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那两行铅笔潦草的警告,如同淬了冰的毒针,狠狠扎进苏晚照的眼底——秃鹰疯了,要下死手。医院不安全。人醒,立刻转走。等我信号。
冰冷的字迹带着老刀特有的刚硬和决绝,也裹挟着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杀机。苏晚照攥着纸条的手指瞬间冰凉,指节用力到发白,纸张粗糙的边缘几乎要割破掌心。她猛地抬头,隔着ICU冰冷的玻璃墙,目光死死锁住里面那个在生死线上痛苦挣扎的身影。
林淮的体温似乎被药物和物理降温稍稍压制,但监护仪屏幕上剧烈起伏的心率线和时不时尖锐报警的血氧饱和度,依旧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灰败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潮,肩头那暗红色的虎头胎记在幽冷的仪器光线下,仿佛也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而起伏,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搏动。
一边是林淮脆弱到随时可能熄灭的生命之火,一边是秃鹰无所不用其极的致命威胁!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压力如同绞索,勒得苏晚照几乎无法呼吸。她该怎么办?听从老刀的安排,在未知的“信号”到来时,冒险转移一个尚未脱离危险的重伤员?还是……
“苏老师?”负责看守的便衣警员看到她脸色剧变,警惕地上前一步。
苏晚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和混乱。她没有回答警员,而是猛地转身,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地冲向走廊尽头——陈警官刚刚结束另一个房间的询问,正皱着眉头在翻看一份材料。
“陈警官!”苏晚照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在寂静的走廊里异常清晰。她冲到陈警官面前,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将那张被汗水浸湿、揉得发软的纸条塞到了他手里。
陈警官一怔,低头看向纸条。当他看清上面那两行潦草却字字惊心的警告时,他刚毅的脸上瞬间布满寒霜!眼神锐利如鹰隼,猛地扫向苏晚照:“哪来的?!”
“刚刚…一个清洁工塞给我的…”苏晚照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脸色惨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燃烧着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疯狂火焰,“是…是老刀!陈警官!你之前说得对!林淮他…他惹上的是真正的亡命徒!秃鹰要他的命!医院已经不安全了!我们…我们能不能……”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所有的挣扎、恐惧、犹豫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不顾一切的恳求!她是在赌!赌陈警官之前对林淮流露出的那丝复杂情绪和对真相的执着!赌他作为一个警察的正义感和责任心!
陈警官捏着纸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纸条上那冰冷的警告和眼前苏晚照孤注一掷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他沉默着,目光如电,在苏晚照脸上和她身后ICU病房的方向来回扫视。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走廊里惨白的灯光无声流淌。
几秒钟,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陈警官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却又无比坚定的光芒!他仿佛做出了某个极其艰难、甚至可能违背某些规则的决定。
“跟我来!”他压低声音,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不再看苏晚照,转身大步朝着走廊另一端一间挂着“值班室”牌子的房间走去。
苏晚照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跟上。
值班室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饮水机,陈设简单。
陈警官没有坐,他背对着苏晚照,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苏晚照,我现在以市局刑警支队副队长的身份,要求你协助警方执行一项特殊任务。”他猛地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直视苏晚照的双眼,“任务代号:‘冰点’!目标:保护林淮生命安全,同时,引出幕后黑手‘秃鹰’!”
苏晚照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没想到陈警官会如此直接!如此……大胆!
“林淮的情况,医生说了,24小时危险期。”陈警官语速飞快,每一个字都敲在苏晚照紧绷的神经上,“但秃鹰不会等!老刀的判断是对的,医院人多眼杂,防护总有漏洞!秃鹰一旦确认林淮没死,必定会发动更疯狂、更不计后果的袭击!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走到桌前,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纸上迅速画出几条街道的简图,指着其中一个点:“这是医院后门,监控死角。明天早上六点,会有一辆外观普通的救护车停在这里。司机和随车医护人员,都是我们的人,绝对可靠!”
