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的飞机起飞后，林晚星站在Midnight酒吧后巷点燃一支烟。夜风卷着烟圈升入漆黑的夜空，她望着航迹云消散的方向，长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她掐灭烟头，转身推开**Midnight**酒吧的后门。嘈杂的音乐声扑面而来，酒保阿杰冲她吹了个口哨：“哟，老板娘回来啦？”
“滚。”林晚星笑骂着系上围裙，“谁是你老板娘？”
阿杰挤眉弄眼：“陆总天天来，一坐就是三小时，就盯着你看——这还不是老板娘待遇？”
林晚星没接话，低头擦拭酒杯。
是啊，周媛都走了，陆沉为什么还来？
林晚擦拭酒杯的频率明显变慢了。
她时不时瞥向门口——那个连续两晚准时出现在角落卡座的身影今晚迟迟未现。
"你擦的是杯子还是空气？"程野不知何时倚在了吧台边，"别看了，陆沉今天不会来。"顺手顺走阿杰刚调好的莫吉托，"他有个跨国会议。"
林晚星夺回酒杯，冰块撞得叮当响："谁等他了？我是在看..."
"看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程野压低声音，"连着两晚就坐在那里，只点柠檬水，却给了阿杰五百小费。"
高脚杯从她手中滑落，在吧台摔成晶莹的碎片。角落里确实坐着个可疑身影，帽檐压得极低，但掩饰不住频频投来的视线。
"陆家派来的。"程野的呼吸扫过她耳尖，"自从生日宴后，他们就在评估你的威胁等级。"他故意停顿，"毕竟你现在是陆沉公开承——"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林晚星弯腰去捡碎片，锋利的玻璃边缘在食指划出细痕。血珠渗出的瞬间，她想起陆沉在周媛面前维护她时，拇指也这样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
门口风铃突然剧烈晃动。陆沉带着夜雨的湿气走进来，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满地晶莹的玻璃渣。
"笨。"
他抓过她流血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羊绒织物掠过伤口的触感让林晚星颤栗——这方手帕角落绣着精致的陆氏家徽，此刻正吸吮着她的血。
紧接着陆沉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林晚星皱眉：“这是什么？”
"五十万。签了它。"
文件扉页《生活保障协议》六个黑体字刺入眼帘。林晚星快速浏览条款：每周三次强制晚餐、GPS定位手环、禁止与异性单独接触、 乙方需在甲方需要时随叫随到...最后用红笔圈出的条目让她瞳孔骤缩——「乙方需配合甲方应对家族联姻对象」。
他语气公事公办，“直到我认为协议可以终止。”
林晚星瞪大眼睛：“你这是要……**包养我？**”
陆沉唇角微勾：“你可以这么理解。”
林晚星盯着那份协议，指尖微微发抖。
“为什么？”她轻声问。
陆沉没回答，只是将钢笔递给她。
林晚星突然想起这段时间他反常的配合，是早有预谋？
可这笔钱足够还清哥哥的房贷，还有当初父母生前和亲戚借的医药费...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
“行。”
她拿起笔，在签名处龙飞凤舞地写下名字：“陆总记得买保险。”
陆沉皱眉：“什么保险？”
“意外险啊。”林晚星歪着头看他，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的胆子比平时大了许多，“万一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陆沉眸色一沉，捏住她的下巴，声音低沉：“那就愿赌服输。”
陆沉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签完协议。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抱上吧台。林晚星惊呼一声，双手撑在他肩上。"你干什么..."
"二楼，三点钟方向。"陆沉贴着她耳畔低语，呼吸烫得她耳尖发红，"陆家的眼线正在拍照。"
林晚星僵住了。从这个角度，她能看到二楼栏杆处若隐若现的镜头反光。
"既然是女朋友..."陆沉的手滑到她后腰，将她压向自己，"就得演得像一点。"
他们的鼻尖几乎相触，林晚星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这个距离太危险了——她能闻到他身上混着雨水的雪松香，林晚星心头一跳：“为什么监视我？”
陆沉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腰侧，语气却异常平静：“可能我父亲觉得，你是个威胁。”
林晚星终于明白了。
热搜事件发生时，陆家没有动作，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可当陆沉带她出席周媛的生日宴，公开承认她是女朋友后——陆家坐不住了。
“所以这份协议……”
“第一，出于保护。”陆沉打断她，声音低沉，“因为我的放任，才让你陷入危险。”
林晚星怔住。
“第二，”他继续道，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不想再当联姻机器了。”
他的眼神太过深邃，林晚星几乎要溺毙在其中。
“第三……”
他的声音顿了顿，最终只是轻笑一声，没有说完。
但林晚星却莫名觉得，那个未说出口的理由，或许才是最重要的。
离开酒吧时，陆沉亲自开车送她回家，车载香氛是他惯用的雪松调，此刻却混进了她发梢的樱桃洗发水味道。
林晚星坐在副驾驶，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灯光，突然开口：
“陆沉。”
“嗯？”
"遇到我..."林晚星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你是不是觉得很麻烦？"
陆沉单手转动方向盘，腕表表盘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光，侧眸看她一眼，唇角微勾：“是挺麻烦的。”
林晚星撇嘴，刚想反驳，却听见他低笑一声：
“但我期待更多麻烦。”
夜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吹乱了林晚星的头发。
她望着陆沉专注开车的侧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夜风灌进车窗，吹散了她故作镇定的呼吸。林晚星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酒吧招牌，突然意识到——这场始于谎言的游戏，早已在某个雨夜悄然变质。
——原来，他早已在她的生活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