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形容,而是事实。
随着那九条象征着国运的金色巨龙,在痛苦的悲鸣中被抽干了所有神圣与威严,化作了九条通体漆黑、怨气冲霄的魔龙,整座皇城的秩序,便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护国大阵,这个守护了大虞仙朝万年的屏障,此刻成了最致命的凶器。它不再守护,而是在吞噬。那座作为阵法核心的承天殿,变成了一个贪婪的旋涡,疯狂地抽取着一切。
“吼——!”
一条怨龙摆脱了最后的束缚,庞大的身躯遮蔽了天日,它不再有之前的灵动与威严,只剩下纯粹的、对一切生灵的憎恨。它张开巨口,喷出的不是祥瑞之气,而是足以腐蚀神魂的黑色怨火,朝着下方惊慌失措的人群席卷而去。
“救驾!护驾!”
高台之上,大虞仙帝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严,他惊恐地从龙椅上摔了下来,身上的九龙至尊袍,此刻看起来像一件滑稽的戏服。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国运,变成了摧毁自己江山的凶兽,那种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恐惧,让他几欲昏厥。
广场上的大能们乱作一团。前一刻,他们还是前来朝拜的宾客,下一刻,就成了末日天灾下的蝼蚁。各种法宝的光芒冲天而起,试图抵挡怨龙的攻击,却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瞬间被那磅礴的怨气吞没。
一名元婴后期的宗主,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一座金光闪闪的小山,试图砸向龙爪。然而,那巨大的黑色龙爪只是轻轻一挥,小山便如纸糊的一般寸寸碎裂,连带着那位宗主,被一爪拍成了肉泥。
绝望,如同瘟疫般蔓延。
“夏……夏先生……”灵雀的牙齿在打颤,她死死地抓着夏渊的衣角,仿佛这是汪洋大海中唯一的浮木。她的小脸煞白,看着那如同神魔乱舞的末日景象,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要被撕碎了。
“别怕。”夏渊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他甚至还有闲心,伸出手指,将一缕飘到灵雀面前的黑色怨气捻住,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嗯,火候过了,怨气熬得太久,发苦了。而且食材不新鲜,这龙气里掺了太多杂七杂八的念头,就像一锅汤里扔了上万种调料,乱七八糟,难吃。”
他屈指一弹,那缕怨气便化作了青烟。
秦书简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看着惊恐的仙帝,看着疯狂的国师,看着混乱的人群,看着咆哮的怨龙。他能感觉到,构成这座城市、这个王朝的“秩序”,正在以一种极其酷烈的方式被“剥离”。法则在崩坏,规则在重组。对他而言,这片混乱的末日景象,非但不恐怖,反而像是一本摊开的、深奥的教科书。
他的道,在与这片天地产生共鸣。
“那边那个,卖相不错。”夏渊的目光,锁定了一条正准备攻击他们的怨龙。
那条怨龙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与众不同”,在它混乱的感知中,夏渊像一个无法理解的黑洞,而秦书简,则散发着一种让它既渴望又忌惮的“异类”气息。它放弃了其他目标,庞大的头颅转向他们,一双猩红的龙目,死死地锁定了秦书简。
“吼!”
龙吟声中,蕴含着足以震碎元神的精神冲击。灵雀闷哼一声,险些栽倒,幸好夏渊在她身后轻轻一扶。
秦书简抬起了头。
他背后的铁剑,没有出鞘。
他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对着那俯冲而来的巨大龙头,五指张开。
紫色的光芒,在他的掌心一闪而逝。
并非狂暴的法力,也非凌厉的剑气,那是一种更加本源的力量。
“剥离。”
他轻声吐出两个字。
那条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威的怨龙,在距离他们头顶不到百丈的空中,猛地一滞。
它庞大的身躯,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构成它身体的、浓郁如墨的黑色怨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从中抽离出来,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在空中。而失去了怨气作为“粘合剂”,那组成龙身的、最纯粹的国运气运,便化作了漫天金色的光点,如同下了一场绚烂的流星雨。
一条足以屠城的怨龙,就这样,在秦书简一抬手间,被“拆解”成了最原始的“零件”,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全场,出现了短暂的死寂。
那些还在苦苦支撑的大能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这手法,就像拆螃蟹,只把蟹黄蟹肉取出来,壳子扔得干干净净。”夏渊点评道,“干净是干净,就是有点浪费。那些怨气,处理一下,也能当个蘸料。”
秦书监没有理会他的点评,他能感觉到,在“剥离”了那条怨龙之后,自己对于“剥离”权柄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
高台之上,国师的眼睛已经红了。
他苦心经营三十年,视若珍宝的“一锅汤”,就这么被毁了!他看着秦书简,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竖子!尔敢!”
