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去百越请教医术时,有幸远远见过缪婆一面。”
“那时她身边跟着一个戴黑色面纱,浑身银饰的漂亮姑娘。”
“若是猜得不错,那姑娘很有可能是她的女儿或徒弟。”
“若是找不到缪婆,找到她,说不定也是有一线希望的。”
“真的?”
宋刀刀欣喜万分,忙问:“那您还记得那位姑娘叫什么吗?”
“我们该去哪里才能寻得到她?”
刘大夫摸摸花白胡须,遗憾摇头: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以我的医术,当年根本就没资格靠前交流,只允许远远聆听和观瞻。”
“而且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那姑娘说不定早有儿有女,成了老姑娘。”
“这百越人的治病手法与我们大不相同,他们善用蛊和毒,讲究一个以毒攻毒。”
“上次救你姥姥的那位青娘子,我看她开的药方里,就有挺多百越人常用的毒虫和药理。”
“不知道她是否也是当年受邀去旁听的医者,亦或者她认识百越人?”
“若是,你不妨找她问问,说不定她有什么消息也说不定呢?”
“对哦。”
宋刀刀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青娘子说她们是从边境对面逃难而来。
当时她没放心上,所以也没具体询问。
万一她就是百越人呢?
“多谢刘老提点,我回去就去问一问。”
“行,我这边也会帮你留意留意。”
“哎,多谢您。”
看着刘老转到厨房去给姥姥复诊,宋刀刀折回屋内。
她先走过去扶他躺下,难得温柔与他宽解道:
“明日一早我们就回村里,我家隔壁有一位青娘子,她医术了得。”
“回去就立刻请她来帮你诊治看看,顺便打听一下她知不知道缪婆的下落。”
“还未到绝路之处,你且放宽心。”
“虽然我家中并不富裕, 但也会尽我们所能帮你医治,你就安心养着吧。”
说着还细心地给他盖好被子。
江寒钊被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喷在脸上,不适的别过脸去,强忍着不喜闭上睛。
当听到她一席话后,眉宇微不可查的抽动两下。
他猛地睁开清冷的双眸冷冷问她:
“买我,你图什么?”
为何要对他这般好?
一直不吭声的人突然张口说话。
宋刀刀愣愣看向他,被他低沉的声音惊了一下,欣喜道:
“原来你不是哑巴,会说话的呀,真是难得,我还以为.....”
江寒钊不悦地冷盯向她。
宋刀刀啧一声,也回瞪过去,低低诽谤一句:
“难道说的不是事实?还不让人说了,没气量。”
“图你好看,能多吃两碗饭,行了吧。”
对上他深寒的目光,宋刀刀背脊有点发凉。
斜他两眼,想了想,干脆趁他现在愿意开口,索性把事情说开得了。
清清嗓子,她也不扭捏,好言交谈道:
“实不相瞒,我买你是为了给我肚里的孩子落个名分,当个便宜爹。”
江寒钊眉峰猛地一跳,不可置信拔高声调怒吼,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声点。”
宋刀刀吓得看一眼门外,慌忙提醒他:
“别嚷,我们好好聊聊,轻点声。”
聊?还有什么可聊的?
这女人,这女人强娶他也就算了,也算救他于水火,他认。
结果她竟然,竟然让他,让他......喜当爹?
江寒钊气得浑身发抖,此刻要是他能动弹,这女人早被他大卸八块,一刀给削了。
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宋刀刀见他气得不轻,走到床边坐下,放缓声量与他坦白道:
“我将你买下,本就不是为了让你当我真正的夫君,所以也不想骗你。”
“我想与你做个交易,若你同意,那方才在院子里与你说的第三个条件全部作数。”
“放心,我绝不会纠缠于你,只是借用一下你的名分。”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与你无关,不会让你负责的。”
“呵——”
江寒钊冷嗤一声,眯沉着锐利的双眸可笑地怒瞪她:
“宋望舒,你懂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你爹娘没教你吗?”
