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一个趔趄向前栽去。
“啊!”
尤氏带着哭音惊叫,脸色惨白。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坚实身影迅速上前,稳稳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尤氏。
尤氏抬头,竟是贾瑛。
“瑛哥儿?”尤氏脸上闪过一丝娇羞与妩媚。
方才贾珍还无端猜疑他们关系,此刻却是贾瑛出手相救。
意外再次降临。
尤氏惊慌,双手急忙去扶贾瑛,欲稳身形。
刚触及贾瑛手臂,一股温热瞬间沿臂而上。
尤氏惊恐,连忙缩手。
不料,脚下又是一个踉跄。
此刻,贾瑛眼明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只觉她柔弱娇媚。
尤氏费尽心力才平复情绪。
望着神色严肃的贾瑛,觉得他这位少年将军散发着难以言说的阳刚之气。
方才那一瞬,贾瑛如同火炉。
尤氏慌忙整理衣衫,衣角间隐约可见泪痕,声音带着颤抖与羞涩。
“瑛……瑛哥儿~”
贾瑛见尤氏如此,微微皱眉。
其实,贾瑛并未多做停留。
刚离荣禧堂,便见走廊上一人向自己倾倒。
他本能伸手接住。
不料,接住的是尤氏。
一股妩媚香气袭来,令人心旌摇曳。
“嫂子可好?免得外人误会我待你不善。”
稍许,贾瑛玩笑道:“虽嫂子风华绝代,但府中人多嘴杂,焦大又该胡言乱语了。”
他忆起焦大在宁国府的口头禅,曾细细品味。
然而,贾瑛并未放在心上。
尤氏听后,心中纷乱,羞愤交织。
暗想:莫非贾珍所言非虚,贾瑛早已对她心生情愫?
念及此处,尤氏脸颊微红,眼波盈盈。
本想以长嫂之姿训诫,但抬头见贾瑛俊朗面容,万千责备竟难以启齿。
贾瑛愈看尤氏愈觉其韵味十足。
难怪尤氏之妹能令贾琏等人倾心。
这位尤氏更是娇艳欲滴,摄人心魄。
这尤家三姐妹,基因果然不凡,想必皆是如花似玉,宛若狐仙转世。
瞧瞧尤氏便知。
贾瑛心中暗想:贾珍真不是个好东西,与小姨子有私情不说,连儿媳都不放过。
待他外出,我定要搅得他家宅不宁。
东府的爷们,哪个头上没戴点颜色。
贾瑛向尤氏点头,眼神充满欣赏,那是男性对女性的倾慕,尤氏怎会不明?
本以为贾瑛会有所举动,不料他只是浅笑,擦肩而过,留下一抹男子气息。
见贾瑛未纠缠,径直离去,尤氏心中既释然又莫名失落。
“不去老太太那儿也罢。”尤氏轻启朱唇,喃喃自语,思绪飘远,平静如初。
回府后,平儿正领着一群新来的小丫鬟熟悉环境,她们皆是十一二岁的少女,尚着粗布衣裳,面黄肌瘦,却也清秀可塑。
“爷回来了!”平儿欣喜相迎。
贾瑛望着这些小丫鬟,好奇问道:“怎都这般年幼?今年买丫鬟很难吗?”
平儿摇头:“不难买,反而太好买了。
今年各地收成不佳,朝廷赋税又重,这些姑娘家里养不起,所以早早签了卖身契。
她们都是饿的,给口饭吃,养养就好了。”
贾瑛轻弹平儿额,平儿痛呼,娇嗔连连。
“必是她之意,我岂会惧她?”
“何时起学会欺瞒于我?惧祖母责罚,便不惧我令尔求饶?”
贾瑛心中暗叹。
这丫鬟年幼无知,能有何心思?
身骨未丰,王熙凤着实多疑。
这些小丫头怎堪承受?
即便能,也需如尤氏、李纨般成熟女子方可。
唉,何时方能无拘无束,全然掌控?
佳肴美食食腻,偶也想品桃尝柿,换换滋味。
三十五章 仗颜自傲,谋而后动
“速为这些小丫鬟换上新棉袄!”
“赵嬷嬷,安排妥帖住所,勿使她们寒冬受冻!”
贾瑛望着瘦弱丫鬟,连连摇头,心中无甚兴趣。
平儿忍俊不禁,领丫鬟入院。
红楼之中,薛宝钗以“珠圆玉润”著称。
宝钗与黛玉,
灵动丰腴,各具风华。
然她们均未及出阁,容颜身姿,未至女子绝佳之境。
“薛宝钗一家将至京城!”
“香菱亦将来!”
贾瑛思绪纷飞,筹谋后续。
此后府中,主子丫鬟渐增,热闹非凡。
贾母默许,迎春等姐妹频至,觉此地无长辈约束,衣食无忧。
她们于府中择院,时常留宿。
王夫人被禁屋中,吃斋念佛。
邢夫人暂理府务,贪婪本性显露,账目皆暗中削减,府中怨声四起。
探春等女不愿久居荣国府,多留贾瑛处。
贾珍稍安,而贾瑛正式就任虎贲中郎将,掌南北两宫禁军。
日常事务虽委副手,但贾瑛仍需时常露面,尤其是帝祭之时,必伴驾左右。
闲暇时,贾瑛研读《破阵霸王枪》、《长生诀》,渐有所悟。
贾瑛候王熙凤分娩,一日无事,提早归府。
府前石狮雄踞,轿马如云,华服仆从守门,画戟林立,气势恢宏,路人皆避。
正所谓“侯门深似海”,非俗人所能轻易踏入。
此时,贾瑛注意到荣国府墙角有一对老少,正偷偷张望。
见到贾瑛,他们连忙低头,生怕惊动贵人。
那孩童约莫五六岁,扎着朝天辫,活泼可爱。
见贾瑛骑马而来,孩童好奇地挣脱老妪的手,向他跑来。
贾瑛生怕坐骑受惊伤到孩童,连忙调转马头,心中暗自称赞孩童的胆识。
“哎哟!”老妪急忙呼喊,“快回来!别捣乱!”边说边将孩童拉回,轻轻打了几下以示惩罚。
孩童皮实,挨打后也不哭不闹。
贾瑛心中一动,暗想若让此子经历战场的磨砺,定能成为英勇之士。
贾瑛下马问道:“婆婆,您在此寻找何人?”
老妪无奈回答:“我寻荣国府太太的陪房周大爷而来,但府外的爷们不理睬,只好在此等候。”
贾瑛本想继续前行,却突然忆起一事,好奇地问道:“此子祖上,是否与京城王家有亲?”
老妪连连点头。
贾瑛顿时明白,原来是刘姥姥与王家的小儿板儿。
他心中暗想,王夫人被禁足,邢夫人主事,哪里会理会这些远亲。
荣国府人多事杂,邢夫人早已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闲暇顾及这些远房亲戚。
贾瑛轻抚板儿的头,小家伙憨态可掬,直勾勾地盯着贾瑛的盔甲和佩刀。
他吩咐道:“带老人家去东院,晴雯准备些吃食送去。”
随后,他又对老妪说:“老人家在东院稍等片刻,我换好衣服就来。”
小厮引领一脸茫然的刘姥姥进入府中。
途中,仆人解释了两府的关系,刘姥姥这才心安。
在东院,刘姥姥带着板儿坐立不安,生怕弄坏了府中的物什。
这时,晴雯款步而来,浑身珠光宝气。
刘姥姥误以为主子到来,起身欲行礼,却引得晴雯咯咯直笑。
贾瑛更衣后来到东院,见晴雯正在戏弄刘姥姥,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晴雯正笑得开心,突然感到一股电流般的酸麻遍布全身,娇躯酥软,颤抖不已。
“爷——”晴雯撅嘴娇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明意味。
她故意拖长了“爷”字,声音又甜又糯,让贾瑛心头的火瞬间熄灭。
“好了,好了!”贾瑛笑道,“你这小嘴真厉害,别再打趣人了,否则爷可要教训你!”
晴雯一听,立刻溜走,留下贾瑛与刘姥姥和板儿在东院。
贾瑛端坐榻上,目睹刘姥姥不敢共坐,仅倚于脚凳旁,生怕玷污了榻席,心中泛起一阵叹息。
他不愿无端插手,但虑及若因己之故而令刘姥姥一家寒冬难熬,良心难安。
提及王板儿,他与王家确有渊源,王熙凤之父便是关联之一,算是远亲。
“此子颇有灵性,不如归入贾姓,权当我多一侄儿栽培。”贾瑛提出。
他亦欲借此尝试系统新功能——通过收养侄儿等方式增加族人,非仅限于血脉传承。
经系统评估,板儿虽小,却也勉强符合二品末流的标准。
如此年岁,家境贫寒,还愿尊贾瑛为世叔,实属难能可贵。
刘姥姥闻此,一时愕然。
她不知贾瑛官阶大小,只见府邸豪华,一小院落即远超其居所。
尤是那大门前十二杆寒光凛冽的大戟,威严更甚石狮!
“敢问老爷,可是朝中 ** ?”刘姥姥颤声问道。
贾瑛含笑不语。
旁侧小丫鬟却洋洋得意:“我家老爷乃一等威武伯,虎贲中郎将,皇宫亦在其管辖之下!”
刘姥姥闻言,惊愕欲倒,心中暗惊,竟遇如此显贵之人!
“板儿,快跪下!”
“向老爷叩头!”
刘姥姥轻拍板儿,令其安定,随即按着其头,连连向贾瑛叩拜。
系统提示响起:“族人增加一人,综合评价二品。”
“奖励:燕云十八骑。”
此燕云十八骑,源自《隋唐英雄传》,勇猛无比,所至之处,无人能敌。
他们弓箭娴熟,骑术精湛,以一当百,未尝一败。
现被植入为随身护卫。
贾瑛忙示意丫鬟扶起刘姥姥与板儿。
“好!今日起,板儿学名贾破虏!”
“这二百两银子,老人家拿去度日,记得为板儿请师授学,七岁之时,再来府中,我自会安排教导。”
刘姥姥望着银两,满心欢喜,想到板儿受伯公将军贾瑛赏识,感激不已。
晴雯在窗内厉声斥责新来的小丫鬟:“小蹄子,爷说话时,哪轮到你插话?还暗地里给爷送茶递水。
瞧你那德行,恨不得黏在爷身上!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想学那些姑娘爬上爷的床!这点心思,谁看不出来?”小丫鬟低头沉默。
贾瑛进屋,见小丫鬟仅十岁出头,心想她能有何恶意,反倒是晴雯太过嚣张。
他示意小丫鬟退下,只留下晴雯。
“将来你去伺候奶奶。”贾瑛对晴雯说道,“平儿日后是府中的主人,她的事务就交给你了。”晴雯不以为然。
贾瑛暗自盘算,有王熙凤对付晴雯,她定会收敛。
待王熙凤将她惹怒,自己再出来安抚,此乃欲擒故纵之计。
宁国府内,贾珍与贾赦面色不悦。
贾琏匆匆而至,行礼后,贾珍急切招手:“别客气了,快说正事!”
