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大比的前三天，青云宗的演武场就热闹了起来。各峰的弟子们穿着统一的青色劲装，在场上操练着各式功法，剑气与灵力碰撞的轰鸣声响彻云霄。沈惊鸿穿着那件打补丁的弟子服，混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手里还攥着本《丹道秘要》，时不时低头看上两眼，活脱脱一个不务正业的药童。
“哟，这不是丹房的废物吗？” 一个高瘦的弟子嗤笑着撞了他一下，“怎么，药尘子老神仙没告诉你，大比是要动手的，不是让你来看书的？”
沈惊鸿 “踉跄” 着后退，怀里的丹经掉在地上，正好被路过的赵虎捡起来。赵虎如今壮实了不少，炼气一层的修为虽不高，却比普通外门弟子多了几分蛮力，他把丹经往沈惊鸿怀里一塞，瞪着那高瘦弟子：“说话客气点！”
高瘦弟子显然认识赵虎，悻悻地哼了一声：“一个废物，一个憨货，真是天生一对。”
沈惊鸿 “连忙” 拉着赵虎往后退：“虎哥别冲动，咱们是来凑数的，别惹事。” 他故意露出腕上的伤疤，眼神里的怯懦恰到好处，“能混个参与奖就行。”
周围的弟子们都笑了起来，没人把这两个不起眼的家伙放在眼里。沈惊鸿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这演武场的地面用朱砂混着灵砂铺就，看似平整的石板下藏着聚灵阵的阵眼 —— 他昨夜特意来探查过，只要在比试时踩中东南角的第三块石板，就能借阵眼的灵力增幅三成实力。
“沈惊鸿。” 月清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换了身便于行动的白色劲装，腰间悬着柄银色长剑，“药尘子师尊让你去丹房取淬体丹，说是给你和赵虎准备的。”
沈惊鸿 “受宠若惊” 地应着，跟着月清寒往丹房走。路过演武场中心的高台时，他瞥见上面坐着几个气息沉稳的老者，其中一个面色威严的中年男子正是青云宗宗主，而他身边的白须老者，气息深不可测，竟有金丹后期的修为 —— 想必就是药尘子提到过的执法堂李长老。
“李长老虽与张执事是兄弟，但最看重宗门规矩。” 月清寒的声音压得极低，“张执事倒台后，他不会再护着张家余孽，你大可放心比试。”
沈惊鸿 “恍然大悟”：“多谢仙子提醒！小的还以为……”
“以为所有人都像张师兄那么蠢？” 月清寒的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笑意，“外门弟子里藏龙卧虎，尤其是那个叫林风的，据说已经摸到炼气三层的门槛，你要当心。”
沈惊鸿心里一动，这林风他倒是听说过。据说是外门执事的远房侄子，平日里横行霸道，比张师兄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这次大比的夺冠热门。他 “忧心忡忡” 地摸了摸后脑勺：“那…… 那小的还是别比了，省得被打成重伤。”
“无妨。” 月清寒递给他一个小巧的玉牌，“这是传讯符，真打不过就捏碎，我会去救你。”
沈惊鸿接过玉牌，指尖触到微凉的玉质，忽然明白这是月清寒在给他撑腰。他 “感激涕零” 地作揖：“多谢仙子厚爱！小的定当尽力！”
到了丹房，药尘子正拿着个玉瓶端详，见两人进来，把玉瓶往桌上一放：“这是特意为你们炼制的淬体丹，比寻常丹药多了一味凝心果，能稳固境界。”
沈惊鸿打开玉瓶，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面而来，丹药表面泛着淡淡的金光 —— 这分明是中品淬体丹，比他预想的好上太多。他 “受宠若惊” 地磕头：“多谢老神仙！”
“好好比，别给我丢人。” 药尘子挥挥手，目光在月清寒身上转了一圈，“丫头也别大意，内门弟子里想让你出丑的可不少。”
月清寒点头应着，转身往外走时，悄悄给了沈惊鸿一个眼色。沈惊鸿会意，待月清寒走远，才从怀里摸出那枚月清寒送的传讯符，假装不小心掉在药尘子脚边。
药尘子捡起传讯符，看了一眼就扔回给沈惊鸿：“月丫头倒是疼你。” 他忽然压低声音，“这淬体丹里我加了点‘破障草’，能帮你在关键时刻突破，千万别告诉别人。”
沈惊鸿心里冷笑，这药尘子果然老谋深算。破障草虽能助人突破，却有后劲不足的隐患，看来老神仙是想借此考验自己的根基。他 “感激涕零” 地收下丹药，转身和赵虎往演武场走。
回到演武场时，大比已经开始。第一轮是抽签对决，沈惊鸿运气 “不好”，抽到了一个炼气二层的弟子。那弟子手持长剑，上来就猛攻，沈惊鸿 “狼狈不堪” 地躲闪，好几次都差点被剑刃划伤，引得台下阵阵哄笑。
“废物就是废物，赶紧认输吧！”
“别耽误我们看林师兄比试！”
沈惊鸿 “慌不择路” 地跑到东南角，脚下正好踩中第三块石板。聚灵阵的灵力瞬间涌入体内，他看似踉跄的脚步忽然变得灵动起来，在剑光中穿梭自如，最后 “不小心” 一肘撞在对方胸口。
那弟子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台下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哄笑：“靠运气赢的也算？”
