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股市开盘的警报声像根冰锥,刺破了散户区的喧嚣。

林辰赶到证券公司时,ST天业的股价正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下跌,绿色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得刺眼,像群疯狂逃窜的蝗虫。李大爷举着搪瓷缸子瘫在椅子上,假牙在嘴里打滑:“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跌停了?”红马甲李姐端来的枸杞茶洒在键盘上,发出“滋滋”的短路声,她的脸色比屏幕还白。

“技术性调整。”林辰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K线图的支撑位,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主力在洗盘,别怕。”他的账户余额从132万跌到118万,跌幅超过10%,但心跳却异常平稳——他记得这是重生前的必经之路,恐慌性抛盘后,会迎来更猛烈的反弹。

“洗盘?我看是崩盘!”穿蓝布褂子的老头把交易单撕得粉碎,纸屑落在林辰的鞋面上,“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我的养老钱啊……”

林辰没理会周围的混乱。他点开夏晚晴的对话框,输入:“城西地块的接盘侠开始砸盘了,准备抄底。”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震动起来,是秦雨的电话,背景里混着救护车的鸣笛。

“林辰,我妈突然晕倒了,在市一院急诊……”秦雨的声音带着哭腔,白大褂摩擦的窸窣声里,能听见她急促的喘息,“我有点怕……”

“别怕,我马上到。”林辰抓起外套就往外跑,经过散户区时,李大爷还在哭喊,红马甲李姐的啜泣声像根钝针,刺得人耳膜发疼,但他的脚步没停——比起股市的涨跌,有人更需要他。

急诊室的消毒水味浓得呛人。林辰冲进抢救室时,秦雨正抓着医生的白大褂,米白色连衣裙的袖口沾着碘伏,头发乱得像团鸟窝。她比他大四岁,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看见林辰的瞬间,眼泪突然决堤:“医生说……可能是脑溢血……”

林辰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尖划过她发间的冷汗:“相信医生,没事的。”他的目光落在抢救室的红灯上,想起前世母亲抢救时的场景,心脏像被只手攥紧,“需要什么尽管说,钱不是问题。”

秦雨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掌心,力道大得像要嵌进肉里。“我带的钱不够……”她的声音哽咽,“刚交了住院费,手术押金还差……”

林辰直接打开手机银行,往医院账户转了20万。到账提示音响起时,医生正好从抢救室出来:“家属放心,出血点止住了,准备手术。”秦雨的身体晃了晃,林辰顺势将她揽进怀里,白大褂的消毒水味混着她发间的栀子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谢谢你……”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得像团棉花,“总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林辰的吻落在她的发顶,指尖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比我大,照顾我是应该的——现在换我照顾你。”

秦雨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像卸下所有力气,在他怀里哭得更凶。急诊室的灯光惨白,映着她颤抖的肩膀,林辰突然觉得,这个比他大四岁的女人,卸下所有防备时,脆弱得让人心疼——成熟不是永不哭泣,而是在值得的人面前,敢于暴露伤口。

傍晚手术结束时,秦雨的母亲暂时脱离危险。林辰安排好护工,刚走出住院部,就撞见苏晴站在路灯下,米白色套裙的开叉处沾着泥土,黑丝的网格被勾出个破洞,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阿姨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带着喘息,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刚从银行过来,炖了点鸽子汤。”

林辰接过保温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没事了,谢谢你。”他的目光落在她套裙的污渍上,“怎么弄的?”

“跑太快,摔了一跤。”苏晴的耳尖红了,往他身边靠了靠,“银行的晋升名单下来了,我在候选里,但张行长……”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说要我陪客户喝酒,才肯签字。”

林辰的眉头瞬间皱起。他想起下午在散户区的混乱,想起秦雨母亲的手术费,想起夏晚晴项目的资金链——生活总在不经意间,露出狰狞的獠牙。“别理他,”他的手揽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套裙下的肌肤,“我去跟他说。”

“别去!”苏晴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是副行长,我们得罪不起……”她比他大三岁,总在这些时刻显露世故,像层坚硬的壳,“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

