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过去,手机里的照片是昨天晚上的——我蹲在走廊里捡作业本,眼泪掉在作业本上,眼睛红肿得像桃子,嘴角抿成一条细缝。
标题用红颜色写着:“高二(3)班常小静:装纯的‘代价’。”
评论区刷得飞快,每一条都像耳光抽在我脸上:
“哭成这样也好意思当才女?”
“肯定是她先勾引晓棠的。”
“长得一般,装什么清高?”
“怎么样?”林晓棠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家是不是觉得‘才女’其实很丑?”
“我昨天就说,她哭起来像猪。”
“对呀,比我家楼下的猪还丑。”
全班同学的笑声更大了。
同桌坐在旁边,赶紧低头翻书,课本翻得“哗啦”响,不敢看我。
班长路过我的座位,脚步顿了顿,又往前走了,背影挺得笔直,像根电线杆。
“别哭了。”林晓棠拍了拍我的脸,“再哭,我就把照片发到更多网站。”
04 刀锋边缘
我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书包扔在沙发上,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还沾着林晓棠拍的黑墨印。
我走进房间,锁上门,从抽屉最里面拿出刀——是去年生日妈妈给我买的水果刀,刀身亮得能照见人。
我坐在床头,把刀放在手腕上。
刀刃贴着皮肤,有点凉,像林晓棠拍我脸时的手。
我想起早上林晓棠的话:“明天论坛首页就放你这张‘哭脸’。”想起同桌的低头,班长的背影,还有评论区的“像猪”。
“小静?”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吃饭了,我做了红烧肉。”她敲门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到我。
我赶紧把刀藏在枕头底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应了一声:“来了。”
走出房间时,妈妈正站在客厅里,围裙上沾着面粉,手里端着红烧肉。
她看见我,笑着说:“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坐在餐桌前,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还是热的,甜津津的,像小时候妈妈给我做的。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妈妈坐在对面,看着我吃。
我赶紧低头扒饭,米饭粒呛进喉咙,咳得肩膀发抖。
妈妈递过来一杯水,拍了拍我的背:“慢点儿,没人跟你抢。”她的手很暖,像小时候我生病时,她给我捂额头的样子。
我放下碗,轻声说:“妈,我吃饱了。”
“要不要再吃点?”妈妈看着我,眼睛里全是疼。
我摇了摇头,走进房间,把枕头底下的刀拿出来,放回抽屉里。
05 抑郁深渊
“常律师?”简小白的妈妈轻声喊我,我回过神时,她的手还紧紧攥着我的。
她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围裙还没来得及脱,上面沾着几点面粉——像我妈当年给我做红烧肉时的样子。
“小白的书包……”她突然松开手,从脚边提起个粉色书包,书包带断了一根,用红绳子系着个歪歪扭扭的结,“她昨天出门时还背着,后来躲在房间里,把书包扔在门口,说‘他们会更欺负我’。”
她翻开书包,里面有本皱巴巴的笔记本,封皮上画着个小太阳,被眼泪晕得模糊:“这是她写的,说‘我不敢去学校,怕他们笑我’。”