沈惊鸿 “不好意思” 地挠挠头，对着裁判作揖：“承让承让。”
第二轮赵虎对上了那个高瘦弟子，没三拳就把对方揍得哭爹喊娘，看得台下目瞪口呆。沈惊鸿看着赵虎憨厚的笑容，忽然觉得这憨货要是好好培养，未必不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轮到林风上场时，演武场的气氛瞬间沸腾起来。林风身材挺拔，手持一柄折扇，看似文弱，出手却狠辣无比，三招就击败了对手，目光扫过沈惊鸿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下一轮，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差距。” 林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沈惊鸿耳中。
沈惊鸿 “吓得” 缩了缩脖子，往赵虎身后躲了躲，引来一阵更大的哄笑。月清寒站在高台下，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 这个沈惊鸿，扮起猪来还真是惟妙惟肖。
第三轮沈惊鸿对上了一个使用双锤的壮汉，对方炼气二层的修为稳扎稳打，每一击都带着破风之声。沈惊鸿 “左躲右闪”，看似险象环生，实则在暗中观察对方的破绽。
“砰！” 壮汉一锤砸在沈惊鸿脚边，石板应声碎裂，掀起的碎石擦伤了沈惊鸿的胳膊。
“认输吧！” 壮汉狞笑着逼近，双锤挥舞得密不透风。
沈惊鸿 “退无可退”，忽然脚下一滑，看似要摔倒，却在落地的瞬间，指尖凝聚灵力，在壮汉的膝盖上轻轻一点。壮汉惨叫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双锤脱手而出，正好砸在自己的脑袋上，晕了过去。
台下的哄笑声渐渐小了，连高台上的宗主都微微皱起了眉：“这小子的身法，倒是有些意思。”
药尘子捋着胡须笑道：“是我教的粗浅步法，让他用来保命的。”
李长老哼了一声：“投机取巧罢了，遇上林风，必输无疑。”
沈惊鸿 “气喘吁吁” 地回到休息区，赵虎连忙递上水囊：“你刚才那下真险！”
“运气好，运气好。” 沈惊鸿喝着水，眼角的余光瞥见林风正和几个弟子低声交谈，眼神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瞟，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第四轮赵虎对上了林风的跟班，没几招就败下阵来，虽没受伤，却也惹了一肚子气。“那家伙太卑鄙，总踢人下三路。” 赵虎捂着肚子，脸色涨得通红。
沈惊鸿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后面我帮你讨回来。” 他从怀里摸出淬体丹，“快服下恢复体力，说不定还有机会争夺名次。”
赵虎捏着丹药，脸涨得通红：“这太珍贵了，还是你留着吧。”
“让你吃你就吃。” 沈惊鸿把丹药往他嘴里一塞，“难道你想让那些嘲笑你的人看笑话？”
赵虎咬了咬牙，吞下丹药。灵力在体内炸开，原本酸痛的筋骨瞬间舒坦了不少，连气息都沉稳了几分。他看着沈惊鸿，眼神里的感激几乎要溢出来。
半决赛沈惊鸿对上了一个使用符箓的弟子，对方一上来就甩出十几张火球符，将整个比试台都笼罩在火海之中。沈惊鸿 “惊慌失措” 地躲闪，看似狼狈不堪，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要害，还 “不小心” 踩中了对方的符袋，里面的符箓散落一地，被火焰点燃，炸得那弟子满脸是灰。
“承让了。” 沈惊鸿 “不好意思” 地拱手，台下却鸦雀无声。谁都看出来了，这看似侥幸的胜利背后，藏着惊人的反应速度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
决赛终于来临，沈惊鸿对阵林风。
林风手持折扇，缓步走上比试台，眼神里的轻蔑早已变成了冰冷的杀意：“废物，能走到这一步，算你运气好。但今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壤之别。”
沈惊鸿 “瑟瑟发抖” 地握紧拳头：“林师兄手下留情，小的…… 小的真不是对手。”
“现在求饶？晚了！” 林风折扇一挥，一道凌厉的风刃朝着沈惊鸿面门劈来，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显然是动了真格。
台下的月清寒皱起了眉，手悄悄按在了剑柄上。药尘子却捋着胡须，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在风刃即将击中沈惊鸿的瞬间，他忽然脚下一滑，看似要摔倒，却在落地的瞬间，身体如同泥鳅般滑到林风身后，手肘在他的后腰轻轻一撞。
林风闷哼一声，灵力运转顿时滞涩了几分。他难以置信地回头：“你……”