贾琏笑道:“我们贾家共二十房,京城八房。
我已联络其他各房房长及柱首,京城八房对开除贾瑛族籍无异议,但老太太可能不会同意,还需派人去金陵请示。”
四大家族起源于金陵,宁荣二房迁京后,其余十八房仍居金陵。
贾赦得意道:“贾瑛还真以为无人能制他?即便老太太不同意,只要我们得到半数房长、柱首支持,就可直接从族谱上除名。”
“好!”贾珍拍手赞同。
身为族长,我绝不恃权凌人,誓将那骄横的贾瑛逐出家门!即刻遣人赴金陵邀请,不惜代价,定要他现身!”
三人相视一笑,心意相通,誓除贾瑛于宗族之外。
另一边,德阳殿内钟鼓齐鸣,百官肃立朝拜。
每日早朝漫长得如同试炼,需黎明前抵达,持续数时辰,琐事纷扰。
幸庆隆帝年富力强,从容应对。
“江南沿海,倭寇山贼肆虐,更有豪绅勾结海贼作乱!”
“百姓苦不堪言,盐税锐减!”
“朕决定仿效先祖南巡,一祭祖祈安,二查卖官鬻爵!”
南巡消息虽传,百官仍象征性劝阻,南巡耗资巨大且路途险恶,京畿安全,南行恐生波折。
庆隆帝心意已决:“九州盗匪四起,若因南巡受阻,朕何以安天下?”
“此次南巡,由贾瑛、冯唐率禁卫随行!”
“朕誓荡平贼寇,重振大乾!”
众人无奈领旨。
贾瑛心中暗疑,庆隆帝此行或为作秀,借机剿贼,借文官之口宣扬,笼络民心。
若真有胆魄,何惧?
南巡为何?
何不东巡或北巡?
若庆隆帝勇于北巡,方能真知边军实况,洞察腐朽。
此乃虚张声势!
欲揽军心,又畏金骑,唯有南巡,敷衍了事。
而后文官大肆渲染。
归家时,贾瑛言及南巡,将率军护卫。
王熙凤眉头紧锁,心生怨怼:“何时启程?孩子将生,刚从北归,又要远行?”
“此皇帝岂体恤臣子?”
贾瑛苦笑:“我奉命前驱,明日即行!”
王熙凤抱怨不休,言年节亦不得安。
话语虽硬,行动却坚决。
贾瑛立刻吩咐晴雯准备防寒衣物。
不久,晴雯捧出几件大衣和棉衣。
王熙凤细心检查,确认无误后,点头让晴雯整理好。
“路上小偷小摸不用担心,但你此行得多加小心。”
“明处的敌人易躲,暗处的难防。”
“你一旦穿上战袍,拿起武器出门,我和平儿都会提心吊胆。”
贾瑛苦笑,稍微安抚了她们。
“你们还不了解我的能力?”
“况且不过是一些小丑在演戏给百姓看。”
“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阻拦皇家的车驾?那简直是找死。”
谈笑间,府中下人来报,东府的贾蓉来访,说有要事商量。
贾蓉来了?
贾瑛下意识地看向王熙凤,她连忙摇头,表示此事与她无关。
“让他在府外稍等!”
“我马上去见他!”
东府的人都不是善类,连贾瑛也不愿他们进府,只让贾蓉在外等候。
整理片刻后,贾瑛快步走向府中东角门。
寒冬里,贾蓉裹着蓝大衣,脸色冻得青紫,显然已等了好一阵。
“瑛三爷,见过三爷!”一见贾瑛,贾蓉立刻换上笑脸,近乎谄媚。
“何事?”贾瑛问。
贾蓉环顾四周,低声说:“三爷要小心,我父亲和荣府的赦大爷、琏二爷最近动作不断。”
“什么意思?”贾瑛皱眉。
贾蓉声音更低:“我看见琏二爷派人去各房家长家,好像想召集大家,把三爷从族谱中除名。”
“去金陵的仆人已经出发了。”
就这些?
贾瑛面露惊讶。
对其他人来说,失去宗族是大事,但对他这位后世之人,并不重要,他甚至盼着早点离开贾家。
但贾蓉为何突然告诉他这些?
贾瑛站在台阶上,俯视着贾蓉,眼神冷峻。
贾蓉缩了缩脖子,似乎察觉到贾瑛的疑虑,赶紧赔笑。
“三爷知道,我在府里过得不顺心。
去年父亲给我订了亲事,但我不愿意!”提到父亲贾珍,贾蓉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不愿意?为什么?”贾瑛不解。
按理说,那亲事应是秦可卿,红楼中的 ** ,虽未见,但必定是绝色。
这样的 ** 许配给你,你还不乐意?
贾蓉摆出扭捏之态,令人反感。
贾瑛胃中不适,若有所感。
忆及与贾蓉的会面,其复杂眼神让贾瑛不寒而栗。
在这礼教森严的年代,暗处之事往往超乎预料。
贾瑛轻声探问:“东府豢养男宠之事,可真?”
贾蓉沉默以对,算是默认。
贾瑛心中暗叹,难怪贾蓉与秦可卿多年无嗣,连妾室也无消息。
他虽知贾蓉与贾蔷等交往不轨,却未料其在性向上有所偏移。
这也难怪贾珍常对他动辄打骂。
贾瑛随口问道:“你意欲何为?”深知其性格难改。
贾蓉厚颜求道:“三爷,念在我通风报信的份上,帮帮我吧。
我实在受不了那老家伙了!他觊觎秦业之女,却让我背锅,简直不把我当人看!”
言及此,贾蓉情绪激动,眼中满是怒火。
“他平日里的打骂羞辱,我都忍了。
现在他还要陷害我,我忍无可忍!”
贾蓉身为世家子弟,外表光鲜,府内却尊严尽失,连下人都轻视他,皆因贾珍的 ** 。
贾瑛之前的英勇事迹,给了贾蓉勇气。
“你有何打算?”贾瑛审视着贾蓉,心中暗思大观园日后的劫难或许与这二人有关。
毕竟,这是在京城。
贼人怎敢如此嚣张掠夺大观园?
显然,贾蓉的反心已久。
他欲近贾瑛耳边私语,却被贾瑛瞪了一眼打断,贾瑛知晓其龙阳之好。
贾蓉尴尬退却,道:“我想借三爷之力,上书请陛下革去我父亲官职。
他私下劣迹斑斑,若我能继承爵位与族长之位,必对三爷忠心耿耿!”
贾蓉对宁国府爵位垂涎已久,不顾父子之情。
贾瑛略一颔首,沉吟道:“此事待陛下南巡归来再议,你先想法拖延婚期,我自有安排。”
古代婚嫁繁琐,从请媒至成婚,至少需年余。
贾蓉闻言大喜,承诺会密切监视贾珍,及时向贾瑛汇报。
“望三爷南巡一帆风顺,早日荣升高位!”
贾瑛点头以示鼓舞,言语间透露出对贾蓉未来爵位的期许,让贾蓉满心欢喜。
回到后院,贾瑛暗自思量,秦可卿命运坎坷,绝不能落入贾珍父子之手。
必须在贾蓉与秦可卿大婚之前解决这一隐患。
与王熙凤交谈时,贾瑛隐约提及贾蓉之事,王熙凤则告诫贾瑛要少与贾蓉这类人来往,虽未直言,但意思已十分清楚。
贾瑛默不作声,心中却想,薛蟠、贾宝玉、秦钟、蒋玉涵、贾蔷、贾蓉等人,似乎都有此等喜好,世态炎凉,令人感慨万分。
“怎么了?你可别胡思乱想!”王熙凤见贾瑛突然沉默,误以为他有了不良念头,不禁吓了一跳。
“千万别沾惹那些歪门邪道!”
“你日后若想纳妾便纳妾,唯独不能做那龌龊之事。”
“我?”贾瑛指了指自己,笑道,“我的好姑奶奶,你就别打趣我了。”人各有志,他对贾蓉等人的偏好并无轻视,但他的志向与贾蓉截然不同。
待皇帝南巡归来,他得想办法扳倒贾珍!
庆隆帝南巡之时,虎贲中郎将、神武将军率军护驾。
贾瑛作为先锋大将,早在皇帝出行前半月便开始集结兵马,一路高举旗帜向南进发。
贾瑛率领万余步骑兵,遇水搭桥、逢山开道,高举旗帜,大声呐喊。
沿途的山贼盗匪听到风声纷纷逃窜,毕竟谁都知晓皇帝即将到来,哪个敢轻易冒犯。
沿途郡县官吏纷纷献媚,多处山贼流民被驱散,营造出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
坤元宫内,太上皇承德帝半眯着眼,虽年迈但眼神依旧锐利,透露出高位者的威严。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王子腾与北静王水溶在下方恭候。
北静王水溶同为四王八公之后,因身负皇室血脉,至今仍承袭郡王爵位。
承德帝缓缓说道:“陛下的车驾已备妥,虎贲中郎将贾瑛所属前部不久将抵达河间,似乎打算先前往金陵,再乘船东行,沿海巡视。”
南安郡王与粤海将军正带兵与藩贼陈对峙。
“沿海边防形如虚设。”
水溶与王子腾神色骤变,气氛凝重。
皇位之争,一触即发。
太上皇承德帝对庆隆帝的行为愈发不满,他曾两度废黜太子,最终却让庆隆帝坐上了龙椅。
本以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未曾想身体愈发硬朗。
望着日益成熟、已能独当一面的皇长孙元胤,承德帝萌生了让废太子之子,即元胤继承大统的念头。
元胤自幼伴承德帝左右,深受其宠爱。
加之身为皇长孙,遵循立长不立幼的传统,承德帝自然希望储君之位重回正统。
废太子之位已成过往,所幸皇长孙表现出色,深得承德帝欢心。
此刻,王子腾与水溶交换眼神,皆感紧张。
身为郡王与重臣的他们,首次露出如此惧色。
密谋废黜现任皇帝,拥立皇长孙?
成功则荣耀加身,失败则万劫不复!
北静王水溶迅速冷静下来,道:
“粤海将军、南安郡王的兵马虽能稳固边境,但陛下南巡,身边有北军八校六万步骑,南宫禁卫亦万余人。”
“北军八校骁骑营,皆为昔日随贾瑛大败金人的精锐。”
“虎贲中郎将贾瑛勇猛,神武将军冯唐经验丰富。”
“此二人,非十万大军难以撼动。”
水溶赞誉贾瑛,王子腾不屑冷笑:
“贾瑛不过匹夫之勇,王爷何须长他人志气!”
