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患者的腹部异常膨隆，触之坚硬如板！皮肤颜色……在苍白中透着一股诡异的暗青！**Cullen征？！** 林默的手指在患者脐周皮肤上按压，留下明显的苍白压痕，周围是弥漫的瘀青！
“腹主动脉瘤破裂！腹膜后巨大血肿！” 林默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这是血管外科最灾难性的急症！破裂瞬间死亡率高达90%！这个老人，在来医院的路上，瘤体已然破裂，血液疯狂涌入腹膜后间隙，压迫腹腔脏器，导致剧痛、呕吐，最终失血性休克，心脏停搏！
“立刻！床旁超声！重点看腹主动脉和腹膜后！”林默一边吼着，一边双手叠加，用尽全身力气进行着徒手腹部按压！试图用物理压迫减缓腹腔动脉的出血速度，为手术争取渺茫的希望！他知道，常规的CPR对于这种灾难性失血导致的PEA，效果微乎其微！唯一的生路，是立刻开腹手术，钳夹破口！
超声探头迅速压在患者腹部。屏幕上，在肝脏和脊柱之间，一个巨大的、混合着液性暗区（积血）和强回声血凝块的区域占据了视野！而在其上方，腹主动脉的影像扭曲、不规则，局部可见内膜撕裂的飘动影！
“确认！巨大腹膜后血肿！腹主动脉瘤破裂可能性极大！”超声医生声音颤抖。
“联系血管外科！准备紧急开腹探查！通知血库！O型Rh阴性血！有多少要多少！**启动大量输血方案（MTP）！** **快速输注红细胞悬液、新鲜冰冻血浆（FFP）、冷沉淀、血小板！比例按1：1：1：1！目标维持Hb＞80g/L，PT/APTT接近正常！** **持续加压输血！** **维持CPR！**” 林默的指令如同狂风暴雨，每一个字都带着与死神抢人的决绝！
他的双手死死按压在患者冰冷膨隆的腹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他在用自己的力量，强行堵住那无形的血窟窿！
抢救室里一片混乱而高效的忙碌。加压输血的袋子高高挂起，暗红色的液体汹涌地流入患者几近枯竭的血管。血管外科的值班医生（一位高年资主治）狂奔而来，看了一眼情况，脸色惨白：“这……这血压和心跳……上台的希望……”
“不上台！必死无疑！上台！还有一线生机！”林默抬起头，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眼神却燃烧着如同实质的火焰，死死盯着血管外科医生，“准备手术！我跟你一起上！快！”
也许是林默眼中那份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决断力感染了他，血管外科主治一咬牙：“推手术室！直接进！快！”
平车再次如同离弦之箭冲出抢救室，在持续的心肺复苏（CPR）下，冲向手术室！林默一路死死按压着患者的腹部，手臂的肌肉因为持续的巨大力量而剧烈颤抖，但他没有丝毫放松！苏清雪紧跟在旁边，看着林默那近乎偏执的坚持，看着他被汗水浸透的后背，冰封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滚烫的石子，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涟漪。
手术室大门轰然关闭，将无尽的凶险和渺茫的希望一同关在了里面。
苏清雪站在冰冷的走廊里，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脱离掌控的无力感。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刚的电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赵主任，林默在台上，和一个腹主动脉瘤破裂心跳骤停的患者。他……在持续腹部按压维持着过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赵刚低沉沙哑、却如同磐石般沉稳的声音：“知道了。我马上到。这小子……是块硬骨头。急诊科，需要这样的疯子。”
———————————————————
手术室内，气氛比冰库还要寒冷。无影灯的光芒惨白地照射在患者死灰色的皮肤上。持续的CPR仍在进行（机械按压）。血管外科主治、林默、麻醉团队、器械护士，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到了极点。
“消毒铺巾！快！越快越好！”血管外科主治吼道。常规的无菌流程被压缩到了极致。
林默终于松开了按压的双手，那位置已经留下了深深的指印。他快速刷手穿衣，站到了主刀的位置旁边。患者的腹部如同充满气的皮球，皮肤紧绷发亮，透着不祥的暗紫色。
手术刀划开皮肤、皮下组织、腹直肌前鞘……当腹膜被打开的瞬间！
“嘶——” 即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医生，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腹腔内没有想象中的血液喷涌。因为血液，全都涌入了巨大的腹膜后间隙！整个后腹膜像被吹胀的气球，呈现骇人的蓝紫色，张力极高！肠管被挤压得贴在前腹壁上！
“吸引器！最大负压！”林默的声音冰冷如铁。吸引器头刺入腹膜后，暗红色、夹杂着大量血凝块的血柱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汹涌喷出！瞬间就灌满了一个大吸引瓶！
