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我被绑着押回楚渊的中军帐。
帐帘被掀开,一股戾气扑面而来。
楚渊怒摔案上的砚台。
“温宁,你好大的胆子!”
他几步上前,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为什么去找桓王了?”
“是,我去找他了,但是我是为了……”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直接打断我,“为了让你的发小林铮立功,你先是想让我军将士吃瘟猪肉,如今又去找桓王来抢我军功。”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处心积虑地毁我前程!”
我愣住了。
可看着他满是厌恶的眼,我知道,我辩解的每一个字,他都不会信。
秦雪在一旁柔柔地开口:
“渊哥哥,你别生气了。
林大哥是姐姐的发小,又与桓王交好,姐姐想帮他们也是人之常情……”我只觉得荒唐可笑,
“那所谓的密林不过几亩地,能拖住多少骑兵?密林之后便是万里平原,敌军铁蹄踏过,生灵涂炭,这后果你担得起吗!”
“是你先偏信秦雪,我只能去找桓王,这有错吗?”
“勾搭桓王,你还有理了?”
勾搭?
我的心猛地一抽,酸涩的痛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楚渊像是没看到我煞白的脸,冷漠地挥手。
“把她送回京城,严加看管。”
我被几个士兵强行押着,送回了京城。
当日,楚渊的父母便带着他的亲笔信,登了我宁家的门。
信上的内容,要我立下死状,此生不再为谋,永不踏足沙场。
要我现在就住进将军府,禁足于后院,终生不得与外男相见,尤其是桓王。
我的心,寸寸成灰。
他曾在我无数个熬夜苦读兵书的夜晚为我披上外衣,也曾亲眼见证我为了成为谋士,走过的每一步是何等艰辛泣血。
现在,他竟要亲手毁了我。
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节大过天。
我与他的婚事早已人尽皆知,如今除了嫁给他,我别无选择。
我爹娘愁白了头发,只能含泪为我添置更多的嫁妆,只盼我能在将军府过得好一些。
我拿起笔,在死状上一笔一画,签下我的名字,咬牙道:
“但愿楚渊,能应付得了接下来的战事。”
我关进了将军府最偏僻的院落,日夜有人看守。
几个月后,楚渊得胜还朝的消息传遍京城。
他来见我。
一身戎装,英姿挺拔,看我的眼神却比塞外的寒风还要冷。
“温宁,我会给你名分,这是我身为男人的责任。”
“但除了名分,你什么都别想得到。
你我之间,再无半分情谊。”我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沉默点头。
礼堂上。
楚渊的腰间,系着我曾为他一针一线亲手绣的腰带。
可他的眼神,冷漠依旧。
吉时已到,喜娘高声唱喏。
“一拜天地——”
“渊哥哥,不要娶她!”
一道凄厉的女声划破了喜庆的氛围。
秦雪满是伤痕地冲了进来,扑倒在楚渊脚下。
“你不能和她成亲,她会害得你家破人亡的!”
楚渊脸色一变,立刻将她扶起。
秦雪深吸几口气,脸上满是孤注一掷的决绝:“渊哥哥,为什么我每次都能知道姐姐的行动,因为我是重生者,我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一切!”
“温宁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她嫁给你,就是为了窃取军机,害得将军府上下满门抄斩!”
她哭着说:
“我本以为,你在战场上见识过她的蛇蝎心肠,便不会再娶她。
可我没想到……”“我只能去翻她的嫁妆,想找出证据,却被她发现,要杀我灭口!”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在我的嫁妆中搜出与敌军的往来书信后,楚渊怒吼一声,取消婚礼。
“温宁,你这个毒妇!”
满堂宾客哗然,对着我指指点点。
秦雪靠在楚渊怀里,朝我投来一个得意又恶毒的眼神。
楚渊下令:“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家丁们朝我逼近。
我却张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秦雪,你的计谋的确聪明,但很可惜,这一次你挑错了对手。”
下一刻,数十名身着玄甲的御前侍卫强势进入,整齐划一地挡在我身前,冰冷的刀锋对准了楚渊和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