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年体检报告的复印件。
当时医生欲言又止地看着我，「陆先生这种情况，自然受孕概率几乎为零......」
而陆远洲把报告涂黑摔在我脸上，「满意了？」
9.
清晨的民政局像菜市场。
我坐在长椅上等开门，手里攥着发热的手机。
凌晨三点林秘书发来消息，「陆总让您立刻来公司一趟。」
紧接着是五个未接来电。
全都被我拉黑了。
「暖暖？」
我抬头，苏媛穿着我昨天送去的礼服站在台阶下，裙摆沾着晨露。
她小跑过来握住我的手，戒指硌得我生疼，「远洲说你闹脾气要离婚？」
我抽出手，在她昂贵的裙子上擦了擦，「苏小姐，你知道故意伤害罪判几年吗？」
她笑容僵在脸上，精心描绘的眼线像两道裂痕。
「行车记录仪没删干净。」我凑近她耳边，「你说，如果我把视频发给媒体，陆氏股价会跌几个点？」
苏媛的指甲陷进掌心。
当年车祸后她出国疗养，回来就成了新锐艺术家。
要是粉丝知道那幅获奖的《蚀骨》是在病床上构思的，不知道会不会更感动。
「远洲不会让你胡来的。」她压低声音，「陆阿姨昨天又发病了，把护工的头都砸破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我额角的疤，「你说要是老太太知道离婚的事......」
「啪！」
耳光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苏媛捂着脸跌坐在台阶上，精心打理的卷发黏在唇膏花掉的嘴角。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掌，「这一巴掌，抵三年利息。」
「程暖！」
10.
陆远洲的声音从停车场方向炸响。
我头也不回地推开民政局玻璃门，空调冷风扑面而来。
工作人员打着哈欠递来表格，钢笔墨水染蓝我指尖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你疯了？」陆远洲夺过钢笔砸在墙上，墨迹溅上雪白的墙壁，「知不知道刚才王总打电话说要撤资？」
我把离婚协议翻到财产分割那页推过去，「签完字，我帮你挽回项目。」
他盯着纸上【精神损害赔偿金50万】那栏，突然笑了。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钢笔尖划破纸张，「你以为拿段剪辑过的视频就能威胁我？」
「不是威胁。」我按下手机播放键，苏媛的声音响彻大厅，「......是我转的方向盘......」
工作人员八卦的目光像聚光灯。
陆远洲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攥住我手腕往外拖。
玻璃门反射出我们扭曲的影子，多像三年前车祸那天。
他抱着苏媛冲出车厢，而我蜷在后座看血滴在婚纱上。
「放开她！」
清亮的男声插进来。
陆远洲猛地回头，我趁机抽出手腕。
来人白大褂口袋里还插着听诊器，是婆婆的主治医师周予安。
「程小姐今早约了我的门诊。」他不动声色地挡在我前面，「陆总，令堂的脑部CT结果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