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花了五分钟,让我那自以为是豪门的丈夫,变成了负债八个亿的穷光蛋。
就在五分钟前,他为了他那刚流产的亲妹妹,抓着我的头发,让我跪下。
他说,是我做的结婚纪念日蛋糕,刺激到了他可怜的妹妹。
真是天大的讽刺。
他让我祭奠的,正是他亲手埋葬的丑闻。
他要我下跪忏悔,可我上一世弯下的膝盖,是用我满门的鲜血铺就的。
这一次,我重生了。
我擦掉脸上的奶油,只打了一个电话。
“爸,我不想玩了。”
游戏结束,清算开始。
......
再睁眼,又冷又黏的奶油糊了我一脸。
耳边是小姑子陈芮尖锐的哭喊:“哥!她就是故意的!她知道我刚没了孩子,心情不好,还故意做这种东西来刺激我!”
我回到了三周年结婚纪念日的宴会上。
回到了我亲手做的九层翻糖蛋糕,被她砸在我脸上的这一刻。
前世,就是从今天开始,我的人生加速坠入地狱。
为了证明我贤惠不争风头,为了不让陈浩为难,我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给陈芮跪下道歉。
我告诉自己,她刚流产,情绪不稳定,我应该体谅她。
可我的退让,只换来了他们变本加厉的欺凌和蔑视。
这一世,我不会了。
陈浩快步过来,却不是扶我,而是第一时间将他妹妹陈芮护在怀里,紧张地检查她的手。
“小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他转过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对我怒吼。
“林夙,给小芮跪下道歉!”
他的声音,和记忆里宣布我父母死讯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没有动。我只是伸手,用指尖刮下脸颊上的一点奶油,然后,缓缓地放进嘴里尝了尝。
很甜。是我最喜欢的白巧克力味道。
为了做这个蛋糕,我学了三个月。
我的沉默和这个诡异的举动,让整个宴会厅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看好戏的轻蔑和不解。
陈浩的眉头拧成一团,他觉得我在挑战他的权威。
“我让你跪下!你聋了吗!”
他上前一步,像前世一样,伸手就抓住了我的头发,想把我整个人按在地上。
头皮传来一阵刺痛,这熟悉的痛感,让我瞬间清醒。
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林夙真是上不了台面,你看她那样子,跟傻了一样。”
“就是,孤儿院出来的,就是没教养。”
婆婆李芳,那个前世一边劝我大度,一边帮着儿子和女儿算计我的恶毒女人,此刻又扮演起了她的和事佬角色。
她走过来,拉了拉陈浩的袖子,语气却是在指责我。
“小夙,你就服个软吧。小芮身体不好,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都是一家人,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我看着眼前这三个凶手,看着他们上演着兄妹情深、母慈子孝的恶心戏码,笑了。
我从裙子口袋里拿出手机。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解锁屏幕,找到了那个我刻在骨子里的号码。
前世,这个号码的主人,为了来救我脱离苦海,死在了海城的高速公路上。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通了。
“喂?”那是我父亲的声音。低沉,稳重。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稳。
“爸。”
“嗯?小夙?”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变得惊喜和温柔,“怎么突然想起来给爸爸打电话了?”
我一字一顿,用尽了所有的克制,说出了那句埋藏了两世的暗号。
“爸,我不想玩了。”
这场我自以为是的爱情游戏,这场让我家破人亡的婚姻,我不想再玩下去了。
陈浩见我打电话,脸色更加难看,他以为我在找人求救,这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你装什么?给谁打电话?我告诉你,今天谁来都救不了你!你必须给小芮跪下!”
电话那头,我父亲沉默了两秒。
以他的智慧,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巨大危机。
他的声音瞬间变得冷静而威严,那是属于环球资本创始人的气场。
“知道了。小夙,稳住,别怕。按我说的做。”
只有一句,让我稳住。
我明白了。
游戏要换一种玩法,而这一次,我是庄家。
“挂了电话,我就给你妹妹下跪。”我对陈浩说,声音平静得让他感到一丝陌生。
他以为我服软了,脸上露出得意的冷笑,松开了抓着我头发的手。
电话并未挂断,我听到父亲在那头沉稳地吩咐着什么。
我将手机放在耳边,对着话筒,用不大却足以让电话那头听清,也足以让近在咫尺的陈浩和陈芮听见的声音,平静地开口:
“陈浩,你让我跪下,是想让我祭奠你和陈芮那个见不得光的孩子吗?”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炸弹,炸起的不是喧嚣,而是死寂。
一种比刚才更加彻底,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宾客们的议论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陈浩脸上的得意和凶狠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于骨髓的惊恐。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血口喷人!林夙你疯了!”
