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心中忐忑,无人敢言。
午朝难得,百官暗自猜测。
庆隆帝高坐龙椅,龙袍加身,大声安抚:“众卿勿慌!”
“北方战场捷报连连,大将军牛继宗上表请功!戴公公,宣读!”
戴公公上前,高声宣读:“七月十五日,牛继宗亲率大军于莽山与金人精锐激战,斩敌万余,俘虏无数。”
“特表彰荣国公之后、奋武校尉贾瑛,阵前杀敌数名,更亲手斩杀金人大贝勒代善,战功赫赫!”
此言一出,百官震惊。
庆隆帝大笑:“上次胜金人,已是何时?”
“三年前,卫将军于蓟县小胜,斩敌两百余?”
“真是笑话!”
“区区两百骑兵何足为奇?此番战役,我们斩杀敌军万余,更将金人大贝勒斩于马下,岂非立下赫赫战功?”
百官面露惭愧,尤以武将更为羞愧。
庆隆帝的话语,既彰显此次大胜的非凡,又暗讽军中无能之人。
“痛快!”
庆隆帝不顾 ** 威严,大声疾呼:“贾瑛连斩数将,仅凭三千骑兵冲锋陷阵,于万军之中取代善首级!”
“此刻,努尔哈赤恐怕已在墓前痛哭流涕了!”
代善在金人中地位崇高,近乎成为正式的嫡长继承人。
他英勇善战,威望与实力均居四大贝勒之首。
然而,此刻竟被斩杀,怎能不令人震惊?
“传递叛贼首级!”庆隆帝的旨意迅速传遍整个皇宫。
三百二十名金吾卫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彰显天子威严。
北军小校颤抖着捧着装有代善首级的木盒步入大殿,全程低头不敢直视。
宦官检查后,亲手将木盒呈给庆隆帝。
朝堂之上,百官屏息,无人敢言。
“好!”庆隆帝怒不可遏,猛然掷出代善首级,血淋淋的头颅在殿内翻滚多圈。
胆小者吓得浑身发抖。
庆隆帝亦感不适,但仍怒斥道:“都说金人不可战胜!你们看,他们不也是血肉之躯吗?”
随后,宦官引领贾政入内。
百官自然识得贾府中人,唯有他还在朝中为官。
但今日,或许一切将有所不同。
戴公公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荣国公之后、奋武校尉贾瑛,战功赫赫,于北地斩杀贼首代善,振奋军心,彰显大乾神威!特擢升为一等男爵兼神威将军,镇守清河!”
殿上继续宣读赏赐:“另赐黄金百两、蜀绣十匹、翡翠玉马一对……”
贾政低头倾听,满心钦佩。
身为文人,他内心深感惊叹。
贾瑛尚且年幼,却已获封一等男爵,地位待遇等同于正二品官员,年俸高达320两,且爵位世袭。
反观自己,在工部勤勉为官多年,升迁却远不及贾瑛。
无奈之下,贾政含泪代子领旨:“臣贾政代奋武校尉贾瑛领旨,谢陛下隆恩。”
接过圣旨,贾政手指微微颤抖。
贾瑛一跃成为贵族,其后世子孙亦可承袭此荣耀。
而自己虽承继荣国府爵位,但儿子宝玉若无功名,便再无官职,甚至可能沦为商人。
此景令他心生凄凉。
庆隆帝接着宣读其他将校的功绩,承诺大军回朝后再行封赏。
满朝文武皆感慨不已,近年来凭战功封爵者寥寥无几,贾瑛年轻有为,自然引人瞩目。
朝会结束,贾政怀揣圣旨,心情复杂,既喜又羡。
此时,宫中赏赐已送往荣国府。
贾政再次感慨:“真是命运弄人!散尽家财亦能重获!凤丫头真是嫁对了人!”
荣国府内,女眷与丫鬟们围着贾母,满心期盼。
贾母深知家族荣耀需靠后辈争取,贾瑛封爵虽非高位,却为贾府带来希望,预示着家族不会持续衰落。
“老太太!”
“宫里传来好消息了!”
一身华丽装扮的小厮匆匆跑来。
“恭喜老太太!”
“恭喜大太太,恭喜瑛少奶奶!”
“夏公公刚派人传来消息,三爷被封为一等男爵,可世袭!”
“宫中的赏赐随后就到!”
此言一出,贾母等人皆惊愕不已。
贾母历经风雨,但贾府数十年未有勋贵之封,此番激动难以言表。
“凤丫头在哪?”
王熙凤尚在震惊中,贾母已拉着她的手笑道:
“真是太好了!瑛哥儿封爵,凤丫头也有光。”
“日后你俩要好好过日子!”
贾母下令,族学停课一日,准备迎接宫中赏赐。
邢夫人轻声问道:
“要不要请亲戚们来?”
“瑛哥儿封爵,也算给王家有了交代。”
王夫人略作思考,抢先说道:
“不过是个男爵罢了!”
“为这点小事就请亲戚来吃酒,岂不显得荣国府小气?”
这番言语触动了贾母内心深处的情感。
贾府表面风光,内里空虚,决不能在外人面前丢失尊严。
“就此作罢!”
“我们在府中庆祝即可,无需惊扰亲戚。”
当日下午,皇宫派遣使者送来珍贵的赏赐。
王熙凤出身显赫,金银财宝无数,但宫中的赏赐意义非凡。
使者离去后,探春嬉笑道:
“凤姐姐这次该心满意足了!”
“真是歪打正着,选对了夫婿!”
王熙凤佯装恼怒,以娇嗔回应。
“你这小丫头嘴巴真甜,看我一会儿怎么对付你!”
“小心你的皮!”
言罢,两人嬉戏打闹起来。
猛然间,王熙凤感到一阵恶心,忍不住想吐。
“凤丫头,你怎么了?”
“快去请大夫来为凤丫头瞧瞧!”
贾母连忙吩咐。
王熙凤满心疑惑,自己并未进食,怎会胃部不适?
此时,平时沉默寡言的嫂嫂李纨提醒道:
“算算日子,瑛哥儿出征已有数月。”
“莫非是……”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王熙凤的小腹。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难道王熙凤怀有身孕?
王熙凤的脸颊瞬间羞红。
……
朝廷的天子使者正策马急驰前往北方。
贾瑛很快得知自己被封爵拜将的消息,其他将领也各有封赏。
军中一片欢庆。
牛继宗对贾瑛沉声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获此殊荣,还升任神威将军,此乃大事!”