提及贾瑛,王子腾咬牙切齿。
“不必担忧!”
承德帝挥手,脸微颤,低声道:
“茜香国主已答应暗中相助。”
“你俩需接应从青州登陆的茜香武士。”
“寻一易攻难守的必经之路。”
“事成,勿伤陛下性命,软禁即可。”
“不成,即刻除之。”
茜香国,乃海岛之国。
数十载前,该国受大乾册封,商贸往来密切。
但近年,
大乾军力衰微,边防不固。
众多茜香流浪武士勾结乾朝海边权贵,转而为盗,肆虐一方。
甚至有官员与之勾结,势力渐长。
海边民众称之为倭寇。
王子腾心中暗叹太上皇此举不明智。
对敌怎可留情?
况且对手是庆隆帝,一国之主!
只软禁而不取其性命?
王子腾面无表情接令,内心却质疑太上皇的决定。
胜败分明,岂能手下留情?
难道还妄图造成三强鼎立的荒谬局面?
太上皇一旦离世,
那被软禁的废太子安危难料,
就连皇长孙元胤也命悬一线!
河间城。
大批兵马涌入,官员皆出城相迎。
禁卫军铁蹄震响,百姓惊慌失措,不敢直视。
为首者身披暗金甲胄,狮盔白缨,英姿勃发。
身后跟随十八名黑袍亲卫。
此次南巡,开路大将为贾瑛。
贾瑛见河间官吏迎接,随即下马。
门口站着一魁梧男子,儒衫紧绷,面容白皙无须,显得滑稽。
“南安王世子吴熊,拜见武威伯!”
吴熊谄笑着上前,让贾瑛想起其父,同为四王八公之后,勉强承袭爵位,却在越州屡败。
吴熊亦无战功,眼见爵位难保。
“世子远迎,有劳了!”贾瑛客气回应。
吴熊逐一介绍官吏,又攀谈旧情。
“吾辈祖上乃世交!”
“咱俩当兄弟相待!”
“贾将军此行辛苦,本世子已备酒宴接风!请勿推辞!”吴熊满脸堆笑。
贾瑛轻笑,心中暗道:咱俩不过是假意兄弟。
想起南安王战败,竟想和亲,而那和亲对象,正是贾探春。
此类世交,实为害群之马。
贾探春,绝代佳人,却落得背井离乡,远嫁异域,皆拜南安王太妃所赐。
“世子盛意拳拳,我自当遵从!”
“有劳世子引路前行。”
贾瑛亦露出虚伪笑容。
此行所遇世家子弟与地方官吏,皆倚仗权势,横行霸道,所经之地,官员趋炎附势,前呼后拥,犹如御驾亲临。
夜幕低垂,河间名妓楼中,丝竹之声连绵不断。
江南风情的舞姬于台上翩翩起舞,腰身柔若无骨,似乎一触即溃。
世子吴熊拍手叫好,赞不绝口。
“将军可知扬州瘦马之说?”
“这些舞姬皆购自扬州花船,无数文人雅士、 ** 显宦不惜重金,只为博其一笑于花船之上。”
扬州瘦马,即江南青楼中自幼受训的贫苦少女,及笄后被高价贩卖,沦为歌妓。
江南花船业之盛,催生了这一畸形行业。
舞至半程,在场权贵已显轻薄,贾瑛更是被众舞姬轮番劝酒,醉眼 ** 。
酒宴 ** 之际,一亲兵悄然近身,于贾瑛耳边低言:
“陛下车驾临时改道,现驻高阳。”
驻足?
原计划并无高阳之行。
贾瑛心生疑窦。
吴熊却仍命舞姬向贾瑛敬酒。
显然有意使其沉醉。
“我倒要看你们有何打算。”
贾瑛心中暗思,随即佯装豪饮,继而倒桌,伪装醉态。
……
高阳之地,天子车驾临时驻扎。
护卫迅速扎营,四处巡防。
随行车马官员众多,队伍绵延不绝。
斥候往来其间,严防闲人靠近。
营地深处,一顶牛皮大帐巍然屹立,乃庆隆帝休憩之所。
帐内,名贵羊毛毡铺满,四周悬挂黄金饰物,奢华异常。
庆隆帝正审阅自京城送来的奏章。
“陛下!”
神武将军冯唐禀报:“贾将军已至河间,沿途驿站、行宫皆已筹备妥当。”
“万民期盼!”
“陛下真要突然变道?”
庆隆帝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朕今日心神不宁,故临时决定改道!”
“传朕旨意!”
“贾瑛明日领前队转向,奔赴东平!”
庆隆帝轻揉太阳穴,不祥预感挥之不去。
冯唐严肃接受命令。
“陛下请宽心。”
“微臣已派大军包围四周十里,确保陛下安全!”
话未说完,突闻营外战鼓雷动,喊杀之声惊天动地,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平静。
冯唐脸色大变,心中焦急,欲呼唤贾瑛。
皇上危急!
速归!
“活捉暴君!”
“杀!”
刹那间,火箭倾盆而下。
黑夜中,贼人四起,声势浩荡,人数难以计数。
风助火威,帐篷接连燃起熊熊大火。
“速护陛下上山撤离!”
“其余将士,随我杀敌!”
冯唐勇猛依旧,拔刀冲向贼人。
然而,贼人手持强弓硬弩,箭如飞蝗,瞬间无数士兵倒下。
弩箭之猛,令冯唐等人心生寒意。
更甚的是,贼人装备精良,身披铠甲,勇猛异常,不似山贼,反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古语有云:一甲胜三弩,三甲赴黄泉。
私藏铠甲,乃是大罪。
而今,贼人竟……
身披重甲,手持强弓硬弩,战士们进退有序。
“可恶!”
“拦住他们!”
“不许退!”
冯唐持剑亲战,不断怒吼以提振士气。
铿锵声中,冯唐手中长剑竟被一刀斩断,敌人的长刀奇异幽蓝,略带弯曲,锋利至极。
冯唐急忙举盾抵挡,亲卫见状奋勇上前,将他救回。
然而普通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战场上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冯唐倒吸冷气,对敌人的刀法与兵器之锋利感到惊愕。
“陛下!”
“这群贼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定是沿海倭寇!”
“不可硬抗,速速撤退!”
庆隆帝一时惊愕,随行数万精兵竟一触即败,连敌军数量都未看清便已溃败。
又一支利箭疾射而来,狠狠钉在侍卫盾牌之上,距庆隆帝面门仅几寸之距,箭羽余威嗡嗡作响,吓得众人魂飞魄散。
“撤!”
“往山上撤!”
众人无暇顾及随行官员、宫女、宦官等,侍卫簇拥庆隆帝向山上撤退,依靠山坡勉强挡住了贼人的攻势。
夜幕降临,兵荒马乱,数万大军失去指挥,各自混战,战场上厮杀之声震耳欲聋。
河间传来急报:
“陛下在高阳遇刺!”
醉意朦胧的贾瑛猛然惊醒,真气流转,酒意顿消,他猛地 ** 酒桌,怒吼:
“集合各部!”
“即刻调动河间所有兵力,增援高阳!”
南安王世子吴熊故作惊慌:
“无兵符,不可调动兵马!”
“贾将军,这情报是否确凿?”
“让开!”贾瑛怒目圆睁,大声喝斥。
吴熊原以为贾瑛已醉,正自得意,不料贾瑛突然清醒,吓得他浑身颤抖。
贾瑛急奔军营,只见南宫禁卫军个个醉态百出,东歪西倒,如同酒鬼一群。
“一群废物!”
贾瑛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些朽木全部斩杀。
南宫禁卫,身为御林军,本应气势如虹。
然而,多由世家子弟充数,他们贪生怕死,却想借军功扬名,便通过关系混入禁军。
即便是贾瑛,也难以真正统领这支队伍。
贾瑛询问身后的校尉:
“南安王与粤海将军的部下有何动静?”
得知二人已率兵出海,杳无音讯,显然,指望这两支队伍救援,只是空想。
“本将先率亲兵前往!”
“你们率军连夜赶路,务必尽快赶到战场!”
实际上,贾瑛并不指望这些大爷兵有多少战斗力,他们充其量只能壮大声势。
副将应声领命。
吴熊瞥见贾瑛身后的十八名亲卫,不禁嘲笑:
“将军仅带十八亲兵救援?”
“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不如等我父王率军前来!”
贾瑛冷冷地瞥了眼吴熊,心中暗骂:这小胖子,一脸奸诈!
他猛地一抽马鞭,“啪”的一声,抽到吴熊脸上,顿时血肉模糊,吴熊疼得捂脸蜷缩。
贾瑛不予理会,策马疾驰而去。
一将领率十八骑向北狂奔。
吴熊瘫倒在地,发出惨叫。
“贾瑛!”
“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东方初露曙光,半山腰平地上,庆隆帝被宫女、宦官及侍卫簇拥。
山脚下,
冯唐率残部浴血奋战至深夜,滴水未进,终被贼寇步步紧逼,战场一片狼藉,退路尽失。
山腰之上,众人面色惨白。
庆隆帝仰天长吟,悔南巡之行,思及皇宫方为避风港,心向往之。
“援军何在?”
“退无可退!”
“冯将军危矣!”
宫女宦官窃窃私语,声音中带着惊恐。
山下贼寇密布,生机渺茫。
蓦地,
战场被一声惊天狼啸撕裂。
“虎贲中郎将贾瑛护驾来迟!”
“何人敢与我一战?!”
此言一出,震撼全场。
正南方,黄沙蔽日,
忽现十几骑玄甲战士,宛若幽冥,面目隐于甲胄之下。
瞬息间,十八骑散开,让出一条通道。
马蹄轰鸣,
一抹火红身影破空而出,暗红甲胄,狮盔血袍,披风随风狂舞。
“众将听令!!!”
贾瑛昂首咆哮,战马疾驰。
长枪高举,枪尖寒光四射,几欲照亮昏暗天际。
众人目光皆被那锋利枪尖吸引。
“直击贼首!”
“随我冲锋!”
怒吼声震撼天地。
刹那之间,
贾瑛铁枪挥舞,率不足二十骑,气势如虹,猛冲入战场。
陨铁长枪在战马上挥舞,每一击都沉重无比,犹如死神镰刀,所到之处,无人生还。
十八名燕云铁卫紧随其后,勇猛异常,V字阵型,箭矢如雨,无虚发,甚至有箭穿透一贼后,余力仍足,再取一敌。
贼寇逼近,
他们迅速换刀,寒光闪烁。
此队如锋利之刃,劈波斩浪,所向无敌。
“可恶!”
“弓箭手,准备!”
“放箭!”
