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氏带着梨初回了锦绣园,便安抚她:“别怕,这事儿有姑母给你做主呢,必定不会冤枉了你。”

梨初才不怕,这样拙劣的伎俩就想污蔑她?

等查个明白,谁害怕还不一定呢!

“我知道的姑母。”梨初点点头。

“回去歇着吧。”沈氏摸了摸她的头。

梨初这才离开。

目送着梨初离开,沈氏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这个小贱人,真是胆大包天!还敢污蔑阿梨!”

蔡嬷嬷送了一杯茶来:“夫人消消气,她这样拙劣的招数,不值一提,她院子里的人挨个儿收拾一顿,便是没做过的人,也得说自己做过。”

沈氏脸色却依然难看:“这事儿想定阿梨的罪是定不了的,可分明知道难以定罪,为何还要用这样拙劣的招数栽赃阿梨?”

蔡嬷嬷愣了一下,眼神一变:“夫人的意思是,宋清禾那小贱人另有所图?”

沈氏冷笑:“我看她未必在意阿梨会不会被定罪,她只想让霁儿对阿梨心生防备。”

最近阿梨和陆时霁走的近,想来这宋清禾是坐不住了。

她的那点子心思,真当沈氏看不出来?!

定罪需要罪证确凿,可心中的猜疑和忌惮,却只需要一点点疑惑。

宋清禾此举,分明就是想要挑拨陆时霁,让他觉得沈梨初是个心生嫉恨,心思歹毒的女人。

蔡嬷嬷顿时有些为难:“这万一世子当真因此猜疑表姑娘,这可怎么办?”

沈氏恨声道:“这个小贱人,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贸然对宋清禾下狠手,如今当务之急,还是阿梨和陆时霁的婚事,不可节外生枝。”

“至于陆时霁和阿梨,且再等等看……”

沈氏眼神渐渐发狠:“不论用什么手段,阿梨都必须嫁进来!沈家只有和国公府彻底绑死,才能有后路。”

她也有了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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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奴婢听说宋姑娘特意去了文澜苑,她不会是去告状了吧?”春杏警惕的说。

梨初正在整理她写的大字。

“世子和宋姑娘感情向来要好,宋姑娘这个时候去诉苦,若是世子当真疑心是姑娘你做的手脚,那岂不是……”

梨初闻言动作顿了顿,捏着那叠宣纸指节发白。

“表兄不会的。”她认真说,“表兄不是是那种不明辨是非之人。”

“可是世子和宋姑娘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要好,如同亲兄妹一般,万一世子就是信了……”

梨初低着头将大字抚平:“那我就离开国公府,回家去。”

“啊?”春杏目瞪口呆,“姑娘这为了世子费了多少心思,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那无缘无分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好强求。”

梨初轻哼一声:“再说了,若是不信任我还偏心旁人的夫君,我也不要!”

就算是表兄,她也不要!

“但表兄不会的。”

梨初认真说:“表兄仁善又明理,断过许多大案,听说表兄刚入仕的时候,还帮平民百姓状告永安侯之子侵占良田,不仅处置了永安侯之子,还帮百姓抢回了良田,表兄是好官,也是好人。”

是她见过最好的人。

春杏也重重的点头:“姑娘说的是!”

梨初捧起自己写的大字,脚步轻快的出门,前往文澜苑。

文澜苑。

喜平进来通传:“世子,表姑娘来了。”

陆时霁并不意外,随口说:“请进来。”

梨初放轻了步子走进来,难得的老实:“表兄。”

陆时霁抬眸看她:“又写了几张字?”

梨初捧着字到他面前,献宝似的:“十张!我昨儿回去就一直写呢,表兄教的我都认真记着!”

梨初态度十分端正,表现也十分刻苦。

陆时霁看一眼那一如往常的鸡爪字,还是将那沓纸接了过来,翻看起来。

喜平看着那几张鬼画符一样的大字,眼皮子都开始抽搐,这手烂字,世子竟时至今日还能忍得下去。

世子耐心是越来越好了。

趁着陆时霁翻看的空当儿,梨初看一眼他的脸色,好像没什么变化。

表兄向来脾气好,什么时候都不生气。

梨初想了想,还是试探着说:“今日宋姑娘忽然病了。”

陆时霁没有抬头:“嗯?”

“我也不知道宋姑娘有哮症,今日老夫人还特意喊我过去问话,似乎是怀疑我做了什么,可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陆时霁抬眸,看到她委屈着皱巴的一张小脸,眉梢微挑。

也是有点长进了,如今还会点茶艺了。

梨初眼巴巴的看着他,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也并不是很有把握的。

过了良久,才听到陆时霁平缓的声音:“我知道。”

梨初眼睛闪烁一下:“什么?”

他牵唇,声音温和:“阿梨不会做这种事。”

梨初愣了一下,那双漂亮的杏眸转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光彩。

她设想过表兄也许会猜疑她,也设想过表兄或许会等查明真相。

可她唯独没想到,他说他信她。

她心跳渐渐加快,耳根泛红:“为什么?”

他看着她,眉眼温柔:“我认识的阿梨,不会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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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梨初再次卷着被子在床上翻了个身。

嘴角压制不住的上扬。

耳边还回想着表兄温柔的声音:“我认识的阿梨,不会做这种事。”

梨初裹着被子又翻了个身,像个蝉蛹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

“姑娘,睡吧。”春杏困倦的声音从外面小榻上传来。

梨初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春杏,你说,表兄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春杏打了个哈欠:“因为姑娘本来就没做。”

“那不一样!表兄又不知道我没做!”

“世子明辨是非。”春杏已经开始说梦话了。

梨初脸颊红红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帐幔上挂着的一对香囊:“表兄是这世上最好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