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研发新药为男友母亲续命一年后,他们全家为我举办庆功宴。
男友的父亲将一份技术转让协议甩到我面前。
“有大药厂出价三千万买这个方子,签了它,这五万块辛苦费就是你的。”
男友妹妹在一旁阴阴阳怪气:
“我妈吃了你那来路不明的土方子一年,没死就算你运气好!现在我家一步登天了,你可别想着攀高枝,这本来就没你的份!”
未来婆婆更是不满地皱起眉:“小雅你要知足,我们家阿哲能看上你你都得烧高香。”
我愣愣望着陆哲,他却眼皮都不抬一下:
“小雅,签了吧,这就是个流程,等钱到手我会给你买大房子,我们是一家人,别分那么清…对了,你那个记录药材的笔记本也给我吧......”
我心中冷笑。
既然如此,那这救命的恩情,我也不介意亲手收回。
......
见我冷笑,陆哲还以为我心动了,脸上也泛起笑容:
“这就对了嘛,小雅,你要识大体,不然凭你的家庭背景,我父母是很难接纳你的......”
我压制住心头的恶心,反问他:
“我什么背景?陆哲,你倒是说说看。”
他妹妹陆佳凑了过来轻蔑地打量着我:
“你一个乡下出身、靠我哥接济的孤女,有什么资格问背景?要不是我哥坚持,凭我们家以后这条件,什么样的名媛找不到?”
“这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才赏你一个机会,对了,还有一份婚后财产声明,你也一起签了!”
她从名牌包里又抽出一张纸,大声地念起来:
“一,女方婚前所有发现与发明,均视为男方家庭所有!”
“二,女方有义务协助男方在事业上取得成功,包括但不限于代写论文、转让成果!”
“三,女方不得与学术圈与医药企业有任何联系!”
“四,女方拿到的分成部分全部转到小姑子名下,这是嫂子对小姑子应尽的责任!”
我彻底被这家人的无耻惊呆了。
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盘算着榨干我的一切价值!
这算盘打得可真响亮,竟想用我的成果给他们全家镀金。
侍者恰好推门进来送菜,我却完全没有食欲了。
“协议我不可能签,这份可笑的声明也一样,陆哲,你不觉得荒谬吗?”
他把我拽到角落,低声劝导:
“我都说了钱到手少不了你的好处,孟雅你怎么就是这么拎不清!”
“再说我们结婚后,你就是我老婆了,我妈也还要靠你照顾,你对我家人好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我作为家里的独子,未来的事业全靠这次机会,没有拿得出手的成果怎么在医院立足?”
“至于你那个孤儿院,等我们有钱了,偶尔捐点款也不是不行......”
我心底的温度一寸寸冷却,原来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事,在他心里是如此的廉价。
“不必了陆哲,分手,你去找能让你平步青云的女人吧!”
话音刚落,我松开他,抓起自己的包就向外走。
陆哲的母亲张蓉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臂拦住我的去路。
“怎么?阴谋被我们看穿,心虚想跑?”
“你果然是想甩开我们,自己去跟药厂谈价钱!阿哲,你看清她的真面目了没有?她就是想独吞那三千万!”
我厌恶地看着她。
“你们家的这点钱,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让开!”
陆佳切牛排的动作顿住,闻言嗤了一声:
“说得真好听!你要是不贪图这三千万,为什么不肯签转让协议?”
我气急反笑:
“我凭什么签?等着拿我的心血给你们换取名利吗?做梦!”
她恼羞成怒,抓起手边的红酒泼到我脸上。
“你的心血?那是我妈用命换来的!这三年你住我哥的公寓,用我哥的钱,花了没有三十万也有二十万吧?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寄生虫,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滴落,陆哲却只是不耐烦地看着我。
“我妹妹也没错说,这几年要不是我负担你的开销,我早发财了,你就别闹了,把协议签了不行吗?那个婚后声明你要是不乐意可以再商量,这样总行了吧!”