贼寇气急,下令万箭齐发,不顾同袍安危。
贾瑛及同伴身着双重铠甲,外为常规战甲,内配柔韧锁甲,加之春日棉袍,对箭雨几乎无惧。
箭虽如雨,仅能伤及肤表,难以穿透。
伤痛之下,
贾瑛战意更浓,热血沸腾,肌肉仿佛咆哮。
“骁骑营勇士何在?”
“随我冲锋杀敌!”
“杀!!!”
血染战袍的贾瑛如猛虎下山,战马奔腾,直闯敌阵。
长枪所至,
残肢断臂随风高扬,每击皆带破风声,威力骇人。
此景,血腥而英勇。
贼寇见状,愣在原地,不敢妄动;半山腰的庆隆帝一行,亦是惊恐万分,心绪难平。
宫中宦官嫔妃,哪曾见过如此惨烈之景?颤抖不止,面色苍白。
此刻,东方初升的太阳穿透黑暗,一缕金光洒在贾瑛甲胄之上,仿佛赐予他金色战袍。
贾瑛孤身挺立于贼寇堆成的小山之巅,宛若天神降临,战神再现。
贾瑛之威,令贼寇心生畏惧,竟忘却了对山上皇辇的围攻。
“谁敢与我一战?”贾瑛怒吼,四周贼寇竟无人应答。
“勇往直前,不畏刀山火海!”
“每逢战事,必先冲锋,至死不悔!”
片刻沉寂后,骁骑营将士闻贾瑛呼唤,疯狂挥剑,高声响应。
原本散乱的骁骑营,如潮水般涌向贾瑛,皆是北方战场带回的精锐,唯命是从。
战场上,骁骑营步兵骑兵纷纷向贾瑛聚集,迅速凝聚成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
他们怒目圆睁,面对敌人,仿佛重返昔日千里奔袭、大败金军的荣耀时光。
“众将士!”
“随我杀敌!”
贾瑛猛拉缰绳,黑马乌骓如蛟龙腾空,前蹄高扬。
贾瑛与战马几乎垂直,战马长啸震天。
瞬间,金光闪耀中,贾瑛策马自敌群中猛冲而出,骁骑营紧随,敌人毙伤无数,战场为之震颤。
空中盘旋的生灵,连同乌鸦亦不敢靠近。
贾瑛战场上身形矫健,无人能挡,贼寇只能慌忙逃散。
“贼寇败了!”
“陛下,贼寇已败!”
宦官夏守忠兴奋得面容扭曲,声音颤抖地欢呼。
庆隆帝,先前狼狈,此刻威严渐复。
见贾瑛引领北军八校士兵步步紧逼,贼寇溃败,只需紧随贾瑛这杆旗帜冲锋即可。
原本胆怯的将士,此刻潜能爆发,奋勇杀敌,毫无惧色!
战斗力与之前相比,天壤之别!
庆隆帝心中暗赞:“贾瑛真乃神勇之将!战场上,其影响力宛如神助!”
神武将军冯唐亦心惊:“战斗,唯勇气可当!”
“贾将军虽未居中,却身先士卒,士气大振,真乃神将!一人一骑一枪,可敌雄师百万!”
此战自夜战至昼,贾瑛加入后,又奋战多时。
贼寇逃散,冯唐护送庆隆帝撤退,贾瑛则率北军八校猛追。
贾瑛欲速战速决,却发现贼寇身形矮小,持太刀,头顶秃顶,显为东瀛倭寇。
倭寇趁乱掳走宫女嫔妃,贾瑛怒发冲冠。
他一怒狂追,直至黄昏。
夕阳如血,沿途皆是倭寇尸身,杀戮至最后,贾瑛已近乎麻木。
夜幕降临。
贾瑛狂奔终日,双目炯炯有神,脸颊青筋暴起,如厉鬼般。
“撤退……”
命令未出,忽见河岸线上,一辆杏黄马车疾驰,数百倭寇紧追不舍,在这血腥战场上分外醒目。
“将军!”
“似是后宫车驾!”
贾瑛欲上前,却被副将徐庆急阻。
“将军,兄弟们已连续激战一日一夜,疲惫至极,且我等三十余人饥渴难耐,加之敌军装备精良,弩箭齐发,宜避其锋芒。”
战马亦喘息不已,仿佛附和着徐庆的建议。
贾瑛长叹,心中暗想,此番战乱中被掳之人必定众多,若要一一营救,不知何时方能结束。
况且,这被掳之人是皇室亲戚,与自己并无瓜葛。
正当贾瑛欲下令撤退之际,一名身着淡粉色宫装的女子突然从马车上跳下,不顾伤痛,径直向贾瑛奔来。
“将军救我!”
女子满脸惊恐,边跑边呼救,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
倭寇骑兵穷追不舍,马上倭寇肆意狂笑,以轻薄之态伸向女子衣领。
女子哪里是战马的对手,衣领瞬间被擒,她奋力挣扎。
“刺啦——”
衣衫破裂,女子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倭寇加速追赶,这一幕,不仅女子看在眼里,那些倭寇溃兵也注意到了这支铠甲鲜明的骑兵队伍。
“救我,将军,快救我!”
女子发出绝望的呼救。
衣衫褴褛的女子此刻已无暇顾及羞耻,拼尽全力向贾瑛奔来。
礼义廉耻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一旦被倭寇俘虏,便如奴隶般任人宰割。
“放箭!”
贾瑛瞥见倭寇脸上的狞笑,大声命令。
与此同时,
贾瑛挺枪跃马,驱使坐骑冲向那无助的女子。
此刻若不挺身而出,又与懦夫何异?
何谈武者之尊严?
倭寇的大手即将触及女子腰间,眼看就要得逞。
嗖!
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徐庆 ** 数箭,接连射倒数名追击的倭寇。
“轰隆隆~”
后方的数百名倭寇被这一幕激怒,瞬间从两侧包抄而来,马蹄声轰鸣。
女子艰难地跑到贾瑛身旁。
贾瑛低头一看,女子身上多处淤青血渍,显然受了重伤。
她双眼泛红,凄惨地说:
“谢将军救命之恩。”
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生怕贾瑛会弃她而去。
落入倭寇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贾瑛一愣,一时无言。
望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女子,他觉得无比熟悉。
这不是多年未见的贾元春吗?
其貌约莫三十,与探春姐妹有几分神似。
确是此人。
此刻,倭寇马蹄轰鸣,四面围攻,绝非乌合之众。
贾瑛等人已力竭。
往昔轻易破敌,今对蝼蚁之辈却显艰难。
贾瑛不言,猛然抱起元春置于马背,她初惊后定,紧依贾瑛,男女之别已不顾。
“抓紧!”贾瑛低喝,见她紧握甲胄,随即厉声道,“逃!”
三十余人瞬间转身奔逃,欲在倭寇包围前拉开距离,一旦被围,纵使武艺超群,亦难逃厄运。
“放箭!”
“拦截!”
贾瑛挽弓反击,亲卫亦发箭如雨,弦响不绝。
两军追逐,因距超八十步,倭寇箭不及,反遭燕云铁骑重创。
元春被贾瑛护于胸前,初借甲胄稳身,后马速加快,颠簸加剧,只得环抱贾瑛。
她面颊绯红,羞涩尽显,而贾瑛身披重甲,湿衣贴身,对外界浑然不觉。
贾瑛回头瞄准,忽眼前一黑,元春长发狂舞,入口遮目。
这一瞬恍惚,视线受阻。
“头发!”
“快拿开!”
“啊——”
贾瑛惨叫,觉背后如重物击,似琵琶骨被穿,臂力顿失,弓落地。
乌骓马亦疲惫不堪,喘息沉重。
所幸倭寇惧其箭术,追击数百米后撤退。
贾瑛喘息稍平,庆幸脱险。
又奔数里,马口吐白沫,骑手疲惫至极。
贾瑛觉肩有异,众人停步查看。
卸甲后,见其浑身血污,甲上多箭,所幸未伤筋骨,唯肩琵琶骨剧痛。
“寻酒清水,拔箭!”
美妇虽慌,仍指挥士兵准备。
火堆噼啪,映照贾瑛面色变幻。
美妇欲上前,贾瑛急退,拱手道:
“虎贲中郎将贾瑛,参见娘娘!”
亲卫们一怔,随即行礼。
美妇贾元春审视着贾瑛,眼中闪过惊喜:
“你是贾瑛?大伯家的瑛哥儿?还记得我吗?小时还教你背千字文呢!”
贾瑛陷入回忆,但记忆模糊。
“情急之下,多有得罪,望娘娘海涵!”贾瑛忍痛说道。
“无需挂怀!”贾元春连忙扶住他,满脸担忧,“此刻何须讲礼?”
“且你我姐弟相称,以我的年纪,做你母亲也足够,何必拘礼?”
“箭上有毒,需尽快处理!”
贾元春外表柔弱,实则年过三旬,一眼便认出箭毒,亲手为他拔箭。
贾瑛转头看向贾元春,慌乱间,汗流满面,发丝贴于嘴角,别有一番风情。
但念及对方年岁与身份,贾瑛忙收敛心神。
在这古代,三十多岁的女子,已可为母。
贾瑛怎敢有此非分之念。
贾瑛紧咬牙关,忍受剧痛。
贾元春手法虽不熟练,却极为温柔,未让贾瑛增添更多痛苦。
“箭上何毒?”
贾瑛暗中调动内力,却觉经脉受阻,伤口愈合艰难。
显然,箭毒非同小可。
“似是……”
副将徐庆凝视箭头道。
重金属?
贾瑛面露惊讶。
“你确定?那不是服用的吗?”
贾瑛稍感安心。
若是误食,必死无疑。
但仅是涂抹箭上,应不致命。
未等贾瑛多想,
“此毒若不及时排出,恐生变故!”
贾元春略一迟疑,竟俯身欲以口相助。
贾瑛大惊,险些跳起。
你乃尊贵嫔妃,怎能在众人面前为他一介武夫如此?
成何体统!
贾瑛迅速扼住贾元春下巴,厉声道:
“娘娘不可!”
“此物入腹,必死无疑!请娘娘速吐毒血!”
贾元春满心困惑,但见贾瑛神色凝重,不似玩笑,遂停下动作。
贾瑛端坐原地,面露尴尬。
“莫要想太多!”
“昔日我未出阁时,你与宝玉方出生不久,无需诸多忌讳!”
贾元春话毕,撕下身上残存的绸缎,四周尽是血泥,衣物无片缕干净。
贾瑛等亦如此,披风尽染血红。
元春轻咬唇,于怀中摸索,旋身间,手中多出一粉色女子私物。
不待贾瑛言语,元春已以此尚存余温之物裹扎伤口。
贾瑛愣立当场,不敢轻举妄动。
亲卫们亦自觉转身,仰望夜空。
“娘娘!”
“臣感激不尽!”