苏晚照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的计划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陈警官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我会在医院正门和主要通道,布置明显的警力,制造警方严密保护、准备将林淮转移到更安全场所的假象!吸引秃鹰的注意力!而真正的转移,将在六点整,从后门这辆不起眼的救护车秘密进行!路线已经规划好,避开主干道和监控密集区,目的地是市郊一个绝对安全的军方康复疗养中心!”
他放下笔,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晚照:“你的任务,至关重要!第一,在老刀联系你,或者你收到他的‘信号’时,第一时间告知我!我需要知道他们的动向和意图!第二,在转移过程中,你全程陪同林淮!安抚他,观察他!他是诱饵,但更是我们首要保护的目标!他的状态,随时可能决定行动的成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陈警官的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绝对信任我们!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听从指挥!明白吗?!”
苏晚照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压力和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看着陈警官眼中那份沉重的托付和破釜沉舟的决心,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却清晰:“明白!我……我一定做到!”
“很好。”陈警官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有凝重,“从现在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监视。保持冷静,就像什么都不知道。回ICU门口守着,寸步不离。有任何异常,立刻联系我的人。”他指了指外面那个便衣警员。
苏晚照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转身走出了值班室。走廊的灯光依旧惨白,ICU门上的红灯依旧刺眼。但她的心,却不再是无边无际的恐慌。一种混合着巨大风险、沉重责任和一丝微弱希望的奇异力量,支撑着她。她重新坐回冰冷的塑料长椅,目光穿过玻璃,落在林淮身上,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力量:撑住!活下去!我们一起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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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极致的压抑和等待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凌晨四点。医院后巷。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将狭窄的后巷彻底吞没。这里远离前门的喧嚣,只有远处城市霓虹的微光勉强勾勒出堆积的垃圾箱和斑驳墙壁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消毒水残留气味。
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旧面包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到后巷深处,紧贴着墙壁停下,熄灭了最后一点灯光。车门被无声推开。
老刀精瘦的身影第一个跳下来,落地无声。他穿着深色的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寒光的眼睛。他像一尊融入夜色的石雕,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着四周每一个阴影角落,耳朵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
阿龙、黑皮、大雷三人紧随其后,动作同样敏捷而轻巧。阿龙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工具袋,里面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微声响;黑皮手里握着一根缠着布条的撬棍;大雷则警惕地观察着巷子两头的动静。三人都穿着不起眼的深色工装,脸上带着街头生存磨砺出的凶狠和此刻高度戒备的紧张。
“刀叔,信号发了。”阿龙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道,他指了指面包车驾驶座上那个同样穿着工装、带着鸭舌帽的司机。司机微微点头,示意信息已通过加密渠道发送。
老刀没有回应,只是微微颔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医院后门那个不起眼的、供后勤运输的小门方向。按照纸条上的约定,如果苏晚照同意配合转移,并成功说服警方制造前门假象,她会在凌晨五点前,设法让后门附近的一个特定监控探头短暂“失效”几分钟——那是他们唯一能安全接近并带走林淮的机会窗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巷子里死寂得可怕,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和几人压抑的呼吸声。阿龙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握着工具袋的手紧了又紧。黑皮和大雷也紧张地交换着眼神。老刀依旧如同磐石般纹丝不动,只有那双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锐利得如同鹰隼,死死盯着目标方向。
就在压抑的气氛几乎要凝固到极限时——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电流短路的微弱噪音,从医院后墙上方某个角落传来!
紧接着,那个对准后门区域的监控探头,其镜头边缘微弱的红色指示灯,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
成了!
阿龙三人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苏晚照做到了!
“走!”老刀的声音低沉短促,如同出鞘的匕首!没有一丝犹豫,他第一个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那扇此刻在黑暗中如同门户洞开的医院后门疾冲而去!阿龙、黑皮、大雷紧随其后,动作迅捷如豹!面包车司机则留在原地,如同蛰伏的猎手,警惕地注视着巷子入口。
然而,就在老刀的身影即将接近后门,手已经摸上门把的瞬间——
异变陡生!