“陛下对你颇为看重。”
贾瑛心存疑惑,牛继宗解释道:
“清河以西与北地郡相互守望,是北地郡的重要防线之一!”
“神威将军一职虽品阶不高,但能全权处理辖区内的军政事务,就连我也不能随意调动你的部下。”
“你可自行任命属官司马、长史,只需上报朝廷备案即可。”
贾瑛这才明白。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他将自成体系,从征北大军中脱颖而出。
牛继宗又补充道:
“历任神威将军皆驻守清河以西,不仅要管理从各地州郡流放的犯人,还要抵御金人骑兵的侵扰!”
“责任重大啊!”
危险他并不惧怕,只怕失去兵权和自由。
驻守清河,正合贾瑛心意。
“大将军请宽心。”
“我抵达清河后必积极筹备战事,随时准备对抗金兵铁骑!”
贾瑛毫不犹豫地抱拳保证,毫无畏惧。
牛继宗微微颔首,叮嘱道:
“代善在金人中地位崇高,大贝勒逝世后,其余贝勒定会急于建功,务必谨慎行事。”
“遵命!”
告别北军营地,贾瑛即刻率部前往清河。
突然,提示音响起:“恭喜族人王熙凤怀孕,族人数量增加,请选择奖励。”
选项一:提前获取部分奖励。
选项二:孩子出生后领取全部奖励。
王熙凤怀孕了?
贾瑛对这意外之喜略感惊讶,思索片刻后决定:
“我选择提前领取部分奖励。”
瞬间,他获得了八千先登死士作为奖励。
贾瑛正饮水,闻言险些呛到。
仅是怀孕,奖励竟如此丰厚?
大军压境,备战在即。
先登死士,乃东汉冀州大将鞠义麾下的精锐,曾在界桥之战中重创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使其势力在幽州大衰。
面对金兵骑兵,贾瑛亟需这样一支能克敌制胜的部队。
八千先登死士,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们配备强攻弩,擅长羌斗,骁勇善战,精通剑弩,步兵分轻重,装备枪矛刀盾,弩兵身披皮甲,手持强弩。
有了这八千精锐,加之原有的三千背嵬铁骑,贾瑛信心大增。
无论是守城还是 ** ,都能游刃有余。
清河,乃神威将军历代驻守之地,城墙高大坚固,只需加速修缮即可。
粮草充足的话,坚守一年半载亦非难事。
“李山、徐庆何在?”
贾瑛大声呼唤。
两名副将迅速上前,抱拳听令。
贾瑛低声安排:
“即刻组织城中罪犯,五人一组,镣铐相连,修缮城墙!”
若有人逃逸,五人共担其罪,格杀之!
敌骑将至,刻不容缓!
李山与徐庆交换眼神,随即坚定回应:“遵命!”
代善阵亡的消息,在金人领地引起巨大震动。
诸贝勒蠢蠢欲动,欲借此时机建功立业,觊觎大贝勒之位。
努尔哈赤对代善之死悲痛欲绝,下令秋季进军中原,为代善复仇。
并宣告,此次南下战功显赫者,将获王位首要继承权,同时接管代善的财产与兵力。
此言激励之下,各部首领、贝勒纷纷摩拳擦掌,誓师北伐。
仅仅半月,金人集结十五万铁骑,如潮水般逼近北地郡,威胁中原。
北地告急,警报连连!
大乾朝不得不重振旗鼓。
为抵御金人,庆隆帝任命王子腾为九省巡检,总揽北疆军政大权。
受命巡边督战!
在王家府邸,王子腾面色凝重,心怀不满。
王夫人不解地问:“兄长为何忧虑?升任九省巡检岂非喜事?”
此职权重,监管九州兵马,在外人看来荣耀无比。
王子腾冷哼一声:“虽如此,陛下却借此剥夺了我的京营节度使之职,神京巡防营再归陛下直辖。”此职历来由四大家族掌握。
王夫人轻声问道:“夏公公说,陛下有意封元春为贵妃,这是何意?”
王子腾不以为意,认为封贾元春为贵妃只是权宜之策。
他不愿与妇人谈论党派斗争,觉得无益。
品茶后,王子腾感慨:“贾瑛竟能集兵应战,立下大功!封爵拜将,也算对得起大侄女。”
这话让王夫人心生不快。
贾瑛一介庶子,风头竟盖过宝玉,令她心生嫉妒。
“不过是个一等男爵罢了!我家宝玉日后定能封侯!”王夫人言语尖刻。
片刻之后,王子腾冷笑说:“别担心!贾瑛被派去清河守卫,面对十五万金兵,无疑是死路。
如果他弃城逃跑,我就上书弹劾,取他性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日后贾瑛追查到我,定会报复,所以不如借金人之手,定他一个守城失职的罪名!”
王夫人起初懊悔,心想若非自己插手,王熙凤与贾瑛的婚事也不算委屈了王家。
但转念一想,为了防止贾瑛日后报复,只能将错就错,心中暗道:“他死了才好!这样就没人能超过宝玉的风头了!”
……
在扬州,巡盐御史府外,几辆马车静静地停在台阶下。
林如海与女儿含泪告别,叮嘱道:“京城不比家里,凡事要小心。
贾府的老太太会照顾你的。”
“别忘了勤读书,常写信回来。”
马车内,一位柔弱少女泪光点点,丫鬟和嬷嬷连忙安慰。
车轮滚滚,一行人向北而去。
途中,林黛玉轻声哭泣:“王妈妈,京城贾府是什么样的?”
“听说府里有个哥哥在战场上很英勇,杀了金人的大贝勒代善。”
“是哪个哥哥?”
王嬷嬷,贾敏的旧仆,此行陪林黛玉同行,只有雪雁丫鬟相伴。
她淡淡回答:“贾府是显赫的侯门,远胜于御史府。”
“你说的哥哥,应该是你大舅的儿子。”
林黛玉好奇地问:“妈妈见过他吗?他长什么样?”
雪雁天真无邪,抢着说:“能打败凶猛的金人,肯定是青面獠牙,身材高大!”
“说不定一条胳膊比我腰还粗!”
林黛玉闻言大吃一惊。
王嬷嬷苦笑摇头:“记不清了,但进了京也许能见到。”
路途漫长。
低沉的号角响起,乌云密布,金兵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铁蹄震天动地。
数万铁骑奔腾,而前方,一座古城如巨兽般屹立。
大军南下的道路被猛然截断!
“停下!”