贾瑛无言,唯有吐出这句官场套话。
所幸亲卫皆忠贞,否则此事若传入帝耳,庆隆帝必将雷霆震怒。
元春目光幽深,仿佛看穿贾瑛心思,冷言讥讽: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散!”
“更兼你我并无夫妻之实!”
“我命乃贾将军所救,落入贼寇之手,求生不得。
包扎小事,你我姐弟情深,血脉相连,他人无权多言。”
此言信息量重。
贾瑛审视元春,见其面带幽怨,心中对其与帝关系生疑。
似乎,元春已逾而立之年,然宫中岁月,从无孕事传出。
似乎,其贵妃之位、省亲之恩,皆太上皇亲赐。
高阳之地,帝临时扎营。
四周甲士林立,层层包围,密如铁壁。
庆隆帝心生悔意,深知京外非久居之地,世间再无胜似皇宫之安全所。
此番波折后,南巡之意尽消,唯愿早日归京。
“陛下!”太监夏守忠低语禀报,神色恭敬,“武威伯贾将军与贾贵嫔同归!”
贾瑛归矣?庆隆帝闻此精神焕发,深知贾瑛乃最可依之武将,有其在侧,方能心安。
“贾将军护驾有功!”庆隆帝下令,“速传贾将军入帐!”
宦官闻言,连忙躬身向外传唤。
须臾,帐篷猛掀,贾瑛血衣裹身,大步跨入。
其甲上箭痕交错,敌血己血难辨。
此景在庆隆帝眼中,显得格外真实。
贾瑛若在万军中无敌且无损,反显不真。
其凡人之勇,更显无畏。
庆隆帝未待贾瑛行礼,便上前扶其臂,目光落于其肩,惊问:“武威伯受伤了?”随即召御医。
庆隆帝之急,使贾瑛心中暗惊。
若御医当众解甲,露贵嫔之物,岂不坐实罪名?
贾瑛正色道:“护驾杀敌,乃臣职责!”
旁侧太监轻声道:“昨夜贾贵嫔遭劫,幸得将军救,脱险。
但将军中毒箭,故迟归。”
庆隆帝面色一沉:“为一女子,几失栋梁,荒谬!”
庆隆帝训诫贾瑛,言女子轻如衣物。
后宫佳丽众多,一女子何足挂齿?而勇将难得。
庆隆帝感慨:“若因女失大将,乃大失!”
贾瑛尴尬无言,心中暗叹。
请道:“臣箭伤剧痛,疲惫至极!”
言罢,贾瑛双眼血丝,摇摇欲坠,随即倒地,于毡上酣睡。
宦官惊愕,心中暗赞:此人奇才,竟敢皇上面前安睡?
夏公公欲责,被庆隆帝厉声打断:“噤声!”
庆隆帝怒视,夏公公噤若寒蝉。
“朕之栋梁,护驾有功,小憩何妨?”
庆隆帝亲自摘大氅,为贾瑛盖上。
在场宦官及帐外官员皆惊。
贾瑛酣睡,轻鼾回荡。
神武将军冯唐入帐,见贾瑛身披龙袍,睡于地,诧异。
庆隆帝手势示意安静。
冯唐上前,低声禀报。
“皇上,南安郡王吴世城与粤海将军孟江率部护行,现于帐外请求觐见。”
提及此二人,庆隆帝面色骤变,冷声回应。
“让他们在帐外候着,等武威伯醒来再说。”
帐外,冯唐将庆隆帝的旨意如实转告。
南安郡王与粤海将军孟江对视一眼,满心困惑。
贾瑛究竟何人?竟能使他们在外守候其安睡?
虽有不满,但二人心怀鬼胎,不敢表露,生怕触怒庆隆帝,只得在帐外静候。
数时辰之后,贾瑛于朦胧中醒来,只见庆隆帝正于龙桌边审阅奏章。
帐外,两队人马肃立,皆为得知消息后赶来护行的文武官员,却无人敢出声,唯恐惊扰了贾瑛。
“陛下,臣有罪……”贾瑛欲开口。
庆隆帝摆手制止,大笑说道:
“此次朕遇险,若非贾将军奋勇杀敌,朕恐已命丧黄泉。
朕与后宫安然,皆赖爱卿之功!无需多礼!”
贾瑛连忙低头致谢。
帐外,南安郡王脸色阴沉,其余官员或羡慕或嫉妒。
贾瑛安睡竟获皇上称赞,而他们却在帐外饱受风寒,待遇天差地别。
冯唐等人则心思重重,看向贾瑛的目光已然不同,这位年轻人,已位居高位。
身为国公嫡传,品行高洁,勇猛果敢,加之护驾有功,深得圣心,未来必将成朝中栋梁。
如此英才,此刻不投靠更待何时?
皇上南巡遇刺,朝野震惊。
贾瑛孤身救驾的事迹,迅速在军中流传,民间亦议论不断。
南巡因刺杀中断,庆隆帝当即下令返京,似有终止南巡之意。
贾瑛等人无奈,只得掉头回京。
刚回营地,交接兵马完毕,贾瑛便匆匆赶回伯府。
未及下马,晴雯已笑盈盈迎上:“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奶奶为老爷生下小 ** ,母女平安。
老爷慢行,孩子已安然出世。”
闻讯女儿诞生,贾瑛心中大石落地。
古时生产凶险,女子分娩如同闯生死关,故而古人偏爱体态丰满的女子,以其体质强健,生产风险稍低。
得知王熙凤母女无恙,贾瑛心中甚感宽慰。
府中春景如画,归燕绕梁,生机勃勃。
园内树木葱茏,尽显复苏之态,万物似乎都焕发了新生。
贾瑛迎来了此生首个也是唯一的女儿。
步入居室,见王熙凤虽脸色苍白,却含笑倚于榻上,摇篮里的小生命恬静入眠。
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宁静。
平儿半蹲着哄着怀中的小女孩。
“夫君可算回来了?”
王熙凤眼中闪过惊喜,欲起身相迎。
贾瑛急忙上前,轻按她肩:“别动,你现在身子弱,礼节就免了吧。”
“我本就不在乎这些。”
贾瑛望向平儿怀中的婴儿,小家伙娇弱可爱,被细心呵护。
窗外,新燕忙碌筑巢,绿意盎然,映衬着贾瑛愉悦的心境。
王熙凤见贾瑛满心欢喜,轻声道:“本以为这次是男孩,没想到又是女孩。”
王熙凤心直口快。
贾瑛却满眼宠溺地看着孩子:“我就喜欢女孩,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不像男孩那般调皮。”
王熙凤观察着贾瑛的神情,见他确实高兴,心中稍安。
在大家族中,子嗣传承至关重要。
王熙凤本以为贾瑛会对女儿有所失望,不料他却满心喜悦,毫无介怀,甚至喜形于色。
这一幕,让王熙凤陷入沉思,回忆往昔,不禁感慨如今的幸福和谐。
片刻后,王熙凤回过神来,面色微变,悄声对贾瑛说:“等身子好些,你得天天陪我。”
“等再有了,再去平儿那儿。”
这话一出,贾瑛险些失态。
这第一胎刚出生,你就急着要第二胎?
也太快了些吧。
贾瑛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平儿,但她却捂嘴轻笑。
两位夫人笑容满面,小女儿却依旧哭闹。
窗外鸟鸣声声清脆。
夜幕降临。
后府花园中,系统提示音响起:“恭喜玩家成功诞下子嗣,综合评价超一品,请及时领取剩余奖励!”
奖励有:玉花凝露丸十颗、天罡三十六校尉。
天罡三十六校尉乃唐朝官府隐秘之力,成员皆刀剑精通,技艺超群。
玉花凝露丸,乃仙武界疗伤圣品,有重生之效。
贾瑛独坐庭院,心绪难平。
他与王熙凤之子,竟天赋异禀,超一品之姿。
领取先登营奖赏之余,其余奖赏亦令贾瑛惊喜不已,尤其是那重生之药,若现世,恐被 ** 视为仙人。
天罡三十六校尉,江湖之巅,各有所长,隐秘行事,消息灵通。
“领取奖赏!”
霎时,三十六道身影各异之人凭空显现,齐刷刷单膝跪地,高呼:“参见主公!”
贾瑛微颔首,示意起身。
“首领何在?”
“在下天魁星,参见主公!”一名青衣长袍、斗笠面具遮面的男子上前半步,单膝跪地。
片刻沉默后,贾瑛即刻下令:
“天魁星,负责在大乾境内扩建情报网,密切关注朝廷官员及地方藩王动向。
务必隐秘行事,仅与我单线联系,以防生变。”
“所需经费,可向我预支。”
“遵命!”天魁星应声道。
当下,皇权紧握,锦衣卫密布,官员皆受其监。
此类情报活动,一旦为锦衣卫所觉,必遭大祸。
行事需谨慎,以免成为锦衣卫之靶,得不偿失。
夜色之下,三十六校尉逐一隐入黑暗。
天魁星则化身伯府大管事,匿于府中,贾瑛为其更名“袁老”,以避耳目。
南巡之行,让贾瑛深感朝堂表面和谐,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不慎之间,便可能殃及池鱼!
真正之危,往往非正面战场,而是背后暗箭难防。
江湖高手轻功了得,瞬间消失于贾瑛视线,借夜色自由穿梭,无视宵禁与巡防。
贾瑛动了动肩,伤口微痛,或因白日抱女童过久,却不愿王熙凤知晓,只能默默承受。
轻声一响,贾瑛推开后院之门。
湖面波光粼粼,月光皎洁,凉亭倩影映于水中,周围莲藕密布,荷花静待绽放。
岸边花朵竞相斗艳,梨树新芽初露。
一阵寒风掠过,湖面涟漪四起,梨花随风飘落湖面,红白相间,为湖景增添生机,不显冷清。
贾瑛步入垂花门,悠然坐于廊下,任夜风携花香拂面,心旷神怡。
满园景色让他的心绪渐渐平静。
庆隆帝对贾瑛委以重任,甚至容忍他在朝臣面前小憩,这是否真的万无一失?伴君如伴虎,朝堂斗争远比表面复杂。
贾敬曾中进士却未踏入仕途,贾政自幼勤学却无缘科举,皆源于皇权的猜忌。
贾府凭借武勋起家,在朝中军界拥有巨大影响力,长安节度使、粤海将军等均听从其号令。
若贾敬不退隐,皇帝必不会坐视不管。
而贾政任职工部员外郎,亦是皇帝为制衡贾府之举。
贾政科举之路被阻,只能在低位徘徊,皆因皇权惧怕贾府势力壮大。
贾府既欲掌控军权,又想在文官中立足,野心勃勃,终致皇权制裁,这也是贾府衰败的根源。
贾瑛暗自感叹:“一味忠君,终将被弃。”思绪万千之际,忽闻身后脚步声,急忙住口。
此等不敬君上之心,连枕边人亦不可透露。
时机未到,不可泄露。
“爷,夜风凉,快披上大氅。”平儿轻声走近。
贾瑛端坐不动,任由平儿为其披上大氅。
近来平儿身上香气扑鼻,贾瑛未多加留意。
贾瑛突然抱起平儿,让她坐于自己腿上。
“呀!”
