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子夜尸潮与灶膛星火
一、凌晨三点的敲门声
凌晨三点的村子,静得能听见老槐树的落叶声。
凌烬被一阵奇怪的响动惊醒——不是风声,不是虫鸣,是种湿漉漉的拖拽声,像有人穿着湿透的布鞋,在泥地上拖行。他摸黑爬起来,老屋的木门没上闩,此刻正随着拖拽声微微晃动,门缝里透进的月光,被什么东西挡得忽明忽暗。
“凌烬哥?”林薇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她抱着蜡笔盒坐在床边,眼睛瞪得圆圆的,“外面……好像有东西在撞门。”
拖拽声突然变成撞击声,“咚、咚、咚”,沉闷得像敲在人的心脏上。木门的缝隙里,挤进来几根青灰色的手指,指甲缝里塞满黑泥,指尖刮过门板,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是……是僵尸!”石磊的声音在角落里发颤,他缩在灶台边,手里紧紧攥着护心镜,镜面反射出窗外的景象——院子里挤满了蹒跚的身影,青灰色的皮肤,空洞的眼眶,正是古籍里记载的“F级僵尸”,最低阶却最凶残的尸类,靠本能啃食活物,数量多到能淹没半个村子。
雷猛抄起墙角的捣衣杵,手在发抖,却还是挡在门口:“妈的,没了异能,连这破玩意儿都得用命扛!”他试着调动强化系的力量,手臂的青筋跳了跳,却只比平时多了几分蛮力,“张奶奶!陈默!快找家伙!”
张奶奶从灶膛里抽出根燃着的柴禾,火星掉在地上,她把柴禾塞进凌烬手里:“用这个!僵尸怕火!”她自己则抓起锅铲,锅铲上还沾着早上的红薯渣,“别慌,F级的脑子不灵光,只要别被围上……”
话没说完,木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十几只僵尸涌进来,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为首的僵尸张开嘴,露出黑黄的牙齿,直扑离得最近的林薇。
凌烬想都没想,举着燃柴冲过去,火星烫在僵尸的手臂上,僵尸发出“嗬嗬”的怪叫,竟真的后退了半步。林薇趁机躲到老槐树后,手里的蜡笔不知何时被捏断,断口处,竟有丝金色的光顺着她的指尖,流到树干上——老槐树的叶子,突然轻轻晃了晃,像被风吹动。
“它们怕火!”陈默抱着《天穹秘录》躲在桌下,空白的书页突然亮起,自动翻到记载僵尸的那页,“F级僵尸的弱点是眉心!用尖锐的东西刺那里!”
雷猛的捣衣杵砸在僵尸背上,僵尸没反应,反而转身抓向他的喉咙。他猛地矮身,捣衣杵从僵尸腋下穿过,狠狠捅向它的眉心——“噗”的一声,僵尸的动作突然僵住,青灰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化作一滩黑泥。
“管用!”雷猛眼睛一亮,虽然手臂酸得像要断,却来了劲,“凌烬!用火逼退它们!我来捅眉心!”
凌烬举着燃柴在院子里转圈,火星溅到僵尸身上,它们果然纷纷避让。但更多的僵尸从门外涌进来,院子里的黑泥越积越多,很快就没过脚踝,踩上去黏糊糊的,像踩在烂泥里。
张奶奶的锅铲拍扁了三只僵尸的脑袋,却被一只僵尸抓住手腕,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麻。石磊突然从灶台后冲出来,把护心镜狠狠砸向僵尸的眉心——镜面裂开的瞬间,竟爆发出一道微弱的金光,僵尸像被烫到般缩回手,石磊趁机拽着张奶奶躲到水缸后。
“护心镜……还有用!”石磊喘着气,看着裂开的镜面,金光正从裂缝里一点点往外渗,“它好像能……能驱散邪气!”
林薇靠在老槐树下,指尖的金光还在往树干里流。她看着越来越多的僵尸涌进院子,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突然想起早上蜡笔画的野花会动——她捡起地上的断蜡笔,在树干上疯狂涂抹,画的是她最熟悉的“共生藤防护阵”,黄色的蜡线歪歪扭扭,却真的顺着树干,长出了层淡绿色的光膜,像层透明的屏障,挡住了试图爬树的僵尸。
“它在帮我!”林薇又惊又喜,蜡笔在她手里变得滚烫,断口处的金光越来越亮,“老槐树……在回应我的力量!”