金人武将在车辇上挥手命令。
瞬间,十几个传令官向四周飞奔,大军随之停下。
两翼骑兵缓缓展开,像翅膀一样遮蔽了北方平原,气氛愈发紧张。
车辇的主人是金人四大贝勒中的莽古尔泰,亦即排行第三的和硕贝勒,人称“三贝勒”。
他半眯着眼,辫子松散,流露着草原人的野性气息。
“汉人是否已经逃离此城?”莽古尔泰随口问道。
副将答道:“贝勒,清河守将贾瑛坚守阵地,并无撤退或投降之意。
城门紧闭,村民皆已进城。”
“贾瑛?”莽古尔泰眼神闪烁,“此人便是那斩杀大贝勒的勇士?”
“击鼓,准备攻城!”
得知贾瑛之名,莽古尔泰热血沸腾,不顾汉人策略,下令即刻攻城。
瞬间,数千金兵下马,扛着云梯冲向城墙。
然而,攻城并非骑兵所长,下马后战力大减。
当大军逼近城墙不足五十步时,守军却稳如泰山。
金兵嘲笑汉人胆怯,无箭可射。
就在这时,城墙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放箭!”
随着三声令下,箭矢如雨,倾泻而下。
箭轻易穿透金兵身躯,哀嚎声此起彼伏。
敌军瞬间倒下无数,每具 ** 都被箭雨穿透,场面惨不忍睹。
金人的攻城部队尚未真正发起攻势,便已被迫撤退。
“敌人箭术精湛!”
“贝勒爷,需谨慎行事!”
“不如等大汗主力到来再攻城!”
各部首领纷纷劝阻。
莽古尔泰也意识到此乃一块硬骨头,单凭他一人之力难以攻克。
加之骑兵不善攻城,箭雨对缺乏防护的金兵更是致命。
即便城外大军压境,也只能望城兴叹。
“后退十里!”
“扎营休整!”
莽古尔泰挥手下令,虽有不甘,却不敢轻率行动。
毕竟大汗就在后方,无人敢擅自做主。
在北新城内,征北大军集结超过十万之众,以此重镇为屏障,意图阻挡金兵南侵。
“报!”
“金人前锋莽古尔泰已攻打清河!”
“神威将军贾瑛遣使求援!”
话音未落,又一斥候匆匆而来。
“报!”
“金人大汗率主力正向清河进发,预计三日后抵达!”
“敌军右翼由皇台吉率领,五日后将至北新城!”
“左翼直奔灵城,同样预计五日内抵达!”
牛继宗闻讯脸色大变。
敌军分四路齐头并进,前锋与主力直指清河,大战一触即发。
两侧翼部队意图包抄,形势犹如布袋空携空满袖,欲将敌军一举消灭。
“这些贼子野心不小!”
“但清河、北新城早有防备,立刻增援清河!”
牛继宗怒吼下令,正欲发令时,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慢着。”
帐内众将循声望去,新任九省巡检、前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赫然在列。
牛继宗脸色瞬间阴沉。
“王大人有何良策?”
王子腾手握全军督查大权,无其点头,即便是牛继宗也无法调动兵马。
更甚者,若王子腾上奏朝廷,前线将校恐遭弹劾罢免。
王子腾才是真正的统帅。
众人惊讶不已。
王子腾冷笑:“清河不过是流放之所,无关紧要。
我们只需确保北新城无恙,无需理会清河。”
不救?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
牛继宗连忙抱拳:“王大人有所不知,清河与北新城互为依靠,清河守军不足万人,还需依靠犯人,一旦清河失守,北新城孤立,何以御敌?”
王子腾冷笑不语。
牛继宗心中暗叫不妙,清河此次凶多吉少,贾瑛亦是危险。
北新城与清河,命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然而王子腾自信满满,对敌军来势毫不在意。
威远将军马尚上前劝阻:“王大人,若不救清河,北新城亦危。”
王子腾怒目而视:“我军以城为坚,士气高昂,先前平原大败敌军,斩杀代善,如今十万大军守城,岂会失败?”
在场将校欲言又止,尤其是牛继宗,总不能说前次胜利是侥幸,或是归功于贾瑛部下的勇猛。
他们显得如此无能。
王子腾坚持不发兵。
牛继宗等将领束手无策,只能静待敌军逼近。
事后,
马尚向牛继宗问道:
“大将军,这究竟是何缘由?”
“王家与贾府向来交好,为何对贾瑛见死不救?”
牛继宗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道:“或许是贾瑛太过出色,抢了荣国府的风头。”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
“此时此景,令人感慨!昔日四王八公十二侯的老友,今已外强中干。”
“他们仍在内部争斗不止!”
“我料他们终将自食其果!”
回想往昔,四王八公十二侯权势盛极一时,太祖皇帝亦需礼遇。
未料,短短数十年,此庞大势力已逐渐衰败。
清河城攻防之战已然开启。
贾瑛虽握有三千铁骑,却选择固守城池,静待时机。
他断定金兵不会持久围攻清河,必将继续南进掠夺。
正如贾瑛所料,
仅十日,
金兵在清河城遗下众多物资后,终于撤离围攻,仅留莽古尔泰部分兵马围城。
其余金军主力则迅速南下。
时值十月金秋,丰收之际,
各地百姓与官仓已囤积大量粮草。
草原人每年南下,意在抢夺这些秋粮,以备寒冬。
贾瑛坚守城门,
令急于南下的金兵骑兵焦急万分。
金兵大汗率主力南下北新城,四处抢掠。
清河城内,
贾瑛端坐主位,副将徐庆、李山分列左右,其余将领依次而立。
“金军主力现于何处?”贾瑛问道。
李山拱手答道:“将军,金兵大汗已率军围困北新城,其左右两部更是深入腹地!而莽古尔泰则率不足两万步骑在外徘徊。
此乃我军出击良机!”
贾瑛听后心绪难平,隐藏的万余精锐步骑即将显露锋芒。
“好!金兵贪婪,只图速夺粮草,未将我军放在眼里,此乃自取其辱!”
稍停,贾瑛高声命令:“徐庆、李山何在?”
“末将在!”二人上前拱手。
贾瑛低声部署:“明日主动出城迎敌!徐庆率骁骑营于先登营后设伏,李山则亲自率领先登营列阵前。
务必牢记对敌之策!本将坐镇中军,随时支援!击败莽古尔泰后,本将亲率步骑直取赫图阿拉,你二人则固守清河,看管俘虏,准备接应辎重!”
