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出风口嗡嗡响。我交叠的膝盖微微发抖："听说贵司即将被收购，想参与转型期的项目。"
"你对收购有了解？"他身体前倾，袖扣在桌面刮出细痕。
"听说收购方代表姓周。"我微笑，"高中校友。"
陆远的眼神突然亮了。那是以前只有Lisa她们才配得到的目光。他推来一杯水："明天能入职吗？项目部正好缺人。"
水杯映出我的倒影。崭新的脸，崭新的名字，崭新的谎言。
走廊拐角突然传来熟悉的笑声。周明搂着Lisa的腰走过来，领带歪在一边。
"陆总，这位是？"他目光黏在我腿上。
"新同事。"陆远搭上我椅背，"林小姐。"
周明伸手："幸会。"
我握住那只曾经往我课本上泼墨水的手："久仰周总大名。"
他眉头挑了一下。
Lisa突然插话："周总，您和林小姐认识？"
"眼熟。"周明眯起眼，"像我的一个......老同学。"
我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玻璃杯沿留下半个唇印。
"那一定是个美人。"陆远笑着说。
周明的拇指摩挲着手机边缘："可惜后来转学了。"
"为什么转学？"Lisa问。
"谁知道呢。"周明盯着我的右脸，"可能......受不了流言蜚语？"
会议室突然安静。空调吹落我一根头发，轻飘飘落在周明的定制皮鞋上。
"我去准备入职材料。"我站起来，"明天见，各位。"
陆远追到电梯口："晚上有个酒会，周总也参加。"他递来烫金请柬，"七点，我来接你？"
请柬上的香水味熏得我想吐。
"好啊。"我把请柬塞进包里，"正好叙叙旧。"
电梯门合上前，我看见周明站在陆远身后，正在翻我的简历。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几下，看口型是三个字——
"林、小、满"。
第5章
酒会水晶灯晃得人眼花。我捏着香槟杯站在角落，陆远突然从背后贴上来。
"怎么躲这儿？"他呼吸喷在我耳后，"周总找你半天。"
我转身，他领带蹭过我锁骨。去年年会，他就是这样和Lisa说话的。
"企划书我改好了。"我后退半步，"您过目？"
他抽走文件夹，手指在我手背停留两秒："聪明又漂亮，难得。"
去年这时候，他把我的企划案扔进垃圾桶。纸页散开的弧度我记得清清楚楚。
"林小姐。"周明的声音从背后切进来，"聊聊？"
他西装口袋插着支玫瑰，花瓣边缘发黑。陆远识趣地走开，香槟在他杯子里晃出一圈泡沫。
"整形医生技术不错。"周明突然凑近，"花了多少钱？"
我指甲陷进掌心："周总认错人了。"
"胎记能去掉，习惯动作可改不了。"他拽住我手腕，"你一紧张就摸右脸——现在摸什么？空气？"
舞曲突然换成了探戈。灯光暗下来，他把我往露台拖。
"放开。"
"装什么？"他把我抵在栏杆上，"高中给你钱都不要，现在傍上陆远就硬气了？"
夜风吹散我一丝头发。十七岁那年放学路上，他也这样把我堵在墙角："让我摸下胎记，给你五十。"
我抬膝撞向他胯下。他闷哼一声松开手："贱人！"
"周总？"陆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出什么事了？"
周明瞬间挂上笑脸："林小姐高跟鞋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