“林师兄小心！” 沈惊鸿 “惊慌失措” 地大喊，脚下却 “不小心” 再次踩中林风的脚踝。林风站立不稳，往前踉跄了几步，正好撞在沈惊鸿故意伸出的腿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台下一片哗然。
林风羞愤欲绝，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折扇直指沈惊鸿的咽喉：“我杀了你！” 他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动，竟真的有突破炼气三层的迹象。
沈惊鸿眼神一凛，知道不能再装了。他脚下猛地一跺，踩中东南角的第三块石板，聚灵阵的灵力瞬间涌入体内，与淬体丹的药力相触，竟真的在这一刻突破到了炼气二层！
“砰！”
两股灵力在比试台中央碰撞，沈惊鸿看似随意的一拳，竟带着破空之声，正中林风的胸口。林风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比试台的栏杆上，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
过了许久，裁判才反应过来，高声宣布：“外门大比，沈惊鸿胜！”
沈惊鸿 “茫然” 地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目瞪口呆的众人，忽然 “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我……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摔倒的！”
这副怂样逗得众人哭笑不得，连高台上的宗主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小子，倒是有趣。”
药尘子捋着胡须，眼神里的满意几乎要溢出来：“是块好料子。”
月清寒站在台下，看着沈惊鸿那副明明实力强劲却偏要装怂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这个看似怯懦的杂役，总能给人带来惊喜。
沈惊鸿 “哭哭啼啼” 地走下比试台，刚到休息区就被赵虎一把抱住：“你赢了！你真的赢了！”
沈惊鸿拍了拍他的背，刚要说话，就见月清寒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锦盒：“这是大比的奖品，一株‘凝露花’，对你修炼有好处。”
沈惊鸿打开锦盒，里面的凝露花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正是炼制聚气丹的主药。他 “受宠若惊” 地作揖：“多谢仙子！”
“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月清寒的眼神柔和了些，“好好修炼，以后有机会，我会向师尊举荐你，让你进入内门。”
沈惊鸿 “感激涕零” 地点头，心里却在盘算。内门弟子虽好，却不如在丹房自由。他更想留在药尘子身边，学习那身出神入化的炼丹术。
颁奖仪式上，宗主亲自为沈惊鸿戴上外门弟子的徽章，拍着他的肩膀：“好好干，青云宗不会埋没任何一个有天赋的弟子。”
沈惊鸿 “受宠若惊” 地磕头谢恩，眼角的余光瞥见李长老阴沉的脸色，心里冷笑。这老头显然还在为张执事的事记恨自己，但他现在有宗主和药尘子撑腰，自然不惧。
大比结束后，沈惊鸿成了外门的名人。以前嘲笑他的弟子纷纷变了态度，有事没事就来套近乎，连带着赵虎也跟着沾了光。
“沈师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沈师兄，这是我家传的药草，送您补补身子！”
沈惊鸿 “憨厚” 地笑着一一应下，收礼收到手软，心里却在冷笑。这些趋炎附势之辈，以前对原主弃如敝履，如今见他得了势，就摇尾乞怜，真是可笑。
回到丹房时，药尘子正对着一炉丹药出神。看到沈惊鸿进来，他挥挥手：“过来看看，这炉‘回春丹’炼得怎么样。”
沈惊鸿走上前，仔细观察着丹炉中翻滚的丹药，沉吟道：“火候稍过，灵气流失了三成，但用来疗伤足够了。”
药尘子眼睛一亮：“你能看出灵气流失？”
沈惊鸿 “不好意思” 地挠挠头：“是从《丹道秘要》里看到的，说丹药的色泽能反映灵气纯度。”
药尘子哈哈大笑：“好小子，有悟性！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学辨药了，跟着我学炼丹吧。”
沈惊鸿 “受宠若惊” 地磕头：“多谢老神仙厚爱！”
他知道，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外门大比的胜利只是开始，他要的，是药尘子毕生的炼丹传承，是在这青云宗站稳脚跟，是一步步找回属于寂灭剑尊的荣耀。
窗外的月光洒在丹房里，沈惊鸿看着药尘子专注炼丹的背影，眼神越来越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