凌烬的燃柴快要烧完,他退到槐树旁,后颈的共鸣印记突然发烫,与林薇的金光、护心镜的微光产生共鸣。他试着像以前调动天穹之力那样集中精神,这次,掌心没有出现熟悉的金色洪流,却有股温暖的力量从脚下升起,顺着老槐树的根,流遍全身——那是来自故土的力量,藏在泥土里,藏在老树的根须里,此刻被他的意念唤醒。
“陈默!书!”凌烬喊道,“有没有让普通物品暂时变硬的法子?”
陈默的《天穹秘录》突然自动翻页,空白处浮现出淡金色的符文:“用‘地脉之力’灌注!集中精神想着‘坚硬’,就能让接触到的东西暂时硬化!”
凌烬抓起地上的断木枝,闭上眼睛,想着李大叔说的“土地的韧劲”。断枝在他手里微微发烫,表面竟真的结了层土黄色的壳,硬得像石头。他试着捅向最近的僵尸眉心,断枝“噗”地刺进去,僵尸瞬间僵住,化作黑泥。
“管用!”雷猛见状,也捡起根树枝,学着凌烬的样子集中精神,树枝虽没硬化得那么彻底,却也比平时坚硬许多,他一杵砸在僵尸的太阳穴上,僵尸踉跄着后退。
张奶奶把锅铲递给石磊,自己抓起两把红薯,用力砸向僵尸的脸——红薯在半空突然变得沉甸甸,砸在僵尸身上,竟把僵尸砸得一个趔趄。“这红薯……好像被地脉之力裹住了!”她又抓起几个,“多扔点!砸晕它们!”
院子里的景象变得诡异又热烈:凌烬用硬化的断枝精准刺向僵尸眉心,雷猛举着半硬的树枝抡得虎虎生风,张奶奶和石磊扔着“加重版”红薯,林薇靠在老槐树下,用蜡笔和树藤光膜挡住漏网之鱼,陈默则在桌下指挥,念着《天穹秘录》上新出现的“土系防御诀”。
没有浮空岛的惊天动地,没有万域力量的绚烂,他们用最普通的断枝、锅铲、红薯,甚至蜡笔,对抗着涌来的尸潮。老槐树的叶子越来越亮,根须在地下疯狂蔓延,将地脉之力源源不断地传给他们,像位沉默的守护者。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最后一只僵尸被雷猛的树枝捅中眉心,化作黑泥时,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黑灰。众人瘫坐在地上,浑身是汗,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却都笑了——不是异能回归的狂喜,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发现自己即使失去力量,也能靠智慧和勇气活下去的踏实。
凌烬靠在老槐树下,看着初升的太阳照在院子里,照在那扇被撞坏的木门上。后颈的共鸣印记还在发烫,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力量从未离开,它只是换了种模样,藏在故土的烟火里,藏在每个人的心里,只要需要,就能被唤醒。
林薇的蜡笔断口处,金光渐渐隐去,却在老槐树上留下了道淡淡的印记,像朵永远盛开的、用蜡笔画的向日葵。
雷猛的树枝掉在地上,硬化的外壳慢慢褪去,变回普通的枯枝,却承载着比强化系力量更珍贵的东西——绝境中的韧性。
张奶奶捡起地上的红薯,递给每个人:“还热乎着呢。”红薯的甜香里,混着泥土的气息,和刚才的硝烟味,竟格外让人安心。
凌烬咬了口红薯,甜得眯起眼睛。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或许是新的开始——当力量不再是与生俱来的恩赐,而是需要用心去感受、去唤醒的宝藏时,他们才真正理解了“力量”二字的含义。
远处的村子里,传来其他人家的呼喊声,夹杂着零星的火光。看来,这场凌晨的战斗,不止发生在他们院子里。但凌烬不慌,他看着身边的伙伴,看着老槐树上的蜡笔画,突然明白:只要心里的火种不灭,再黑的夜,也能等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