“咻——!”
一声尖锐得几乎撕裂耳膜的破空厉啸,毫无预兆地从后巷斜对面一栋废弃旧楼的二楼窗口激射而出!速度快到极致,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黑色残影!
目标,直指冲在最前面的老刀后心!
是弩箭!加装了消音器的强力弩箭!
死亡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老刀浑身的汗毛在千分之一秒内根根倒竖!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恐怖直觉救了他!在那厉啸声响起的刹那,他没有任何思考,身体如同条件反射般,以左脚为轴心,猛地一个极限的拧身旋步!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
那支淬着幽蓝寒光的合金弩箭,擦着老刀左肩外侧的衣物狠狠划过,带起一溜血花!箭头深深扎入了他身后一个废弃的金属垃圾桶,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箭尾兀自剧烈颤抖!
“有埋伏!”老刀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瞬间响彻后巷!剧痛从左肩传来,但他根本顾不上!
几乎在老刀中箭示警的同时!
“砰!砰!砰!”
三道沉闷的枪声,如同死神的狞笑,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骤然响起!子弹撕裂空气,带着灼热的气流,狠狠射向老刀和阿龙他们!
“趴下!”老刀的吼声带着血腥气!
阿龙反应极快,在老刀示警的瞬间就猛地扑倒在地,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打在墙壁上溅起一串火花!黑皮就地一个翻滚,躲到一堆杂物后面。大雷动作稍慢,被一颗子弹擦过大腿外侧,顿时血流如注,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操你妈的秃鹰!”阿龙双眼赤红,从工具袋里猛地抽出一把磨得锋利的砍刀,对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疯狂嘶吼!
“大雷!”黑皮焦急地想冲过去。
“别动!”老刀厉喝,他单膝跪地,左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左肩伤口,右手已经闪电般从后腰抽出一把寒光闪闪、刃口带着细微锯齿的军用格斗匕首!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
废弃旧楼的窗口、对面居民楼的楼顶阴影处、巷子口停着的一辆破旧面包车后面……至少三四个火力点同时暴露!
“哒哒哒哒……”更密集的冲锋枪扫射声响起!子弹如同泼水般倾泻而来,将老刀他们藏身的区域打得碎屑纷飞,火星四溅!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火力凶猛,完全是要将他们彻底灭杀在此地的架势!
“妈的!跟他们拼了!”阿龙状若疯虎,就要顶着弹雨冲出去!
“拼你个头!找死吗!”老刀一把将阿龙拽回掩体后面,一颗子弹擦着他的手臂飞过,带起一道血痕!他看了一眼大腿中弹、血流不止、脸色煞白的大雷,又看了一眼被密集火力压制得几乎抬不起头的黑皮,眼中闪过一丝极其沉重的痛楚和……决绝的疯狂!
巷战!而且是对方占据绝对火力优势和伏击位置的巷战!他们四个人,大雷重伤,自己左肩中箭,阿龙和黑皮也挂了彩,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刀叔!怎么办?!”黑皮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
老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旧楼那个射出弩箭的窗口,又扫了一眼医院那扇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后门。苏晚照的信号还在,但秃鹰的埋伏显然更深、更狠!他们不仅洞悉了后门转移的计划,甚至可能……连苏晚照和警方的动向也在算计之中!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老刀的脑海——秃鹰要的不是阻止转移,而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将林淮、苏晚照、警方和他们这些“余孽”,一网打尽!在医院这个看似安全的地方,制造一场惊天血案!
冷汗混合着鲜血,顺着老刀的脸颊流下。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近乎自毁的疯狂光芒!他不能死在这里!阿龙他们不能死在这里!林淮和苏晚照更不能出事!他必须把水搅浑!必须把秃鹰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为苏晚照和警方争取时间!为林淮争取一线生机!
“听着!”老刀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赴死般的决绝,语速快如子弹,“阿龙,黑皮!你们两个,拖上大雷!从我们进来的方向,那堆垃圾箱后面,有下水道井盖!撬开!钻下去!顺着管道往东!死也要给我爬出去!听到没有!”
