲台，露出块松动的地砖。撬开砖的瞬间，道蓝光从缝隙里窜出来，在天花板上投下朵旋转的花——是块破碎的金属核心，编号733。
“是那个笼子里的女孩。”林默捡起核心，碎片的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她的能量没被收集器吸走，藏在这里了。”
核心突然发烫，林默的眼前闪过段模糊的记忆：穿白大褂的男人举着针管，女孩在铁笼里拼命摇头，手里攥着半块粉笔，在笼壁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花。
“她在保护什么。”苏晴的治愈能量裹住核心，蓝光渐渐平稳，“这上面有层微弱的防护能量，和林溪书签上的频率一样。”
教学楼突然晃了晃，走廊里的课桌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林默的金属板剧烈震动，他“看”到三楼的化学实验室里，道黑影正站在通风管前，手里举着块完整的金属板——是风衣男人的同伙，那个戴金丝眼镜的赵队长。
“抓住他们！”赵队长的声音顺着楼梯传下来，带着能量干扰器的滋滋声，“老板说了，734号的核心必须完整回收！”
陈默拽着林默往楼梯跑，钢管在手里转得像道旋风：“去地下室！苏晴，带小语从通风管走！”
林默抱着733号核心冲进实验室，通风管的栅栏已经被撬开，苏晴正托着小语往上爬。赵队长的能量抑制器射出白光，林默猛地侧身，白光打在实验台上，烧杯瞬间化成齑粉。
“把核心交出来。”赵队长的眼镜反射着寒光，身后跟着四个穿黑西装的守卫，“你斗不过‘囚花’的力量，它已经在你身体里扎根了。”
林默突然笑了，他举起733号核心，让碎片的蓝光与胸口金属板的裂纹对齐：“你说的是这个吗？”
核心碎片突然爆开，蓝光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与胸口的能量汇成道光柱。实验室里的金属器械全部悬浮起来，试管、铁架、显微镜在光柱里旋转，像场盛大的金属雨。
“这不可能！”赵队长的抑制器突然失效，白光变成闪烁的火星，“你的能量等级怎么会……”
“因为你不懂。”林默操控着金属雨冲向守卫，733号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里闪回——女孩把粉笔花塞进铁笼缝隙，说要留给“下一个”，“有些力量不是用来毁灭的，是用来传递的。”
通风管里传来苏晴的喊声：“我们到地下室了！快下来！”
林默转身钻进通风管，身后传来金属坍塌的巨响。他在黑暗里匍匐前进，指尖摸到管壁上的刻痕，是林溪留下的箭头，一直指向深处。
地下室弥漫着股潮湿的霉味，墙上挂着幅巨大的图纸，画着朵盛开的花，根须连接着一百二十七个小点——是所有实验体的位置。苏晴正用治愈能量照亮图纸，小语指着其中一个红点：“这里的光灭了，像姐姐的那个。”
林默走到图纸前，发现红点旁边标着日期，正是林溪牺牲的那天。他的指尖划过图纸边缘，摸到行铅笔字：“对称轴永远向着光的方向。”
是林溪的字迹。
陈默突然踹开角落的铁门，里面堆着无数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朵淡青色的花，根须缠绕着小小的金属核心。“这是‘囚花’的幼苗。”他的声音发紧，“风衣男人想在这里重新培育。”
林默看着那些漂浮的花，突然想起733号女孩笼壁上的粉笔花，想起林溪笔记本里的花，想起小语胸口曾绽放的花。他举起手，胸口的金属板爆发出蓝光，所有玻璃罐同时震动，罐里的花开始枯萎，根须化成光点，从罐口飘出来，在地下室里组成道光流。
“它们在回归。”苏晴的眼睛发亮，“回到属于它们的地方。”
光流从通风管涌出去，像条发光的河。林默跟着光流跑到地面，看见废弃学校的上空，无数光点正在汇聚，组成朵巨大的花，然后慢慢消散在夕阳里，像场盛大的告别。
赵队长和守卫们倒在操场上，能量抑制器全部失效。林默走到赵队长身边，看见他胸前的金属板已经裂开，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赵队长的声音微弱，“你明明也是实验体……”
林默没有回答。他抬头看向夕阳，晚霞把天空染成金红色，像化工厂燃烧的磷火，又像教室窗台上的晨光。他知道，答案就藏在那些光里，藏在733号的粉笔花里，藏在林溪的箭头里，藏在所有为了守护而燃烧过的瞬间里。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远处传来警笛声：“老周的人来了。我们该走了。”
林默最后看了眼废弃的教学楼，黑板上那半道化学方程式，不知何时被人补全了：“2H2+O2=2H2O”。旁边用粉笔写着行小字：“水是生命的对称轴。”
他笑了笑，转身跟着苏晴和小语往校门口走。口袋里的733号核心碎片轻轻发烫，像颗跳动的心脏。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条通往明天的路。林默知道，故事还没结束，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心里的光不灭，他们就能一直走下去。
就像那些消散的光点，无论飘向何方，最终都会变成雨，变成露，变成晨光里的粉笔灰，落在崭新的书页上，写下新的方程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