我木然地注视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
他根本不知道,这三年他每月打给我当生活费的一千块,我分文未动,全都以他的名义捐给了福利院。
我没告诉他我有钱,只是不想打击他的付出欲,希望他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做自己。
就连他们家搭上的那家药企,也是我为了让他开心恳求恩师演的戏。
我本打算在今天这个“庆功宴”上,把捐款证明送给他,告诉他,亲爱的,我从不缺钱。
然后欢欢喜喜嫁给他。
可我等来的,却是他全家如此丑陋的嘴脸!
我浑身发抖,拿出那叠捐款证明狠狠甩在他脸上。
“陆哲,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的钱?”
“这三年你给我的每一笔钱,我都用你的名字捐出去了!”
“本想今天给你一个惊喜,结果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既然这样,我们两不相欠,分手!”
陆哲惊愕地弯腰去捡散落一地的纸张,却还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你没用我的钱?那你这三年是怎么生活的?”
陆佳瞥了一眼那些单据,讥讽道:
“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哥,她的话你也信?”
我气得发疯,立刻想掏手机让他们看看福利院官网的公示。
陆佳眼尖,猛地扑过来抢我的包。
“这包是L家的限量款吧,少说也得十几万,肯定是用我哥的钱买的,现在归我了!”
张蓉也反应极快,伸手就来掰我手腕上那块智能手表。
“作孽啊!你这个狐狸精花我儿子的钱眼睛都不眨!这手表可以打电话,正好给我这个婆婆用用!”
“住手!包和手表都是我自己买的!”
我死死护住包,手腕却被张蓉的指甲掐得生疼,一道道血痕瞬间浮现,让我不得不松了手。
“陆哲!她们这是公然抢劫!”
陆哲却拧着眉,一脸不赞同:
“小雅,手表和包包就当你送我妈和我妹的礼物,她们开心了,我们以后的关系才能融洽,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不明白?”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窜起,我对他的最后一丝情意也烧得干干净净。
我抓起桌上那份协议,当场撕碎,然后高声道:
“来人,有人抢劫了!”
陆哲脸色剧变,猛地扬手给了我一耳光。
“你发什么疯?非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捂着瞬间红肿的脸,又惊又怒,会所经理迅速带人推门进来。
“这位女士,请问发生了什么?需要我们协助吗?”
“这是我们的私事,出去!不然我立刻投诉你们服务不周!”
陆哲的父亲陆建平此刻已经喝醉了,拿起一个空酒瓶朝经理砸去。
酒瓶摔在昂贵的地毯上,经理表情严肃起来,但依旧保持着专业。
“先生,如果您在我们的场所内对这位女士使用暴力,我们有权立即报警!”
说完,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正在翻我包的陆佳,和拿着我手表欣赏的张蓉。
“就是她们抢我的东西——”
我正要开口,却被陆哲死死按住。
“抱歉小雅,是我妈和我妹妹不对,我马上让她们把东西还给你。”
在他凌厉的眼色下,母女俩才不情愿地将东西丢回给我。
“真是小题大做,开个玩笑而已…”
我蹲下身,颤抖着将东西塞回包里,只想立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却被陆建平一把拦下。
“今天你请客,账没结就想走?”
我用尽全力克制住情绪,跟着经理朝收银台走去。
陆建平一家听见我要结账。
趁机加点了好几瓶价格不菲的藏酒和名贵食材打包。
这一餐总共消费了三十八万!
陆哲跟着我出来,盯着我把卡递给收银员才松了口气。
“小雅,我妈和我妹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先回去冷静一下。”
“乖,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奋斗的,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你,你也别说气话!”
我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再次转身对陆哲道:“我说分手就是分手,滚远点!”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陆哲想拉我却被收银员拦住:“先生你不能走,这位小姐的卡余额不足。”
陆哲面如土色,只好不情不愿地掏出信用卡。
我回到住处,立刻将陆哲所有的东西打包扔到了门外。
正在外地参加学术交流的恩师张教授打来视频:
“雅雅,事情办得怎么样,见到陆哲的家人了吗?”