“刀叔!那你呢?!”阿龙急了。
“老子去引开这些狗娘养的!”老刀猛地从工具袋里掏出两个圆滚滚、黑乎乎的东西——赫然是两枚自制的高爆燃烧瓶!他咬掉引信,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秃鹰不是要玩大的吗?老子陪他玩个够!”他猛地看向面包车方向,对着驾驶座上的司机嘶吼:“开车!撞出去!吸引火力!”
“刀叔!”阿龙和黑皮目眦欲裂!
“走!!!”老刀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咆哮,猛地将两个燃烧瓶朝着火力最猛的旧楼窗口和巷子口的面包车方向狠狠掷了出去!
“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冲天而起的橘红色火焰,瞬间撕裂了后巷的黑暗!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碎片和浓烟席卷开来!
“快走!”老刀借着爆炸的掩护,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扑向巷子深处,同时拔出了那把染血的格斗匕首!他单薄却悍勇的身影,义无反顾地冲向了秃鹰枪手最密集的方向!如同一头扑向猎人枪口的、伤痕累累却依旧凶悍不屈的独狼!
“刀叔——!”阿龙和黑皮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但看着冲天而起的火光和瞬间被吸引过去的密集枪声,他们知道,这是老刀用命为他们撕开的生路!两人含泪,拖着痛苦呻吟的大雷,连滚爬爬地冲向垃圾箱后的下水道入口……
医院后巷的爆炸和激烈枪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凌晨的死寂!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浓烟滚滚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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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爆炸声响起的同一秒!
市立医院重症监护区走廊尽头的值班室内,陈警官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面前的监控屏幕上,数个代表着医院外围不同区域的画面瞬间被刺眼的警报红光覆盖!刺耳的警报声在室内尖锐地响起!
“报告!报告!后巷区域发生剧烈爆炸!检测到枪声!重复,后巷区域发生剧烈爆炸和激烈交火!监控信号部分中断!”通讯器里传来外围观察哨急促而震惊的声音。
陈警官的脸色瞬间铁青!他一把抓起通讯器,对着所有频道嘶吼:“‘冰点’行动暴露!秃鹰动手了!后巷是佯攻!所有人注意!前门!前门是主攻方向!保护目标!重复!保护目标!一级警戒!一级警戒!”
他的吼声如同炸雷,在通讯频道里回荡!
走廊上,原本在ICU门口“守卫”的几名便衣警察,瞬间如同出鞘的利剑!他们猛地拔出配枪,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而冰冷!几人迅速组成战术队形,两人死死守住ICU门口,另外两人则如同猎豹般冲向走廊通往大厅和前门的通道!眼神锐利,杀气凛然!
苏晚照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爆炸的巨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她猛地从长椅上站起,身体因为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而剧烈摇晃!她下意识地扑到ICU的玻璃墙前,看到里面的医护人员也被爆炸声惊动,显得有些慌乱,但依旧坚守在林淮的病床前。
老刀!阿龙!黑皮!大雷!他们怎么样了?那爆炸……那枪声……苏晚照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就在这电光火石、一片混乱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的、仿佛重物落地的声音,从走廊上方——天花板通风管道的位置传来!
声音不大,但在警报声和混乱的脚步声中,却异常清晰地钻进了苏晚照和守在ICU门口那两名警察的耳朵里!
两名警察瞬间警觉,枪口猛地抬起,指向声音来源!
说时迟那时快!
“哗啦——!”
一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ICU门口正上方的天花板通风口格栅,如同被巨力从内部撞开!一个穿着医院后勤深蓝色工作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落地几乎没有声响,手中寒光一闪——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带着放血槽的战术匕首!目标直指门口最近的一名警察的咽喉!
偷袭!真正的杀招,不在后巷的爆炸,也不在前门的佯攻,而是这如同毒蛇般精准、致命的斩首行动!目标直指ICU内的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