众将闻言皆惊,未料贾瑛已瞄准金兵大本营。
“那北新城呢?”徐庆问。
贾瑛冷笑:“无需忧虑!即便金骑攻至京城,赫图阿拉本将亦誓在必得!”
北新城遭受金军连续数日的轻微试探攻击,如微风拂面,未触痛骨,反令守将王子腾等人产生误判。
金军的真正实力不容小觑。
昔日的胜利光环遮蔽了他们对金骑威力的记忆,仅留下过分的自信。
城墙上,王子腾眼见金军又一波无力攻势被轻易化解,胸中壮志燃烧。
立功封爵,此刻正是大好时机!
“贾瑛那贫寒书生尚且能获一等男爵,我身为朝廷一品 ** ,怎能连个侯爵都拿不到?”
身为二房的王子腾,深知爵位由长房继承,但他从未放弃封侯的梦想。
“时机已到!”王子腾向牛继宗等人宣布,“我有个大胆的计划!”
北境形势紧张,人心惶惶。
王子腾怒视城外敌军,恨不得立刻披挂上阵。
“各位,金人锐气已挫!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本将决定夜袭敌营,主动出击,击溃金骑!”
王子腾情绪激动,壮志凌云,犹如纸上谈兵的赵括再现。
牛继宗等人内心惊骇,深知双方实力悬殊,上次胜利实属偶然。
主动攻击,无疑是步入绝境。
但碍于面子,众人勉强保持镇定。
见无人提出异议,王子腾误以为得到了默许。
“好!”
王子腾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封侯拜爵的辉煌场景,满脸喜色:
“其实我早有这个大胆的想法!”
“今夜,我要效仿诸葛亮的计谋!”
“派出轻骑,趁夜出城,轮番击鼓佯攻,打乱敌军睡眠!”
寅时将至,王子腾计划在敌军疲惫、我方攻击的最佳时机,发动全军突袭,誓要一战而定,擒获努尔哈赤。
美好愿景在心头萦绕,但成败难卜。
王子腾自信其连环计策天衣无缝,引经据典,头头是道。
北征将领面露尴尬,却不愿承认麾下部队不过是乌合之众。
夜色深沉,牛继宗派出轻骑每隔一段时间便佯攻金营,鼓声隆隆,随即撤退。
起初,金骑惊慌失措,严阵以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金人识破了疲敌之计,索性身着盔甲,安然入睡。
最终,营外喧嚣不断,营内却一片死寂。
王子腾埋伏在外,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如此大的动静,敌军竟毫无反应!”
“此刻正是破敌的好机会!”
“大将军,何不立即下令?”
夜色中,牛继宗深吸口气,猛然挥手。
“冲锋!”
刹那间,火把如繁星般点亮夜空,汇聚成龙形,直扑金营。
喊杀声四起,征北军如预期般轻易突入,四处席卷。
火把触碰到羊毛毡和帐篷,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火焰肆虐,敌军在睡梦中被活活烧死,营地陷入混乱。
但不久,金人各部首领迅速集结,准备反击。
金人部落分散,保留了草原习性,火势未再扩散。
众多骑兵纷纷投入激战。
正面战场上,征北步兵与骑兵迅速陷入劣势。
主动出击反而成了送死,一整夜的激战。
王子腾等人战败,金人大汗乘胜追击,狂奔百里,北新城首当其冲沦陷,随后北地三郡也相继告急。
征北大军失地折将,大半士兵在撤退时成了逃兵。
皆因北境边防军早已疲惫至极,粮食军饷年年不足,常有滥杀无辜以邀功之事,加之朝廷猜忌,导致其几乎丧失战斗力。
顺风时还能勉强维持,逆风则一触即溃。
数年间,斩敌两百也成了边军少有的胜利。
三州失守,金骑南下肆虐。
天下震惊,庆隆帝紧急下令封锁各地关隘重镇。
京师亦人心惶惶。
“听说了吗?”
“征北大军十几万,惨败!”
“草原敌军一夜狂追百里,北方三州人心大乱!”
“十几万大军溃散!”
“这年还能安稳吗?”
宁荣二府的下人们议论纷纷。
屋内,大丫鬟平儿与王熙凤自幼相伴,是熙凤的陪嫁。
熙凤精明能干,平儿则心地善良,不仗势欺人。
两人性格截然不同。
平儿听到下人们的议论,心中一惊,生怕熙凤得知受惊。
“都住口!”
平儿一反常态,严厉地制止道:
“此事绝不能让奶奶知道!”
“否则奶奶会严厉教训你们的!”
众人皆知三少奶奶王熙凤性情刚烈,被平儿这一吓,都惶恐不安。
小丫鬟们慌忙散去。
“爷那边可有消息?北边战败,为何至今无音信?”平儿愁容满面,满心挂念。
身为通房大丫鬟,平儿深知自己与贾瑛的未来,但王熙凤的严厉管束与二人的新婚甜蜜,让她的担忧超越了身份界限。
荣府后院闺房,王熙凤身着淡雅仙裙,发髻高挽,饰以凤钗银璎,皆是宫廷珍品。
她美貌非凡,凤钗更添其仙子般的气质。
半倚于摇椅,怀拥好奇张望的西洋橘猫,王熙凤问道:“外头何故喧闹?可是爷从北边有信了?”
自孕后,她对贾瑛的思念日甚,以往书信频传,今月却只见寄出未见回复。
平儿聪慧,见状笑道:“奶奶莫急,或许爷在外立功,明日便归。”
王熙凤听后,神色稍安,轻抚猫背,自语:“爷怎突然断信?莫非在外有新人?整日无讯,教我如何不忧。”
平儿忍俊不禁,玩笑道:“咱们爷年少有为,文武双全,哪个姑娘不心动?说不定在外已有意中人。”
王熙凤笑回:“我看是你春心荡漾了!等爷回来,就把你收了,看你还敢戏言!”话虽带玩笑,却也有几分认真。
平儿神色复杂,望向王熙凤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幽怨。
身为陪嫁丫鬟,她本应有机会晋升姨娘,虽不及正室,却也比下人尊贵。
王熙凤管束甚严,对平儿成为贾瑛妾室之事只字未提。
平儿暗自叹息,满心委屈,却仍默默忍受,只愿贾瑛早日自北方战场归来。
王熙凤见平儿如此,虽平素跋扈,此刻亦稍感怜惜。
她慵懒地半闭眼,轻声道:“待爷归来,便遂了你心愿。”
“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叹息!”
