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些是..."

"林女士尝试打破循环的作品，"陈伯叹道："但没有一幅成功。"

我走近最近的一幅画，小心地将其翻转过来。画布上是《镜中的女人》的变体——同样的构图，但镜中反射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约莫七八岁年纪，穿着白色连衣裙。女孩的表情惊恐，双手抵在镜面上，似乎想要逃出来。画作右下角签着林明月的名字，日期是1994年。

"这是谁？"我问，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可怕的猜测。

陈伯的声音很轻："林女士的女儿，您的表姐林小雨。她七岁时...失踪了。"

我感到一阵窒息，不得不扶住墙壁。"原来我还有个表姐。"

"就在林女士在作这幅画的时候，小雨失踪了，这幅画原本也不是这样的…"陈伯走到画架前，犹豫地抓住黑布一角，"这是最后一幅，林女士去世前一天来这里完成的。您...准备好了吗？"

我咬紧下唇，点了点头。陈伯猛地掀开黑布，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画架上是一幅未完成的《镜中的女人》——构图与卧室那幅几乎一致，但细节更加令人不安。画中的姑妈面容憔悴，眼睛布满血丝；镜中的倒影则年轻许多，正诡异地微笑着。最骇人的是，镜中女人的脸正在慢慢变成我的样子——右半边已经完成，与我分毫不差；左半边还只是粗糙的草图，但已经能看出轮廓。

画架旁的调色板上，颜料还未完全干透。

"这不可能..."我的声音在颤抖，"姑妈去世前我从未见过她，她怎么会知道我的样子？"

陈伯没有回答，只是指向画作右下角的一个小符号——一个眼睛形状的图案，瞳孔部分是一面微型的镜子。这个符号在画布上重复了三次，形成一个三角形。

"林女士说这是'标记'，"他解释道，"被镜子选中的人的标记，林家收藏的古籍上留下了一种特殊的颜料调配方法，用它在画布上作画，画作会显示出镜子的下一个目标。"

我忽然想起什么，急忙翻开姑妈的日记本，快速浏览最后几页。在一段混乱的文字中，姑妈写道："标记已经出现，继我之后是夏夏。镜子渴望新鲜的血肉，它会先模仿，再吞噬..."

正午的阳光透过脏污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未完成画作上。就在我的注视下，画中镜面里那张半是我的脸、半是草图的面孔，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