他怒吼一声,不再理会已经陷入混乱的广场,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皇宫深处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他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堵住那个该死的“漏气孔”!
夏渊看着国师消失的方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你看,大堂经理发现后厨着火,亲自去关煤气了。”他拍了拍秦书简的肩膀,“我们也过去看看,万一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呢?顺便,跟他探讨一下消防安全的重要性。”
藏经阁。
这里是皇宫最偏僻的角落,平日里除了几个负责洒扫的老太监,几乎无人问津。与外面承天殿的金碧辉煌不同,这里只有一栋栋古朴的木制阁楼,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卷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显得宁静而萧索。
但此刻,这份宁静被彻底打破。
整座藏经阁的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金色旋涡。从护国大阵中被强行“剥离”出来的、整个大虞仙朝万年的气运,正化作一道道金色的洪流,疯狂地涌入此地。
这里,成了风暴的中心。
夏渊、秦书简和灵雀三人,不紧不慢地走进了这片区域。外面的喊杀声、建筑倒塌声、怨龙咆哮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显得遥远而不真切。
灵雀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她无法想象,就是这么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败的地方,竟然是导致神都大乱的根源。那些金色的气运洪流,任何一丝都蕴含着恐怖的能量,但它们流经三人身边时,却温顺得如同溪水。
“你看,这就是后厨重地了。”夏渊指着那座被金色气运旋涡笼罩的主阁楼,对秦书简说道,“通风口堵了,油烟散不出去,把整个厨房都搞得乌烟瘴气。那个大堂经理,业务水平不行啊。”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从主阁楼中冲了出来,正是那位怒发冲冠的国师。
他此刻的模样,再也没有了半点仙风道骨。他的道袍上沾满了灰尘,发髻散乱,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三人,那眼神,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他刚才试图用自己的力量,重新封印这个阵法“气孔”,却发现,那上面附着着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剥离”法则,像一个无法被拔除的钉子,死死地钉在了阵眼上。他的所有努力,都如同杯水车薪。
“是你们!”国师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暴怒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惊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种力量……不属于这个世界!”
“自我介绍一下。”夏渊笑眯眯地走上前,很自来熟地拍了拍旁边一个石狮子身上的灰,“我是个食客,这位,”他指了指秦书简,“是我的……新厨子,正在学徒。我们路过你的餐厅,发现你这道‘国运乱炖’做得实在太差,忍不住想给你提点意见。”
“食客?厨子?”国师被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他感觉对方是在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疯狂地羞辱他。
“对啊。”夏渊一脸理所当然,“你这道菜,问题太多了。第一,食材不纯,把整个仙朝的龙脉和万民的念头混在一起炖,腥臊味太重。第二,火候不对,就知道用猛火催,把气运烧得焦糊,失了本味。第三,也是最可笑的,你连自己的锅漏了都不知道。”
夏渊指了指天上那个巨大的漩涡:“这么大的一个窟窿,你开了三十年的火,就没闻到煤气泄漏吗?安全意识太差,迟早要出事的。你看,这不就炸了?”
国师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地盯着夏渊,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暴怒,渐渐被一种深沉的忌惮所取代。
“你……不是来搅局的。”国师的声音变得低沉,“你是冲着‘宴之主’来的。”
“哦?”夏渊挑了挑眉,“看来你这个大堂经理,还知道餐厅老板是谁。不错,有点职业素养。”
“宴之主?”灵雀在一旁小声嘀咕,她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更了不得的词汇。
“你们以为,毁了这口锅,就算赢了吗?”国师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冷笑,“你们毁掉的,只是宴席前的一道开胃小菜。你们惊扰了宴之主的用餐,就要承受祂的怒火!你们这些……连食材都算不上的虫子!”
随着他话音落下,国师双手猛地合十,咬破舌尖,一口紫黑色的精血喷在了身前的地面上。
“以我三千载道行为祭,恭迎吾主,降临!”