此时,贾瑛身在北方战场,对家中妻妾为他准备侧室之事一无所知。
战场上,死亡的气息笼罩四野。
八千先登死士严阵以待,前排将士持盾握枪,坚如磐石。
千米之外,金将莽古尔泰布下战局,准备出击。
“可恶汉人,竟敢应战,自不量力!”莽古尔泰兴奋地低语,战意盎然。
“准备!”莽古尔泰高亢如狼,瞬间,近两万金兵骑兵拔剑持枪,刀剑出鞘之声轰鸣。
“杀!”铁蹄踏地,如践踏敌军心房。
然而,先登营将士屹立不倒,面对凶猛敌军。
贾瑛转身背对战场,深吸一口气,怒吼:“昔时秦人高歌,谁说无衣?与子同袍。
君王起兵,修整戈矛,与子同仇!七尺男儿,当醉卧沙场。
生死何地,便葬何地。
今日之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贾瑛情绪激动,将士们亦咬紧牙关,紧握兵器,眼神凶狠。
前排静默,铁蹄轰鸣渐进。
直至三十步外,“放箭!”瞬间箭雨倾泻,金兵骑兵纷纷倒下,哀嚎一片。
“先登死士,向死而生!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先登死士手持刀枪剑弩,趁敌骑混乱之际,一拥而上。
金兵骑兵未曾见过如此勇猛的步兵,战马悲鸣,伤亡惨重。
未及撤退,败局已定。
战场上,铁马奔腾,尘土飞扬,宛如末日景象,其惨烈无以复加。
贾瑛屹立于骏马上,高喊:“前进!”
数小时鏖战后,金兵骑兵败退四散。
三贝勒莽古尔泰至死不悟,不解汉人步兵何以能破其铁骑之威。
至夜半,三方兵力集结于清河之北百里之处。
此乃追击敌军的极限所在。
贾瑛猛地拽紧缰绳,满脸泥泞却神采奕奕:“我亲自领五千步骑,每人携三马,直击赫图阿拉!”
“其余人等整理战马辎重,准备接应俘虏。”
徐庆、李山应声遵命。
霎时,贾瑛挥手高呼,率军连夜突袭金人大本营赫图阿拉。
此役,莽古尔泰麾下两万骑兵,全军覆没,无一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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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
“一群蠢材!”
“即便是十万头猪任人 ** ,也非朝夕之功吧?”
德阳殿内,庆隆帝雷霆震怒。
征北大军惨败,伤亡逃散无数,举国震惊,太上皇亦受惊动。
皇位岌岌可危的庆隆帝倍感重压,朝会上怒气冲冲。
满朝文武噤声如寒蝉。
许久,庆隆帝声音颤抖,问:“北方尚有可调之兵?金兵骑兵是否危及四关?”
四关乃京城四方之要塞,固守则都城安泰。
朝堂之上,百官推诿,无人应答。
殿内寂静之时……
又一紧急军报传来。
“报——”
“清河大捷的消息!”
“神威将军主动出击,于清河大败敌军,斩敌两万余人,并取其首领莽古尔泰首级!”
“斩敌两万!”
“敌军已北撤!”
朝堂内,百官闻讯,面色大变。
一边是王子腾大军覆灭,另一边是贾瑛以少胜多,再斩两万骑兵,且诛杀一名贝勒。
战局对比,胜负分明!
“神威将军?”庆隆帝略一思索,惊道,“可是荣国公之后贾瑛?朕新近提拔之人?”
此乃不幸中的大幸。
若非贾瑛为庆隆帝挽回颜面,太上皇或可借此大败夺回皇权。
庆隆帝沉吟片刻,问:“敌军何以撤退如此仓促?”
殿前校尉匆匆禀报:“前线消息,神威将军大胜之后,未守城池,反而乘胜追击,直逼金人王庭赫图阿拉!”
“短短数日,金人后方连连失守,贵族惨遭屠戮,努尔哈赤麾下首领因惧怕被灭族,几乎全数撤军!”
此言令在座众人皆震惊不已,私下感叹贾瑛胆识过人,竟敢孤军深入,直击敌军心脏——赫图阿拉,那可是金人的心脏地带,犹如大乾的京城般重要。
庆隆帝怒不可遏,挥动龙袍,下令:“即刻派遣斥候北上探听消息!神威将军在金人后方的战事,每日上报!自今日起,每日召开午朝,直至贾瑛归来!”
百官心中忧虑,预感日后局势将动荡不安。
每日,北方战事消息不断传来,令人震撼。
十月二十八,神威将军贾瑛迅速攻克柳城、阳乐、昌黎等十余城池,杀敌万余;
十一月中旬,贾瑛挥师南下,接连攻下赫图阿拉周边二十余座城池,无数部落归降;
二十五日,金人大汗率军回援赫图阿拉,贾瑛却灵活机动,沿途部落城池,无一能够幸免。
十二月,严冬时节,贾瑛率军踏雪而归,途中斩杀金人骑兵五万余人,缴获牛羊财物无数,俘虏众多贵族王爷,草原上血流成河。
贾瑛之名,如秋风扫落叶般席卷草原,凶名远扬,令小儿夜不敢啼。
努尔哈赤痛失亲族,穷追不舍,却被大雪所阻,无奈撤军,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寒冬降临,金人骑兵止步不前。
此役,贾瑛威震四方,天下皆知。
朝廷急令神威将军携战俘入京。
众人皆知,押俘入京只是托词,贾瑛立下如此奇功,必将震动整个朝廷。
岁末之际,贾瑛率万余大军凯旋而归,俘虏、牛羊、财宝连绵不绝,场面蔚为壮观。
此景,令城外久候的宦官们也惊叹不已。
贾瑛在人群中见到牛继宗、马尚等人,遂下马。
牛继宗急忙上前,面露愧色,低声介绍道:“这位乃大明宫掌宫内监戴公公,奉陛下之命而来。”
贾瑛恍然大悟,这位戴公公在宫中地位显赫,贾府以往购置官职皆经由他手。
贾瑛微颔首,欲语,却被戴公公急切打断:
“贾将军免礼!”
“太上皇、陛下及满朝官员皆在德阳殿等候,不可延误!”
“速速入宫!”
贾瑛眼神一凛,心中暗惊。
首次入宫,竟如此大排场?
太上皇亦亲临?
双龙并立,实属罕见!