“你与野男人无媒苟合也就算了,如今怀了野种,竟然妄图让我来给你背锅。”
“你哪来的脸,你觉得我会答应?”
“答不答应可由不得你,反正现在白纸黑字板上钉钉,你现在是我的男人了,知道不?”
宋刀刀见他这么不识抬举,也毫不客气怼道:
“我花钱买下你,自然是有我的目的。”
“不然你真当我吃了空,花这么多冤枉钱买个废人回来供着?”
“是我让你买的吗?”
江寒钊气绝,本来没什么活下去的念头。
现在生生被她气得不想死了。
宋刀刀冷哼,直戳他肺管:
“你搞清楚,我有选择买谁的权利,但你没得选,你是待宰的羔羊。”
“是我救了你,怎么还搞不清状况呢?”
“所以你想恩将仇报?”
“什么叫恩将仇报,我们这叫各取所需,合作共赢。”
“是我花的钱买你回来合作的,懂吗?”
“之所以如此坦诚,本想与你好好商议,没有恶意。”
“但是如果你拒不配合,那我也无需与你废话,我直接告诉你。”
“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你也没办法。”
江寒钊真恨不得坐起来一把掐死她。
他压着火气冷脸怒斥她:
“从没见过你这么无耻下流的女人,不仅不知廉耻,还卑鄙肮脏。”
“就你这样的下作之女,应该扒光了游街,沉塘浸猪笼.....”
“啪——”
宋刀刀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
“你再骂一句试试,我好言与你相商,你动不动就出口伤人。”
“未知前因就以偏概全,出口还这般恶毒。”
“看你人模狗样的,心思怎地这般龌龊。”
“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尊贵公子爷了。”
“现在你要靠我养着,卖身契在我手上,懂吗?”
江寒钊被她这一巴掌直接扇蒙。
虽然力气不大,但却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此生他只挨过两巴掌。
一个是那个他恨之入骨的生父。
另一个,竟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作之女。
“瞪什么瞪。”
“宋望舒!”
“你能奈我何。”
“你是嫌命活得太长了是吧,竟敢打我?”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何至于动手。”
“能不能好好谈?能,那就给我客气点。”
“要是不能,明天我带惠娘走。”
“至于你,卖身契我明天还你,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死远点。”
两人你瞪我,我怒视你,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
果然,虎落平阳被犬欺。
如今他竟沦落到被一个贱妇欺辱,还毫无还手的地步。
真真是可笑,可恨。
江寒钊深吸一口气,生生咽下这口耻辱。
转过头去,不想再与她继续纠缠。
宋刀刀见他又要缩回去,伸手蛮横将他俊脸掰过来,对他义正言辞道:
“你给我听好了,我是被人下药迷晕,强灌了春药,塞进花轿替嫁,所以才.....”
“既如此,冤有头债有主,你直接找孩子的生父啊,你找我做什么?”
“我凭什么替你背这口黑锅。”
“你........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
宋刀刀气晕:
“我这不是不知道孩子生父是谁吗?不然你以为我想。”
“找你这么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活祖宗,你当真以为我愿意啊?”
江寒钊猛地瞪圆双目,张嘴片刻,怒问:
“所以,你还是二嫁?”
“什么二嫁,别乱说。”
“替嫁没成功,跟你才是第一次,只能算一嫁。”
这叫一嫁?他娘的他这连三嫁都算不上了好吗。
替嫁跟别的男人拜了堂,失身给了另外的男人。
最后让他来擦屁股背锅。
他想杀人。
江寒钊喉咙已经隐隐涌上一股腥甜味,他彻底无语地笑了:
“所以你肚子都大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
这丑得入不了眼的女人不仅无耻,还蠢得不忍直视。
宋刀刀抬着下巴呐呐回道:
“当时天太暗,看不清对方的脸。”
“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