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您已决定要去，但是我还是要提醒您现在去太危险了！距离满月之夜还有三天——"
"如果这是个诅咒，那么它已经开始了。"我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浅淡的红色印记，正是日记中提到的"眼睛"符号。"姑妈在日记里写道，标记出现后，转变会加速进行。我等不到满月了。"
陈伯看着我手臂上的标记，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老天..."他喃喃道，"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
"标记出现意味着镜面已经开始...复制您。"他艰难地解释，"林女士的标记在她发现地下室镜子三个月后才出现。而您才来了不到五天。"
这个信息让我胃部一阵绞痛。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就更没有时间浪费了。带我去看那面镜子。"
陈伯沉默地点头，从钥匙串中取下那把铜钥匙。"跟我来，但请记住——无论看到什么，不要触碰镜面，也不要相信它展示的任何影像。"
我们离开旧画室，沿着楼梯下到一楼，然后继续向下。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隐藏在厨房后面的储藏室里，被一堆杂物遮挡着。陈伯移开几个旧箱子，露出一扇厚重的橡木门，门上用红漆画着大大的"X"。
钥匙插入锁孔时，我注意到陈伯的手在发抖。门开后，一股比旧画室更浓重的霉味和化学药品气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某种肉类腐败的甜腥味。陈伯打开墙上的开关，几盏昏黄的灯泡依次亮起，照亮了向下的石阶。
"小心台阶，有些已经松动了。"他提醒道，率先走下楼梯。
地下室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几乎和整个一楼面积相当。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画室，周围散落着各种雕塑和艺术装置。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尽头处——一面覆盖着黑布的直立物体，高度超过两米，宽度至少一米五，形状显然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就是那个？"我指向黑布覆盖的物品。
陈伯点头，却没有靠近。"林女士称它为'原始镜面'，据说从明朝就存在于林家。每位林家女成年后的都会被标记成为镜子的祭品。"
我小心地走向那面被遮盖的镜子，心跳如擂鼓。随着距离缩短，我注意到地面上画着一圈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封印，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已经干涸发黑。
"那是血吗？"我问，指向那些符号。
"大部分是颜料，"陈伯站在封印圈外，"但确实混合了一些...生物材料。林女士说这能暂时抑制镜面的力量。"
我站在封印圈边缘，犹豫着是否要跨过去。地下室安静得可怕，只有我们的呼吸声和远处滴水的声音。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个鬼故事——不能掀开死人脸上的白布，否则会被勾走魂魄。
"我要看看它。"我说，声音在地下室空洞地回响。
陈伯没有劝阻，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至少带上这个，"他递给我，"盐和铁屑的混合物，林女士说这能提供一些保护。"
我接过布袋，闻到盐和硫磺的气味。深吸一口气，我跨过地上的封印圈，伸手抓住黑布一角。
"记住，"陈伯在身后提醒，"不要触碰镜面本身！"
我猛地扯下黑布，灰尘在空气中飞舞。随着黑布落地，我面前出现了一面华丽的古董穿衣镜——红木框架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仔细看会发现那些"花纹"实际上是无数扭曲的人形，手拉着手环绕镜面。镜面本身异常干净，反射出我苍白的脸和身后昏暗的地下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