他的声音因为心虚而变得尖利刺耳。
“疯了?”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我疯了,还是你觉得所有人都瞎了?你敢当着海城所有名流的面,指着你身边的妹妹发誓,她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吗?”
陈芮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
“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哥,你快撕烂她的嘴!”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反而坐实了她内心的恐慌。
公公陈卫国,宏远集团的董事长,终于无法再保持镇定。
他猛地从主桌站起来,那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我,手指剧烈颤抖。
“反了!我们陈家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搬弄是非的毒妇!保安!保安死哪里去了!把这个疯女人给我轰出去!”
几个保安闻声而动,眼神不善地向我靠近。
陈浩也在这时反应过来,恼羞成怒让他失去了理智,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向我扑来,目标是我手里的手机。
他以为我还会像过去那般,被他一声怒吼就吓得瑟瑟发抖。
但我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在他冲来的瞬间,我没有后退,反而向左侧灵巧地一旋身,同时脚下不着痕迹地伸出,轻轻一勾。
陈浩巨大的前冲力让他收势不住,脚下又被我这么一绊,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狼狈不堪地向前踉跄好几步,一头撞在旁边摆满香槟塔的桌子上。
“哗啦啦——”
高脚杯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在死寂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响亮。
金黄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四溅,陈浩的额头瞬间被划出一道血口,鲜血混着香槟流下来,他那身名贵的西装上沾满了酒渍和奶油,整个人状如疯狗。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宾客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哥!”陈芮的尖叫划破了死寂,她冲过去扶起陈浩,看到他额上的血,立刻指着我疯狂嘶吼:“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哥!你居然还敢动手!”
陈浩在妹妹的搀扶下站稳,他抹了一把额头的血,看着指尖的猩红,眼中的理智彻底被怒火烧尽。
“你找死!”
他低吼一声,彻底撕下了伪装,再次不顾一切地向我冲来。
这一次,他身后的两个保安也紧随其后,形成了一个半月形的包围圈,彻底断绝了我的退路。
公公陈卫国脸色铁青,他用一种阴鸷而默许的眼神看着这一切。
在他看来,今天必须用最强硬的手段,把我的气焰彻底打压下去,把陈家这桩惊天丑闻,用暴力和恐惧,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陈董,这是做什么?”人群中,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是宏远集团的死对头,万鼎集团的刘总。“大喜的日子,怎么闹得跟全武行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宏远集团资金链出了问题,急得董事长都开始当众霸凌儿媳了。”
这句话像一把软刀子,精准地插进了陈卫国的心窝。
他厉声喝道:“刘总!这是我陈家的家事,轮不到你多嘴!”
“家事?”我握着冰冷的手机,唇边绽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陈董事长,你确定这只是家事吗?我刚刚说的话,在座各位想必都听得清清楚楚。陈浩与陈芮珠胎暗结。这要是传出去,可就不是家事了,是社会新闻,是足以让你宏远集团股价一泻千里的乱伦丑闻!”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陈家人的神经上。
婆婆李芳的脸已经惨白如纸,她冲上前来,彻底露出了泼妇的本相:
“你胡说!浩儿,别跟她废话,撕烂她的嘴!把她那个破手机给我抢过来摔碎!”
得到了母亲的指令,陈浩的动作愈发疯狂。
我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很快就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陈浩狞笑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林夙,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把手机交出来!”
