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答试开始。
第二天，苏华玥依旧带着海棠银花，把另一对芍药银花用彩绳编了，找了个匣子装起来。
到了博古殿，荣宁郡主解下原本带着的绢花，苏华玥亲自帮荣宁郡主绑彩绳。
还没进来的怡平长公主听了宫人回报，欣慰点头，“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对喜鹊登梅、喜上梅梢的银簪，”梅花和喜鹊的姿态不一样，“给她们姐妹俩一人一支。”
一连三天，苏华玥和荣宁郡主俩人都按时点卯地帮怡平长公主理答卷。
之前太后就说了，“既要办女学，就设个门槛，家中四品官员以上者才可入学。”
一旁的皇后和怡平长公主都点头答是。
后来还是怡平长公主说，“不妨给个恩典，若是德才兼备，可以放宽条件。”
“还是你想的周到。”太后话音落下，就定了入学的门槛。
才又花了一天时间，把四品以下官员家姑娘得答卷挑出来，怡平长公主仔细斟酌要不要留下。
因此到太后和皇后面前的一共一百份卷子。
其中十份是怡平长公主挑出来觉得才学出众。
女子才学本就不是必须，办的女学也不是要推广女子学识。
来上学的也不过是镀层金，将来有个好名声，她也落个好，也算为她的后辈指条路。
最后在太后和皇后的商议下，一共选定三十五位姑娘，算上荣宁郡主和苏华玥。
“多了也不好管理，”皇后看了大致名单，有她娘家的两位姑娘，“况且有几家闺学办得不错，也不好让办不下去。”
就好比苏家姑娘在上的张家闺学。
“精才最重要。”太后拍板。
在苏府等通知的苏韵娅才知道，这些天苏华玥早早出门是去熙园了。
“我辛辛苦苦准备，她倒好，竟就走了后门！”气得砸了一个杯子。
“姑娘，消消气。”多风在一旁劝着，叫夫人知道她们姑娘又砸了一个杯子，总归不好。
“去，找人出去散播几句。”苏韵娅把早就搁在心里的法子实施。
苏家四房继室夫人苛待前头的继子女，原配女儿还住苏家老夫人房里，第二任继室子女挤在东厢房，自己女儿一个住一个院子，儿子不在府里单独住一个西厢房。
“姑娘。”多风想劝几句，毕竟她们还要在夫人手底下讨生活。
“叫你去就去，我倒想看看她的名声坏了，她女儿能得什么好。”
前脚多风出去，后脚曹氏就收到了消息。
苏府里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曹氏，嗤笑一声，“让她去。”她早就留了一手。
既然行了不平之事，她早就把后顾都考虑到了。
第二天，老夫人就派人来喊曹氏去苏家。
“啪，”刚一进门，老夫人就扔了茶盏在曹氏脚下，“毒妇！”
曹氏紧走几步，跨过碎瓷片，跪下，“母亲何出此言？”
“我问你，”老夫人指着曹氏，“你女儿是不是独住一个院子？”
许氏匆匆赶来，只见曹氏抹着眼泪，“是，可是那院子是…”
“啪，”曹氏还未说完，又一盏茶杯在曹氏膝下碎裂，“毒妇！”
暖居时，苏华丹回来没和老夫人说，是以老夫人才知道，苏华玥住得比她孙女还好。
“母亲！”许氏过去给老夫人顺气，“莫要动气。”毒妇二字太过于重。
曹氏受了好一顿责骂，才被放出府，许氏扶着曹氏，“母亲就是这么个人，把三姑娘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连她儿子都要靠边站，“莫往心里去。”
“我知道的。”曹氏勉强一笑，上了回曲车巷的马车后，才露出一点笑意。
曹妈妈把早就准备好的鸡血淋到曹氏的裙子上。
“夫人，都准备好了。”
“嗯。”老夫人这三天小发作，五天大发作的，她再是泥捏的性子，也遭受不住。
“吁——”马车骤然停下，车夫安抚住马后，禀报，“夫人，撞到了人。”
“谁呀，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出来道歉！”被撞的妇人破口大骂，中气十足。
车夫朝妇人作揖致歉。
妇人不依不饶，“叫你主子出来，撞了人，也没句道歉的话。”
周围渐渐围满了人。
“我们着急回府，”马夫也高声说道，“赶得快，才惊了夫人，还望海涵。”
“海涵个屁！”妇人站起来叉着腰，“着急回府就能撞了人就跑么！”
车夫没办法只好去请曹氏下车，曹氏没动，曹妈妈推开车门出来，“这位夫人消气，”堆着笑，“我们夫人出来得急，现在不方便见您，急着回去呢。”
“呸，”妇人往曹妈妈脚底吐了口唾沫，“什么不方便，就是不想道歉，”又转身朝着围观的众人说，“大家伙看看啊！”
曹妈妈一把拉住妇人，塞了个荷包，“您拿着去找大夫瞧瞧，有没有伤着哪里？”
接了荷包，掂了掂，“我是为了银子吗？”妇人边说边指着曹妈妈鼻子骂，“你们官家夫人撞了人，就能一走了之？”
围观人群中有人开口。
“我看骂得这么起劲，人也应该没事。”
“是啊，还中气十足。”
妇人一听，赶忙躺下，拍着大腿，“哎呀，官家夫人撞了人就想跑！”
人群中又有声音传来。
“也是，毕竟是撞到了人。”
“哪是啊，我看就是想多讹些钱。”
“你说那位夫人有什么不方便的？”
“谁知道呢？”
“不敢出来，应该就是撞到了人。”
议论的声音多了，曹妈妈只好去请曹氏。
“夫人。”
和芙蓉一起小心翼翼地扶曹氏下马车。
众人这才看清，曹氏裙摆自膝盖处隐隐有血迹，看起来还是处理过后的样子。
“这位夫人，”曹氏一瘸一拐走到妇人面前，“实在抱歉了，可是哪里伤着了？”
“你你你，”妇人指着曹氏，“你受伤可不关我的事啊！”
“自然和夫人无关。”曹氏笑着要去扶妇人。
妇人转身自己爬起来，身手矫健，“你歉倒了，钱赔了，就这样吧！”扒开人群跑了。
曹氏又朝围观群众致歉，“还请各位莫要将今日之事传开。”
马车穿过众人慢悠悠走了后，人群中爆发议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