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很聪明，这两年我每次给她打电话前，确实都有打开录音。
可她看准我的愚孝，笃定我不会为了整死她把父亲拖下水。 所以一直肆无忌惮。 可如今我早就没有什么父亲。 “这…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熟悉…”，警察看向一旁的父亲。 “不…不是我…” 父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单凭这么几段录音就想冤枉我？不可能！” “现在不是有什么声纹鉴定吗？”我勾起嘴角，“警察同志应该很清楚，只要拿您现在说话的声音去做比对就能出结果。” 男人顿时噤声。 警察点点头却面露疑惑，“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是啊，怎么听着一顿一顿的没有感情…“，记者也皱起眉头，“像是照稿直念，或是被谁逼迫着一样…” “到底是被谁逼迫呢？好难猜哦…” 说这话时，我的目光停在程芳身上。 父亲却生怕她受到伤害，赶忙伸手拦在她身前。 “梁沁你别满口喷粪，阿芳从没有胁迫过我，都是我自愿的！” 话音未落，他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您的意思是，在电话里向女儿要这要那都是真的？” 警察迅速反应，“那是不是等同于承认了之前冤枉她的事？” 没等父亲缓神，记者迅速打开手机摄像头。 “家人们，之前的不孝女虐待老人，致使老人裸身爬出阳台求救的新闻居然还有反转！” “想关注后续的朋友赶紧进我直播间吧！” 父亲慌忙拿枕头挡住脸，可直播间的人数还是迅速疯长到一万。 “不孝女你还不滚！是要气死自己亲爹才安心吗？” 程芳想把我轰出病房，却被警察猛地扼住手腕。 “让她说完。” “既然有新的证据，警方就不能坐视不管。” 我从包里拿出一枚崭新的文件袋。 回村处理拆迁事宜前，我提前联系了有关证人。 就在刚刚联系了跑腿，从我家楼下的快递柜取出文件袋送到医院。 “这是银行流水和ATM机的监控视频。” “每月15号我定时去取钱，金额一万二，用于支付梁正维的生活费和程芳的保姆薪酬。” “几天后程芳会去存钱，存的金额刚好就是一万二…这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吗？” 看了眼女人，此刻早已汗如雨下。 “这…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啊？不能是我前夫给我的抚养费吗？” “你前夫不是欠了周身债吗？怎么会每个月给你一万二的抚养费？” 程芳一时哽住。 我继续翻出文件。 “这是负责我们小区空调维修的几位师傅的联系方式…只要你们打过去问问，就知道是谁让他们把空调设置成只出暖气？” “这几页是我打工早餐店、快递站和小区物业的联系方式，包括雇主、同事和相熟的客户业主…你们可以找他们求证，我累死累活到底做的是什么工作？” 十分钟后，警察挂断电话。 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歉意和同情，朝我深深鞠了个躬。 “之前的事是我们没有查证清楚，我代表警方向您致歉。” “回去后我会写份检讨，并在警局召开直播向全社会澄清，希望得到您的谅解。” “至于真正有罪的人…” 触及警察审视目光，程芳瞬间急眼。 “谁有罪了！你可别胡说…” 她扯了扯嘴角，“我做保姆的哪懂那么多，自然是雇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是梁老先生说要跟我结婚，让我先把梁小姐赶出家门…我才找人弄了空调，又收走家里的证据…” “你们不信的话可以查我银行卡，那些钱我都没动的！” “你说什么！” 父亲瞪大双眼，没想到会被一直护着的女人背刺。 “你不知情？” 我抬眸冷嗤，“那二手平台挂的旧衣服是怎么回事？梁正维先生可是对这些软件的使用一窍不通哦！” 趁程芳不注意，我迅速拿过床头柜的手机。 点开二手平台登陆界面，举起屏幕对着记者的直播镜头。 “各位看看清楚，显示上次登陆账号是“芒果啵啵冰”，一直用我账号倒卖衣服的人就是程芳！” “收钱的银行卡号是她自己的，跟梁正维先生没有关系！她还在说自己是无辜的！” 证据接连被丢出，直播间很快炸开了锅。 “原来是这个恶保姆搞的鬼！亏我还相信她跟梁老头搞纯爱呢！” “这老头也是又坏又蠢，人家只是为了他的养老金…他倒好一把年纪给人当狗，说啥听啥，想尽办法冤走自己的孝顺女儿…” “现在好了，众叛亲离女儿也不管他了…” 父亲气得脸色通红，捂着胸口直喘气。 “你…” 颤抖着右手指向女人，“你不是说那些衣服都是地摊货没人买吗？怎么钱都打到你卡上了？” “程芳，你是不是为了我的养老金才接近我…你说女生外向总有一天要嫁人，你说小沁一直不找对象、装腔作势只是为了谋夺我的遗产…” “原来真正盯着我的钱的…是你！” 父亲怒极，扬起巴掌正要抽向女人的脸。 可没等清脆巴掌声响起，男人便浑身抽搐痛苦倒地。 医生赶来一看，说是受刺激过度突发脑溢血。 需要马上动手术，否则就会有脑梗瘫痪的风险。 “家属赶紧去交钱，我们马上安排手术室。” “别看我。”我指了指程芳，“她才是患者的正牌老婆，手术费自然她来交。” “别直播了。”警察推了推记者，“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人，我在这儿看着老先生，麻烦您跟程女士去趟银行。” 记者知道轻重，忙不迭收好直播设备。 可没想到的是，程芳居然借尿遁。 带着父亲的全副身家，从银行女厕所的窗户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