那口精血,化作了一个无比诡异的符文,迅速渗入地下。
整座藏经阁,连同下方的地脉,都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但这次的震动,与之前的地脉暴动完全不同。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宏大、更加……不祥的气息,从那符文之中,缓缓升起。
空间,开始扭曲。
藏经阁的那些书架,开始像融化的蜡一样变形。一本本古老的书卷,无火自燃,化作了飞灰。那盘旋在天空的金色气云,仿佛遇到了天敌,发出了恐惧的哀鸣,纷纷退避。
一个黑色的、仿佛由纯粹的“无”构成的空洞,在国师身前缓缓张开。
空洞之中,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种能让仙人道心崩溃的、绝对的死寂。
“完了……”国师看着那个空洞,脸上露出了狂热而残忍的笑容,“宴之主即将亲自收拾残局,你们的死,将成为祂餐后最好的点心!”
秦书简的脸色,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他能感觉到,从那个空洞中渗透出的气息,已经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那不是力量,不是法则,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概念”。在他的感知中,自己的“重压”与“剥离”,在那股气息面前,就像是孩童的玩具。
就在这时,夏渊动了。
他没有去看那个正在扩张的恐怖空洞,也没有去看一脸狂热的国师。
他只是走到一个正在扭曲变形的书架前,饶有兴致地从上面抽出一本同样在变形的、看起来很古老的线装书。
“啧,这餐厅,连菜单都做得这么破旧。”
他吹了吹书上的灰尘,翻开了第一页。
书页上,用一种极其古老的文字,写着四个大字——《食客名录》。
夏渊的目光,落在了名录的最后一页,最后一个名字上。
那个名字,是“夏渊”。
“搞什么啊。”夏渊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就像是发现自己常去的馆子,竟然没经过他同意,就把他的名字印在了宣传单上。
他伸出手指,对着那个黑色的空洞,轻轻一弹。
“客满了,今天不营业。”
一声轻描淡写的“客满了”,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最不容置疑的律令。
那个由国师献祭了三千年道行,好不容易才打开的、散发着无尽恐怖气息的黑色空洞,在夏渊屈指一弹的瞬间,猛地一颤。
下一刻,就像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啵”的一声轻响,它……消失了。
连带着那股让秦书简都感到心悸的、来自高维度的恐怖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国师脸上的狂热与残忍,瞬间凝固,变成了极致的、无法理解的错愕与恐惧。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失声尖叫,状若疯魔,“宴之主的力量……怎么会被……你到底是谁?!”
他最大的依仗,他信仰的神明,他甘愿为之奉献一切的“宴之主”,其降临的通道,竟然被人像赶苍蝇一样,随手就关上了?
这种事情,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颠覆了他的道心。
“都说了,我是食客。”夏渊翻着手里的那本《食客名录》,头也不抬地说道,“只不过,我这个人比较挑剔,对用餐环境和服务态度,要求比较高。”
他的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过,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秦书简沉默地看着夏渊。他知道夏渊很强,但直到此刻,他才隐约窥见了那份强大的冰山一角。那不是力量层面的强大,而是一种……“位格”上的绝对碾压。
仿佛国师和他背后的“宴之主”,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夏渊,是那个随时可以掀翻棋盘的下棋人。
“找到了。”夏渊的手指,停在了名录的某一页上。
他没有念出那个名字,只是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望向了某个不可知的维度。
“喂,那个谁,对,就是你,那个喜欢用文明当调味料的家伙。”夏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虚空之中,“你的店,卫生检查不合格,被我查封了。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的锅碗瓢盆,从我的管辖区滚出去。”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神都,乃至整个东域的天地法则,都为之震动。
在某个遥远到无法用距离衡量的维度,一个庞大到足以吞噬星系的意识,猛地一颤。
一道充满了惊恐、谄媚、甚至带着哭腔的意念,跨越了时空,直接在夏渊的脑海中响起:
【尊……尊敬的‘终焉品鉴者’大人!小……小神不知是您大驾光临!我这就走!我这就滚!这家店,我不要了!店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孝敬给您!求您……求您不要把这次的记录,写进‘那本账簿’里啊!】
这个意念,卑微到了极点。
那个被国师尊为“宴之主”的、视一个仙朝为玩物的恐怖存在,此刻,就像一个违规经营被抓了现行的小摊贩,见到了最顶头上司的巡查员,吓得魂飞魄散。
国师也“听”到了这道意念。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他信仰的、无所不能的“主”,竟然在对这个看起来懒散无害的“食客”,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话?