我再也无法伪装坚强,对着屏幕泣不成声,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敢这么欺负我的得意门生,岂有此理!这简直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给脸不要脸!看来那个收购计划也不用继续了!”
“别哭,我马上回去给你撑腰!”
我心中一暖,哽咽着挂断了电话。
深夜,刚锁好公寓的门睡下,外面就传来剧烈的撞门声。
陆哲带着他全家,在门外声嘶力竭地咆哮:
“孟雅,开门!”
见里面毫无动静,张蓉开始在走廊里撒泼打滚,对着邻居的门挨家挨户地哭诉:
“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女人骗了我儿子的感情,还想骗我们家的救命钱啊!现在要卷款私逃,天理何在啊!”
陆佳也哭着配合:
“我们一家人好心好意请她吃饭,她却嫌我们给的辛苦费少,当场翻脸,还刷爆了我哥的信用卡,害得我们差点被扣在会所!现在她霸占着我哥的房子,要把我们逼死啊!”
陆建平则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小雅,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你也不能拿你婆婆的命开玩笑啊!快开门,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药方的事情,价钱可以再商量!”
我在门内气得浑身发抖。
这套公寓确实是陆哲租的,但三年的租金都是我付的,现在倒成了我霸占他的房子?
而且我什么时候拿张蓉的命要挟了?
最无耻的是陆建平,明明是他们想买我的成果,现在倒说成是我图财害命?
不明就里的邻居们被他们声泪俱下的表演煽动,纷纷开始指责我。
他们用力拍打着我的房门,怒骂道:
“真看不出来,这姑娘平时文文静静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老人的救命钱也敢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赶紧把门打开,把不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人家!”
我脑袋里乱成一团,我想拿出手机里的付款记录和转账凭证,证明这三年的开销都是我自己在承担。
可我忽然上周,那个旧手机摔坏了,我刚换了新手机!
我别无选择,只能拨通张教授助理的电话,请他尽快派人来帮我。
不等我讲完情况,门锁传来“咔哒”一声,竟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你们要干什么?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
我厉声喝道,陆佳第一个冲了进来,抬手就想打我。
“贱人!住着我哥的房子,还敢跟我们讲法律?想钱想疯了吧!”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过,举起手机准备录像。
陆哲快步上前,一把抢走我的手机。
“小雅,我们也不想闹成这样,是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妈为了见你,拖着病体也要过来,你就忍心这么对她?”
这句话彻底激起了邻居们的同情心,他们义愤填膺地围了上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皱着眉对我摇头。
“姑娘,做人要凭良心,不能拿长辈的健康当筹码!”
我被泼脏水,急得语无伦次。
看我试图辩解,张蓉立刻跪倒在地,死死抱住我的小腿:
“求求你们别骂她了!她还年轻不懂事,只要她肯把药方交出来,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满足她的要求啊!”
“小雅,算妈求你了,把方子给我们吧!我老婆子给你磕头了!”
说着,她真的作势要往地上磕。
“妈!您别这样,快起来!”
陆哲立刻上演孝子情深的一幕,搀扶着她,双眼通红地哽咽道:
“小雅她只是一时糊涂,不是真的想见死不救…既然我们进来了,就关上门自己商量,不能再打扰大家休息了!”
他挡在我面前,活脱脱一个被不懂事女友伤透了心的绝世好男人。
“各位邻居,真的非常抱歉!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会处理好的,谢谢大家的关心!”
他满脸都是疲惫与痛苦,对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义愤填膺的邻居见他如此,只能叹息:
“唉!多好的小伙子,怎么摊上这么个女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散了吧!”
邻居们陆续转身散去。
“不是这样的......”我声嘶力竭地想澄清,却被陆佳用一块抹布狠狠堵住了嘴。
陆哲立刻抓住时机,满脸歉意地将最后几个邻居送出门外。
房门关上的瞬间,那个之前劝我的医生却悄悄留在了楼梯拐角:
“不对劲,那老太太的气色红润,呼吸平稳,一点都不像重病之人,倒像是装的......”
