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世子妃刚刚经历了分娩之苦,身体还十分虚弱,实在是禁不起过度劳累。然而,突发情况却一个接着一个的到来,操劳奔波了这么久,她在回府之后便病倒了。
在这种情况下,阳青自然而然就养在了侯夫人那里,同时还附赠了世子妃两名可爱的小侄女。而她另外两名侄子,则被侯爷亲自接走,安置在了前院。至于世子人呢?他自然是全心全意地照顾着世子妃,寸步不离。
可以说,整个庆阳侯府此刻都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和事务。然而,就在大家都忙于各自的事情时,一个惊人的消息却突然传来——世子竟然被人弹劾了!
这让庆阳侯感到十分困惑和不解,他不禁抱怨道:“我家那个臭小子能有什么值得别人弹劾的地方?他平日里喜欢游山玩水,走的都是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别说得罪人了,那些地方简直荒凉得连百姓开荒都不愿意去,连踩踏禾苗这样的罪名都安不到他身上。朝中的官员们难道都闲得没事干了吗?居然会去弹劾他,他到底有什么可被弹劾的?”
来人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似乎既有些无奈,又有些惊讶,他看着庆阳侯,说道:“你怎么总是揪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放?你就不能往最近发生的事情上想一想?你的亲家马大人被抄家流放,你家那小子不是还特意去给人家送行了吗?不仅如此,他还给了马大人川资和一些物品,甚至还送了他丈母娘一辆马车,好让人家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到原籍。”
庆阳侯听了这话,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道:“这事儿不是他应该做的吗?他可是马家的女婿!难道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老丈人流放,岳母被遣返原籍,却什么都不做?那岂不是太没有人性了?要是真的袖手旁观,那才应该被弹劾呢!”
来人不是别人,乃是庆阳侯的至交好友济阳侯!想当年,他俩一同在边疆浴血奋战,那可是过命的交情!所以,旁人或许会因为庆阳侯散尽家财给边疆士兵换兵器而对他避之不及,但济阳侯绝对不会。不仅如此,他还暗地里救济庆阳侯银子呢!
要知道,济阳侯可是亲身经历过疆场的残酷,他的身体也因此落下了残疾,才得以荣归京城。正因为如此,他深知这些兵器对于边疆的将士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对庆阳侯的义举深感敬佩,虽然自己无法像庆阳侯那样倾其所有,但在私下里给予一些支持,也是理所应当的。
与庆阳侯这种完全赋闲在家的人不同,济阳侯虽然腿脚不太灵便,但手上的功夫却丝毫未减,其忠心更是令人赞叹。也正因如此,他如今仍担任着皇城卫所的中郎将一职,专门负责训练卫尉,这可是皇上最为亲近的军事力量!所以,朝中的各种消息,济阳侯都能第一时间知晓,保证新鲜出炉!
济阳侯深深地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从情理上来说,世子的做法确实没有错。然而,朝廷毕竟是一个先讲律法的地方!世子竟然去接触那些被流放的人,这不是明摆着给人抓住把柄吗?”
庆阳侯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骂道:“狗屁!我看这朝廷根本就是一个攻击不分对错的地方!哪家有人被流放,没有亲朋好友去送行的?那御史纯粹就是找茬找疯了吧!不行,我得去找陛下理论理论!他如此纵容那些皇子和御史们胡作非为,难道就不怕大家都有意见吗?”说罢,庆阳侯气冲冲地转身离去,直奔书房而去,准备写一道折子,明天好带到大朝会上呈给皇帝。
济阳侯看着庆阳侯离去的背影,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朝着门口走去,丝毫不在意庆阳侯的失礼。
因为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要鼓动庆阳侯在明天的大朝会上大闹一场。嘿嘿,这其实也是陛下私下暗示的。要不然,以他一个堂堂卫所中郎将的身份,怎么可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过来通风报信?那样真成结党营私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大朝会上,气氛很是热烈,昨天既然没有结果,今日众人接着弹劾庆阳侯世子,指责他目无王法、私自为流放之人送行、公然挑战皇权、餐位素食等等罪行,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陛下!”庆阳侯满脸怒容,手捧奏折,瞪着眼睛,声音震耳欲聋,“这群人简直就是罔顾人伦、不通人情!”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喷出火来。庆阳侯本是个暴脾气,这么多年来,虽然沉迷于养花弄草,但那火爆的性子却一点儿都没变。
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指着那些御史,破口大骂,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体无完肤!
那些御史们完全被庆阳侯的突然出现给惊呆了,一个个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他们心里暗自纳闷:这庆阳侯不是一直都在家中养花呢吗?怎么突然就上朝来了?而且,听说他和世子的关系并不融洽啊!
然而,此刻看到庆阳侯为了儿子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那凶狠的模样实在是吓人!
御史们面面相觑,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他们之所以敢如此放肆地攻击庆阳侯世子,无非就是看准了对方在朝堂上无人撑腰。
可现在,人家爹亲自来了,而且这位侯爷连皇上都不是很惧怕,他们可没信心将这位倔猴爷一举拿下。
于是,御史们纷纷退缩,灰溜溜站回了原位,只留下庆阳侯还在那里气呼呼地骂个不停。
然而,这些御史们的识趣之举并没有平息庆阳侯的熊熊怒火。侯爷这次可谓是被彻底激怒了,他的怒气如火山喷发一般,从皇子一直喷到了御史们身上,一个都没有放过。
此刻的庆阳侯怒发冲冠,满脸怒容,他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震耳欲聋。他点名批评每一个御史,毫不留情地揭露他们的过错和短处,让他们在众人面前无地自容。
而皇上呢?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脸上虽然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但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皇上心里暗自思忖。要不是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调查,还没到收尾的时候,他岂能容忍这帮人在朝堂上如此肆意妄为、上蹿下跳?!
