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把小张推到货架后面:“去拿消防斧!在仓库角落!”
自己抄起柜台上的铝合金棒球棍,这是以前防抢准备的,握把处被我磨得发亮。玻璃门在撞击声中嗡嗡作响,那些东西的指甲刮过玻璃,留下惨白的划痕。
“哐当!”
玻璃碎了,第一个黑影扑进来,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嘴角挂着黑红色的黏液。我侧身躲开它抓过来的手,一棍砸在它后脑勺上。
硬得像砸在石头上。
它晃了晃,慢慢转过身,脖子以不正常的角度歪着,再次朝我扑来。我后退时撞到货架,泡面盒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林哥!”小张举着消防斧冲过来,斧头劈在黑影的肩膀上,卡在骨缝里拔不出来。
黑影没受影响,伸手抓住小张的胳膊。我看见它手腕上戴着块眼熟的手表——是隔壁五金店老王的。
“松手!”我用尽全力把棒球棍捅进它嘴里,趁着它动作停滞的瞬间拽开小张,“去关仓库门!”
仓库在便利店最里面,有扇铁门。我们连滚带爬冲进去,我反手锁门,后背抵着冰冷的铁皮喘粗气。外面传来货架倒塌的声音,还有指甲刮擦铁门的刺耳声响。
“他们……他们不是人了吧?”小张瘫在地上,胳膊上留着几道血痕,“我刚才看见老王了,他上个月不是去儿子家带孙子了吗?”
我靠在门上摸烟,手抖得划不着火。雨水顺着通风口渗进来,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手机早就没信号了,仓库里只有一盏应急灯,发出昏黄的光。
“先处理伤口。”我把应急包里的碘伏扔给他,“刚才那下没咬破吧?”
“没……就是被指甲刮的。”他哆嗦着往胳膊上倒碘伏,疼得嘶嘶吸气,“林哥,现在怎么办啊?”
我看着铁门上的锈迹,突然想起这便利店是去年盘下来的,前老板说仓库后面有个防空洞,以前是用来存酒的。当时觉得没用,就堆了些滞销的货。
“找找看。”我搬开堆在角落的纸箱,露出后面的水泥墙,“应该有个门。”
我们摸着墙敲了半天,终于在堆放拖把的地方找到块松动的水泥板。掀开一看,下面是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下去看看。”我打开防水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照出陡峭的水泥台阶。
小张抓着我的胳膊:“下面……会不会有东西?”
“总比外面强。”我先迈下去,台阶上长满青苔,滑得要命,“快跟上。”
防空洞比想象中宽敞,大概有两个篮球场大,中间立着几根水泥柱子。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手电筒扫过去,能看见堆着的空酒桶和生锈的铁架。
“这里以前是酒厂的防空洞。”我踢开脚边的空瓶子,“后来改成便利店仓库,这地方就废了。”
最里面有扇铁门,锁早就锈死了。我和小张合力撞了几下,门轴嘎吱作响,终于应声而开。里面是个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居然铺着水泥地,墙角还有个生锈的铁架床。
“这是……值班室?”小张惊喜地跑过去,“还有窗户!”
所谓的窗户其实是个通风口,比篮球大不了多少,钉着铁栅栏,外面应该是便利店后面的小巷。我凑过去看,雨还在下,巷子里的积水已经没过膝盖,漂着个破烂的沙发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