门内,陆哲瞬间卸下了所有伪装。
刚才还病得要死的张蓉也站直了身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小贱人,给你台阶不下,我给你当了那么多年小白鼠,现在成果出来了就想私吞了?行啊!把这几年的思路补偿费和精神损失费,连本带利还给我们!”
“把你药房的配比和专利申请书全部交出来!过户到我儿子名下!否则,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脑中警铃大作。
原来,他们连我的专利申请都觊觎上了!
“做梦!那些都是我自己的心血,跟你儿子没半点关系!”
陆佳尖叫着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往墙上撞。
“还敢嘴硬!我哥一个医学院的高材生,会需要你一个乡巴佬的思路?”
剧痛传来,我眼前一黑,身体软瘫在地。
“陆哲,你明知道那些药材你根本就不认识…”
张蓉朝我吐了口唾沫:“小娼妇别想再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陆哲叹了口气,蹲下来,用消毒湿巾擦拭着我额头的血迹。
轻声细语:“小雅…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一步?”
“你以前明明那么听话,那么爱我的,不是吗?”
他温柔地将我扶起,凑在我耳边,低声说:
“听话,把药方给我,那三千万本来也轮不到你。你只需要做我背后的女人,我会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见我眼里只剩下憎恨,他顿了顿,声音又冷了下去:
“或者你就留在这里,当一个真正的疯子,我会告诉所有人,你因为制药中毒发了疯。一个胡言乱语的孤女和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医生,你猜,他们会信谁?”
愤怒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我真后悔!
自己竟然会爱上这样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呸!我的研究成果都有备案,你休想!”
“你住了我租的房子三年,我没让你交一分钱水电费就不错了!现在立刻滚出去!”
陆哲彻底被我惹毛,他眼底最后一点温情也化为狰狞。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乖乖听话?说我污蔑你是吧?那我就让你真的疯掉!”
“我会把你送进最好的精神病院,让你永远都出不来!”
一旁的陆建平兴奋地搓着手,“对!儿子,就该这样!”
张蓉和陆佳也附和道:“没错!让她疯,到时候她的所有东西,不就顺理成章是我们的了?”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了不知何时准备好的注射器。
“你们这是犯罪,放开我!救——!”
巨大的恐惧让我尖叫起来,陆佳立刻用胶带封住了我的嘴。
“叫啊!我看谁来救你!”
第2章
张蓉和陆佳将我死死按住。
我拼命挣扎,绝望的泪水奔涌而出。
就在他要将不明药剂注入我体内时。
门外传来安保人员急促的呼喊声:
“里面的人,立刻开门!发生什么事了!”
陆哲的手顿了一秒。
“轰——!”
下一秒,公寓门被人用专业的工具暴力破开,我的恩师张教授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律师。
“畜生!你们竟敢动我的学生!”
陆哲一家人脸上的狰狞和贪婪,瞬间成了惊恐和错愕。
张教授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他们,最后落在我额头的伤口上,眼神里充满了疼惜和怒火。
“小雅,我来晚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名金发律师立刻上前,用流利的中文对陆家人说:
“你们好,我是孟雅女士的代理律师,我姓史密斯。”
“根据华国法律,你们的行为已涉嫌非法侵入住宅、故意伤害、抢劫未遂以及非法拘禁。”
“这位是公证人员,刚才进屋后的一切,我们已经全程录像取证。”
史密斯律师身后,一名戴着眼镜的男士举了举手中的专业摄像设备。
陆建平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结结巴巴地辩解:
“误会......都是误会!这是我们的家事......”
“家事?”
张教授冷笑一声。
“在我学生的公寓里,对她施暴,这也是家事?”
陆哲脸色惨白,他丢掉手里的注射器,快步冲到我面前,试图抓住我的手。
“小雅,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下来,我没想真的伤害你!”
