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峰药圃的阳光晒得人发蔫。
其他弟子站成一排都蔫头耷脑的，云钰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太阳晒的要成人肉干了。
眼看着半月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而自己连二阶都没摸着头，心里莫名的焦躁。
下午的药理课，李师兄照例在药田边唾沫横飞。
他随手拔起一株其貌不扬、叶片细长、顶端结着不起眼白色小穗的草。
“聚灵草，都认得吧？路边野草似的。”
他语气带着点嫌弃“不过，这玩意儿淬火提纯后的药液，凝聚成丹，就是聚灵丹。固本培元，增强灵力，练气期的好东西。”
聚灵丹！增强灵力！
云钰的眼睛“唰”地亮了！像饿了三天的猫看见了小鱼干。
没有师尊赐丹？那我自己炼！
聚灵草在药圃边缘就有，长得跟杂草似的，没人稀罕。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里疯狂滋长。
当晚，月黑风高。一道灰影悄咪咪摸到药圃边缘，飞快地拔了几株聚灵草塞进怀里，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
回到她那漏风的小破屋，关紧门，虽然关不严。
云钰盘腿坐在地上，紧张又兴奋地摊开一株聚灵草。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动丹田里那簇微弱的小火苗。
噗——一小簇橙红色的火苗颤巍巍地从她指尖冒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把火苗凑近聚灵草。
嗤啦……
一股青烟冒起。
聚灵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叶片焦黄卷曲，散发出一股焦糊的草味。
得，烤蔫了。
再来！
云钰抹了把汗，又掏出一株。
这次她屏住呼吸，试图把火苗控制得更小更稳。
火苗抖了抖，噗地一下，反而猛地蹿高了一截！
轰！整株草瞬间变成了一小撮黑炭，还冒着火星。
云钰：“……”
她不信邪，又试第三次。
火苗忽大忽小，草叶在煎熬中痛苦地扭曲，最终还是难逃焦黑的命运。
第四次……结果毫无悬念，又是一小撮药渣。
看着地上四小堆失败品，一堆蔫草，三堆黑炭，云钰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头大汗，小脸被火苗烤得通红。
丹田里那点可怜的灵力也耗得七七八八，小火苗虚弱得随时要熄灭。
草药没了，灵力没了，希望好像也跟着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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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药圃里的人散得差不多了。
云钰做贼似的，又摸到了那片聚灵草旁边。她左右张望，刚伸出手——
“喂！鬼鬼祟祟干嘛呢？” 王芸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传来，吓得云钰差点跳起来。
云钰僵硬地转过身，手里还捏着半截刚拔下来的聚灵草梗，脸上写满了“被抓包”的心虚。
王芸抱着胳膊，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你偷这破草干嘛？又不能吃。”
云钰脑子飞快转动，脸上瞬间切换成“可怜弱小又无助”模式。
她低下头，声音细细的，带着点哽咽：“我……我听李师兄说，这个淬炼了能增强灵力……我妹妹现在有师尊给的药浴和灵丹，修为肯定一日千里……我……我就想试试，我也想变强一点……这样……这样或许就不用总被她欺负了……” 她恰到好处地吸了吸鼻子，眼圈微微泛红。
王芸看着她这副“小可怜”样，再想想云洛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对云洛的极度厌恶瞬间爆棚。
“就你？”她虽然语气还是有点嫌弃，但眼神明显软化了。
“拿个破火苗烤野草就想变强？笨死你算了！”
她话锋一转，“不过……偷药草被抓住可是要罚去洗丹炉的！臭死你！”
云钰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王芸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算我倒霉！以后你偷草……咳，你‘拿’草的时候，我帮你看着点！”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是……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云钰抬起湿漉漉的眼睛。
“那个……药理考试！”王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那些破草长得都差不多，什么相生相克，烦死了！李师兄讲得又快，我听得头都大了！你……你好像记得挺清楚？” 她想起云钰白天在药圃那专注的样子。
云钰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我记得！我可以帮你复习！”
“成交！”王芸一拍大腿，爽快得很，“我罩着你‘拿’草，你负责让我考试过关！要是敢骗我……”她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
云钰立刻破涕为笑（装出来的），用力点头：“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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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的互助联盟就此成立。
白天，药圃里。云钰化身“王夫子”，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划拉。
“你看，银线草和紫脉草，区别就在叶脉和锯齿……”
“铁骨藤和麻藤的区别是表皮触感和折断后的汁液……”
“……”
王芸刚开始还一脸不耐烦，听着听着，发现云钰讲得比李师兄那个老古板清楚多了！
重点突出，还带点小窍门（比如闻味道，看汁液颜色）。
她看云钰的眼神，渐渐从“小可怜”变成了“有点厉害的小可怜”。
晚上，云钰的小破屋里。窗户用破布尽量堵严实（虽然效果有限）。
她盘腿坐在冰凉的地上，面前摊开几株新鲜的聚灵草。
噗——小火苗再次倔强地冒出来。
“稳住……温度要低……”云钰喃喃自语，全神贯注地盯着指尖那簇跳跃的火苗，试图用意念控制它。
嗤啦……青烟袅袅，草叶边缘开始发黄卷曲。云钰赶紧撤火，晚了！又蔫了一株。
再来！火苗窜动，控制不住，“轰”！一小撮黑炭诞生。
“啊！又糊了！”云钰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小脸皱成一团。
她不死心，继续尝试。火苗忽明忽暗，在“蔫”与“糊”之间反复横跳。
小破屋里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焦糊草味，云钰的额头上也挂满了细密的汗珠，丹田空荡荡。
窗外月光清冷。云钰看着地上又增加的几堆失败的聚灵草，叹了口气，抹了把汗。
她摸出王芸偷偷塞给她的一个冷硬馒头，狠狠咬了一口。
灵力耗尽带来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眼皮也开始打架。
不行！她用力晃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
还有时间！聚灵草！炼气三层！
她重新闭上眼睛，开始艰难地吸收灵气，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如同顽皮的小鱼，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才能捕捉一丝。
微弱的气流在陌生的经脉里缓慢穿行，带来阵阵酸胀感。
快要熄灭的小火苗在丹田深处静静的吸收那点可怜的灵力，但效果微乎其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