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锈月港的暗潮
[小节1] 开端：墓碑余韵
光晕散尽时，锈月港的夜空还泛着幽蓝的光斑，像被泡过硫酸铜溶液的丝绸。林夜的结晶手臂不再反光，皮肤下淡青色的脉络随着心跳微微起伏——那是地脉能量与他生物组织融合的痕迹，摸起来像揣了块会呼吸的冰。
"我这手现在能当暖手宝使不？"林夜对着掌心哈气，幽蓝的光纹在指缝间游走，"昨天还冻得握不住扳手，今天倒成了移动地暖。"
"省省吧。"苏棠蹲在他对面，引力透镜的蓝光扫过他手臂的脉络，"这是地脉能量在重构你的神经接口。陈教授的笔记里说，共鸣者的身体会逐渐'地脉化'——"她突然被什么东西硌到膝盖，低头捡起块巴掌大的金属片，"靠，这是啥？"
金属片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母："糖糖专属游戏卡带"。
周野从废墟里探出头，机械义肢上沾着机油和草屑："嘿！那是我刚在矿洞捡的！糖糖非说要拿这个当'文明火种'，说什么'游戏里藏着地脉密码'——"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义肢的关节突然"咔"地一声，冒出股黑烟，"操！这破腿又闹脾气！"
"你义肢里的星骸金属被地脉能量腐蚀了。"苏棠用切割器挑开金属片，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微小纹路，"这是地脉的'排斥反应'，它在清除外来杂质。"她抬头看向周野，"包括你三年前矿难时植入的普通合金。"
周野的脸腾地红了："那能怪我吗？当时要不是为了救你......"
"为了救我被落石砸断腿？"苏棠憋着笑，"你当时喊的是'苏棠你等着老子娶你'，结果我刚爬出来，你就抱着腿喊'疼疼疼'。"
林夜笑得直拍大腿，后颈的神经接口却突然一抽——是记忆碎片涌进来了。他看见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陈清教授抱着婴儿，另一个襁褓里的婴儿手腕上，赫然系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银铃铛。
"林夜？"苏棠戳了戳他肩膀。
"没事。"林夜揉了揉后颈，"突然想起来...我小时候好像也有个银铃铛。"
周野的机械眼突然爆红："打住！现在不是唠嗑的时候！"他指着远处，"那座塔在动！"
[小节2] 发展：地下暗河
三人顺着光带狂奔时，周野的机械义肢成了累赘。他每跑一步，义肢就"叮叮当当"掉零件，活像台会走路的废铁回收机。
"我说大工程师，"林夜喘着气，"你这腿是铁打的还是面做的？"
"关你屁事！"周野踹飞脚边的碎石，"要不是你非拉着苏棠往暗河跑，能......"
"因为地脉能量在地下汇聚！"苏棠突然停步，引力透镜的蓝光锁定地面，"看这儿！"
水泥地面裂开细缝，渗出幽蓝的光。林夜蹲下身，手掌贴在地面上——地脉能量顺着皮肤钻进来，像喝了口冰镇汽水，从喉咙凉到脚后跟。
"这是地脉的'毛细血管'。"苏棠的引力透镜投射出三维图，"能量在向地下深处流动，汇集成...河。"
"暗河？"周野凑过来，机械眼扫过光纹，"能游泳不？我带了防水手机。"
"你省省吧。"林夜指了指光纹中心，"那玩意儿是星骸兽的文字，陈教授说过，地脉能量会用生物能显影。"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翻涌。一只半透明的生物浮出水面，浑身长着星骸金属般的鳞片，眼睛却像两颗会发光的葡萄。
"我靠！"周野的机械义肢当场卡壳，"这是啥？变异鱼？"
"地脉守护者。"苏棠的声音发颤，"陈教授的笔记里提过，它们是地脉能量的具象化产物，负责维持能量平衡。"
小鱼突然张开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音。林夜的晶核在掌心发烫，一段记忆涌入脑海：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陈清教授抱着两个婴儿，其中一个的银铃铛掉进了培养槽，小鱼瞬间从培养液中钻出来，用脑袋顶住银铃铛。
"它...认生？"林夜试探着伸出手。
小鱼突然窜过来，用脑袋蹭他的掌心。幽蓝的能量顺着小鱼鳞片钻进晶核，林夜感觉后颈的神经接口像被泡在温水里，说不出的舒服。
"这俩是一家的？"周野凑过来，义肢终于修好了，"你手里的晶核，它脑袋上的鳞片，纹路一样！"
苏棠的引力透镜解析出鳞片上的微小符号："是陈教授的实验室编号。二十年前'穹顶号'坠毁时，她把实验体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用地脉能量保存，另一部分......"