我看着他,也看着他身后那一双双幸灾乐祸的眼睛。
我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地抄起身后装饰台上一尊沉重的铜质雕塑,毫不犹豫地对准了离我最近的一个保安。
“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让他脑袋开花。”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厉。
那个保安被我眼中不似伪装的决绝震慑住了,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我的目光越过他们,如同两把利剑,直刺那个一切罪恶的根源,陈卫国。
“陈董事长,你真的想清楚后果了吗?现在拦住你的疯狗儿子,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一旦他们真的动了我,我向你保证,我手机那头听到的任何一声尖叫,都会成为给你们陈家,给你们宏远集团敲响的丧钟。”
我举起手机,屏幕依然亮着,通话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无情跳动。
这个动作,让陈卫国的瞳孔猛地一缩。
但他若在此刻退缩,陈家的脸面将彻底丢尽!
巨大的羞辱感和长久以来的轻视,让他做出了最愚蠢的决定。
陈卫国终于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声音嘶哑而狠毒:“抓住她!出了任何事,我一力承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宴会厅厚重的双开门被人从外面悠闲地推开。
一个玩世不恭、却在此刻无比悦耳的声音传来:“哟,这么热闹?陈总这是在办结婚纪念日,还是在搞家庭武术表演啊?”
第2章
苏宴迟!
他穿着一身骚包的粉色西装,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双手插在裤兜里,像个逛自家后花园的太子爷一样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两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只一个眼神,那几个保安就像被钉在了原地。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苏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前世,我被陈浩蒙蔽,与他几乎断绝联系。
直到最后,他还是为了帮我搜集证据而被陈浩设计,摔断了腿。
再见到他活蹦乱跳的样子,我的鼻子猛地一酸。
苏宴迟的出现,像一盆冷水,浇在了陈家父子烧得正旺的怒火上。
苏家的实力,远不是他宏远集团能相提并论的。
“苏......苏少,”陈卫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您怎么来了?这是我们的家事,让您见笑了。”
“陈总,当着海城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对自己儿媳妇动粗,传出去,我怕宏远集团的股价,会变得很有意思吧?”
陈浩看着苏宴迟将我护在身后的姿态,嫉妒与恨意在他眼中交织。
“苏宴迟,这是我和林夙之间的事,你少多管闲事!”
“哦?”苏宴迟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轻蔑,“我就管了,怎么着?你有意见?”
他侧过头,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行啊你,林夙,总算开窍了。”
我没有回应他的调侃。
苏宴迟立刻会意,他揽住我的肩膀,用一种宣告主权的姿态,对僵在原地的陈家人说:
“今天,这个人,我带走了。你们谁有意见,明天可以预约苏氏集团的法务部聊聊。”
说完,他不给陈家人任何反应的机会,在所有宾客震惊、错愕的目光中,拥着我,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去。
坐进他那辆扎眼的红色法拉利里,我才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想哭就哭出来,哥的肩膀今天免费借你。”苏宴迟启动车子,难得正经了一次。
我摇了摇头,用纸巾擦掉脸上的奶油,眼神却无比坚定。
“我不哭。宴迟,谢谢你。现在,送我去一个地方。”
“哪儿?”
“环球资本,海城分部。”
苏宴迟听到环球资本四个字,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夜色。
“行啊林夙,藏得够深啊你!玩这么大,我喜欢!”
环球资本海城分部的顶层办公室,灯火通明。
这里是父亲商业帝国的神经末梢之一,此刻却为我一人而高速运转。
张瀚,我父亲最得力的助手,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法律界的“屠夫”,早已在此等候。
他身后的团队正在十几块屏幕前飞速地操作着。
“林小姐。”看到我,张瀚立刻起身,对我微微鞠躬,眼神里只有绝对的专业和服从。
“张叔。”我对他点点头。我开门见山:“宏远集团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是的,小姐。”张瀚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宏远集团盘根错节的商业关系网和财务状况分析。“根据董事长的指示,我们拟定了A、B、C三套执行方案,请您定夺。”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冷冰冰的数据和果决狠辣的方案,那才是我真正熟悉的世界。
过去三年,我亲手将自己从这个世界剥离,去扮演一个温顺的家庭主妇,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
苏宴迟在一旁凑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啧啧称奇:“够狠。这套组合拳下来,陈卫国可以直接宣布破产了。”
我划过屏幕,手指最终停留在“城西新城开发项目”上。
这是宏远集团目前最大,也是最关键的项目,几乎压上了他们全部的身家,而这个项目唯一的外部资方,正是父亲通过旗下子公司匿名注入的。
“就从这里开始。”我抬起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杀气,“第一步,立刻单方面宣布终止所有合作,并以宏远集团涉嫌合同欺诈为由,起诉他们,索赔三十亿。我要让他们的资金链,在今晚就彻底断裂。”
“明白。”张瀚点头,立刻下达指令。
我继续说道:“第二步,将我们掌握的,陈卫国利用城西项目进行非法募资、向官员行贿的证据,匿名递交给海城经侦和纪检部门。”
“第三步,通知所有与宏远有信贷合作的银行。我们环球资本将以重大关联方风险为由,重新评估与这些银行的合作关系。银行会知道该怎么做。”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第四步,让我们的做空团队准备好。明天股市一开盘,我要看到宏远集团的股价,变成一堆废纸。”
“最后,”我看向张瀚,“以环球资本的名义,向海城所有主流媒体发布一份声明。就说我,林国栋的女儿,林夙,正式回归。我回归后的第一个清算目标,就是宏远集团。原因——私人恩怨。”
苏宴迟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靠,林夙,你这是不光要他们死,还要在他们坟头上刻字啊!杀人诛心,你学坏了!”
