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小楼的窗前，林晚星眉头紧锁地看着楼下停着的黑色迈巴赫。车窗半降，露出陆沉冷峻的侧脸，他指尖夹着一支烟，却始终没抽一口，只是任由烟雾在车厢里缭绕。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能穿透玻璃，直直望进她心里。
"真的要去吗......"她攥紧窗帘的手指微微发抖。手机屏幕亮起，陆沉的短信简单明了：【五分钟】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抓起背包冲下楼。她特意选了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素净得像是要去图书馆自习。
刚走到车前，车窗就完全降了下来。陆沉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一圈，眉头微蹙："你想穿着牛仔裤去周家？"
"不行吗？"林晚星梗着脖子反问。
陆沉直接对驾驶座的程野说："先去Helen's Boutique。"
车子启动的瞬间，林晚星忍不住抗议："我没打算穿得多隆重！"
"你觉得周媛会给你穿牛仔裤进场的机会？"陆沉反问，手指轻轻敲击着中央扶手。阳光透过车窗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枚黑曜石袖扣闪着冷冽的光。
林晚星一噎。 确实，以周媛的性格，如果她真的穿成这样去，恐怕连门都进不去，还会被当众羞辱。
她撇撇嘴，不再反驳。
程野吹了个口哨："Helen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程野突然拧开音响，轻快的女声在车厢内流淌：【若不是你突然闯进我生活，我怎会把死守的寂寞，放任了...】
"关掉。"陆沉声音冰冷。
程野反而调大音量："多应景啊，是吧晚星？"
透过后视镜，林晚星看到陆沉线条分明的侧脸被窗外闪过的霓虹映得忽明忽暗。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耳的黑曜石耳钉——这是她最近发现的小动作，每当他心烦意乱时就会这样。她忽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周媛跟班们的窃窃私语："听说陆少包养她是为气陆家，等联姻定下来，这种货色肯定..."
"抬头。"
陆沉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不知何时他已经倾身过来，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车厢昏暗的光线里，他的瞳孔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像融化的蜜糖。
"待会别乱说话。"他拇指擦过她唇角并不存在的污渍。
车子停在一家低调奢华的高定礼服店门口。
店名是烫金的法文，林晚星看不懂，但光是看橱窗里那件缀满碎钻的礼服，就知道这里的东西绝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经理早已等在门口，见到陆沉，恭敬地迎了上来：“陆总，您要的礼服已经准备好了。”
陆沉点头，径直走向沙发区坐下，对林晚星抬了抬下巴：“去试。”
林晚星：“……全部？”
经理微笑：“是的，陆总吩咐我们把最新季的款式都拿来了，您可以慢慢挑选。”
林晚星头皮发麻。
她从小到大都没穿过礼服，更别说这种动辄六位数的高定。
但箭在弦上，她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经理进了试衣间。
Helen's Boutique的试衣间比林晚星的出租屋还大。她僵硬地站着，任由两个助理帮她换上第一件香槟色长裙。
"太老气。"陆沉的声音从帘子外传来。
第二件黑色鱼尾裙让助理惊叹："林小姐的腰好细！"
"像夜总会。"陆沉再次否决。
试到第五件时，经理亲自捧来防尘袋："这件是刚从巴黎空运来的高定。"银色的布料如水般倾泻而下，林晚星倒吸一口冷气。深V领口缀着碎钻，露背设计直到腰际，裙摆却意外地端庄垂顺。
她赤脚踏上圆形展示台，冰凉的触感从脚底窜上脊背。镜中的自己让她陌生——布料上的银线在灯光下流转，仿佛将整条银河穿在了身上。锁骨处的凹陷盛着细碎的光影，后背裸露的肌肤在钻石衬托下白得发光。
帘子被猛地拉开。陆沉原本正在翻杂志，听到动静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瞬间，指尖微微一顿。
"会不会太夸张了？"林晚星不自在地扯了扯裙摆。
经理在一旁笑着夸赞：“这条裙子简直是为林小姐量身定制的，衬得肤色更白了，腰线也完美。”
林晚星抿唇，小声道：“可这也太招摇了……”
她只是去走个过场，又不是真的要去抢周媛风头。
陆沉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你觉得周媛会给你低调的机会？”
林晚星哑口无言。
确实，以周媛的性格，如果她穿得普普通通去，反而会被嘲笑寒酸。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点头：“那就这件吧。”
陆沉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精致的手链。
