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静。
伴随着雪水融化的滴答声。
明灿洗了澡换了身舒服的睡衣，纤细的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怀里抱着一只毛绒绒的绵羊玩偶。
冷白的手指把玩着绵羊的羊角，眼睛盯着窗外散发着朦胧灯光的庭院出神。
对盛庭是怎么想的？
她和盛庭虽然只是各取所需的领证，但冒昧提出结婚的人是她，总不能领回家给爷爷看过之后，就不要了吧？
手机叮咚的提示声响起。
明灿收回眼神，盯着手机散发的幽幽蓝光。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发的。
「介意我的身份？」
「我有钱不好吗？」
「老婆理理我理理我。」
明灿拿起手机，看见最新的一条讯息。
「别害怕好吗？不管我是谁，在你面前都只是你亲自挑出来的丈夫。」
明灿微怔。
盯着这句话看了两遍。
心里堵着的莫名其妙的东西，骤然散了。
明灿打字回复，「知道了。」
退回聊天列表，才发现傅聿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发了九十九加的消息。
最新的一条不用点开也能看见只言片语。
「灿灿，我真的很爱你，盛先生那样的人……」
明灿叹了一口气。
点进去。
还没看清内容，陡然弹出一条视频邀请。
而她滑动的指尖不小心误触点击到了接听……
画面一闪，盛庭那张深邃精致的脸当场来了个霸屏暴击，神颜加倍的攻击着她的视觉神经。
明灿眨巴着眼睛。
盛庭似乎是在书房，身上还穿着精英范十足的西装，镜头扫到处还能看见他搭在键盘上的手指。
筋骨分明，冷白纤长。
“灿宝？”
含笑的低沉嗓音响起。
明灿回神，手忙脚乱的点击挂断。
盛庭眼里的贪恋还没来得及散开，屏幕上那张朝思暮想的小脸就消失了。
盛庭瞳仁漆黑，摁下了重拨。
明灿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不是很想接，又不想再去换衣服。
盛庭很轴。
一直不挂。
明灿懊恼，点了接听，但悄悄关了摄像头。
盛庭的脸依旧漂亮得很有攻击力，离摄像头很近，似乎拿在手里。
没有摄像头的出卖，明灿欣赏起来十分大胆。
“灿宝？”
屏幕里的男人愣了一瞬，再开口唇角弯弯，“开摄像头。”
嗓音低沉得过分。
明灿耳朵发烫，她怎么感觉这个男人有在哄她的嫌疑？
“是、是有什么事吗？”
明灿哪里见过这种黏人的阵仗，以前她和傅聿也很少这样接视频。
“想看看冷落了我一下午的老婆。”
老婆……
盛庭真的很自来熟。
明灿的指尖无意识的抠着绵羊的羊角。
“不要，我穿的睡衣，不礼貌。”
无意识的撒娇很致命。
盛庭甚至能想象出明灿的表情，嘟囔着唇，应该……很好亲。
“老婆。”盛庭突然道。
声音太蛊惑，明灿无意识回应，“嗯？”
“老婆。”
“怎、怎么了？”
“老婆。”
“……”
盛庭的声音蛊惑好听，“你是我老婆，穿着睡衣和老公打视频很礼貌。”
“乖，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
明灿的耳根红得能滴血，蔓延到纤长的后颈。
这人，怎么这样？
“老婆？”
“你理理我。”
又开始了。
明灿看着男人越来越放肆的神颜，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灼热诱惑，明灿突然不敢再盯着看，把手机拿得远了些。
她轻颤着眼睫。
“没有、没有不理你。”
盛庭见竿爬，“那你听话，打开摄像头好不好？”
明灿深吸一口气。
蜷缩着腿，下巴枕在怀里的小羊羔的脑袋上，到底拗不过的打开了视频。
视频里的脸肤若凝脂，没有任何的装饰点缀，清冷冷的精致。
很想让人啊呜一口，吞拆入腹。
“这样，可以了吧？”
盛庭眼里是眷恋又贪恋的笑意，欲念得到满足，像是餍足的头狼。
他盯着明灿发红的耳朵，不吝啬的夸奖。
“老婆，好乖。”
明灿抿唇，心尖总感觉麻麻的。
又懊恼自己为什么要乖？
是不是太听盛庭的话了些？
盛庭只消一个眼神就知道明灿在想什么，也不打算继续逗她把好不容易露脸的老婆再次吓跑。
及时抛下话题。
“明早我过来陪你和爷爷吃早饭？”
“啊？”
话题太快，明灿险些跟不上。
听清后她有些犹豫，“会不会太麻烦了？”
盛庭只是道：“老婆。”
明灿：“……”
不用老是强调她的身份。
盛庭顺势问她，“陪自己的老婆吃早饭麻烦吗？”
明灿被逼得节节败退，“不、不麻烦。”
“就是觉得你住得可能有些远，特意赶过来……”没必要。
不想听那些不爱听的，盛庭只听半句。
“那我搬到公馆和你一起住？”
明灿瞪大眼睛，“搬、搬过来？”
“老婆。”盛庭爱死了明灿懵懂的模样，“我们新婚燕尔，一直分居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是顾忌着不想吓到她，昨晚盛庭就应该抱着他的可爱老婆同床共枕。
明灿抿了抿唇。
“你其实……不用花太多时间在我身上的。”
“毕竟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婚姻……不是吗？”
盛庭的眼神倏然就冷了。
头顶的灯光在他眼睫打下一道阴翳，阴冷的湿意让屏幕这边的明灿都觉得有些冷。
她硬着头皮，“况且以你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和我结婚。”
盛庭往后靠了靠，尽数避开灯光隐在阴影里，整张脸看不清表情。
“灿宝觉得以我的身份应该找谁结婚才有必要？”
明灿没有说话。
她急着找一个人结婚没错，没了知根知底的傅聿，确实有些棘手。
但不代表就能轻易去招惹盛庭这样的存在。
盛庭有句话说得很对。
她确实在害怕。
盛庭瞳孔漆黑，看着明灿低垂的眼睫，“或许我真是对灿宝一见钟情呢？”
明灿看着盛庭那张没有笑意的脸。
还是没说话。
她猜不透盛庭的目的。
也想不明白，他作为顶级盛家的掌权人为什么会这么草率把自己的婚姻交给她这样的陌生人。
盛太太的身份，京城的名门世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更遑论盛家这样复杂的家族。
她不喜欢复杂。
“我身上……有什么是你需要的吗？”明灿问。
盛庭的眼尾很好看，微挑的时候像是飘动的羽毛。
他的眼睛深不可测的漆黑，唇角是蛊惑人心的弧度。
“有啊，你。”
“我对灿宝一见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