终焉品鉴者?
那本账簿?
这些词汇,每一个都蕴含着让他神魂颤栗的信息。
他的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算你识相。”夏渊撇了撇嘴,随手将那本《食客名录》扔到了一边,“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在我的地盘上开黑店,我就不是查封这么简单了,我直接把你的厨子连同你本人,一起扔进回收炉里重造。”
【是!是!小神再也不敢了!】
那道庞大的意识,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切断了与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彻底消失了。
随着“宴之主”的离去,国师身上的所有力量,如同被抽走了地基的高楼,瞬间崩塌。他的修为,他的道行,他从“宴之主”那里获得的一切,都在飞速流逝。
他的容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乌黑的头发瞬间变得雪白,挺拔的身躯变得佝偻,仙风道骨的脸上,爬满了死灰色的皱纹。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他就从一个能搅动天下风云的国师,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连凡人都不如的枯槁老者。
“为……为什么……”他伸出枯树枝一样的手,指着夏渊,浑浊的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没有为什么。”夏渊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你做的菜,太难吃了。”
话音落下,国师的身体,再也无法维持形态,化作了一捧飞灰,随风而散。
一个算计了整个大虞仙朝三十年的“影子皇帝”,就这么,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灵雀张大了嘴巴,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了。她感觉自己今天一天的经历,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还要离奇。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夏渊,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能用“差评”吓跑神明的怪物。
随着国师和“宴之主”的消失,盘旋在藏经阁上空的、那庞大到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的无主气运,失去了最后的束缚,开始变得躁动起来,仿佛随时都会逸散,回归天地。
“啧,这么多上好的汤底,就这么倒了,太浪费了。”夏渊看着那片金色的气运海洋,摸了摸下巴。
他的目光,转向了秦书简。
“喂,新来的厨子。”
秦书简抬起头。
“愣着干什么?”夏渊指了指天上的气运金海,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老板跑路了,餐厅转让给你了。这些都是剩下的食材,别浪费,全吃了。”
“吃了?”秦书简皱了皱眉。
这可不是普通的灵气,这是糅合了一个仙朝万年龙脉、亿万生灵念头、无数天材地宝才凝聚而成的国运气运。其体量之庞大,性质之复杂,别说他一个化神期,就是渡劫期的大能来了,敢吸收一丝,都会被其中驳杂的因果和念头撑爆神魂,彻底道化。
“废话,厨子不试菜,怎么知道味道好不好?”夏渊像是看穿了他的顾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放心,我已经帮你把里面的杂质和‘地沟油’都过滤掉了,只剩下最纯粹的‘高汤’。虽然味道单调了点,但营养丰富,管饱。”
说着,他对着那片气运金海,轻轻一指。
“去。”
那片足以让天地变色的金色海洋,仿佛得到了指令,化作一道无比璀璨的金色光柱,没有给秦书简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从他的天灵盖,灌了进去!
轰——!
秦书简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一座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熔炉之中。庞大、浩瀚、精纯到极致的力量,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洗练着他的神魂道果。
他的身体,在被动地、疯狂地变强。
化神初期、中期、后期……瓶颈,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被轻易撕碎。
炼虚!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那股力量,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
秦书简紧守心神,他知道,这是夏渊给予他的一场天大的造化,但同样,也是一场最严峻的考验。他必须在这场力量的洪流中,守住自己的“道”,否则,他就会被这股力量同化,变成一个空有力量,却失去了自我的傀儡。
他的识海之中,那两条代表着“重压”与“剥离”的阴阳鱼,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试图去“镇压”和“分解”这股外来的力量,将其彻底化为己用。
夏渊站在一旁,看着盘膝而坐、浑身被金光笼罩的秦书简,那双总是带着一丝懒散和戏谑的眼中,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认真的神色。
“一锅好汤,不能光靠食材,还得看厨子自己的手艺。”
“让我看看,你能用这些食材,给自己烹制出一道什么样的‘主菜’吧。”
神都已经乱了,皇权崩塌,国运易主。
而在这场风暴的中心,一个新的“变数”,正在悄然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