我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眼神冰冷得像看一个陌生人。
一直躲在楼梯拐角的医生邻居此时也走了进来,她指着瘫软在地的张蓉,对保镖说:
“刚才就是这个老太太,在外面走廊里活蹦乱跳地撒泼,中气十足,一进门就说自己快不行了。”
“我当了一辈子医生,她是不是在装病,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此言一出,陆家人最后一丝狡辩的可能也被彻底粉碎。
张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愤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佳则吓得浑身发抖,躲在陆哲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
史密斯律师对安保人员点了点头。
“请把这几位‘家人’,暂时‘请’到会客厅,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几名黑衣保镖立刻上前,不顾陆家人的挣扎和叫骂,将他们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公寓。
陆哲被两名保镖架着,还在拼命回头对我喊:
“小雅!我是爱你的,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之间有感情的啊!”
我漠然地看着他被拖走,直到他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
张教授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我身上。
“傻孩子,现在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温暖熟悉的气息包裹着我,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泪决堤般涌出。
“老师......我以为,我遇到的是一心疼爱我的人。”
张教授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人心隔肚皮,现在看清也不晚。”
“放心,他们欠你的,老师会一分不少地帮你讨回来!”
第二天,一则重磅消息引爆了整个城市的医疗圈和学术界。
知名生物学家张承德教授召开紧急记者会,宣布旗下“创生制药”将无限期搁置一项价值三千万的特效药收购计划。
记者会上,张教授身旁坐着的人,正是我。
我面对着无数闪光灯,将陆家人的丑恶行径,以及那份荒唐的技术转让协议和婚后财产声明,全部公之于众。
“所谓价值三千万的药方,其核心研发者,一直是我本人。”
“我本名孟雅,是张承德教授的学生,并非他们口中无依无靠的孤女。”
接着,我展示了过去三年的银行流水和捐款证明。
“陆哲先生每月给予我的一千元生活费,我分文未动,全部以他的名义捐赠给了我长大的福利院。”
“我自己的生活开销、房租,全部来源于我的药方和各项学术奖金。”
大屏幕上,一张张捐款收据和福利院官网的公示信息,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全场一片哗然。
“至于那家主动联系他们的创生制药,正是我恩师名下的企业。”
“所谓的收购,不过是恩师配合我出演的一场戏。”
“也让我看清了,他们不配享受我大费周章制造的惊喜。”
我的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
发布会现场的记者们疯了一样地提问。
而网络上,舆论已经彻底反转。
“我的天!这反转太打脸了!原来是凤凰男一家想算计真正的白富美!”
“月薪一千就想PUA一个能研发三千万药方的大神?陆哲哪来的脸?”
陆哲所在的市立第一医院,第一时间发布声明,称已成立专项调查组,对陆哲医生涉及的学术不端和道德问题进行严肃调查。
陆哲彻底慌了。
他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但我一个都没有接。
他等来的,只有一封来自史密斯律师的正式函件。
函件内容很简单。
第一,解除恋爱关系。
第二,要求陆家全员就非法侵入、故意伤害、诽谤等行为,进行公开道歉及经济赔偿。
第三,我将保留追究其一切法律责任的权利。
陆家的天,塌了。
陆哲被医院即刻停职,等待他的不只是内部调查,还有铺天盖地的舆论谴责。
他从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医生,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学术骗子、无耻渣男。
他的父亲陆建平,一个在单位里靠着儿子有出息而处处炫耀的小科长,也被单位领导约谈,灰头土脸地办理了提前内退。
陆佳的出国梦更是彻底破碎。
她不仅被所有医药企业永久列入了黑名单,连她所在的学校也收到了通报,让她颜面尽失。
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富家子弟,如今都对她避之不及,甚至在背后嘲笑她一家人异想天开。
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倒了,还要面临巨额的赔偿,陆家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们卖掉了家里的车,四处借钱,才勉强凑够了律师函上要求的最低赔偿金额。
陆哲不甘心。
他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声誉,也即将失去我。
他开始意识到,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懂事”的女友。
他发了疯似的找我。
来我公寓楼下堵我,去张教授的公司等我,甚至找到了我常去的福利院。
“小雅,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隔着福利院的铁门,憔悴地对我嘶吼。
“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爸妈糊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那三千万我们不要了!一分都不要!你回来,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我看着他声泪俱下的表演,内心毫无波澜。
“陆哲,我们回不去了。”
“从你和你家人把协议甩在我脸上那一刻,我们就结束了。”
我转身离开,福利院的孩子们跑过来,簇拥在我身边,用小手拉着我。
“孟雅姐姐,那个叔叔好可怕。”
我摸了摸一个孩子的头,温柔地说:
“别怕,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陆哲看着我和孩子们亲昵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快步离开了。
几天后,网络上突然出现了一股新的声音。
一个自称是和我从同一家福利院长大的“兄弟”李伟,在网上发布了一篇长文。
文章里,他声泪俱下地控诉我从小就心机深沉,擅长利用别人的同情心。
“孟雅的所谓研究成果,其实是偷了我多年前的一个构思!”