皇上之所以暗示济阳侯将庆阳侯激出来,目的就是要借他的口来给这些御史们一个狠狠的教训,让朝堂能够暂时安稳下来。等到时机成熟,这些家伙一个都别想跑,到时候再一并清算他们的罪行。
就在这时,御史之一的李大人站了出来,他义正言辞地说道:“陛下,庆阳侯在朝堂之上如此公然包庇儿子,不思悔改,简直就是狂妄至极,目无法纪!恳请陛下严惩不贷!”
他的话音刚落,便得到了御史台上下众人的一致响应。这些御史们纷纷附和,要求皇上对庆阳侯严惩。他们是否占理暂且不论,单就这种“骂遍皇子百官”的行为,实在是开了一个极坏的先例。
皇上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对于上位者来说,臣下不过是个用完就可以扔掉的棋子罢了,对于这样的人,皇上自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毕竟在他看来,臣子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他遮风挡雨、冲锋陷阵,必要的时候还得替他背黑锅。当然,皇上也不会让庆阳侯真的吃亏,毕竟庆阳侯还有利用价值。
“庆阳侯,你今日上朝莫非就是为了指责朕教子无方,痛斥群臣结党营私不成?”皇上一脸威严地发问,他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庆阳侯连忙跪地叩头,高呼道:“陛下,臣冤枉啊!犬子更是冤枉啊!”他的语气充满了悲愤和委屈,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屈。
“陛下,庆阳侯府向来对朝堂之事不闻不问,微臣我只喜欢养花弄草,犬子则整日在外闲逛,我们从未主动招惹过任何人。此次之所以会被卷入这场风波,完全是因为亲家牵涉进了案子,犬子出于好心去给他岳家送些川资,没想到却引来了这莫名其妙的攻击。微臣斗胆请问朝堂上的诸位大人,难道你们宁愿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六亲不认的畜生,也不肯放过我那本分做人的儿子?”庆阳侯言辞恳切地诉说着,他的话语如泣如诉,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然而,这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朝堂上引发了轩然大波。其攻击范围之广,令人瞠目结舌,更要命的是,其中还夹杂着诅咒的意味,这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炸裂。
诸位大臣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怒发冲冠,群情激愤地叫嚣起来。他们义愤填膺,坚决要求严惩庆阳侯,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面对如此汹涌的舆情,皇上却显得格外淡定。他端坐于龙椅之上,面沉似水,不紧不慢地当堂宣布了对庆阳侯世子的判决。
“庆阳侯世子阳明杨,虽在岳父家遭遇不幸之际,仍能恪守孝道,主动承担起照顾幼儿的责任,其情可嘉。然而,他却因私情而为马家女眷提供马车,此行为实有不妥。故朕决定,判其为胶东县令,即刻启程赴任。”
这道判决书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朝堂上的众人目瞪口呆!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如坠云里雾中,完全摸不着头脑。这到底算是惩罚还是奖励?圣上如此决断,究竟是何用意?众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陛下!万万不可!微臣之前仗着自己的厚脸皮,好不容易才在卫所为犬子谋得一个卫尉的职务。微臣本想着犬子不学无术,让他给天子看看大门,也算是尽了一份绵薄之力。可如今,陛下您却要派他去胶东担任父母官,这可如何是好?犬子他哪有那个能耐?这不是让他去祸害百姓吗?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庆阳侯心急如焚,当即跪地叩首,言辞恳切地哀求道。
胶东县,那里可算是沿海边疆了,庆阳侯虽然自己是从疆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却一点儿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去吃这份苦。主要是这孩子自小读书,之后虽然游山玩水,却并不精通,武艺实在不是镇守边疆的料。
“陛下三思!”一旁的御史也附和着喊道,“县令可是实职官员,责任重大。阳明杨不过是侯门公子,恐怕对民生之艰难一无所知,实在难以胜任此职!还望陛下另选他人,以免误了胶东百姓!”
众人皆知,这胶东之地紧邻沿海,匪徒猖獗,治安状况堪忧。让一个整天只知游山玩水的贵公子去担任县令,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众人心里都很清楚,让他给陛下看看门倒是挺合适的。
然而,皇上似乎并不为所动,只见他面色一沉,厉声道:“朕意已决,无需再议!命阳明杨即刻启程前往胶东赴任!”说罢,皇上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退朝!”吴公公见状,赶忙高喊一声,然后急匆匆地追着圣上而去。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这算怎么回事呢?皇上这是不满庆阳侯府,还是不满他们的所作所为?
庆阳侯见状,冷笑一声,“诸位目的达到了?可叹你们整天勾心斗角,攀咬无辜,却为他人做嫁妆。虽然这份嫁妆我们还不稀得要!如此结局,一败两伤,可中你们意了?”
说到这里,庆阳侯气得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转身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