宫中仪仗璀璨,吸引城中百姓围观。
街道两旁人群密集,围观者将四周堵得水泄不通。
“此乃神威将军?”
“传言他三头六臂,今见,竟英姿非凡!”
“闻其为国公之后!”
“真乃将门之后!”
此刻,街上人声沸腾。
贾瑛骑踏雪乌骓,戴狮盔,悬宝剑,身后数十名侍卫相随。
坐骑起伏间,血红大氅随风舞。
他威风凛凛,令人敬畏!
武将虽众,如贾瑛般俊朗者少见。
经波折,终抵皇宫。
“宣神威将军贾瑛进殿!”
朝堂上,贾瑛大步前行,不自觉地望向座上双帝。
庆隆帝稍显年轻,太上皇则老态龙钟。
双龙并坐,场面略显奇异。
然贾瑛无暇顾及,双帝纷争与他无干。
“臣携金人俘虏一百三十余人入京,其余缴获……”
贾瑛言辞有序,呈上名录。
俘虏众多,无法全带上殿。
言毕,大殿寂静。
此乃赫赫战功!文武官员神色各异,惊叹于贾瑛年少立功,思索封赏之法,亦好奇其如何成就此功。
众臣前,庆隆帝与贾瑛谈家常,令太上皇面色阴沉。
按理说,贾瑛为四王八公之后,应属太上皇阵营。
然太上皇年迈,老臣多转投庆隆帝。
庆隆帝此举,似有挖贾府墙角之意,太上皇不悦。
此前,庆隆帝已拉拢史家,史家门双侯皆因天子厚爱。
又有传言庆隆帝欲封贾元春为贵妃,显然欲以史家之法拉拢贾府,众人皆知。
时机已到,庆隆帝佯装询问殿内群臣:“神威将军贾瑛战功赫赫,诸位爱卿以为应如何奖赏?”
群臣争相进言,明显分为两阵。
“贾瑛立下大功,不重赏怎能安人心?”有人建议提拔贾瑛为一等侯,世袭其位。
“荒谬!贾将军虽有战功,但资历尚浅,年少封侯,恐难以服众!”
贾瑛目光锐利,望向叫嚣最凶之人——王子腾。
此人仗着太上皇及四王八公的势力,此次战败仅受轻罚。
全军上下,皆被罚俸一年。
然而,对王子腾这等权贵而言,区区几百两银子的俸禄,不过九牛一毛。
反观那些无辜受累的普通武官,尤其是低级武官,家底单薄,一年俸禄被罚,生活顿时陷入困顿。
败仗的责任,最终却落在底层人士肩上。
庆隆帝早有筹谋,一番慷慨陈词后,命太监宣读早已备好的圣旨,丝毫不顾太上皇颜面。
宦官立于高阶,满脸谄笑,高声宣读:“神威将军贾瑛,战功卓越,勇猛无匹,此役大败敌军,威震北疆,彰显我大乾国威!特封为一等伯,兼任虎贲中郎将,掌南北禁军,护卫皇城!赏黄金万两、蜀绣百匹……另赐‘天下第一勇士’封号,以资嘉奖!”
在场官员无不心生羡慕。
如此年轻的一等伯,前途不可限量!
若非年纪尚轻,封侯亦非难事!
更何况,虎贲中郎将一职,乃皇帝亲信,值守皇宫,统领禁军,少数能在宫内合法佩剑披甲者。
皇帝出行,由虎贲中郎将护驾;特殊时刻,甚至可当场处决冲撞圣驾之人,无需请示!
众人感慨,庆隆帝为拉拢贾瑛,不惜力排众议,此番手笔之大,令人咋舌!
竟将南北禁军的指挥权都交给贾瑛,实在惊人!
“臣贾瑛谢陛下隆恩!”
贾瑛微微一愣,随即上前谢恩接旨。
他未曾料到,自己会被任命为虎贲中郎将。
如此,便可暂留京城,安心休养。
王子腾见贾瑛获封一等伯并兼任虎贲中郎将,风头一时无两,气得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
太上皇承德帝轻咳一声,打断了庆隆帝,大殿顿时陷入寂静。
王子腾心中微动,暗自激动:“太上皇终于要出手了吗?”
庆隆帝明目张胆地笼络人心,太上皇岂能坐视?
太上皇轻抚龙须,以家常之语拉近与老太妃的距离:“贾老太太近来安康否?老太妃时常惦念。”老太妃与甄家渊源深厚,贾母亦与甄家交好。
贾瑛沉稳答道:“启禀太上皇,臣离家多时,对贾府之事所知甚少。
想必老太太福寿双全,身体无恙。”
太上皇点头微笑,续道:“贾将军若有所愿,尽管道来。
以你的功绩,一等伯爵不过尔尔。”
此言一出,王子腾等人皆大惊。
非但未敲打贾瑛,反似有拉拢之意?
“父皇所言极是!”庆隆帝迫不及待,抢先对贾瑛道:“贾将军虽为荣国公之后,但已晋封伯爵,日后自当 ** 门户。
朕再赐你一座敕造府邸,择日迁出荣国府。”
贾瑛心知肚明,太上皇之意在于,只要贾府忠心耿耿,他日或有更高荣耀。
而庆隆帝则暗示,荣国府与国公爵位需凭自身争取,最好早日分家。
两位皆擅长描绘美好未来,尤以太上皇为甚。
区区国公之位,贾瑛岂会安于现状?他志在更高!
贾瑛迅速回应:
“感谢陛下赐予敕造府邸之荣耀!”
“此外,臣尚有一事相求,望陛下恩准。”
庆隆帝闻言,目光闪烁。
他不怕贾瑛提要求,只怕他无欲无求。
皇帝最忌惮的便是“功高震主”。
正如昔日王翦,立下赫赫战功后,向秦始皇索要田产家业,以消其戒心。
无欲之臣,更易引猜忌。
“但说无妨!”庆隆帝爽快答应。
他心中暗想,贾瑛究竟所求何物?
更 ** 职?金银财宝?
或是……?
贾瑛稍作停顿,沉声道:
“臣家中有一结发妻子王氏,恳请陛下赐予诰命,让臣得以封妻荫子。”
为王熙凤谋取诰命夫人的封号,始终是贾瑛心中的愿望。
王熙凤昔日倾囊相助,助他扩充势力。
如今,他誓要全力回报。
特别是王熙凤这种好胜心强、性情高傲的女子,尤为在意此类荣誉。
这也是为了迎合她的心意。
再者,受人大恩,自会有所顾虑。
若王熙凤能借贾瑛之势荣封一品诰命,日后必会听从他的调遣。
至于争风吃醋,更是无稽之谈。
她恐怕还来不及讨好他呢!