"另一部分用克隆技术延续。"林夜接口，"就像刚才那个小清。"
水面突然剧烈震荡。暗河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黑色尖塔的光带穿透水面，在三人头顶交织成网。
"塔启动了。"周野的声音发紧，"老陈头说的'地脉心脏'，不会就是这玩意儿吧？"
[小节3] 高潮：暗河守护者
三人躲进废弃矿洞时，暗河的水声已经近在咫尺。林夜的晶核在掌心发烫，他能清晰地"听"到地脉能量的流动——像无数人在合唱，又像宇宙的心跳。
"那座塔是地脉的'中枢'。"苏棠的引力透镜锁定塔尖，"它在抽取锈月港的地脉能量，输送到...输送到哪里？"
"地球同步轨道。"林夜的声音发闷，"第一章休眠舱里的尸体，胸口有和塔尖相同的纹路。"
周野的机械眼突然闪过一道红光："我爸的义肢！当年他坠毁前，义肢里存了段录像——"他手忙脚乱翻背包，"在这儿！"
全息投影亮起时，三人都屏住了呼吸。画面里，穿宇航服的男人（和周野有七分相似）对着镜头咧嘴笑："小野，要是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地脉出事了。记住，塔尖的光带是'能量导管'，连接到月球基地的'方舟计划'核心——"
"方舟计划？"苏棠的声音发颤。
"人类最后的避难所。"男人的笑容凝固，"但净化者想把它变成武器。小野，保护好晶核，它是打开地脉核心的钥匙......"
画面突然中断。周野的机械眼闪着泪光："我爸...他不是叛徒。"
"他是个英雄。"林夜握住他的肩膀，"和我爸一样。"
矿洞顶部开始坍塌。周野抄起切割器砸向岩壁："愣着干吗？带小清先跑！"
林夜拽着小鱼往出口跑，苏棠的引力透镜突然锁定塔尖："看那儿！"
塔尖的光带正与林夜的晶核同步闪烁，频率与他后颈神经接口的震颤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苏棠的星图碎片在发光，双月图案与晶核的光纹重叠，形成一把钥匙的形状。
"那是..."林夜的声音发闷。
"地脉的'钥匙'。"小鱼突然用尾巴拍了拍他的手背，"需要共鸣者的血和星骸研究者的骨，才能打开。"
[小节4] 结尾：暗潮初涌
三人冲出矿洞时，黑色尖塔已经完全升起。塔尖的光带穿透云层，在锈月港上空织成一张光网。净化者的悬浮车残骸突然全部亮起红光，原本溃散的帝国士兵从废墟里爬出来，机械义眼泛着和光带相同的幽蓝。
"他们被控制了！"苏棠的引力透镜解析出士兵们的脑波，"光带在直接操控他们的大脑！"
周野的机械义肢喷出火焰，烧断了塔门外的光带："糖糖说这游戏DLC叫'文明重生'，老子倒要看看怎么个重法！"
塔门在身后关闭时，林夜回头望了一眼。暗河的水面上，陈清教授的克隆体正朝他挥手，触须上的星骸碎片与他的晶核连成一条光链。小鱼从他掌心跃入水中，溅起的水花里，隐约映出二十年前的画面：陈清教授抱着两个婴儿，其中一个的银铃铛在水面上荡起涟漪。
"走！"苏棠拽着他往塔底跑，"趁他们还没完全控制地脉！"
周野的机械义肢喷出最后一道火焰，烧断了塔门外的光带："糖糖说这游戏通关奖励是'文明火种'，我赌是烤兔头管够！"
塔内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林夜抬头，看见老陈头站在塔中央，手里攥着半块晶核，和他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老陈头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地脉的心跳要醒了，而你们...是它选中的守墓人。"
光网突然收缩，将三人笼罩其中。林夜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意识——是地脉的记忆：星骸兽的哀鸣、人类的贪婪、陈清教授的眼泪。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二十年前的逃生舱里，婴儿时期的林夜攥着半块晶核，母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夜，记住，文明的火种，从来不是武器。"
塔门在身后关闭时，林夜回头望了一眼。暗河的水面上，陈清教授的克隆体正朝他挥手，触须上的星骸碎片与他的晶核连成一条光链。
而在更遥远的宇宙深处，那颗沉睡的星球轻轻震颤——地脉的心跳，终于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