“显露肾下腹主动脉！快！”血管外科主治和林默四只手在血泊中奋力地拨开肠管，分离腹膜后巨大的血肿。视野里全是血！血！血！根本看不清解剖结构！
“在这里！”林默的手如同铁钳般探入血泊深处，凭着系统透支扫描（消耗最后1点医能点！）提供的模糊指引和对解剖的深刻理解，他的指尖猛地触碰到一段搏动异常微弱、且不规则震颤的血管壁！“破口！在瘤体后壁！”
他的手指死死地压在了破口近心端的腹主动脉壁上！汹涌的出血瞬间被物理阻断！
“阻断钳！”林默大吼！
血管外科主治几乎是凭着本能，将一把长柄的主动脉阻断钳，沿着林默手指的方向，狠狠地夹了下去！
“咔哒！”一声清脆的金属咬合声，如同天籁！
吸引器吸走周围的部分积血。视野终于清晰了一些。那把救命的阻断钳，精准地夹闭在肾动脉下方的腹主动脉上！破口近端的汹涌血流，终于被扼住了！
“成功了！”血管外科主治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远端钳！控制回血！”林默没有丝毫放松。另一把阻断钳夹闭了破口远端的腹主动脉。整个破裂的瘤体被孤立出来。
接下来的步骤相对“常规”：切开瘤体，清除血栓，找到破口（一个直径超过1.5cm的不规则撕裂），用人工血管（涤纶或ePTFE材质）进行腹主动脉置换吻合……在大量输血（红细胞悬液、FFP、冷沉淀、血小板源源不断输入）和升压药物（去甲肾上腺素、肾上腺素）的强力支持下，患者的血压竟然奇迹般地开始回升！监护仪上，那代表心跳的波形虽然微弱紊乱，但终于不再是直线！
当最后一针吻合线打结，开放血流，人工血管充盈良好，吻合口无渗血时，手术室里爆发出一阵压抑到极致的欢呼！所有人都汗流浃背，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
将患者腹腔冲洗干净，放置引流管，关腹……手术结束。患者被送往ICU，生命体征虽极其微弱，但那一线生机，硬生生地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成功参与抢救“腹主动脉瘤破裂致心跳骤停”患者，主导关键性止血操作。病例难度评级：S。奖励医能点：5点！】
丰厚的奖励涌入，但林默此刻只感到透支般的疲惫和一种虚脱般的平静。他脱下沾满血污的手术衣，走出手术室。
走廊里，站着三个人。
苏清雪靠在墙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看到林默出来，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一丝。
急诊科主任赵刚，一个身材不高却异常敦实、头发花白、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正抱着双臂，如同铁塔般矗立着。他看着林默，眼神复杂，有审视，有震撼，更有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
还有一个，是秦牧之。他不知何时也来了，站在稍远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着林默，看着林默手术衣上沾染的暗红色血迹，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忌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赵主任。”林默对着赵刚微微颔首，声音沙哑。
赵刚没说话，只是大步走上前，伸出宽厚有力、布满老茧的手，重重地拍在林默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让林默都晃了一下。
“好小子！”赵刚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腹主动脉瘤破裂心跳停搏，硬是让你按着肚子按上了台，还他妈把破口给按住了！够狠！够疯！够本事！”
他环视一圈，目光扫过苏清雪，最后落在脸色铁青的秦牧之身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今天起，林默就是我天华总院急诊科的副主任医师！急诊创伤抢救中心，他说了算！老子说的！谁有意见？！”
这突如其来的任命，如同一颗炸弹！副主任医师？！直接跳过了主治的常规晋升年限！还是在急诊科这样的一线核心科室！
苏清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了然。
秦牧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赵刚那如同猛虎般的气势和苏清雪冰冷的注视下，最终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林默感受着肩膀上那沉甸甸的力量，看着赵刚眼中那份纯粹的、对强者的认可，又看了一眼苏清雪那双在冰冷下似乎藏着什么的眼眸。急诊科副主任医师的权杖，就这样带着硝烟和血腥味，以一种最狂野的方式，交到了他的手中。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权力，更是责任，是靶心，是秦牧之及其背后势力更猛烈反扑的开端。但，他无所畏惧。急诊科的战场，才是他“寰宇医典”真正的猎场！而腹中惊雷，只是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