我冷冷地看着窗外。我要的,就是诛心。
我要让他们在最风光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建立的王国,因为当初最看不起的一个人,而瞬间崩塌。
我要让他们死,也要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海城。
林国栋的独生女,竟然就是陈家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孤儿媳妇!
这个消息的爆炸性,远超豪门丑闻本身。
第二天,宏远集团的股价甚至没能撑到开盘,在集合竞价阶段就被天量的卖单死死地按在了跌停板上。
陈卫国的办公室,从清晨开始,电话就没停过。
“王局长!您听我解释!什么?查封?为什么!”
“李行长!贷款还没到期啊!什么风控评估?喂!”
“张总!终止合作?还要索赔三十亿?林夙?哪个林夙?”
他终于从合作方嘴里听到了我的名字。
那一刻,电话这头的我,仿佛能看到他脸上血色尽褪如遭雷击的表情。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内容从咒骂,到威胁,再到低声下气的哀求。
我一个没接,一条没看,直接全部拉黑。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仅仅三天,宏远集团这座商业大厦,便如沙滩上的城堡,轰然倒塌。
银行冻结账户,伙伴反水索赔,监管部门入驻公司,公司门口被愤怒的投资者和员工围得水泄不通。
陈家名下所有资产,全部被贴上了封条。
陈浩从人人艳羡的豪门阔少,一夜之间,变成了负债累累的丧家之犬。
我以为他会就此消沉,但我还是低估了他的无耻。
那天我正准备出门,就在公寓楼下的大堂看到了他。
不过一周不见,他已完全变了个人。
身上名牌衬衫皱巴,下巴长满胡茬,头发油腻,整个人形容枯槁,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他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疯了一样地冲过来,却被苏宴迟安排的两名保镖死死地拦住。
他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对我声嘶力竭地嘶吼:“林夙!夙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爱的一直是你啊!”
他开始痛哭流涕,试图用往日的温情打动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让你爸爸放过我们家吧,我爸他有心脏病!求求你了,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只觉得无比恶心。
我平静地开口:“陈浩,你也知道我们是夫妻?”
他以为有了转机,连忙点头:“是啊!我们还是夫妻!你不能这么对我!”
“那在你抓着我的头发,逼我给你那怀了你孽种的妹妹下跪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我们是夫妻?”
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我向前走了两步,隔着保镖,看着他惨白的脸,继续说道:
“三年前,你说你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爱我的心。现在,我把你靠我得到的一切都拿走了,只把那颗真心还给你。你应该高兴才对,不是吗?”
“至于你的家人,”我轻轻地笑了,那笑容却让他如坠冰窟,“那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足够把牢底坐穿。这,就是你们全家的命。”
“你......”他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好狠的心!林夙!你这个毒妇!”