唯有稳住王熙凤这位正妻,方能最大化发挥家族的力量。
正如所料,庆隆帝爽快地答应了这一请求。
“很好!”
他喜悦地说:“既然如此,立即拟旨,册封贾王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末了,庆隆帝还勉励贾瑛多生儿育女,以便将来承袭爵位与府邸。
贾瑛深知,若他孑然一身,恐怕再难获准独自领兵出征。
正如那些手握兵权的藩王,若无世子在京做人质,皇帝怎敢轻易放权?
贾瑛连连作揖,恭敬应承。
荣禧堂内,一切尽在不言中。
宁荣二府的主子与仆从齐聚。
王熙凤怀着身孕亦在列。
众人面色凝重,唯有王夫人与贾琏等人面露不满,心怀愤懑。
贾政轻敲桌面,喃喃自语:
“情况究竟怎样?”
“宫里还没消息吗?”
身为五品官员,他无缘朝会,只能在家焦急守候。
为此,他特意向工部请了假。
众人焦急等待。
“来了!有消息了!”
一小厮匆匆跑入,高呼:
“夏公公派人来信了!”
“三爷被封为一等武威伯兼虎贲中郎将!”
“三奶奶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宫中的天使马上就到!夏公公命我们速做准备迎旨!”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贾琏脸色骤变,尴尬无比。
一等武威伯,乃超品勋爵,世袭罔替,地位远超贾赦的一等将军!
即便贾琏日后能承袭贾赦爵位,也不过二品。
而今,贾瑛已成为宁荣二府爵位最高之人!
王熙凤实在令人惊叹,小小年纪便荣获一品诰命夫人,地位几与贾府中最尊贵的贾母比肩,真可谓平步青云!
王夫人仅是依靠贾政的官位,才得到五品诰命,按规定仅能称为宜人。
诰封制度严格:三品以上官员的祖母、母亲、妻子封为淑人;四品封为恭人;五品封为宜人;六品封为安人。
王夫人在府中看似威风凛凛,实则不过是个五品宜人!
日后,王夫人与贾母若想仗着身份压人,恐怕是白日做梦!
“这……居然是真的?”王熙凤行走艰难,内心却激动不已,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几乎要因喜悦而落泪。
身为王家嫡长女,她自小便心高气傲,誓要超越众人。
如今,她终于达成了心愿——借夫君之光,自己也能如凤凰般展翅高飞!
不久,府中所有为官之人皆换上朝服,准备接旨,小辈们则整齐列队在后恭候。
香烛案桌已备好,众人静候圣旨的到来。
片刻后,宫中使者从大门步入。
贾母等人见圣旨到来,按官职大小依次跪地迎接。
然而,当夏公公看到王熙凤时,原本高傲的神情立刻改变,竟弯腰上前,轻声说道:“伯公夫人身怀六甲,行动不便,站着接旨乃是天子特许。”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震惊。
王熙凤也微微张开嘴,未曾料到平日里威严的夏公公,此刻竟对她这位女子如此恭敬谄媚。
她心中明白,这都是因为贾瑛。
夏公公转而面向贾母等人,再次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威武伯才德出众,文武双全!其妻王氏,温婉贤淑,仪态端庄,品德高尚,才情出众。
特封为一品国夫人,钦此!”
冗长的赞词,无非是对贾瑛才能的称赞和王熙凤品德的颂扬。
宦官嗓音沙哑,言辞不清,但最后一句却清晰可闻——一品国夫人!
王夫人见王熙凤行动不便,自认为是她的姑妈,想要代领圣旨,却被夏公公冷言拒绝。
“此诰书应由一品国夫人亲自接旨。”
王夫人顿时愣住,满心苦涩。
夏公公转怒为喜,亲自将圣旨递给王熙凤。
尽管未行跪拜礼,宫人们却视而不见,夏公公更是笑容满面地致贺。
“真是值得庆祝!”
“恭喜国夫人!”
王熙凤眼波流转,迅速向平儿递去眼神。
平儿心神领会,悄悄将一袋银两塞给夏公公身后的侍从。
众人皆沉浸在喜悦之中,夏公公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
他与贾母等人寒暄,夸赞贾府荣耀显赫,贾家世代显赫,贾将军更是一等伯,掌管禁卫,更有意提拔贾淑仪,未来封侯加爵指日可待,贾府或将成为世代 ** 的美谈,日后还需仰仗贾将军的庇护。
这番言语极大地满足了贾母的虚荣心,“世代 ** ”四字深深烙印在她心头。
待宫里的人离去,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贾母命令贾政等人设宴庆祝,邀请亲朋共聚。
同时下令开仓放粮,在京城周围搭建粥棚,待瑛哥儿归来,定要前往宁国府贾氏祠堂祭拜先祖!
并赐予各房主仆银两以示奖励。
贾府上下,皆欢天喜地。
王夫人目睹两府忙碌,心中百感交集,尤其是见到王熙凤后,更是思绪万千。
本想借王熙凤之手掌控荣国府,再图谋长房爵位,却不料贾瑛与王熙凤自成体系,地位远超荣国府长房。
当日,贾府在京城四周搭棚施粥,惠及黎民。
贾瑛则被皇帝留在宫中宴饮,饭后又到兵部交接兵马,领取禁军兵符,待他回到宁荣街时,天色已晚。
他未进荣国府,直奔宁国府祠堂祭祖。
仪式繁琐冗长。
待贾瑛回到荣禧堂,王夫人与邢夫人早已离去,贾琏也避而不见。
只有贾母、王熙凤及众姐妹还在等候。
“三爷回来了!”
“三爷到了!”