“她假意帮助我,实际上是窃取了我的核心理念!”
“她父母根本没有双亡,只是嫌她是个女孩,把她扔在福利院门口!她就是一个天生的骗子!”
这篇文章写得情真意切,还附上了几张我和他小时候在福利院的合影,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些不明真相的网友开始动摇。
“难道还有反转?这个孟雅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就说一个年轻女孩怎么可能这么厉害,还这么有钱,原来家底是偷来的!”
陆哲立刻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他转发了李伟的文章,并配文:
“公道自在人心!谢谢你勇敢地站出来说出真相!我会支持你维权到底!”
他甚至表示愿意为李伟提供法律和资金援助,帮他告我。
陆家人也仿佛看到了希望,开始在各个平台哭诉,说他们早就看出了我的真面目,才会被我倒打一耙。
一时间,舆论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我收到了无数的谩骂私信。
张教授气得直接摔了杯子。
“无耻!简直是无耻之尤!”
我看着上蹿下跳的陆哲和那个所谓的“兄弟”李伟,眼神却异常平静。
“老师,别生气。”
“他们跳得越高,只会摔得越惨。”
“我正愁没有机会,把他们一次性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我直接向法院提起了对李伟和陆哲的诽谤诉讼。
开庭那天,媒体云集。
李伟在法庭上,慷慨激昂地陈述着我如何“窃取”他的“天才构思”。
陆哲则作为他的关键证人,信誓旦旦地表示,我曾经多次向他暗示过,研究的灵感并非来源于自己。
他的律师甚至提交了一份所谓的“证据”,是我多年前写的一些笔记片段,试图证明我的研究思路和李伟的“构思”有关。
轮到我的律师史密斯发言时,他没有急着辩驳。
他只是向法庭提交了一份文件,然后平静地问李伟:
“李伟先生,你声称孟雅女士窃取了你的构思,请问这个构思具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李伟不假思索地回答:
“大概是五年前!我当时还在上大学,就有了这个想法!”
“很好。”
史密斯律师转向法官。
“法官大人,我方提交的证据是,孟雅女士在七年前,也就是她高中时期,参加国际中学生中药大赛时发表的论文。”
“这篇论文的核心理论,就是她如今这个特效药项目的雏形,并且获得了当年大赛的金奖。”
“相关的获奖证书、论文原件、以及当时所有评委的认证,我们都已提交。”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李伟的脸瞬间变得和纸一样白。
陆哲也僵在了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史密斯律师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在李伟先生声称自己‘产生构思’的两年前,孟雅女士的研究成果就已经获得了国际认可。”
“请问,一个已经获得国际金奖的成果,还需要去窃取一个两年后才产生的‘构思’吗?”
