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187天，我在便利店建了个安全屋
1 暴雨惊魂
暴雨连下三个月那天，我正在给便利店补货。
理货员小张抱着最后一箱矿泉水往货架上堆，塑料拖鞋在积水里啪嗒作响：“林哥，你说这雨是不是有点邪门？我家楼下下水道都冒黑水了。”
我撕开烟盒抖出根红塔山，打火机咔嗒响了三下才点燃：“市政那帮人又该挨骂了。”
玻璃门外的雨幕像块湿透的灰布，把下午三点的天空压得跟黄昏似的。收银台的老式收音机滋滋啦啦报着暴雨红色预警，我扫了眼监控屏，街对面的服装店卷闸门已经拉了一半。
“叮铃——”
风铃被风灌得乱响，一个穿冲锋衣的男人撞进来，裤脚淌着泥浆。他抓起两瓶农夫山泉往收银台拍，手机扫了三次才识别成功，嘴里骂骂咧咧：“妈的桥塌了，老子绕了三公里！”
我找零的时候，他突然盯着冷藏柜里的便当：“还有多少？全给我包起来。”
“就剩五个了。”我指了指价签，“十块一个。”
他掏钱的手顿了顿，突然从背包里拽出把折叠刀拍在台面上，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算你五块。”
我捏着烟的手指紧了紧，小张在后面“啊”了一声。冷藏柜的压缩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男人的冲锋衣下摆还在滴水，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行。”我把便当塞进塑料袋，看着他把刀收起来，“慢走。”
他拎着袋子撞开门帘，风铃发出垂死的叮当声。小张凑过来声音发颤：“林哥，他……”
“锁门。”我掐灭烟头，指了指卷闸门的按钮，“今天提前关店。”
卷闸门轰隆隆落下时，雨点砸在铁皮上像在打鼓。我绕到货架后面，拉开最底层的储物柜，里面是我备着的应急包——两箱压缩饼干，一提矿泉水，还有去年防汛时买的防水手电筒。
收音机突然尖叫起来，主持人的声音变调：“紧急通知！城东堤坝出现管涌！请沿岸居民立即撤离至高地……”
“撤离？往哪撤？”小张扒着窗户往外看，马路上的积水已经漫过小腿，有辆白色轿车打着双闪漂在路中间，“我家就在河边啊！”
我没说话，打开手机看群消息。业主群里已经炸了锅，有人发视频，浑浊的黄水正顺着单元门往楼道里灌。便利店在二楼，准确说是半地下结构，比街面高半米，现在看来这点高度屁用没有。
“林哥，要不我们也走吧？”小张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妈还在家呢。”
我往应急包里塞了两卷胶带：“你家在七楼，暂时没事。现在出去就是送死，水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话音刚落，玻璃门突然被人猛砸。外面站着个老太太，手里攥着个布包，头发和衣服全湿透了，看见我就拍着玻璃喊：“小老板！开门啊！让我进去躲躲！”
小张要去开门，我拽住他：“等等。”
老太太身后的积水里，几个黑影正往这边挪，看着像人，又不太对劲——他们走路的姿势太僵硬了，胳膊直挺挺地晃着，头发糊在脸上，看不出表情。
“那是……”小张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老太太还在砸门，突然尖叫一声，被后面伸过来的手抓住头发拽进水里。水面咕嘟咕嘟冒了几个泡，再浮起来的，是和那些黑影一样僵硬的躯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