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是盗墓世家,他张麒麟更是倒斗界的翘楚,但是不怕墓大墓险,就怕这种普普通通的小坟包。
要不着痕迹地翻开一个小坟包探查里面的尸骨,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从几十米开外,就向地下挖地道到坟包中央,从棺木底部凿洞把尸骨偷运出来。
不然坟上的土,坟边的花,都是难以掩盖的破绽。
当然他也可以不管不顾直接趁夜深人静时开工,就算被发现有人动了坟也很难追究,但想着那一老一小,他莫名就不想这么做。
一夜没睡的张麒麟也没有表现的精神不济,在这方面他是有专门训练过的,以往出去探墓,一夜不睡那是家常便饭。
早起做饭的阿蘅没有注意到书房的人一夜未眠,她起床洗漱后便前往厨房,前脚跨进去,后脚张麒麟也跟了进去。
阿蘅看着他问:“你起了啊,来厨房做什么?”
张麒麟:“帮你生火。”
老式的灶台,一个人做饭很难控火,但也不是不行,不过既然人家愿意,她也不拒绝,心里暗道:还挺有眼力见儿的。
一个满意就也不会小气,煮了多多的面条,煎了好几个鸡蛋,她和阿婆一人一碗面一个荷包蛋,剩下的都给张麒麟了。
张麒麟吃完就借了把斧头去了山上砍木材,中午都没有回来。
直到晚上,他周身灰扑扑的拎着斧头,提着着两只野鸡回了苗阿婆家。
苗阿婆被扶着出了房门在后院躺椅上纳凉,阿蘅则是准备做晚饭了。
苗阿婆见到张麒麟,脸上笑呵呵的:“大张啊,回来了啊,手里的鸡是山上的?”
张麒麟看着苗阿婆虽然面上带着笑,但是精气神却是油尽灯枯之相,他面若如常:“嗯,伙食费,今晚的。”
阿婆笑的更开心了点,稍稍大了点声音喊阿蘅:“阿蘅,阿蘅啊~”
阿蘅听到苗阿婆喊她,回应:“来了,阿婆,啥事儿啊?”
苗阿婆指了指张麒麟:“大张啊,他打了两只野鸡说是作为今晚的伙食费,你多煮点饭,他饭量大。”
转头又对张麒麟说到:“鸡给阿蘅吧,她手艺不比我差,晚上多吃点,你先去井边洗洗,看你一身的灰土。”
张麒麟点了点头,把鸡给了阿蘅,转身便去井边冲了个凉。
水井是在前头院子里,阿恒在厨房,阿婆在后院,他冲凉不会有人看见,衣服是他来的时候带的,一小个包裹,东西不多,换洗的衣物只有两身,但足够了。
晚饭是土豆焖鸡和鸡汤,主食是面条,苗阿婆只是吃了点面条和鸡汤。
最近家里的主食已经都换成好入口易消化的了,可如此,苗阿婆还是吃的少。
苗阿婆放下碗筷,问阿蘅:“阿蘅,你的通知书什么时候到呀?”
阿蘅的嘴里还塞着鸡肉,含含糊糊的回:“才考完两周呢,分数都还没出来,再说,不一定考得上,要是考不上,我在这陪你和阿公也挺好。”
苗阿婆眼底隐含担忧:“胡说,我们阿蘅聪明着呢,以后啊一定一定要去大城市看看,可以看过再回来,可不能一辈子在这乡野角落,连对象都没有合适的。”
阿蘅无语:“阿婆,我才十四岁,还早,我现在身手不错,以后会更厉害,不行就挑个好看落难的抢回来。”
阿蘅话说完,苗阿婆侧头看了看边上的张麒麟:“好看落难?你看边上的大张像不像?”随即又摇头:“不行,大张虽然长得显嫩,但起码大了十多岁,太老了,还没钱,日子苦,不行不行!”
好家伙,苗阿婆刚有想法又被自己给否定了。
边上的张麒麟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跟面瘫似的,机械的咀嚼着食物,感觉这鸡突然间就不太好吃了。
刚开始还感受着陌生的家庭氛围,陡然间就听面前的阿婆当面蛐蛐他,虽然他不会有这个想法,毕竟小孩的糗事儿没少看,但是被这么嫌弃还是有点伐开心的,算年纪,就是苗阿婆都可能要叫他声爷爷,真是不尊老!
阿蘅在边上笑的咯咯。
张麒麟没在苗阿婆家多住,只三日时间,他在原有的塌了一角的屋子上进行的修缮加固。
人虽然走了,但是饭却是和苗家搭伙了,阿蘅看着每日送来的野味,也是默许了,她还在长身体,得多吃肉。
张麒麟送的野味大部分都是正常的鸡和兔,但是也夹杂着些不寻常的,例如个头超大的蛇,不知名的鸟类,野猪,狍子等,吃的阿蘅觉得自己个子都蹿了蹿。
阿蘅的通知书是七月底到的手,一所普通的一本大学,非985,非211,专业也是按看着报考手册上随便填的。
乡村的教学条件有限,阿蘅的高中是几个村联合新办的,师资力量和报考指导都跟不上。
97年的信息来源有非常大的局限性,互联网都不成熟,很多偏远地区的学生都是懵懂的选择了专业,大多数连专业代表的内容都是一知半解。
阿蘅也是这样的情况。
但苗阿婆很高兴,她养出了个大学生,可惜她没办法陪阿蘅上大学了。
在阿蘅收到通知书的第三天,苗阿婆的最后那口气就散了。
苗阿婆像是知道自己的寿数耗尽,在阿蘅收到通知书后的那天就慢慢开始交代遗言。
苗阿婆先是挑了重要的讲,最先交代的就是家里藏钱的地点:“阿蘅,阿婆走之后,生活上不要委屈自己,家里还是有点钱的,阿婆在前院的树下埋了一小匣子首饰,是些老物件,还算值点钱;在院子的水井里沉了一小匣子金子,还有就是之前在北京有间小铺子,有房契,和存本一起在枕头里了,当年走的匆忙,来不及找人照看,不知道铺子还在不在。”
阿蘅心情沉重,但情绪激荡:“阿婆,你和阿公以前是地主还是劫匪?”
苗阿婆略有些尴尬:“那年头乱得很,就劫富济贫了那么一两下子,呵呵·…咳咳咳…”
阿蘅又连忙给苗阿婆顺气,苗阿婆和董阿公年轻时也是干过些大事的人,不然也不会后来被人追杀,过程中也救过些人,多是穷苦人,这么多年,人在不在不好说,也算不得是人脉,不一定就能给阿蘅助力,苗阿婆也就没提。
苗阿婆还给阿蘅讲了捡到她的情况,那片林子,因苗阿婆拘着,阿蘅一次也未有踏入。
苗阿婆大限已至,她怕不说,以后阿蘅想知道也无从得知。
她俩不知,她俩的对话还被一个人听去了,张麒麟这几天几乎就蹲守在墙外。
苗阿婆拍了拍阿蘅的手:“阿蘅啊,你好奇你的出生么?”
阿蘅疑惑:“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