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快打快打！” “我们都等着听呢！” 起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李薇更是直接凑到裴柠耳边，压低声音，却带着恶意的怂恿：“怕什么呀？霍总那么宠你，说句玩笑话还能吃了你？打嘛！让大家开开眼！” 她眼里闪烁着纯粹的、找乐子的光。
裴柠被她们死死按住，孤立无援。手机被张弛硬塞回她手里，屏幕亮着，那个名字和号码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掌心。她看着周围一张张因酒精和刺激而扭曲亢奋的脸，巨大的恐慌和屈辱感淹没了她。拒绝？她会成为今晚最大的笑话，被她们在圈子里编排一年。打？霍沉……他会怎么想？他会信吗？
在震耳的音乐和疯狂的催促声中，裴柠的防线彻底崩溃了。她颤抖着，几乎是闭着眼，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拨号键。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
短暂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她的神经上。
然后，通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像一群等待好戏开场的鬣狗。
裴柠的嘴唇哆嗦得厉害，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对着话筒艰难地吐出那几个字：“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说完，她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指一松，手机“啪”地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死寂。
紧接着，是爆发的、几乎掀翻屋顶的狂笑声、口哨声、拍桌子声。
“哈哈哈听见没！霍总！你老婆说她怀了你的孩子！” 张弛笑得前仰后合，对着掉在地上的手机方向大声嚷着，虽然电话可能早已挂断。
“裴柠你太牛了！哈哈哈！” 苏茜也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出来了。
“录下来没？谁录下来了？” 李薇兴奋地尖叫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炫耀地晃了晃屏幕，“必须留念！年度最佳大冒险！”
裴柠瘫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她看着李薇手机上那刺眼的录像画面，看着周围一张张笑得扭曲变形的脸，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灭顶。完了。一切都完了。霍沉……他听到了。
就在这时，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一条新信息弹了出来。离得最近的张弛眼尖地瞄到，笑声戛然而止，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弯腰捡起手机，递给裴柠，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喏，你家霍总……回得挺快啊？”
裴柠像抓住救命稻草又像抓住毒蛇般抢过手机，屏幕的光刺得她眼睛生疼。信息来自霍沉，只有两个字，冰冷得没有任何标点符号：
“在哪？”
这两个字，像两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了裴柠的心脏。包厢里的喧嚣和狂笑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她自己沉重而绝望的心跳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第三章
手机屏幕上那两个冰冷的字——“在哪？”——像烧红的烙铁，烫得裴柠几乎握不住它。周围的哄笑声浪重新涌来，拍打着她的耳膜，却无法驱散那彻骨的寒意。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动作之大带倒了手边的香槟杯，淡金色的液体泼洒在昂贵的丝绒上，留下深色的污渍。
“对不起……我…我得走了！” 裴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抓起掉在地上的手包，看也不敢看周围人的反应，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喧嚣震天的包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