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有多重要？」
「生日快乐。」我突然说。
他愣住的样子很好笑。
腕表日期显示6月18日。
苏媛的生日，我的生日。
我们巧到连生日都是同一天。
「你闹什么脾气？」陆远洲松开手，「妈说你把降压药换了？」
我低头看自己颤抖的手指。
过去三年每天清晨，我都会去医院陪婆婆做复健，而她每次见到我的第一句话都是。
「苏媛什么时候回来？」
「离婚吧。」我说。
消防通道的门突然被推开，苏媛探进头来，「远洲，蛋糕要化了哦！」
陆远洲转身的瞬间，我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
这是去年他随手丢在玄关的，我偷偷留着，像保留某种纵火的权力。
现在火焰终于烧到我自己。
原来人在心死的时候，真的能听见灰烬落下的声音。
6.
消防通道的门在陆远洲身后关上，苏媛的笑声像玻璃碴子刮过耳膜。
我摸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火苗窜起的瞬间，我看见自己映在金属壁上的脸。
原来人在极度平静时，眼睛真的会像死水一样不起波澜。
「你刚才说什么？」陆远洲转回来，领带夹在绿光下泛着冷芒。
那是去年我花三个月工资买的生日礼物，此刻正别在苏媛送他的领带上。
「我说，」我把打火机举到两人之间，火光照亮他骤然收缩的瞳孔，「离婚。」
他嗤笑一声，伸手要抢打火机，「程暖，你演够了没有？」
火焰在他指尖燎出一道红痕。
陆远洲猛地缩手，不可置信地瞪着我。
多可笑，三年婚姻，这是我第一次反抗。
「王总手里那个项目值三个亿。」他压低声音，像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现在回去道歉，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望着他身后安全出口的指示灯，想起领证那天也是这样的绿光。
当时工作人员问，「是否自愿」，他盯着手机说，「是」。
而我看着他的侧脸，在心里说了。
「我愿意。」
「陆远洲。」我轻声叫他，这个在心底辗转千百次的名字，「今天是我生日。」
他皱眉的样子像在解一道错乱的方程式。
腕表秒针走过两格，他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想要那个包？」
说着就要掏钱包，「明天让林秘书......」
打火机掉在地上，当啷一声滚到他皮鞋边。
我转身推开通往大堂的门，水晶灯的光芒洪水般涌进来。
真好，原来心死的时候，连疼痛都是迟到的。
别墅安静得像座坟墓。
我拉开衣帽间，三年来陆远洲给我买的衣服整齐挂着，吊牌都没拆。
全是苏媛喜欢的款式。
7.
行李箱轮子碾过实木地板时，陈姨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太太，您这是......」
「陈姨。「我叠好最后一件自己的旧毛衣，「阳台那盆小苍兰，麻烦您帮我扔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