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的目光在我们之间转了一圈："客户等着呢。"
他揽着我腰往回走，周明在背后笑："陆总小心，这位林小姐......特别会装。"
会议室空调开得太足。我听着陆远向客户吹嘘我的企划案，喉咙发紧。
"年轻人就是有想法。"客户拍拍我肩，"比上次那个......姓林的强多了。"
陆远笑容僵了一秒："团队升级了嘛。"
散会后他堵在电梯口："你和周总到底什么关系？"
"校友。"我按下行键，"不熟。"
"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他扯松领带，"明天发布会，你当主讲。"
电梯门映出我扭曲的倒影。这张新脸真方便，连陆远都忘了自己说过"丑人多作怪"。
茶水间，我撞见张姐在擦咖啡机。她手里的抹布突然掉了。
"小......"她盯着我右脸，"新来的？"
我弯腰帮她捡抹布，闻到熟悉的洗洁精味道。去年冬天我发烧，是她把退烧药塞进我抽屉。
"您叫我小林就行。"
她接过抹布，手指擦过我掌心："发布会彩排在三楼。"
我转身时听见她叹气，很轻的一声。
陆远办公室灯火通明。他扯开我衬衫第三颗纽扣："这样更上镜。"
"去年发布会，"我按住他手，"您说我不配代表公司形象。"
他愣了下，突然大笑："吃醋了？"手指滑到我新身份证上，"林曼......这名字配你。"
落地窗外，周明的车停在楼下。他靠在车头抽烟，抬头看向我们的方向。
陆远的吻落下来时，我数着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
一个。周明往我课桌倒红墨水那天。
两个。陆远当众说我企划案是垃圾那天。
三个。小女孩在地铁上被我吓哭那天。
手机突然震动。李医生的短信：【复查时间别忘了】。
我推开陆远："该准备发布会了。"
他咬着我的耳垂笑："结束后庆功宴......就我们俩。"
走廊监控探头闪着红光。我抹掉口红，镜子里的人右脸光洁，眼睛却像死水。
第6章
发布会结束的彩带还粘在我鞋底，公司群突然炸了。
【紧急会议！全体5楼报告厅集合！】
Lisa撞开我冲进电梯："听说收购方来头很大！"她口红蹭到牙齿上，像抹血渍。
报告厅挤满窃窃私语。陆远站在台上扯领带："即日起，公司由明远资本全资收购。"
投影幕布亮起。周明的脸放大十倍出现在上面，西装领针闪着冷光。
"承蒙各位厚爱。"他微笑环视全场，"我们会保留90%员工。"
我手里的咖啡杯突然倾斜，褐色液体泼在白衬衫上。
"那位同事。"周明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来，"需要纸巾吗？"
全场转头看我。空调出风口嗡嗡响，我右脸旧伤疤的位置开始发烫。
高中教室后排，他也这样举着班费买的抽纸："红斑怪，擦擦你的胎记？"引得全班哄笑。
人事总监快步过来塞给我一包纸："林小姐，注意形象。"
去年年会我打翻饮料，她翻着白眼说"反正你也看不见"。
幻灯片切换到新架构图。周明的声音像钝刀割肉："核心团队重组由我亲自负责。"
他目光扫过第三排时突然顿住。我低头假装记录，钢笔在纸上戳出个洞。
"陆总监。"周明突然点名，"听说你们有位林小姐很优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