他执起林晚星的左手，将手链戴在她的手腕上。
**——正好遮挡住了那条疤痕。**
化妆师给她画了上挑的眼线，唇釉选的是带细闪的樱桃色。最后定型喷雾落下时，陆沉站在阴影里，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漂亮吗？"她故意转了个圈。
陆沉抬手整理领带，喉结滚动："还行。"
但程野的手机镜头诚实地记录下——当林晚星转身时，陆沉的目光在她裸露的后背停留了整整五秒。
周家别墅的门廊下，林晚星的高跟鞋卡进了排水槽缝隙。陆沉单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直接掰断了鞋跟。
"陆总好身手。"程野憋着笑递来备用鞋。
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眼睛发疼。当林晚星挽着陆沉进场时，满厅的香槟杯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后爆发出窸窸窣窣的议论。
“那不是陆少吗？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听说是美院的学生，前段时间热搜上那个……”
林晚星指尖微微收紧，陆沉察觉到她的紧张，手掌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捏了捏。
“别怕。”他低声道。
不远处，周媛一袭白色礼服，笑容僵硬地走了过来。
她的目光落在林晚星身上，尤其是在看到那条银色长裙时，眼底闪过一丝嫉恨。
“晚星今天真漂亮。”周媛强撑着笑容，“这礼服……是陆少送的吧？”
林晚星还没开口，陆沉已经揽住她的腰，语气平静：
“嗯，我挑的。”
周媛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林晚星看到她表情扭曲，心里涌起一阵快意。她故意往陆沉身上靠了靠，声音甜得发腻：
“他说我穿这条裙子最好看！”
周媛咬牙：“是吗？没想到陆少喜欢...这种类型。”
林晚星眨眨眼，笑得无辜：“就喜欢我这种……便宜的。”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腰间的手一紧。
陆沉低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却配合道：
“嗯，尤其擅长气我。”
周媛的脸色难看得像吞了只苍蝇。
宴会进行到一半，周媛拿着话筒走上台，笑容甜美。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其实今天，我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宣布——”
她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林晚星身上，眼神挑衅。
“我即将前往伦敦艺术学院进修。”
台下响起掌声，周媛得意地看向林晚星，故意提高声音：
“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我会好好珍惜的。”
林晚星攥紧了酒杯，指节发白。
那是她准备了两年多的名额，是父亲临终前还惦记着的梦想。
现在，被周媛轻飘飘地夺走了。
陆沉察觉到她的情绪，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腰侧，低声道：
“想要那个名额？”
林晚星抬头看他。
陆沉唇角微勾：“我可以帮你。”
林晚星摇头，声音很轻：“不用。”
她不想欠他更多。
周媛在台上看着两人的互动，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她知道现在有陆沉护着林晚星，她不能像在学校里那样明目张胆地欺负她。
——但她可以等。
等陆沉厌倦了林晚星的那天，她再好好算这笔账。
反正，留学名额已经是她的了。
她倒要看看，没了陆沉，林晚星还能嚣张多久？
宴会结束，林晚星跟着陆沉离开时，周媛突然拦住了她。
“晚星。” 周媛假惺惺地笑着，“恭喜你啊，攀上了陆少这根高枝。”
林晚星懒得理她，转身要走。
周媛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
“你以为陆沉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玩玩而已。”
林晚星脚步一顿。
周媛得意地笑了：“等他腻了，你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林晚星回头，平静地看着她：“那也比某些人，连被玩的资格都没有强。”
周媛脸色骤变：“你——！”
陆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聊完了？”
他走过来，自然地搂住林晚星的腰，目光冷淡地扫了周媛一眼。
周媛立刻换上笑脸：“陆少，下次有机会再聚。”
陆沉没理她，带着林晚星离开。
上车后，林晚星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座椅上。
陆沉侧眸看她：“累了？”
林晚星闭着眼“嗯”了一声。
陆沉突然道：“周媛跟你说什么了？”
林晚星睁开眼，笑了笑：“她说祝我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