“谢谢夸奖。”我转身,不再看他一眼,“比起你们一家人对我做的事,这点手段,还远远不够。”
我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他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像一条被彻底抛弃的狗,在豪华的大堂里,嚎啕大哭。
但我知道,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婆婆李芳的崩溃,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
她是一个极度虚荣的女人,毕生追求就是挤入顶级贵妇圈。
过去,靠着宏远集团的虚假繁荣和我的关系,她确实过上了梦想中的生活。
当陈家破产的消息传开,当所有人都知道她那个孤儿出身的儿媳妇才是真正的豪门千金时,她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我让张瀚动用手段,将李芳以前在牌桌上和下午茶时,是如何编排我嘲笑我出身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传回了那个圈子。
人性就是如此,墙倒众人推。
苏宴迟更是唯恐天下不乱,他让自己的母亲,苏氏集团的女主人,在一次海城顶级女性菁英会的慈善拍卖会上,上演了一出好戏。
那天,李芳不知从哪里搞到一张邀请函,穿着压箱底的套装,画着精致的妆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苏夫人作为特邀嘉宾致辞。
她在海城的名媛圈里,是当之无愧的女王。
她优雅地走到台上,目光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坐立不安的李芳身上。
苏夫人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一直认为,女性的价值在于独立、善良和智慧。而不是依附于谁,更不是通过贬低、欺凌另一个无辜的女性,来获得可怜的优越感。”
她顿了顿,全场的目光都随着她的视线,聚焦到了李芳身上。
“我听说,我们中间,有位前贵妇,很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家的家事,甚至对自己曾经的儿媳百般刁难。如今家道中落,不去反思自己的德行,反而还有脸出现在这里。我苏家虽然不爱管闲事,但我的准儿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准儿媳”三个字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知道,苏宴迟至今未婚,而最近唯一一个和他走得近的女性,就是我,林夙。
李芳的脸,瞬间从惨白变成了铁青。
她像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暴露在无数道鄙夷、嘲讽的目光下。
她想站起来,双腿却像灌了铅。
她想逃离,却被目光死死地钉在座位上。
最后,还是工作人员客气地将这位精神恍惚的前贵妇,“请”了出去。
据说,从那天起,李芳就彻底疯了。
她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整天疑神疑鬼,最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和苏宴迟一起看城西那块地的改造方案。
我打算把它改建成亚洲最大的流浪动物救助中心。
苏宴迟靠在沙发上削苹果:“我妈这战斗力可以吧?帮你出了口恶气,还给我安排了个准儿媳的名分。”
我没理会他的贫嘴,只是轻声说:“这是她应得的。前世,她就是这样,在背后纵容、唆使陈浩和陈芮,把我推入深渊。”
现在,我让她也尝尝,被所有人当成笑话和瘟疫一样避之不及的滋味。
这,很公平。
处理完李芳,下一个,轮到陈芮了。
这个我前世掏心掏肺当亲妹妹一样对待,最后却联合她哥哥亲手将毒剂推进我身体的女人。
她流掉的那个孽种,成了她攻击我的最好武器。
她不是喜欢刺激吗?
那我就送她一场永不落幕的刺激之旅。
陈家倒台后,陈芮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信用卡被冻结,奢侈品被收走,所谓“闺蜜”也对她避之不及。
她不甘心,开始在网上散播关于我的谣言。
她匿名开了很多账号,编造我和苏宴迟早就有一腿,说我婚内出轨,给陈浩戴了绿帽子,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被恶毒嫂子迫害的可怜小姑子。
这些帖子一度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苏宴迟气得差点砸了电脑:“这小贱人,死到临头了还敢泼你脏水!我这就找人废了她!”
“别急。”我拦住了他,“让她闹,闹得越大越好。她跳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
我让张瀚的团队按兵不动,任由舆论发酵了整整三天。
就在陈芮和她雇佣的水军把这件事炒到热度最高峰的时候,我出手了。
我没有发律师函,而是让张瀚,将一份东西,直接寄给了海城各大主流媒体和那些在网上最活跃的营销号。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一份陈浩与陈芮那个“流产”的胎儿组织的DNA鉴定报告。
前世,我被囚禁后才偶然发现了这份报告。
这一世,我提前让张瀚派人拿到了它。
鉴定结果,清清楚楚地显示着:“支持陈浩为送检胚胎组织的生物学父亲。”
报告的最后一页,还附上了一段高清录音。
那是我前世生日时,苏宴迟送我的录音笔录下的内容,里面是陈浩和陈芮在书房里最露骨的对话。
“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林夙那个贱人离婚啊?”