林辰吻住她没说完的话。医院的晚风带着消毒水的凉意,吹起她套裙的开叉,黑丝的破洞处露出的肌肤像块藏在丝绒里的玉。“没有‘实在不行’,”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耳垂,那里因紧张而发烫,“相信我,比相信那些油腻的老男人靠谱。”

苏晴的回应是更紧的拥抱。她的指甲掐进他的后背,在衬衫上留下浅浅的月牙印,像枚隐秘的印章。路灯的光晕里,林辰看着她因感动而泛红的眼角,突然明白,这个比他大三岁的女人,所谓的“世故”不过是层保护色,内里藏着的,是对安稳的渴望。

晚上九点,林辰赶到夏晚晴的公司时,她正在会议室对着投影发脾气。酒红色衬衫的纽扣崩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黑色阔腿裤的裤脚沾着烟灰,显然已经熬了很久。“这群废物!”她把笔摔在桌上,墨水溅在方案上,“连个资金监管都做不好,要他们何用!”

“怎么了?”林辰推开门,会议室的烟味呛得他皱眉。

夏晚晴抬头时,眼底布满血丝,像头困在牢笼里的猛兽。“城西地块的资金被挪用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会计卷款跑了,银行那边催得紧……”她比他大五岁,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如此狼狈的模样,“我可能……要破产了。”

林辰走到她身边,抽走她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破产?”他的指尖划过她衬衫的破洞,那里的皮肤因焦虑而发烫,“有我在,没那么容易。”他调出手机里的股市账户,余额在跌停后回升至125万,“这些够不够?”

夏晚晴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又看看林辰笃定的脸,突然抓住他的领带,用力拽向自己。“你到底是谁?”她的鼻尖蹭着他的下颌,呼吸里混着酒精与烟草的烈,“为什么总能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因为我比你小,精力好。”林辰的吻落在她的颈窝,那里的皮肤很薄,能感受到脉搏的狂跳,“能熬夜盯盘,能跑医院,能陪你处理烂摊子——这些,老男人做得到吗?”

夏晚晴的回应是更狠的吻。她的手扯掉他的衬衫纽扣,钢笔在地毯上滚出很远,墨水在方案上晕出片深蓝的云。会议室的投影还亮着,绿色的资金缺口数字映在交缠的身影上,像场疯狂的救赎。

“你就不怕……我拖累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后背,“我比你大五岁,给不了你什么……”

林辰咬住她的耳垂,力道大得让她轻颤:“我要的,从来不是你能给什么。”他的指尖划过她后背的疤痕,“是你这个人,不管是风光的夏总,还是破产的夏晚晴。”

凌晨两点,林辰躺在夏晚晴的休息室里,看着她蜷缩在怀里的睡颜。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衬衫的破洞处投下淡淡的影,像道温柔的河。他拿起手机,屏幕上ST天业的股价已经回升至12元,账户余额120万——跌去的总会回来,就像他相信,眼前的困境也终将过去。

手机震动了下,是秦雨发来的:“护工说你走了,早点休息。”后面跟着个小小的月亮表情。苏晴的信息紧随其后:“张行长同意签字了,谢谢你。”附带一张她穿着新黑丝的自拍,破洞处贴了片创可贴,像个俏皮的补丁。

林辰的指尖在屏幕上停留很久,最终回复:“晚安,梦里见。”

他知道,这个夜晚,比他大三岁的苏晴,会对着自拍傻笑;比他大四岁的秦雨,会在医院的陪护椅上辗转;比他大五岁的夏晚晴,会在他怀里睡得安稳。而他,林辰,正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些在岁月里挣扎的女人,撑起片暂时的晴空。

晨光透过百叶窗时,林辰的手机响起股市开盘的提示音。ST天业的股价重新翻红,账户余额稳步回升。他看着身边熟睡的夏晚晴,想起医院的秦雨,银行的苏晴,突然觉得,所谓的年龄差距,所谓的财富涨跌,在彼此需要的瞬间,都变得微不足道。

毕竟,能在跌停板的震荡里,依然有体力和勇气守护在乎的人,才是重生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