平儿失去平衡,本能地搂住贾瑛的脖子。
两人近在咫尺。
贾瑛仔细端详平儿,见她脸色苍白,额头细汗密布,几缕发丝贴在嘴角,惹人怜爱。
“可是身体不适?”
贾瑛心知平儿此状乃因腹痛。
严重时,她痛得难以入眠。
“嗯……”平儿羞涩点头。
虽已为二房,但在贾瑛面前,平儿依旧轻声细语,让贾瑛心生怜悯。
或许,这便是主子与丫鬟之间的微妙差别。
王熙凤常显高傲,平儿则谦逊待人。
贾瑛轻叹,手不自觉地覆于小腹之上。
他不知此举能否奏效,但仍运起长生诀,掌心渐暖,犹如小火炉。
平儿微蹙的眉宇舒展,轻声惊疑,脸颊浮现两个小酒窝。
“似乎……真的舒服许多。”平儿娇语,痛苦明显减轻。
贾瑛忽有所思,神色变得微妙。
“你俩此刻皆不便,那我该如何是好?”
贾瑛心生无奈。
他离家多时,归来满心期待。
不料,一人方诞下麟儿,一人又逢月事,皆不适宜。
“爷在外头难道就……”
平儿俏皮眨眼,嘴角上扬。
贾瑛急忙摇头否认。
“那这又是什么?”
言罢,平儿不知何处取出一件粉色女子贴身衣物,其上绣着火红石榴花。
一脸肃然的贾瑛,瞬间羞赧。
“你这小丫头,从哪翻出来的?”
“看我不治你!”
平儿依偎在贾瑛怀中,忽而咯咯大笑,连连讨饶。
“姐姐让我整理物品,寻手帕、香囊或发丝等私物,你猜怎么着?”
“我在你内衬寻得这羞人之物,真是的,不知哪位不知羞耻的女子所留,若被姐姐瞧见,定要追问。”
贾瑛脸色大变,虽不惧王熙凤,但这衣物乃贾元春之物,一旦被王熙凤知晓,他百口莫辩。
“快给我!”
“好平儿,你就当没看见嘛~”
贾瑛边逗弄她边半开玩笑地求饶。
平儿笑得花枝乱颤,香汗淋漓,道:“我自会替你隐瞒。”
忽地,平儿沉默,脸颊绯红,似察觉到贾瑛异样。
“这……这可如何是好?”
平儿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贾瑛无奈:“我都说了,我真无相好,这段时间都快憋坏了,你俩却偏偏都不合适。”
此刻,贾瑛凝视平儿的樱唇,陷入沉思。
……
白雪消融,仅余丝丝凉意,星空不再落星如织。
园中柳条随风摇曳,风姿绰约。
贾瑛重返故乡,沉浸于温情之中。
漫步街头,贾瑛步履轻盈,刚从皇宫巡视而回。
南巡以来,每经皇宫,心中总有一丝不安,特别是想起贾元春所赠之物。
销毁是最为稳妥之举,但他却未采取行动,甚至幻想有一天物归原主。
他游走于内城,这里乃是权贵之家、皇室宗亲的聚集地。
街头店铺林立,售卖丝绸、香料及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即便百姓生活困苦,这些奢侈品依然热销,贵妇们络绎不绝。
奢侈品市场似乎与民间疾苦绝缘,愈发昌盛。
不多时,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面如冠玉、唇若涂丹的贾蓉,向他挥手。
初见并无反感,但其靠近时的媚态与浮夸装扮,令他心生不悦。
“三爷,您可算来了!”贾蓉兴奋地迎上前,“侄儿一早便在伯府门外等候未果,猜想三爷或许在街上,果然没错!”
一番恭维后,贾瑛心情稍好,淡淡问道:“你父亲又有何新打算?”
“三爷真是料事如神!”贾蓉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此处不便详谈,不如去隔壁茶馆。”
进入茶馆,贾蓉急切地说:“三爷若再不归,侄儿真要撑不住了!我与秦家养女的婚期定于本月初七,父亲坚持简约操办,铁了心要娶她进门。”
他面露难色,吞吐道:“父亲说婚礼由我主持,但新房得让他去圆房,说是模仿三爷当年的‘误入’。”“你答应了?”贾瑛诧异,难以置信。
贾蓉满不在乎地笑道:“无妨,我本就不喜女色。”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父亲说了,若我不从,宁国府的爵位和财产,我一分都得不到。”
言及此,贾蓉叹息,满脸无奈。
显然,因贾蓉的特殊喜好,没少受贾珍责罚。
而在荣国府,贾政发现贾宝玉在外私养蒋玉涵,竟当众暴打宝玉,致其几乎丧命。
此事也成为贾政对宝玉态度骤变的 ** 。
在那封建大家族里,男风之好,乃是大忌。
宁荣二府身为名门望族,一旦恶名昭彰,不仅阻碍家族兴盛,更将撼动其朝中地位与权势。
“初七逼近,时间紧迫!”
“你真愿目睹父亲代你行洞房之礼?”
贾瑛冷笑,心中暗叹这对父子非同寻常。
儿子不近女色,成亲却需父亲代行?
此景,岂不比直赴风月场所更为畅快?
但对贾珍而言,金钱、权势、美色皆唾手可得,所求仅是心灵的满足。
贾蓉沉默片刻,向贾瑛恳求:“三爷,听说金陵各族长老已入驻客栈,表面贺喜,实则图谋剥夺三爷族籍。”
“三爷真要忍气吞声?”
贾蓉之言半真半假。
贾瑛早有脱离宗族之意,欲与太上皇势力切割。
无奈遭贾珍、贾赦算计,心中愤懑。
“此事我已有对策,只看你舍不舍得牺牲!”
贾瑛拍桌而言。
无论与贾珍等人如何争斗,秦可卿绝不能踏入宁国府半步。
即便踏入,也只能以他贾瑛之人的身份!
“有何不舍?三爷尽管吩咐!”
贾蓉连忙应承。
此刻,于他而言,万物皆轻,唯有扳倒父亲、名正言顺接管宁国府家业与爵位之事重如泰山。
寄人篱下、忍受贾珍辱骂的日子,贾蓉已厌倦至极。
贾瑛私下传授对策,一番密谋后,贾蓉喜形于色。
他突然跪地,砰砰砰连磕三头,毫不忸怩。
“三爷,您便是侄儿的再生父母!”
“往后,我称您为叔父,至亲的叔父,您便是我至亲之父!”
贾瑛淡然回应,忽而若有所思。
“你视我为父,那我岂不也应称尤氏为妻?”
告别贾瑛,贾蓉心情愉悦,脚步轻快返回宁国府。
望着四周的辉煌建筑,想象它们即将属于自己,他不禁昂首阔步。
此时,府内管事赖二上前禀报,提醒道:
“蓉大爷,大太太让您试穿新婚衣裳,看是否合身,若有不合适之处,需赶紧送裁缝铺修改。”
赖家世代服务于宁荣二府,历数代繁衍,赖大、赖二已晋升为府中重要管家,地位超然,连小辈主子也尊称他们为赖爷爷。
然而今日,贾蓉反应异常,闻听此言,脸色瞬间阴沉,怒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
“‘蓉哥儿’是老太太和大太太叫的,你一个仆人怎敢这样称呼?”
“以后,叫我蓉大爷!”
“不然,等我接管宁国府,第一个就把你赶走!”
赖二闻言愣在原地,心中暗想:贾蓉莫非是疯了?平时沉默寡言的他,今日怎会如此强硬,还自封蓉大爷?
贾蓉则昂首阔步,满面笑容,显得得意非凡。
身为宁国公后裔,宁房嫡系玄孙,他决意要振作起来。
走在游廊上,恰巧遇到尤氏迎面而来。
贾蓉连忙行礼:“见过娘亲!”尤氏虽是正室,但贾蓉礼数丝毫不减。
尤氏眼眸轻颤,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去哪儿?怎么如此高兴?”
贾蓉笑答:“没升官也没发财,只是刚去见了伯府的三爷,呵呵~”说完,他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忙用笑声掩饰。
尤氏闻言,红唇微启,眼中闪过一丝媚态,似乎想起了与贾瑛的某些过往,心中一阵波动。
“你,你怎么去见瑛哥了?”尤氏急切地问,“听说瑛哥儿在高阳单骑救驾,英勇负伤,伤势如何?”
贾蓉惊讶道:“三爷受伤了?我竟不知。
不过我看他挺好的,应该没事。”
尤氏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娘亲如何知道三爷受伤?”贾蓉好奇地问。
尤氏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眼神闪烁,佯装生气:“你还不了解你父亲的脾气?一提瑛哥儿他就激动。
别再提这个名字,也别说你见过瑛哥儿,否则少不了挨打!我可拦不住他!”
尤氏甩动粉色披帛,转身离去。
贾蓉心中疑惑,不明白尤氏如何得知贾瑛在外的事迹,猜测可能是府中有人多嘴被尤氏听见。
值得一提的是,贾蓉已与秦家之女结为连理,此事由贾政促成。
秦业为营缮郎,官职虽不高,却与工部同僚贾政情谊深厚,促成了一段联姻。
当夜,贾府聚集了京城八房族人及金陵长辈,贺礼盈门,场面极为热闹。
宁荣街上,马车、坐骑络绎不绝,彰显贾府即便式微,其威望犹存。
宴席上,贾珍等人穿梭其间,见贾瑛亦在场,面露不悦。
贾赦与贾珍密谋,对贾瑛的出现颇感意外,决定次日借长辈之势,将其逐出族谱,以毁其名。
贾赦对贾瑛恨意难消,认为其子忤逆父命,罪不可赦。
随后,贾蓉被宾客灌醉,被扶至偏房休息。
贾珍借机询问贾蔷贾蓉状况,得知其已醉倒,心中暗喜。
贾蔷叹息,惋惜贾蓉错过良辰。
贾珍表面斥责,实则内心窃喜,盘算今夜先助儿子完成婚事,明日再联手长辈驱逐贾瑛,双喜临门。
宾客未散,贾珍已按捺不住,潜入新房。
新房内空无一人,他推门而入,见新娘端坐床上,红盖头掩面。
正欲亲近,新娘却羞涩躲避,指了指烛火。
贾珍心中暗喜,吹灭烛火,心急如焚。
他胡言乱语,时而称“亲媳妇”,时而呼“亲娘”、“亲爹”。
新娘却无动于衷,亦不反抗。
突然,房门被猛踹而开,大红灯笼照亮室内。
新娘掀开盖头,反手将贾珍制服在地,高呼:
“珍大爷要 ** 我!”