大丫鬟鸳鸯一声高喊,屋内众人顿时精神焕发。
贾瑛身着紫金色蟒袍,腰系宝玉带,手持七星宝剑,英姿勃发,墨发高束玉冠之中,双眸明亮有神,尽显非凡气势与深沉。
探春等人本想上前玩笑,但见贾瑛蟒袍加身,此乃超品大官之服,其威严贵气令人不敢轻易靠近,姐妹间不觉多了几分生疏。
就连王熙凤,也不由自主地屏息,不敢随意言语。
贾瑛,昔日秀才庶子,今已非昔日可比,蜕变惊人,令人另眼相看。
他环视屋内,众人神情尽收眼底,无需多言。
探春、惜春、迎春三姐妹在场,却显胆怯,不复往日嬉戏之态。
“夫人!”贾瑛轻声呼唤,打破沉寂。
平儿忙上前扶王熙凤,两人泪光点点,充满期待。
贾瑛轻拥王熙凤以慰其心,又向微笑的平儿点头致意,不愿忽略任何一方。
平儿在他心中,早已是不可或缺的贴身大丫鬟。
“见过老太太,先珠大嫂子。”贾瑛行礼。
李纨起身回礼。
贾母左手边是李纨,右手边是一娇羞少女,见贾瑛目光,脸颊微红,羞涩低头。
她容颜绝美,樱桃小嘴,身形婀娜,肤色雪白,柳眉细长,眼神带愁。
“这位妹妹是?”贾瑛问。
少女端坐贾母身旁,娴静如花。
贾母笑答:“快见过你三哥哥,这是大舅家的贾瑛!”
林黛玉鼓起勇气, ** 贾瑛,觉他与荣国府不同。
曾以为男子皆相似,今见贾瑛,芳心大乱,如烈火烹油,室温似升。
“见过三哥哥。”林黛玉轻声行礼,复归沉默。
“原是林姑父之女!”贾瑛微笑点头,“刚到京城吧?有何需要,尽管找凤嫂子。”
贾瑛忽想:“林姑父探花出身,想必江南饱读诗书。
妹妹可有学名?”
古时女子多有小名,有学名者,非书香门第即学识渊博之女。
林黛玉轻抿唇,羞涩答:“黛玉……”
言毕,似觉名字稀有,不自觉地以手比划。
此景让贾瑛意外,林妹妹有几分憨态。
或许因初至荣国府,未深切体会寄人篱下之苦,心性尚纯,未显日后锋芒。
贾瑛心中暗誓:“教育需从小开始!”誓要引导林黛玉,免她陷入无谓哀愁。
闲聊片刻,气氛渐融。
贾瑛端坐于椅,气度非凡,蟒袍映衬下更显英气勃勃。
贾母心中暗赞,觉其颇有先祖国公之风,颇有家主气派,与贾府当下之态截然不同。
贾母轻叹:“若贾瑛为嫡长子,承袭爵位,国公之名或可再现,贾府亦能再兴数十年。”
随即,贾母关切道:“凤丫头身怀六甲,难以顾及瑛哥儿,平儿亦分身无术。
闻赖嬷嬷家新购一清秀丫鬟,不如送至瑛哥儿房中伺候。”
王熙凤欲反对,见贾瑛无异议,遂作罢。
贾瑛内心微动,疑此丫鬟或为晴雯。
贾瑛道谢后,又言:“时辰不早,不敢再扰。
明日宫中有赏,届时让姐妹们放假一日,各选所爱。”
“我自不会让人说我不疼妹妹们。”贾母笑而应之。
贾瑛特嘱李纨:“嫂子明日定要前来,与姐妹们同选宫中珍宝。”李纨惊喜连连,满口答应。
离开时,王熙凤面色不悦。
贾瑛笑问:“夫人何故不悦?难道是平儿之过?”
平儿娇嗔:“你俩夫妻斗气,可别殃及池鱼。
或许是老爷对林姑娘稍加关切,让某位夫人醋意大发了吧。”
贾瑛困惑,王熙凤则怨气冲冲:“你刚才那眼神,简直要贴到人家脸上了。
但你别妄想,林姑娘乃官宦千金,岂能做你妾室!”
贾瑛猛然醒悟,忆起男女七岁便不同席的规矩,即便是兄妹亦需避嫌。
自己方才对林黛玉之举,实属冒昧。
难怪她始终低头不敢正视,还笨拙地在地上以指勾勒他的名字。
贾瑛略感委屈,不过寥寥数语,在现世根本不值一提。
却未料到,在王熙凤等人眼中,竟会引发如此强烈的醋意。
贾瑛稍显尴尬,平儿见状,忍俊不禁。
方才还威风凛凛的他,竟被王熙凤驳斥得哑口无言。
平儿笑道:“咱们那位在外连皇帝都不惧的爷,也被咱们奶奶管得服服帖帖!”她自幼在江南水乡成长,容颜秀丽,眉眼精致,今日身着翠绿织棉袄,更添明媚。
然而,在这如花笑靥的映衬下,再华丽的衣裳也失去了光彩。
王熙凤嗔道:“瞧什么瞧?眼睛又盯上平儿了?”
贾瑛委屈地叹了口气:“姑奶奶,您可知道我在外头这些日子多煎熬?”
王熙凤打趣道:“你这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在军营里大半年,枯燥得很!”
“再这样下去,母猪都能赛貂蝉了!”贾瑛苦笑回应。
王熙凤闻言不禁失笑,平儿也趴在她的肩上笑得前仰后合。
贾瑛一脸尴尬,心中暗誓,定要找个机会尝尝她俩的手艺,看谁还敢取笑。
今晚,先从平儿开始!
寒冬之夜,屋外风雪交加,屋内炉火熊熊,暖意融融。
平儿伺候贾瑛和王熙凤歇息后,却迟迟未离。
她望着两人,欲言又止,楚楚可怜之态,任谁见了都会心生同情。
王熙凤却似未察,拽着贾瑛催促他早点休息。
贾瑛心中暗笑,这两人都已至适婚之龄,还像小姑娘般赌气。
平儿咬着红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贾瑛,似有千言万语难以言说。
“父亲,您倒是说句话呀!”
“再不开口,我可真要走了!”
平儿的心思,众人皆心照不宣。
身为陪嫁丫鬟,她本就是预定的侍妾人选。
王熙凤严密的监视,让正值青春、情感初绽的平儿倍感苦楚。
遇见贾瑛时,平儿内心渴望亲近,却又因王熙凤的火爆性格而退缩。
贾瑛察觉平儿的犹豫,只能以眼神示意她暂且退避。
平儿满心不舍,步步回望,眼中情意绵绵。
室内随即陷入一片静谧。
待平儿离去,王熙凤轻咬贾瑛肩头,嗔怪道:
“你这没心肝的,心是不是都飘到平儿那儿了?”
贾瑛望着王熙凤媚态横生,衣衫半解,肌肤如玉,心旌摇曳。
“我的祖宗,您就饶了我吧,这长夜漫漫,我该如何度过?”
他不禁吞咽口水。
王熙凤见他如此,心情稍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