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阿婆打了几下之后，觉得恐慌消下去了不少，虽然阿蘅平时耍剑，但是没有专门的训练，没扎过马步，没有速度训练，没有耐力训练，就那小短腿，倒腾再快，也跑不过牛啊。
好在牛棚拖延了点时间，阿蘅个子小，仗着身形灵活，左转右拐的，让牛牛撞了好些障碍物，才拖延到村民把牛制住。
差点，她的小屁股就保不住了，虽然从结果看，她的小屁股最终也没保住，还是以那么丢脸的方式，阿蘅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苦，餐桌上的苦瓜不算。
苗阿婆没打算当着村民的面跟阿蘅掰扯，她先是和黄老头道歉：“老黄啊，真是对不住啊。
丫头调皮，我回去好好教训她，你带着牛去兽医那儿看看，若有损伤，医药费什么的我们负责。
因此事损坏的物品，你先找人修缮修缮，材料人工啥的，也算我们的。
我这两天会带着欠礼正式上门道歉。”
又看了看帮忙制住牛的几家壮汉，说：“也感谢帮忙的各位，这两天我也会带着谢礼上门道谢的。”
帮忙的几人纷纷说苗阿婆客气了，黄老头的脸色也好了不少，但还是嘱咐道：“苗阿婆，你好好和阿蘅说道说道，让她以后这样危险的事情不能再做了，这次我们及时，下次就不一定了。”又看向阿蘅说：“听你们阿婆的话。”
然后，让那些汉子帮着把牛牵回了家，顺便一起修个牛棚。
阿蘅被苗阿婆拎着回到了家，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听着苗阿婆训话，苗阿婆冷着个脸：“来说说吧，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阿蘅低着头：“对不起阿婆，是我错了，我只是想要点牛眼泪，我跟牛牛商量，牛牛没有反应，然后我想我们平时被熏一下会掉一点眼泪，我就试了一下，没想到牛牛这么激动，明明我们被熏一下，也没有那么大反应呀。”
苗阿婆气竭：“嘿，你还有理了！那我问你，你要牛眼泪干什么？”
阿恒停顿了两秒，他不能和阿婆说在实践法术，虽然她才十岁，但她也知道有些话说出来，明显不会有人信，和阿公说说也就算了。
脑子飞速的转动，死脑，快想！
转瞬，就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说辞，阿蘅可怜兮兮的说：“阿婆，我听说牛有灵性，牛的眼泪若是抹到眼皮上，可以看到过世人的灵魂，我想试验一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想看看阿公还在不在，问问他在下头过得好不好，钱够不够花。”
阿婆简直是要被气笑：“你这小脑瓜成天在想什么东西？
就算牛真的有灵性，那按我们老一辈的说法，老牛才通阴，那得是20多年的牛。
现在你看看哪里还有20多年的牛，老黄家的牛就比你大几岁，才十几年，不好使的。
要有用，那还轮得到你吗？那我不得隔三差五用那牛眼泪摸眼睛？”
这道不完全是借口，阿蘅小声嘀咕：“实践出真知，这种事情还讲究天赋，万一我就有这种天赋呢？别人抹不行，不代表我没不行，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万一就我行呢？”
然后阿恒又大声的忏悔：“阿婆，实践没有错，但我错在高估自己了。
取原材料的时候没有评估到这件事情的危险性，我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以后我再有其它的想法，我一定考虑的周全，评估的全面，确认自己有一百分的把握才去做，如果事情有危险，我一定会记得先找人帮忙，或者等我长大有能力了，再去实践。”
一词一句，铿锵有力，信誓旦旦。
苗阿婆差点被气笑，但也没有进行否定，她是支持小孩子在有能力的范围内去实现自己的想法的，阿蘅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这就够了。
“阿蘅，阿婆老了，可能也陪不了你几年，你得好好长大，不能鲁莽，凡事多思多虑。”苗阿婆摸了摸阿恒的脑袋，说完这句又转身出去做饭了。
徒留阿蘅在原地怔愣了好久。
另一边的男人在人群散开之前就先回去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这个村里就像幽灵一样，要不是山脚多出了一个搭的很随便的小木屋，谁也不知道村里多出来个人，村长过去跟他见过一面聊了一下，后面也没有多管什么。
男人在那破旧的小木屋前默默地煮着今日份的口粮，脑子里不禁回想今日那个短腿小孩，啧，真惨呐，又好奇她要牛眼泪干什么？
这个小孩跟周围其她小孩都不太一样，他从这个小孩放暑假回来就注意到她了，他本身就对周围的环境很敏感，所以这家人回来的时候多关注了两分。
家里只有一老一小，小孩每天都会耍套剑法，剑很慢，应该是太极剑，单看其标准和熟练的程度，应该练了很久了，但要说小孩学武，也好像没有专门去学过，下盘不稳，力量和耐力都有点欠缺，除了剑法，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训练。
山上有个墓碑，像是小孩的阿公，小孩会过去说说话，还特地过来自己进山绕着点，不要扰其清净，明明是小孩三天两头的去打扰。
这小孩跟自己说话有点不客气，但也没有很失礼，就是眼神有点奇奇怪怪的，不过无妨，一个小崽子而已，他不计较。
表情木木，思绪纷飞，不一会儿，锅里的糊糊就好了，男人面无表情的吃起了他的午饭，吃完也没急着洗锅，而是跳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闭目养神。
树荫很好的遮挡住了一些日光，男子的脸在略长又凌乱的碎发间，很是好看，就是不符合当地的审美，当地的姑娘挑选夫婿，首选是要魁梧壮硕的，然后最好是国字脸高鼻梁。
男人的鼻子虽高，但是下巴瘦削，四肢也不粗壮，在当地女子中并不吃香。
就在树上快要睡着之前，男人想着，今天小崽子拿牛眼泪，这两天应该会用，他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