“我儿要反抗了!”
“快来人啊!”
“珍大爷要强儿子了,快来救我啊!”
新娘实为贾蓉伪装。
为谋夺宁国府家业,挣脱贾珍束缚,贾蓉此刻已肆无忌惮,高声呼喊,名声置之度外。
亲朋好友正欲嬉闹洞房,突闻变故齐聚,贾氏族人顷刻间拥堵门庭。
贾珍惊恐至极,心神俱裂。
大势已去!
“拿人!”
“将这玷污贾家门楣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明日一早,押往大理寺,上报皇上,革其官职!”
门口,贾瑛背手静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令下,亲兵蜂拥而上,将赤身的贾珍拽出屋外。
此举引发轩然 ** 。
宾客闻讯围观,加之贾氏各房族人奔走相告,几乎全员目睹了贾珍的窘态。
铁证如山!
“贾珍何德何能,竟胆敢妄称贾氏族长!”
“宁房一脉声誉,尽毁贾珍之手!”
“简直愧对先祖!”
“竟与儿媳勾结,实在有伤风化!”
场面失控,难以平息。
夜色中,贾蓉与贾瑛眼神交汇,透出决绝。
“拿人!”
“将其捉拿,送大理寺御史审讯!”
贾瑛声色严厉,族人顿时噤若寒蝉。
看热闹的亲友则置身事外,此事乃贾家内务,无关他们,甚至有人暗自窃喜。
贾珍平日横行霸道,仗权作恶,早已民怨沸腾。
次日,衙署开启,数名亲兵押着衣衫凌乱的贾珍前往大理寺告发。
身为宁国公后裔、贾氏族长、三等威烈将军,其身份显赫。
即便是贾瑛亦不敢私下审问,此事一旦惊动朝廷,贾珍即便不死,也将元气大伤。
祖传爵位更是岌岌可危。
且 ** 未息。
贾珍入狱之时,贾赦趁机夺权,召集宗族大会。
贾赦深知,朝廷裁决一旦下达,
贾珍族长之位将不复存在。
于是,他决定迅速出击,
借此机会将贾瑛逐出宗族。
在贾氏祠堂内,
千余名贾氏族人齐聚,五座大殿巍峨矗立,金匾上的“慎终追远”四字乃御赐,彰显出无尽的庄严。
人群虽密,却一片沉寂。
在先祖灵牌之前,孩童亦懂得收敛,全场无一丝喧哗。
高坐太师椅上的贾赦,坐姿豪迈,眼神中透露出傲慢,尽显其不可一世之态。
此刻,族长贾珍身陷囹圄。
身为荣国府长房嫡长子兼一等将军,贾赦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宗族的实际掌权者,有权处理一切大小事务。
下方,代字辈、文字辈、王子辈及草字辈的族人按辈分依次站立,几乎都是男性。
如此庄重场合,各房无关紧要的妇人皆不得随意进出,唯有邢夫人、王夫人及尤氏等大太太得以在场。
贾瑛环顾四周,未见贾母之位,料想此事定是贾赦刻意隐瞒。
若非如此,以贾母之睿智,贾赦怎敢行此荒谬之事?
恐怕此事背后,邢夫人、王夫人及贾琏等人没少推波助澜,否则贾赦何以如此自信?
面对众多注视的目光,
贾瑛镇定自若,犹如苍松冷杉般屹立不倒,单手轻抚剑柄,瞬间散发出一种凌厉而冷峻的气质,令人不寒而栗。
在场的族人心中暗自惊悸,背后冷汗涔涔。
“哼哼~”
贾瑛冷笑两声,旁若无人,大步流星地步入正堂。
周围的族人皆不敢直视。
这一幕,令人震撼。
在此情境下,贾瑛仿佛成了审判者,而非被贾赦等人审判的对象,他面对着上千名族人,气势如虹。
途经台阶上的贾蓉与贾蔷时,贾蓉本想巴结,但见贾瑛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只能无奈沉默。
那些刚从金陵赶来的各房族人,首次目睹贾瑛的风采,心中暗想:宁荣二房的后辈中,或许唯有贾瑛如猛虎下山,方能担此大任。
然而,贾赦却假借贾珍之名召开族会,企图剥夺贾瑛的族籍,此举着实令人费解。
贾瑛仰望着宁荣二公的灵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放肆!”贾赦鼓起勇气,怒声喝道:“面对先祖,你既不跪拜又不敬畏,你的眼中可有礼义廉耻、尊卑之分?”
贾瑛猛然转身,目光锐利如刀,吓得贾赦浑身颤抖,不敢再向前一步。
“你作为父亲,既无才华也无品德,平日欺软怕硬,生活奢靡,你的行为与你的地位极不相符!你怎有脸在先人面前咆哮?”贾瑛怒吼,声音响亮,几乎要撼动祠堂。
贾赦神色迷茫,而邢夫人则猛地站起,像泼妇般尖叫:“你怎敢这样对待父亲?”她指着贾瑛,向在场的长辈喊道:“看看这小子,公然违抗父亲,甚至动手打父亲,怎配做儿子?今天若不把你赶出贾家,天理何在!”
邢夫人的尖叫刺耳且无礼。
“聒噪。”贾瑛面不改色,抬手就是一掌。
“啪”的一声,邢夫人应声倒地,脸颊迅速肿胀,嘴角流出鲜血。
在宗祠内动手见血,实在荒谬!
王夫人手捻佛珠,心中一惊,暗自想道,这一巴掌若落在自己身上,恐怕会昏过去。
邢夫人倒是皮糙肉厚。
见状,周围的族人纷纷指责贾瑛不孝。
但就在这时,铿地一声,
贾瑛猛地拔出剑,狠狠地插在香案上,一股死亡的寒意迅速弥漫。
现场瞬间安静,众人不敢出声。
贾瑛今日身着黑色窄袖武服,内衬软甲,外表难以察觉。
众人之前只觉他面容清秀,一时忘了他的身份。
此刻,剑刃闪烁着寒光,众人才猛然记起,站在他们面前的,乃是一等武威伯、虎贲中郎将,统领南北两宫禁军的统帅!
随后,贾瑛甩开披风,高声怒吼:“从今天起,我贾瑛与荣房贾氏断绝关系,与贾氏宗族再无瓜葛!”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贾赦欲言又止。
明明是他们要赶贾瑛走,何时变成了贾瑛主动断绝关系?
这番话,让人无言以对!
“把族谱拿来!”
贾瑛望向一旁心神不宁的尤氏,语气稍缓。
尤氏心神恍惚,丈夫刚因不伦之罪入狱,此刻又遇此景,双腿沉重如铅。
“请尤夫人把族谱给我。”
贾瑛心意已决,连称呼都已改变。
尤氏面色黯淡,只能艰难地捧着金箔红皮族谱,走向贾瑛。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
贾瑛已翻开厚重的族谱,迅速找到自己的那一页。
“蓉哥儿,拿笔研墨!”
贾蓉即刻行动起来,备妥文房四宝,
未见他对将父亲推入囹圄的“对手”有任何怨怼,
反倒形同贾瑛的贴身侍从。
贾瑛轻蘸墨水,
随即笔锋流转,挥洒自如。
在族谱之上,贾瑛挥毫疾书:“兴历十三年,荣房贾瑛自愿脱离宗族,自立门户,愿天地见证。”
尤氏旁观,秀眸微颤,欲言又止,皆因她此刻身份尴尬,乃贾瑛之“敌”。
“族长印玺何在?”贾瑛环顾周遭,唯余沉默。
众人如看戏般静默,贾赦呆立,贾蓉低声回应:“印玺乃族长随身之物,此刻难以找寻。”
贾瑛眉头微皱,随即毅然决定:“情势所迫,尤夫人身为族长正室,暂代族长职权,手印为凭,等同于印玺!”
贾蓉迅速奉上红泥,尤氏面色如霜,欲退又止。
“尤夫人!”贾瑛语气转厉,紧握尤氏之手,袖滑腕现,肌肤胜雪,柔滑细腻。
尤氏愕然,众人回神,手印已赫然落于族谱之上。
目光各异,惊叹、嫉妒、感慨交杂。
贾赦夫妇面色阴沉,未曾料到贾瑛反将一军,倒似他们自己受挫。
朝堂之上,庆隆帝正与群臣热议。
“贾将军乃国公后裔,忠心耿耿,高阳救驾有功,护驾负伤,久治不愈。
朕欲封贾瑛为侯,昭告天下,以壮军威!”
“卿等意下如何?”
德阳殿内,一片喧嚷。
数十年来,自四王八公十二侯之后,大乾再未有武人因战功获封侯爵。
而今,贾瑛年少,竟欲封侯?
庆隆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不戏言封侯之事。
朝堂上文武群臣顿时议论纷纷。
大乾历史上,文官封侯常见,而以军功封侯者却寥若晨星。
那些获封侯爵之人,皆为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或是世袭爵位的王公贵族。
贾瑛,贾府长房庶子,未涉科举,仅凭军旅历练步步高升。
谁料庆隆帝竟欲封贾瑛为侯!
“臣坚决反对!”
朝中议郎、泾川侯等人纷纷站出来,言辞激烈地反对。
“臣有要事禀报!”
北静王水溶更是率先发声:
“贾瑛虽有护驾之功,但亦有过失之罪。
更有流言,他不敬兄长父亲,曾在府中怒斥殴打父兄,多次辱骂母亲!”
“如此不孝之子,陛下不予惩处也就罢了,怎能封侯?”
自古以来,封侯之人皆品德崇高,威望卓著。
“贾瑛狂妄自大,怎配封侯?”
此言激起轩然 ** 。
“臣赞同此议!”
“臣亦附议!”
朝中老一辈贵族大多反对贾瑛封侯。
对他们而言,爵位乃家族世代相传之基石,若封侯变得轻率,他们世袭的荣耀何在?
因此,他们极力反对。
庆隆帝怒哼,龙颜大怒:
“冯卿,你认为贾瑛该不该封侯?”
神武将军冯唐闻言,立刻出列行礼。
身为庆隆帝心腹,冯唐当即顺应圣意,当庭斥责反对者:
“荒谬至极!”
“贾将军忠心耿耿,北疆之战屡立奇功,斩杀金人亲王,孤身毙敌数万,俘虏无数贵族,令金人铁骑无法南进!”
高阳之战,贾将军孤军奋战,自河间至高阳,勇猛冲杀,明知仅率十余骑,眼见陛下被困敌阵,仍毅然决然冲锋陷阵。
他力挽狂澜,昼夜激战,天地变色,身受重伤亦不退缩。
尔等平庸之辈,可曾见过贾将军血染战袍,仍奋勇杀敌之英勇?陛下危难之际,你们何在?
