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蒂斯学院的宿舍是建在水上的木屋，推开窗就能看到流动的水幕。凌澈站在窗前，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 手臂上的漩涡刻印已经稳定下来，像一枚淡蓝色的纹身。
“明天就要进行灵视仪式了。” 他摸着刻印，想起艾琳娜的话。灵视仪式能让他与自己的水灵 “沧澜” 正式对话，这是掌握力量的关键。
“新来的，你就是那个原生契约者？” 一个嚣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凌澈回头，看见三个穿着水系制服的男生站在门口，为首的是个金发少年，制服上的徽章镶着金边，显然是贵族子弟。他身后的跟班抱着手臂，眼神轻蔑。
“我叫凌澈。”
“盖尔・蓝鳍。” 金发少年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蓝鳍家族听说过吗？掌控着南方三大港口的水系魔法世家。” 他故意露出手腕上的水纹刻印，那是一朵绽放的浪花，“我的水灵是‘潮汐之灵’，比你的野生水灵高级多了。”
凌澈皱眉：“水灵还有高低之分？”
“当然。” 盖尔嗤笑，“野生水灵杂乱无章，你的力量再强也是野路子。等着瞧，灵视仪式上，你的水灵肯定连人形都化不出来。”
说完，他带着跟班扬长而去。
凌澈看着他们的背影，握紧了拳头。他不在乎盖尔的挑衅，但 “野生” 两个字刺痛了他。他翻开艾琳娜给的书，里面确实提到，世家子弟的水灵多是经过筛选的 “纯净灵体”，而自然觉醒的水灵，往往混合着复杂的元素杂质。
“我会证明给你看。” 他对着水中的倒影说。
灵视仪式在学院中心的 “共鸣池” 举行。那是一个直径百米的圆形水池，池底铺满了会发光的蓝色晶石，水池中央矗立着一座刻满水纹的石碑。
当凌澈跟着艾琳娜走进仪式场地时，已经有不少学生在围观。盖尔站在人群前排，看到凌澈，故意大声说：“大家快来看，野生契约者要召唤他的杂水灵了！”
议论声立刻响起：
“真的是原生契约者？听说这种体质很不稳定。”
“蓝鳍家族的盖尔可是天才，他的潮汐之灵能引发小型海啸呢！”
“我赌他的水灵是条丑鱼！”
凌澈深吸一口气，走到水池中央。艾琳娜站在石碑旁，手持一根银色法杖：“放松，凌澈。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力量，呼唤你的水灵。”
凌澈照做。他闭上眼睛，摒除外界的噪音，专注于体内那股流动的力量。他轻声念出那个名字：“沧澜。”
瞬间，掌心的漩涡刻印爆发出强光，池水剧烈翻涌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蓝色的光芒从池底的晶石中涌出，顺着漩涡向上盘旋，形成一道光柱直冲天际。
“好强的魔力波动！”
“比盖尔觉醒时还厉害！”
光柱中，一个身影缓缓凝聚。那是一个人形的灵体，长发像流动的水幕，上半身是裸露的男性形态，皮肤是半透明的蓝色，下半身没有双腿，而是像鱼尾一样的水流。他的脸上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两道发光的蓝色纹路，如同紧闭的眼睛。
“是…… 是人形水灵！” 人群中发出惊呼。
盖尔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人形水灵代表着极高的灵智，连他的潮汐之灵，也只是在觉醒三年后才化出人形。
“沧澜。” 凌澈看着眼前的灵体，感觉无比亲切，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水灵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凌澈的额头。刹那间，凌澈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的空间 —— 这里是蓝色的海洋，无数记忆碎片像气泡一样飘过：
穿着古老服饰的人在海边举行仪式；
一个与他长得很像的少年，站在巨大的水墙前，与黑色的怪物战斗；
水灵沧澜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不再是之前的威严，而是带着悲伤：“守护者…… 我等了你三百年……”
“三百年？” 凌澈的意识问道。
“你的家族被背叛，族人被屠杀，只有我带着你的婴儿灵魂逃了出来。” 沧澜的声音颤抖着，“我藏在凡界的海沟里，用自己的力量滋养你的灵魂，等待你觉醒的一天。那些黑暗元素，是当年背叛者的后裔召唤的……”
记忆碎片突然变得混乱，无数黑色的影子吞噬蓝色的空间，沧澜发出痛苦的嘶吼。
“凌澈！快回来！” 艾琳娜的声音从外界传来。
凌澈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站在水池中央，但池水已经变成了黑色，沧澜的灵体布满裂纹，正在逐渐消散。
“沧澜！” 他惊呼，伸手去抓灵体。
“别碰他！” 艾琳娜法杖一挥，一道水墙将凌澈与沧澜隔开，“他在传递记忆时被黑暗元素干扰了！你的身世牵扯着古老的恩怨，不能急于求成！”
她念起复杂的咒语，池底的晶石发出更强的光芒，黑色的池水渐渐褪去，沧澜的灵体重新稳定下来，化作一道蓝光，融入凌澈的掌心。
仪式场地一片寂静。刚才的黑色池水和沧澜的痛苦嘶吼，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 “野生契约者” 的身世，绝不像盖尔说的那么简单。
盖尔脸色发白，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艾琳娜走到凌澈身边，轻声说：“你看到了多少？”
“我的家族…… 被背叛了？” 凌澈的声音有些颤抖。
艾琳娜点头：“三百年前，水灵守护者家族突然覆灭，传言是内部有人勾结黑暗元素。但具体的真相，连学院的古籍都没有记载。” 她看着凌澈掌心重新亮起的漩涡刻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的水灵‘沧澜’，绝不是普通的野生灵体。刚才他展现的力量，堪比上古水灵。”
凌澈握紧拳头，掌心的刻印仿佛在发烫。他不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只想知道真相 —— 是谁背叛了他的家族？黑暗元素与黑海潮有什么关系？
“我会找出答案。” 他说。
这时，水池边的石碑突然发出光芒，石碑上的水纹开始流动，最终定格成一行字：“水灵沧澜，等级：未知。能力：吞噬黑暗，掌控轮回。”
人群再次沸腾：
“未知等级？学院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吞噬黑暗？这能力太逆天了吧！”
“盖尔脸都被打肿了！”
凌澈望着石碑上的字，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看向远方的海面，仿佛能看到那个蓝色的人形灵体在对他点头。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