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谢谢。”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很漂亮。”

那一刻,时间仿佛再次静止。街头的喧嚣远去,只剩下我们两人,站在夕阳的余晖里,一支玫瑰连接着彼此的心跳。晚风带着花香,拂过她的发梢,拂过我滚烫的脸颊。世界从未如此美好。我看着她低头轻嗅玫瑰的侧影,看着她脸颊上动人的红晕,看着她眼中倒映的霞光和我自己,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幸福和勇气充满了我的胸膛。

“司锞心,”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坚定和无限憧憬,“等高考结束,等我们都考上大学……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句话,像一句誓言,从我灵魂深处喷薄而出。它承载了我所有的爱恋、感激、以及对未来最虔诚的期许。它不仅仅是对她说的,更是对我自己说的——我要抓住这束光,我要留住这份温暖,我要用尽全力,给她一个我能给的最好的未来。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霞光在她眼中跳跃,像燃烧的小小火苗。她没有立刻回答“好”,但她的眼神,她紧握着玫瑰的手指,她唇边那抹温柔而坚定的弧度,都无声地回应着我。在那片燃烧的暮色里,在那支象征着炽热爱意的红玫瑰的见证下,“永远”这个词,第一次如此具体、如此触手可及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相信,她也同样相信。

复习班的日子在题海和彼此的陪伴中飞逝。黑板上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变小,空气里的紧张感也日益浓稠。但因为有她在身边,这份压力也转化成了并肩作战的动力。我们成了彼此最坚实的后盾,在知识的高峰上互相拉扯着向上攀登。每一次模拟考成绩的进步,都像是为那个“永远”的承诺添上一块基石。

终于,那个决定性的夏天来临了。高考的前夜,我们最后一次在出租屋楼下见面。城市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空气中弥漫着夏夜特有的、混合着草木和尘埃的气息。

“紧张吗?”她轻声问,月光洒在她身上,给她笼上一层清辉。她手里还拿着我几天前送她的一支笔,说是“幸运笔”。

“有你在,就不紧张。”我看着她,心中的忐忑奇迹般地平息下来。有她在,仿佛就拥有了对抗整个世界的勇气。

她笑了,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包装精致的盒子,塞到我手里。“给你的,明天……加油。”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简约大方的黑色腕表。表盘在月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这……”

“时间很重要,考试要把握好。”她解释着,眼神却很温柔,“希望它能陪着你,也……提醒你,时间会带着我们走向约定的地方。”

我紧紧握住那块表,冰冷的金属表带似乎也沾染了她的体温。这份礼物,这份心意,沉甸甸地压在我心上,却无比熨帖。“谢谢。我……我会戴着它,考出最好的成绩。”我郑重地承诺,也像是在向命运宣战,“为了我们。”

她点点头,月光下,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嗯,为了我们。”

没有更多的言语,我们只是静静地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夏夜的微风吹过,带着栀子花的暗香。蝉鸣在远处起伏,像一首无声的壮行曲。所有的鼓励、期许、还有那份沉甸甸的爱,都融化在这静谧的夜色里。在分别的刹那,我鼓起勇气,飞快地、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柔软下来,带着淡淡的馨香。那是一个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拥抱,却像电流般瞬间传遍了我的四肢百骸,将勇气和温暖注入了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