此等救驾大功,封侯岂能尽述?以臣之见,贾将军功勋卓著,应封国公!
冯唐言辞铿锵,气势磅礴,尽显武将风采,加之皇帝支持,对那些反对之声严词斥责,甚至主张贾瑛应封国公。
然冯唐亦明白,此乃夸大之词,贾瑛年轻,国公之位难以企及,但此举却彰显了皇帝封侯之决心,群臣无言以对。
片刻沉默后,朝中老派势力再度联手反驳,朝堂之上争吵不休。
此景令庆隆帝怒火冲天,这些老臣结党营私,严重威胁皇权。
自登基以来,他屡施离间之计,逐个打击,但朝中势力错综复杂,难以速解。
庆隆帝强忍怒火,背靠龙椅喘息,怒火难熄。
“安静!”
天子之怒,震撼人心。
众人下意识噤声,躬身退避。
然而,仍有少数议郎喋喋不休,指责贾瑛不孝,公然违抗皇命。
“贾瑛年少轻狂,已封伯爵,若再晋爵,将来何以封赏?”
“倘若贾瑛他日再建新功,难道真要赐予他异姓王的爵位?”
“让一介武夫贾瑛封侯,恐怕会让天下士人感到心灰意冷吧?”
“贾瑛竟无视尊卑之分!别说我不答应,天下的读书人又岂会答应?”
议郎之位,不过是能向皇上进谏的文臣虚名,听起来尊贵,实则所言能否被采纳,终究由皇帝说了算。
进谏的权力,也是皇帝赐予的。
“拖出去,斩首!”庆隆帝语气淡然。
四五条人命,在皇帝眼里,竟比不上宫中的宠物。
朝臣们纷纷向那几位议郎投去同情的目光。
议郎们面色羞赧,一时呆立当场。
剧情怎会演变至此?
明君圣主,在议郎的竭力反驳后,本应恍然大悟,君臣和睦,史书定将大肆记载这一幕。
不等士人们回过神来,大批禁卫已涌入大殿,强行将人拖走。
水溶终是不忍心,挺身而出,正色劝道:
“陛下为何如此固执?”
“不论对错,议郎直言乃天子所赐的权利,何不饶他们一命!”
几位平日里沉默的郡王也相继站出来劝谏。
对于普通官员的话,庆隆帝自是不屑一顾,但这些王爷在朝中势力强大,在各藩镇更是权势滔天。
庆隆帝只得顺势找个台阶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革去这些诽谤重臣之人的官职,杖责二十大板!再敢求情者,同罪论处!”
庆隆帝猛地一挥衣袖,却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殿外传来声声惨叫。
文武百官皆低头沉默。
“太上皇有旨——”
一道尖锐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众人皆惊。
不过是贾瑛封赏的小事,竟惊动了多年不问政事的太上皇?
太上皇又有何旨意?
“太上皇有旨!”
坤元宫的内监宦官戴权快步走进,身后跟着几位坤元宫的侍从。
庆隆帝立刻起身站立。
其余文武官员亦皆静默等待。
近年来,太上皇一直致力于展现父子和睦,从未在朝堂上公开干涉庆隆帝的决策。
此刻戴权携旨而来,让庆隆帝心生寒意。
眼中闪过一丝阴云。
两位 ** ,岂能共治一朝?
“陛下安好,微臣奉太上皇之命,无法行礼。”戴权微微躬身。
庆隆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公公奉皇命而来,免礼。”
戴权含笑踏上玉阶,朗声宣读:“太上皇有旨!”
“荣国公之后贾瑛,护驾有功,英勇善斗,承继先祖遗志,乃国之栋梁。
特赐贾瑛侯爵之位!其余事务,由陛下定夺。”
戴权声音回荡在大殿。
文武百官齐声响应:“臣等遵旨!”
庆隆帝心中暗自窃笑。
终究还是妥协了吗?
若非太上皇点头,这些老臣怎会轻易答应武人封侯?
他们终究只认太上皇的旨意吗?
庆隆帝嘴角勾起冷笑,随即拱手:“朕遵父皇旨意。”
言罢。
戴权连忙行礼:“陛下保重,微臣还需前往贾府传达太上皇旨意,先行告退。”
望着这位身形瘦弱略显佝偻的大太监,庆隆帝心生疑惑。
太上皇为何要亲自前往贾府传旨?
庆隆帝微微点头。
戴权这才弯下腰,目光低垂,缓缓退出德阳殿。
自始至终,殿内气氛凝重,一片寂静。
文武大臣皆已明了,贾瑛以武将身份封侯之事大局已定,连太上皇都已默许。
其余亲王侯爵岂敢有异议?
庆隆帝心存疑惑,问道:
“宁荣二府可有变故,为何太上皇要亲遣使者传旨?”
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此时,御史大夫张温出列禀报:
“陛下,今晨大理寺接获大案!”
“宁国府族长、三等将军贾珍,在长子婚礼之夜,试图与儿媳私通,被族人当场抓获,证据确凿!”
“贾珍已被押入大理寺监牢。”
“臣身为御史大夫,自当监察此事。”
又一惊人消息传来。
众人尚未从贾瑛封侯的震惊中恢复,贾家又起波澜,且此次事态更为严重。
庆隆帝冷哼一声,对宁荣二府早已心生不满。
如今贾珍事发,太上皇却破例同意贾瑛封侯,显然是欲借此保全贾府。
否则,以此事之重,宁府恐将在朝中除名。
保全的条件便是允许贾瑛以武将身份封侯。
既然太上皇已让步,庆隆帝亦不便再对贾府步步紧逼。
事需缓图,路需稳行。
“朕意已决!”
依太上皇之命,册封一等伯贾瑛为冠军侯,享三等侯爵之礼遇。
另赐其银印青绶,并授开府之权。
君王之言,一诺千金。
群臣皆惊叹不已。
贾瑛年少得志,获封侯爵,更兼得开府大权,荣耀显赫。
开府之权,平日里或许不显山露水,然战时却能展现出无穷威力。
贾瑛可自建府署,树旗立威,统管军政要务。
身为开府将军,他可自由任免下属,甚至订立法规。
两军交战之时,贾瑛所握之权势,非同小可。
庆隆帝怒不可遏,未及群臣议论,便喝令退朝,拂袖而去,不顾群臣行礼,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尴尬。
众人皆知,贾瑛已从四王八公十二侯之后裔,跃升为独树一帜的侯爵,荣耀独享。
皇恩浩大,再无人敢轻视这位年轻的实权侯爷。
京城之中,皇宫禁卫、北军五校、神京城巡防营三大军力,皆由庆隆帝掌控。
然而,贾瑛在三军中的声望,已超越神武将军冯唐,一呼百诺,未来必将成为庆隆帝之得力助手,从龙功臣。
朝散之后,一等伯牛继宗嘲讽道:“我早已断言,贾瑛此子不凡,定能封侯拜将!只可惜贾府之人自寻烦恼!”他感慨若贾瑛出自他府,其家族必将再享三十年荣耀,国公之位亦指日可待。
众人皆叹,若贾府早日扶持贾瑛,以其才华,迟早会成为中流砥柱。
届时,即便皇帝反对,有四王八公之支持,他也定能接任国公之位,他们这些老亲族亦能再享数十年风光。
荣国府中,贾母心神不宁,见府内异常宁静,遂问鸳鸯。
鸳鸯支吾不语,贾母心生疑虑。
此时,大管事赖大匆匆而来,报称戴公公奉太上皇之命前来宣旨,贾母急忙出门相迎。
太上皇有旨?
贾母慌忙命人更衣,又遣人去唤府内各房太太与爷们,却无人应答。
至府门,仅贾母与先珠嫂子李纨在侧。
戴权见荣国府空旷,道:“既贾府众人皆在祠堂,那便前往祠堂宣读太上皇旨意吧。”
戴公公态度傲慢,贾母满心疑惑,不知众人何故聚于祠堂。
戴公公先行,贾母急命人前往祠堂,心中预感将有大事发生。
旨意至!虎子封侯!大丈夫当如此!
近千人惶恐不安,仿佛正被高位上的贾瑛审视,目光不敢与之相接。
“瑛……贾公子,何必至此?”尤氏初时轻呼“瑛哥儿”,转念一想贾瑛已脱离家族,遂改口称公子。
尤氏内心交织着惊与喜。
惊的是贾瑛与贾家再无瓜葛,日后相见恐难。
侯门深邃,戒备森严。
喜的是贾瑛刚才粗鲁地握住她的手腕,却让她平静的心湖泛起波澜。
非情感萌动,只觉贾瑛掌心炽热,令她热血沸腾,表面挣扎,内心却满是不舍。
回想那一刻,贾瑛的手掌修长而有力,完全覆盖住了她的手背。
尤氏虽故作羞愤,内心却小鹿乱撞,一时竟希望贾瑛不要松开。
她困惑不解,怀疑自己是否因昨日之事太过震惊,一时失态。
贾瑛紧握剑柄,冷冷地扫视着贾赦等人,对他们的丑态不屑一顾。
“自今日起,本将军与你们再无瓜葛!”
“这族谱上,也不应再有我贾瑛之名!”
“若他 ** 们还想借我的名义谋利,定会得不偿失!”
贾瑛眼神凌厉,望向那金箔红皮的贾氏族谱,目光中透出一股凶狠。
“不可!”
王夫人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佛珠也不转动,失声尖叫,急忙起身欲阻。
然而,在众人注视下,贾瑛毫不犹豫地撕下了写有自己名字的那一页。
祠堂内一片喧哗。
贾琏更是面色惨白,气急败坏地大喊:“天呐,这是要 ** 吗?我的名字还在背面呢,你怎么也给撕了?”
这一撕,不仅贾瑛退出了宗族,连贾琏也被迫离了族谱。
贾琏急忙上前欲夺回自己的那一页,却被贾瑛凌厉的眼神吓得退缩,只得去找父亲求助。
“父亲,您看这成何体统?”
“几代人的族谱,说撕就撕,还把我的名字也给撕了?”
贾琏满心委屈,他还指望继承荣国府的爵位和产业,哪怕被父亲责罚,也不能退出宗族。
“尤夫人,拿好族谱,不必远送!”
贾瑛随手将族谱掷给尤夫人,在他眼中,这珍贵的族谱不过是一件寻常之物。
尤氏目瞪口呆,脸颊泛红,手忙脚乱地接住族谱。
抬头间,贾瑛已昂首执剑,步履间流露出一种不羁与超脱,与贾氏祠堂的庄严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这位看似“叛逆”之人,自信满满,仿佛是他将贾氏族人拒之门外,而非被逐出。
众人之中,竟无人能直视其锋芒。
尤氏暗自赞叹,这才是真丈夫!
直至外界马蹄声渐消,祠堂内的贾家族人才回过神来,目光所及,是地上散落的废弃族谱,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