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司怀钊点点头，不再勉强她，随手把手机扔在路边的公共垃圾桶上。
虞栖错愕：“你干什么？”
“既然你不要，那它就失去了它的价值。”他清朗的声音透着冷漠，“没用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
“你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虞栖急了，“几千块能吃好几顿鳗鱼饭呢。”
“你脑子里就只有鳗鱼饭了？”
虞栖仔细回想中午盖饭的滋味，“其实鲍鱼海参盖饭也很不错，但好像要两百多。”
“……”
有一对同学两两结伴走过来，眼尖地觑见垃圾桶上的手机，“那里有部手机！好像还是新的，出厂膜都没撕呢。”
“说不定是人家的呢？”
“看样子不像啊。”
“那你去拿。”两人互相怂恿，最后推出了一个人缓缓靠近。
司怀钊眼睛眨也不眨，似乎就要任由路人拿走手机，虞栖纠结地在脑子里做思想斗争。
要，还是不要呢？
最后在她们即将碰到手机的前一秒，她按住手机，对她们露出了微笑：“同学，这是我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两个女孩子脸瞬间爆红，赶紧道歉跑了。
她们走后，虞栖又要把手机塞他手里，司怀钊抬手避开，“你捡的手机，和我有什么关系？”
“……”无赖！
虞栖拿他没办法，还是收下了手机，大不了她做点任务赚钱之后再还他。
“那就谢谢了？”
他矜持点头，“不客气。”
“我跟丢手机的人说谢谢，关你什么事？”虞栖状若无辜。
“……”司怀钊微微一笑，“我和捡我手机的那个人说的。”
“哦。”她慢吞吞地应了一声，“我听说她知道了。”
司怀钊垂首哂笑。
两个人并肩在路边站了一会，虞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纠结了好一会才开口，“那个……”
“哪个？”
她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个那个……”
“哪个哪个？”
虞栖捏着书包带扭扭捏捏：“手机都给了，你能不能……再借点我钱啊？”
“你不是不喜欢欠人钱？”
“特别时期采取特殊方案。”她振振有词。
不然她今天都别想回去了。
司怀钊点头，“要多少？”
虞栖在他面前伸出五指，“五块。”
“五万？”
“五块！”虞栖努了努嘴，今天遇到的人耳朵好像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司怀钊：“……”真是有出息。
少年清清冷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你要五块干什么？”
“我要坐公交。”她弱弱道，“我明天就还你……要不我把这一书包的零食卖给你？”
“不爱吃零食。”他言简意赅地回绝。
虞栖上摸摸下摸摸，只找出了张有钱的卡，“那我把饭卡抵押给你吧！”
“里面有多少钱？”司怀钊修长的手指接过卡，指尖相触，他微微愣神。
“好像还有一块六毛九吧。”
司怀钊：“……”
好多呢。
“五块啊……”他拉长声音，在虞栖期待的眼神中残忍又恶劣地开口，“不给。”
虞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不给。”他笑吟吟地重复一遍。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虞栖眨巴眨巴眼睛，“我会还你的。”
远处道路尽头已经出现了23路公交车的身影，她急得揪紧了他的衬衫，“你就借我吧！求你了！”
司怀钊还是无动于衷，任由她在自己身边急得团团转，撒泼撒娇都来了几遍。
在23路公交车靠近时，他抬手拦下车，“走吧。”
虞栖呆住：“你也要坐公交吗？”
他家里不是很有钱吗？
司怀钊没回答，拎着她上公交，对司机开口：“两个人。”
“到哪里？”司机大叔问。
司怀钊低头看她，“到哪？”
虞栖还没反应过来，“终，终点站。”
他移开视线，言简意赅：“两个人，终点站。”
“十块。”司机师傅在刷卡机上点了几下，司怀钊刷了钱，拉着她往里走。
虞栖小声问他：“你也住郊外哦？”
“嗯。”
虞栖眼里都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惜，“你家里人这么不宠你，把你赶郊外去了？”
“差不多吧。”司怀钊移开视线，“你呢？为什么住郊外？”
“我家穷啊。”她面色坦然，“我爸连假发都买不起，顶着光头到处跑，跟裸奔有什么区别，老惨了。”
司怀钊沉默了一会。
光头和裸奔还是有些区别的吧？
两个人的长相还是引起了车内的小声讨论，尤其是司怀钊的一头长发和罕见的蓝瞳。
还有人在偷偷拍他，虞栖想缩进人群里躲开，被拎着后衣领拉回来，撞回后面结实的胸膛，一股冷香席卷而来。
司怀钊手撑着车杆，用身体替她挡开周围拥挤的人潮，他微微蹙眉，对和周围人过于紧密的距离很不适应，“别动。”
她整个人被笼罩在他怀里，抬头只能看见他精致的下巴。
“司怀钊……”
司怀钊低下头看她，不期然撞进她亮得烫人的眼睛，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嗯？”
“你下盘真的很稳啊！”她一脸崇拜，毫不吝啬地送他一个大拇指。
司怀钊：“……谢谢。”
站了十几分钟才到中转站，人群一下子涌下去，大半车人都没了，虞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后面的空位坐下。
很快，身边也施施然坐下一道身影。
虞栖这才有空捣鼓新手机，安静了好一会。
司怀钊侧目：“在干什么？”
“新建了个QQ号。”
司怀钊若有所思，打开手机单手操作，把二维码亮在她面前，“加我。”
“哦。”虞栖慢吞吞地点头，点开右上角的扫一扫，滴了一声，一个原始头像原始装扮的主页弹了出来。
司怀钊随口一问：“你叫什么？”
“77 Bond。”她头抬也不抬。
他皱了皱眉，“GG Bond？”
“是77 Bond。”虞栖强调一遍，发出好友申请，“我不是那只猪好吗？”
好友申请弹出来，司怀钊看清了她的名字，莫名地低笑一声，通过了。
“微信号建了吗？”
“建了。”
“加我。”
司怀钊还问了她新建了那些平台的账号，并要求他要是第一个成为互相关注的好友，还说现在的人都这么交朋友。
虞栖很怀疑，三年后的人交朋友都要交到这份上了吗？
她摇摇头不再想了，重新投入到手机中，三年过去了，好多应用的功能和界面都变了，她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司怀钊看她继续捣鼓着新手机，也不烦她，坐在她旁边闭眼休憩。
公交车走走停停，摇摇晃晃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怀钊被口袋里的手机QQ声音吵醒。
他的好友只有一个人，司怀钊漫不经心地打开一看，他微眯着的双眼忍不住睁大，这是一条申请：
【想和你建立情侣关系】
司怀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