“快了,宝贝,等她生下儿子,拿到她娘家留给她的信托基金,我就一脚踹了她。到时候,我们的孩子也能认祖归宗。”
铁证如山。整个互联网,瞬间爆炸。
之前所有攻击我的言论,都成了最好笑的笑话。
那些为陈芮鸣不平的网友,感觉自己像被喂了屎一样恶心。
舆论瞬间反转,对陈芮和陈浩的唾骂,如海啸般涌来。
陈芮的社交账号被冲烂了,她的所有个人信息都被人肉了出来。
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但,这还不够。
我给了苏宴迟一个电话。
“她不是喜欢刺激吗?送她去一个每天都充满惊喜的地方。”
苏宴迟秒懂。“放心,保证让她去一个乐不思蜀的好地方。”
几天后,张瀚向我汇报,陈芮被几个追债的债主从出租屋里拖走,几经转手,最后被卖到了非洲一个最混乱的红灯区。
“听说,她很受欢迎。”张瀚的语气毫无波澜,“她想死,但那些人不会让她轻易死掉。他们会把她身体里最后一滴价值都榨干,直到她彻底腐烂。这比直接杀了她,要痛苦得多。”
我点点头,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前世,你们让我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这一世,我只是让你们,也尝尝同样的滋味。这,依然很公平。
陈家的每一个人,都得到了他们专属的结局。
陈卫国,在看守所里,得知公司所有债务最终都将由他个人承担,而他的宝贝儿子和女儿正深陷乱伦的丑闻中时,突发心梗,死在了冰冷的审讯室里,连个体面的葬礼都没有。
李芳,在精神病院里,每天对着墙壁喃喃自语,说她才是林家的千金,说我是抢走她一切的恶魔。
陈芮,在遥远的异国他乡,过着我为她“精心”安排的充满“刺激”的每一天。
只剩下最后一个,陈浩。
那个我曾经爱过的,也是伤我最深的男人。
他像一条阴沟里的野狗,苟延残喘,成了我这场复仇盛宴里,最后的祭品。
我以环球资本的名义,收购了那栋已经成为废墟的宏远集团总部大楼。
我高调宣布,要将其改建成全亚洲最大的流浪动物救助中心,并为此举行一场盛大的奠基仪式。
海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林家大小姐,对陈家的最后一次公开处刑。
奠基仪式那天,天色有些阴沉,海城所有主流媒体都到场了,长枪短炮,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我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职业套裙,化着精致干练的妆容,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
我的身后,是宏远集团那栋尚未拆除、如同墓碑般矗立的空壳大楼。
就在仪式即将结束,我准备下台的时候,意外,或者说,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人影突然从拥挤的记者群中冲了出来,他像一头失控的蛮牛一样撞开了维持秩序的保安,越过警戒线,疯了一样地向我扑来。
是陈浩。
他比我上次见他时更加不堪,像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流浪汉,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充满了疯狂的血丝和同归于尽的怨毒。
“林夙!”
他的手里,还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
现场瞬间大乱,尖叫声此起彼伏,记者和嘉宾们吓得四散奔逃,场面一度失控。
苏宴迟第一时间冲了上来,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将我紧紧地护在怀里。
我身边的保镖也反应极快,几乎是在他冲出来的瞬间,就组成了人墙,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别怕。”苏宴迟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沉稳而有力。
我当然不怕。这甚至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我拨开苏宴迟和保镖的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走到那个被压制住还在像野兽一样挣扎嘶吼的男人面前。
“林夙!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我要杀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像一条被捕兽夹夹住的野狗,在地上扭动着,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总,危险!”张瀚在一旁急切地喊道。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紧张。
我蹲下身,与地上那双充满怨毒和疯狂的眼睛对视。
“陈浩,你又错了。”我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精准地刺入了他的耳朵里,“我没有毁了你。从始至终,我只是收回了本就属于我的一切,并且停止了对你的施舍。”
“是你自己的贪婪,是你自己的愚蠢,是你自己的恶毒,毁了你自己,和你全家。”
他愣住了,疯狂的嘶吼停了下来,似乎没料到我会跟他说这些。
我看着他的眼睛,继续平静地,一字一顿地,将最后的真相,也是最残忍的判决告诉他。
“你父亲陈卫国,死了,死在看守所里,罪名是商业贿赂和非法集资。”
“你母亲李芳,疯了,现在精神病院里,每天抱着枕头叫我的名字。”
“至于你最爱的妹妹,你宁愿背叛我也要保护的陈芮,”我刻意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他眼中流露出极致的恐惧,“她被人卖到了非洲,去服务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听说,她一天要接一百多个。想死都死不掉。”
陈浩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眼神从怨毒,变成了极致的恐惧和崩溃。
“不......不......你骗我......这都是你干的!是你!是你这个魔鬼!你就是个魔鬼!”