“另外,关于李伟先生。”
史密斯按了一下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陆建平偷偷摸摸塞给李伟一个信封的画面。
“这是我们拿到的监控录像,陆家支付了李伟先生二十万元,让他来法庭上做伪证,进行恶意诽谤。”
视频播放完毕,李伟当场瘫倒在地。
他涕泪横流地承认,自己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才收了陆家的钱来诬陷我。
陆哲的脸,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亲手,将自己送上了绝路。
最终的判决下来了。
李伟因做伪证和诽谤罪,被判入狱。
陆哲一家,作为主谋,不仅要承担我方所有的诉讼费用,还要支付高达三百万的精神损害赔偿金。
“诽谤”罪名成立,也给陆哲的履历留下了永久的污点,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从事医疗行业了。
为了支付这笔天价赔偿,他们不得不卖掉家里唯一的住房。
一家人从体面的市区公寓,搬到了郊区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我停止了对张蓉的一切药物支持。
之前,我虽然恨他们,但看在还是会通过一些渠道,将我改良后的中药粉末匿名提供给她,毕竟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而现在,这份“恩情”我亲手收回了。
没有了特效药,张蓉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
她真的病倒了,而且病情比一年前更加严重。
医院的诊断书上写着,她的肾脏已经出现了不可逆的衰竭。
这一下,当初那个活蹦乱跳、中气十足撒泼的女人,真的成了一个离不开病床的药罐子。
讽刺的是,他们已经没钱给她进行有效的治疗了。
高昂的透析费用和药物开销,像一座大山,压垮了这个本就风雨飘摇的家庭。
陆建平整日酗酒,怨天尤人。
陆佳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去超市当收银员,每天被呼来喝去,受尽白眼。
全家的重担,都落在了陆哲一个人身上。
他做过代驾,送过外卖,干着最辛苦的活,挣来的钱却只够母亲一天的医药费。
他彻底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在陆哲一家陷入绝境的时候,我的事业却迎来了新的高峰。
张教授将创生制药的整个新药研发部交给了我管理。
我带领团队,在原有成果的基础上,成功研发出了二代产品,不仅效果更好,成本也大大降低。
这款药的上市,为无数和张蓉一样的病患带来了福音。
在一场盛大的新品发布会上,我作为首席研发官上台演讲。
我没有提过去那些糟心事,只是讲述了我的初心:
“我希望,每一个普通家庭,都能用得起救命的药。”
台下掌声雷动。
发布会结束后,一个憔悴不堪的身影拦住了我的去路。
是陆哲。
他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西装,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中布满了血丝。
“小雅......”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哀求。
“能不能…把二代药,卖给我一些?我妈她......快不行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可以,市场价,一分都不能少。”
他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熄灭了,痛苦地跪倒在地。
“我没钱了…我、我真的没钱了!小雅,我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情分?”
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可惜了,陆哲。”
“从你亲手推开我这个乡下孤女的那一刻,我们的情分早就没有了。”
陆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看着我,眼神从悔恨,最后化为一片绝望。
陆哲彻底崩溃了。
他像一具行尸走肉,被保安从会场拖了出去。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后来,我从史密斯律师那里听说了他们一家的结局。
张蓉没能撑多久,在无尽的病痛中去世了。
陆建平受不了打击,中风瘫痪在床。
陆佳不堪重负,在一个雨夜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
而陆哲,也因为长期劳累和巨大的精神压力,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变得十分怪异,时而清醒,安静得像个哑巴,时而疯癫,见人就傻笑。
他尚存一丝理智的时候,将父亲陆建平送进了最廉价的养老院,自己则不知所踪。
后来有人说,在城市的某个天桥下,见过一个和他很像的流浪汉,目光呆滞,喃喃自语。
但那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都在自己的贪婪和愚蠢中,得到了最公正的审判。
一年后。
我以创生制药首席科学家的身份,登上了国际医学论坛的最高领奖台。
聚光灯下,我看着台下为我鼓掌的恩师,心中充满了平静和感激。
我终于可以,放下过去所有的不堪,坦然地走向属于我的,光芒万丈的未来。
人生很长,我会遇到更好的人,看到更美的风景。
至于陆哲,他和他一家的悲剧。
不过是我人生旅途上,一块被我踢开的,碍眼的绊脚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