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走进堂屋，看见桌子上摆着奶奶的遗像。遗像里的奶奶穿着藏青布衫，眼睛微微眯着，像在笑。林小满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遗像的玻璃，突然觉得奶奶的眼睛动了一下，好像在看着她。
「姐姐，你坐。」阿桃端来一杯茶，放在桌子上。茶是用土陶杯装的，里面飘着几片茶叶，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苦味。
林小满坐下，问：「阿桃，你爸妈呢？」
阿桃低头摆弄着篮子里的菊花，说：「我爸妈去外地打工了，我跟着奶奶住。奶奶昨天晚上也走了，跟你奶奶一起去了天上。」
林小满心里一酸，伸手摸了摸阿桃的头：「别难过，奶奶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
阿桃抬头，眼睛里闪着光：「姐姐，你想不想见奶奶？」
林小满愣了一下：「怎么见？」
阿桃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安」字：「这是奶奶给我的，说只要拿着它，就能去见去世的人。姐姐跟我来。」
阿桃拉着林小满的手，穿过堂屋，走进后面的院子。院子里有棵老槐树，树洞里塞着些香纸灰。阿桃从篮子里拿出三支菊花，插在树洞里，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奶奶，姐姐来了，你出来见见她吧。」
林小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转身看见奶奶站在台阶上。奶奶穿着藏青布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笑：「小满，你来了。」
林小满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奶奶的样子跟去年春节一模一样，甚至连衣服上的补丁都没变。她扑过去，抱住奶奶的腰：「奶奶，我想你了。」
奶奶摸着她的头，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小满，奶奶也想你。你过得好不好？」
林小满点头：「我很好，奶奶你呢？」
奶奶笑了笑：「奶奶在这边很好，就是有点想你。小满，你要记住，青瓦巷的事，别问太多，别去太深的地方。」
林小满刚要问什么，突然听见阿桃喊：「姐姐，时间到了！」
林小满抬头，看见奶奶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月光里。她转身抓住阿桃的手：「阿桃，刚才那是奶奶吗？」
阿桃点头：「是呀，奶奶说她想跟你说说话。姐姐，你别害怕，奶奶不会伤害你的。」
林小满看着阿桃的眼睛，心里泛起一阵寒意。她突然想起奶奶以前说过，青瓦巷里有「走阴」的人，能跟死人说话，阿桃会不会就是？
「阿桃，你刚才念的是什么？」林小满问。
阿桃低头摆弄着篮子里的菊花，说：「是奶奶教我的咒语，不能告诉别人。姐姐，你该回去了，堂哥在找你。」
林小满抬头，看见远处的巷口有个身影，是堂哥林建国。她对阿桃说：「我走了，明天来看你。」
阿桃笑了笑：「好呀，姐姐明天带糖给我吃。」
林小满转身走向巷口，林建国看见她，跑过来：「小满，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
林小满指着身后的院子：「我刚才在阿桃家，见到奶奶了。」
林建国的脸色变了：「阿桃？哪个阿桃？」
林小满说：「就是穿红衣服的小女孩，住在巷口第三家。」
林建国的眼睛瞪得很大：「巷口第三家？那是王婆的房子，王婆去年就死了，家里没别人。而且……阿桃是十年前失踪的小孩，怎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