“我?”我笑了,笑得云淡风轻,“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切断了对你们的输血,然后,安静地看着你们,一步步走向各自命中注定的结局。”
“我尊重了你们的命运,陈浩。”
“啊——!”
我的话,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在瞬间挣脱了保镖的压制,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把一直攥在手里的水果刀,向我的脸狠狠地刺来。
我没有躲。
因为我知道,他碰不到我一根头发。
水果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陈浩抱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腕,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苏宴迟的保镖就是给力!
警察很快赶到,将他像拖死狗一样押上了警车。
一场精心策划的闹剧,就此收场。
我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苏宴迟走过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再一次披在我身上,遮住了刚才可能溅到的血迹,也隔绝了周围所有探究的目光。
“吓到了吗?”他低声问,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后怕。
我摇摇头。
“我们回家吧。”我说。
是的,回家。
陈浩因为在公共场合持刀故意伤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被重判了十年。
入狱的第三天,他用裤腰带在牢房的铁窗上上吊自杀了。
消息是张瀚告诉我的。
他说,陈浩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仿佛死不瞑目。
那时,我正在和苏宴迟一起,在我们新家的院子里种花。
是我亲手设计的院子,里面种满了我最喜欢的白玫瑰,成百上千株,像一片白色的海洋,在阳光下圣洁地盛开。
“死了也好。”苏宴迟一边用小铲子松土一边说,语气轻描淡写,好像在谈论一只蚂蚁的死活,“省得脏了你的眼,也省得我再费心找人去监狱里‘照顾’他。”
我没说话,只是把一株新的玫瑰苗,小心翼翼地放进刚挖好的坑里,然后用手轻轻地把土培好。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陈浩了。
那个让我付出了青春,爱情,甚至赔上了父母和自己性命的男人,终于,从我的世界里,彻底、干净地消失了。
大仇得报,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像是完成了一件筹谋已久的大事后,突然失去了目标和方向。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前世。我还是那个瘫在冰冷病床上的林夙。
陈浩和陈芮站在我的床前,手里拿着那管致命的毒剂,他们的脸上带着胜利者得意的微笑。
但这一次,我没有像前世那样,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着他们。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滑稽戏。
他们把毒剂推进我的身体,我感觉生命在一点点流逝,身体越来越冷。
就在我即将陷入永恒的黑暗时,病房的门被一脚踹开,一束刺眼的光照了进来。
苏宴迟冲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很多人,有医生,有保镖,还有警察。
他一脚踹开挡在他面前的陈浩,冲到我的床边,一把拔掉我手上的输液管,小心翼翼地抱起奄奄一息的我。
“夙夙!撑住!我带你回家!”
他眼里的焦急和心痛,那么真实,那么滚烫,几乎要灼伤我。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脸。
“苏......宴......迟......”
别为我难过。
不值得。
我从梦中惊醒,脸上全是冰冷的泪水。
苏宴迟就睡在我身边,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样,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将我紧紧地搂进怀里。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胸膛温暖而有力,让我感到无比心安。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我梦到你了。”
“嗯?梦到我什么了?是不是梦到我把你甩了,跟别的女人跑了?”他开着玩笑,试图缓和我的情绪。
“我梦到你来救我了。”
他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然后亲了亲我的额头。
“傻瓜。那不是梦。”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无比清晰地落在我心上。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上天入地,我都陪着你。”
我抱着他,抱得很紧很紧。
是啊。
一切都过去了。
纠缠了我两世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而我的新生,在清晨的阳光和满园的玫瑰花香中,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